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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驚險 文 / 墨子痕

    南寧皇朝佔據穹冉大地的東、南兩面,以呼和爾特縱向延上至漠河為界北有驍勇善戰的敖牧人雄踞一方,以呼和爾特往下斜拉至臨兆府為界外稱北境。

    以臨兆府至筇部州為界,左有被譽為穹冉大地「三不管」之境的土卓等部,而以瑤族為主擅使巫、蠱術的各部族則盤踞於筇部州至橫山道以外。由南寧皇朝橫跨土卓等部下自尼克山口至蜜力州沿淮水道之外是那以毒物、媚術屹立穹冉的雲封國。

    從南寧皇朝京都寧京城出發欲至北境,共有兩種路線,一是經合城、穎州,橫穿南柯府、中河府,由巖安府出關;第二條路是越泗州經東平西路跨太石莊至太石府,由玢州至北境。

    第一種路線路程更短,不但有段山路較為難行,且合城至穎州間的淮水道上南寧皇朝為防土卓等部而設有嚴密關卡,通關較麻煩。而第二種路線雖路程更長,但卻是由寧京城騎馬至北境更為便捷的官道,一般若是求速度必走此路線。

    從寧京城往北而行出泗州,在通往北境的東平西路官道上,一個小茶棚內。

    三張簡陋方桌,幾張長凳。

    一個身穿粗布補丁服的老者在茶棚角落處洗著木桶裡的杯碟,簡陋的茶棚內僅一桌客人,

    一名三十左右年紀的青衣男子表無表情地坐在長凳上飲茶,陰沉的臉上一雙狹長的眼中的神色冷得堪比凍得死人的寒冰,一個長條形的青布袋子斜掛在背上,布袋上方貼近肩微露出一個有些許斑駁痕跡的劍柄。

    與他同桌坐在其右側的是一位五官平平的藍衣少年,完全是那種丟人堆就找不到的類型。藍衣少年從懷中摸出一個乾麵餅就著茶,文雅地啃咬起來。

    在他們旁邊的一張長凳上半蹲著一名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這小男孩身著一襲精緻的墨綠色□小薄襖,俊俏可愛的小臉上一雙大眼很是水靈,臉上掛著痞裡痞氣的笑,手裡一隻還在滴油的雞腿,飲茶間不時會咬一口雞腿,不時又嘟起嘴吊兒郎當地吹兩聲口哨。

    就在此時,突然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遠處一陣塵土飛揚。

    小男孩聞聲好奇地扭頭去看,當即「咦?」了一聲,只見一匹頗健壯的棕紅色大馬從官道南面疾奔而來。那馬一看便是好馬,疾速奔馳間四蹄如飛。待棕紅大馬奔近茶棚,馬上人「吁」地一聲讓馬停了下來。

    這時,眾人才看清那棕紅大馬的馬背上趴伏著一名黑衣男子,想是趕了很遠的路卻不曾停下休息,嘴唇都已乾裂暴口,整個人卻精神得很,絲毫不見疲憊之態。

    就在眾人投去詫異眼光的同時,黑衣男子支起身子沖茶棚內老者大聲吆喝:「快,給我來一碗茶水!」

    茶棚內老者忙提起茶壺,端著一個粗大碗,快步跑到男子馬前斟了茶水遞上。

    黑衣男子顧不得茶水的滾燙,仰頭一口飲盡,從懷中摸出一個銅板扔到碗中,將碗拋給老者,扯袖袍擦了擦因喝得急嘴邊流下的茶水,揚鞭一喝:「駕!」往北方疾馳而去。

    茶棚內那名青衣男子側目若有所思地看著黑衣人遠去的背影,一邊飲茶一邊用手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

    與他同桌的藍衣少年快速瞥了黑衣人背影一眼,又低頭啃起麵餅來,眼中卻浮起一絲思索之色。

    一旁那位蹲在長凳上的小男孩將手中雞腿湊到嘴邊狠狠一咬撕扯下一大塊雞腿肉,嘴裡咀嚼著雞腿肉嘀咕:「嘖嘖,武功不錯,怎麼精神那麼好不坐著偏要趴著?」說完搖頭晃腦地繼續啃食雞腿。

    藍衣少年聞言快速抬頭瞄了小男孩一眼,又低頭啃著麵餅沉思。

    半個時辰後,急切而又雜亂的馬蹄聲響起,又是十騎黑衣人過去,領頭那名黑衣人看起來頗有些恐怖,臉上有像是被蟲子爬過般扭扭曲曲的傷疤。這十騎黑衣人的馬不如先前那位的好,卻沒有停頓,一路往北而去。

    就在馬蹄聲消失的同時,一直低頭啃咬麵餅的藍衣少年霍地抬頭,一抹精光自眼中閃過,將麵餅塞回懷中,掏出幾個銅板輕拍在桌上,低喝一聲:「走!」

    青衣男子與小男孩聞言起身,繞到茶棚後方將栓在短木樁上的馬韁解開,與藍衣少年一起敏捷地躍身上馬,往北奔去。

    不多時,來到一片樹林。

    藍衣少年扭頭沖那小男孩說道:「鷹使,你去!以輕功一路往北境方向趕,越過之前那些黑衣人,找驛站買馬再往北境走,趕在他們前面追上之前騎棕紅大馬那人,看他與什麼人接頭,切忌打草驚蛇!隨時以紅隼與我們保持聯繫。快去!」

    被喚為鷹使的是那名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此時聞言唇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拍了拍胸,直起身子足尖在馬背上一點,身子便已騰上半空,在樹林間穿梭著飛速而去。

    青衣男子早在鷹使起身時便已將他的馬韁拉住,此時牽著那匹無人駕馭的馬兒扭頭對藍衣少年問道:「零零五,有問題?」

    「我估計那些人也是從京都出來往北境去的,趕這麼急定是北境有什麼大事!」藍衣少年讓馬速緩了緩,壓低聲音對青衣男子說道:「之前那匹棕紅大馬可是極品好馬,一般人用不起,想是頗有些來頭,就不知是何方勢力。」

    「依你看,這些人會出自何方勢力?」青衣男子也緩下馬速,問道。

    被喚作零零五的藍衣少年低頭略加思索,搖搖頭道:「這還真不好說。走吧,我們也快些趕去,鷹使雖然輕功極佳,但武藝不行,屆時若是有必要,還需你出手才成!」說罷揚鞭往北疾奔。

    青衣男子聞言點頭,輕喝一聲「駕」,牽著鷹使留下的那匹馬追上零零五。

    二人快速往北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北境之地。

    北境的天總是格外藍,在漂浮著綿綿白雲的湛藍天空之下,是一望無際的金黃色草原,隨處可見成群的肥壯牛羊和高頭大馬悠閒地踏蹄,不時有「叮噹叮噹」的鈴鐺聲伴隨著少女的歡笑聲隨著涼爽的秋風傳來。北境的深秋處處散發著一種平靜祥和的氣息。

    數十名身佩牧刀的健壯漢子在一個很豪華的大牧包周圍巡邏著,牧包內充滿帶了些奶味的酒香和濃郁的烤肉味,暗紅色的地毯鋪了滿地。

    幾名衣著牧服的北境漢子端坐在下方幾張軟榻上,這些北境漢子或老或少,但都衣著華貴。在他們上方一張較大的軟榻上,一位身著南寧服飾的男人端坐其上,看起來應已年過六旬卻絲毫不顯老態,一身錦袍顯得頗為貴氣。

    其中一名中年北境漢子開口說道:「大人,俺等也不曾奢望過多,不過是圖個富足罷了。」捧起酒盅向端坐於正上方那名身著南寧服飾的男人敬酒。

    「呵呵……」被稱為大人的男人撫鬚笑了笑,卻沒有舉盅只是對那北境漢子搖頭道:「扎格族長,此事不好辦啊!」

    一位年紀稍長的北境漢子聞言放下手中酒盅,臉上堆起笑意,拱手道:「太尉大人,您官居一品,俺們都知道南寧皇朝的軍政大事是您說了算。此事對您來說不過就是抬抬貴手的事兒罷了,算不得甚吧?」

    被稱為太尉大人的,正是那位手掌南寧皇朝軍政大權的蔣嘯武蔣太尉。他於十日前接到陳慶傳回來的消息,暗自盤算一番後,便帶了幾個隨從輕裝簡行悄悄摸出寧京到了這北境之地。

    此時,聽了這番話,蔣太尉擺擺手道:「卓桑族長,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面色嚴肅起來,掃視下方眾人一番後才又道:「各族長這次的事情未免也鬧得太大了些,就連皇上都被驚動,不好辦啊!」說罷再次搖頭。

    北境那幾位族長聽了這話,面帶憂色地互看一眼。

    雙方都各自默不作聲地飲酒,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這時,一位稍顯得年輕些的北境族長環視眾人後豪爽地一笑:「哈哈……」眼中一抹精明的神色閃過,抬頭對蔣太尉道:「俺們也知道此事必定得費些功夫,不過……大人您說不好辦,又不曾說不能辦,想必……」話到此處拖了長長的尾音卻不言明。

    「這個嘛……」蔣太尉低頭作沉思狀,擰緊了眉頭顯得很為難,一手在軟榻扶手上敲擊著。

    北境的幾位族長聞言心中多少明白了些,又彼此互看一眼後,均是點點頭。

    那名年長的卓桑族長眼含深意地看了看上方的蔣太尉,旋即咧嘴一笑,伸手拍了三下掌。

    很快牧包的門簾被掀起,兩名腰懸牧刀的漢子抬著一個大木箱走了進來,將大木箱放在地上後也不說話,只躬身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卓桑族長起身走過去站到大木箱旁,俯身將木箱蓋子打開。

    霎時,整個牧包內的光線都彷彿亮了亮,箱子裡滿滿都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金元寶。

    卓桑抬頭看著蔣太尉,將自己身側那裝滿金元寶的大木箱一指:「大人,您難得來北境一趟,俺們略備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大人笑納。」

    蔣太尉不露痕跡地往那木箱中一瞄,又低頭舉起酒盅飲起酒來,一張威嚴的老臉上神色如常,讓人看不出端倪。

    幾位族長面面相覷,暗中以眼神交換著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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