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7燒香 文 / 笑歎無憂
唐惜春跟王師娘說了大半日的話,到下晌天快黑了,唐惜春方高高興興的告辭回家。
在家住了幾日,唐惜春就有呆不住了,用晚飯時便說明日去上清宮。唐老太太道,「這是應當的。你才從雲貴回來,給太妃娘娘帶些雲貴的土物過去,是你的心意。只是明天有些急了,車馬什麼的都沒預備,不如待明天收拾了東西,後兒再去吧。」
唐惜春道,「嗯,好吧。」
唐盛道,「多帶些禮物,去看看青雲道長。」
唐惜春現在跟唐惜時分手,對賊窩子青雲觀也沒啥好感,觀量一下唐盛的神色,唐惜春撇下嘴,不情不願意的,「知道啦。」
唐惜秋問,「大哥哥,你是去青城山嗎?」
「嗯。」
唐惜秋很會討好自家俊美無比的草包大哥,而且,唐惜秋完全繼承了老爹唐盛那九曲十八彎的肚腸,典型的有話不直說,反道,「大哥哥,我又做了個香袋給你。」
唐惜春真不樂意收唐惜秋的繡活,難看的很,又不忍打擊她積極性。而且,唐惜秋畢竟年紀小,遠沒有唐老爹的道行。唐惜春見她似還有話要說,想了想,瞇著眼睛問,「是不是想跟我去青城山?」
唐惜秋笑嘻嘻地花言巧語,「大哥哥,你帶我去吧。我在家裡也沒事,跟大哥哥一起去,路上還能伴大哥哥聊天,給大哥哥解悶兒。」
唐惜春對於兄妹中生得最醜的唐惜秋很有一分憐惜,笑,「也好,青城山上有好溫湯,咱們泡溫湯去。」
唐惜秋高興的見牙不見眼,羅氏卻險沒厥過去,連忙道,「可不敢在外頭泡溫湯子。」
唐惜秋瞪大一雙小眼睛,道,「娘,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是在外頭泡溫湯,我聽大哥哥說,上清宮就有好溫湯子。是不是,大哥哥?」
唐惜春對羅氏已經無語,好在羅氏從沒想在唐惜春面前要強,自己一笑,自發圓場道,「是我想左了,要這樣,想去就去吧,反正你在家也是瘋玩兒。」羅氏是打心眼裡想閨女跟著唐惜春去上清宮見些世面的,難得唐惜春願意帶著唐惜秋,又問唐惜春,「明兒我把帶的禮物預備好,連帶車馬,惜春打算去幾日?」
唐惜春道,「得個三五天。我帶阿玄跟惜秋一起,她們兩個丫頭也能一起做個伴。」
羅氏笑瞇瞇的應了。
唐惜夏道,「哥,後天我學裡也休息。」
唐惜春道,「帶你去也沒啥,就是你生得不像我,師父肯定覺著你生得尋常,不叫你進上清宮,你就只能住外頭的侍衛所了。」
唐惜夏早就是個小道學,只不信,道,「太妃娘娘如何能以貌取人?」
「屁話。」唐惜春道,「誰不以貌取人?我也以貌取人,遇著美人兒,我就樂意去跟他說話。」
唐惜秋心下擔憂,想著自己生得還不如二哥,這去了能進上清宮麼?唐惜夏是個實在人,張嘴就說出妹妹的心事,道,「惜秋長得還不如我,她就進得去?」
唐惜秋氣個好歹,她醜雖些,也不樂意叫人說。她可愛美了,唐惜春捎來的雲貴的綢緞布料,唐惜秋做了好幾身新衣裙穿。唐惜秋氣咻咻道,「二哥,你長得也不如大哥!」
唐惜春笑,「惜秋沒事,她是丫頭。」
唐惜夏不死心的問,「以前惜時哥跟你去上清宮也住侍衛所嗎?」
唐惜春聽到唐惜時的名字就不痛快,惡狠狠道,「那臭黑炭,早知道今天,當初侍衛所也不給他住,叫他住林子裡,給林子裡的狗熊一巴掌拍成臭狗屎才好!」
唐盛正愜意的聽著兒女們嘰嘰喳喳的說話,唐惜春忽然這麼一句,唐盛將手中茶盞往幾上一撂,訓道,「這是你做兄長該說的話嗎?」
唐惜春深覺在弟妹面前挨罵沒面子,不過,他也沒敢挑釁唐盛,摟著唐老太太,哼嘰兩聲,留個後腦勺給唐盛看。其間種種藐視,唐盛險當場暴發。
唐老太太拍拍孫子的肩,笑對唐盛道,「你晚上事忙,我就不留你了,跟你媳婦去吧。」把兒子攆走。
唐盛道,「惜春跟我來書房,我有話跟你說。」做長兄的人,怎能這般沒個心胸。
唐惜春往唐老太太的方向拱了拱,唐老太太便道,「什麼話,我也有事跟惜春說,明兒你再排隊跟他說吧。」
唐盛險沒吐了血,呸,他見總督大人都不用排隊,跟唐惜春說幾句話反要排隊了。只是礙於老太太嬌慣唐惜春,唐盛沒好再說什麼,便帶著羅氏退下了。
送走父母,四人圍著唐老太太說笑。
唐惜春回來這麼久沒去上清宮自然是有原因的,先時聽杜若島主或魏寧說黎雪跟他師父有仇,還時不時要殺上門去。根據協議,好像他跟黎雪還有婚姻問題沒有解決,唐惜春生怕一出城半道被黎雪搶走。再者,他還在生氣唐惜時的事,又想到黎雪那張路人甲的臉,難免心煩。
八月天已經不再炎熱,唐惜春穿的是雲貴那邊的五彩錦緞做的衣裳,據世子殿下說是內務司新研究出來的花樣,華麗的了不得,唐惜春穿在身上,花哨如同鳳凰。
唐惜秋特喜歡她大哥的神氣,別人要穿著這樣花裡胡哨,頭上戴金燦燦的冠子,唐惜秋定覺著暴發俗氣,偏生唐惜春這樣穿,就似會發光一般。
諸人下晌方到上清宮,唐惜春先帶著唐惜秋、阿玄去給蜀太妃請安。蜀太妃是頭一遭見唐惜秋,讚歎道,「你生得真像你曾外祖母。」
唐惜秋規規矩矩的說,「家裡母親也常這樣說。」真是的,曾外祖母也不說生得貌美些,害她也生得這麼醜。
蜀太妃一笑,賞了唐惜秋見面禮,就打發她與阿玄退下了。
蜀太妃笑對唐惜春道,「我還以為你不登我的門兒了呢。」
唐惜春近前坐了,道,「我是怕遇著姓黎的。師父先前也不與我說一聲,害我如今都不敢娶媳婦了。」
蜀太妃笑,「你先時不也沒娶妻的意思麼。」
「會不會娶媳婦,跟能不能娶媳婦,這能一樣嗎?」唐惜春認真的說,忽又笑了,其實他心裡早有了好主意,道,「師父,你要不要再收個弟子?」
蜀太妃一聽就明白唐惜春的心思,笑道,「我就是再收八個弟子也沒用,黎雪不見得要拿你怎麼著,不過是借這個名頭在海運上分一杯羹罷了。你要是想成親,也是無妨的。」
「真的?」
蜀太妃笑,「你什麼時候要成親跟我說,我自有法子擺平黎雪。」
唐惜春歎口氣,勉強接受,仍是不大放心,「師父,要是哪天我被搶了走,你可得去救我。」不過明年他去鎮南王府做官,天高皇帝遠,想來黎雪的手也不能伸到鎮南王府去。
蜀太妃笑,「好。」
唐惜春有許多事要跟蜀太妃說,從海上星位儀的用法上的一些改進,到小三年大海上的許多事,連帶著前些天唐惜春去雲貴的見聞,足在上清宮住了五日方與蜀太妃說個大概。唐惜春還把自己整理的海上見聞錄整理了一份給蜀太妃。
蜀太妃笑,「果然進益不少。」
唐惜春得意的嘴臉就甭提了,假假謙道,「就是順便記錄了一下,也不只是我一人的功勞,阿寧幫我很多。」
蜀太妃笑,「把小事做好,就是大事了。」
唐惜春道,「我還帶回來很多書,很多海外蠻人,就是暫時不好帶回蜀中,暫放在小若的島上了,等以後我再弄回來。」
蜀太妃吩咐丫環拿來一個匣子,遞給唐惜春。唐惜春是個直脾氣的人,問,「是什麼?」說著就打開了,見是房契店契,唐惜春問,「這是給我的麼?」
蜀太妃笑,「我無子女,就你一個弟子,這只是一點產業,你先拿去打理。」
打理店舖什麼的真超過唐惜春的能力範疇,唐惜春很老實的說,「師父,我又不會打理店舖。」再說,他現在不愁吃喝,也見過了大世面,並沒有要發大財的**,他是想把時間用在觀星、算術上。
蜀太妃笑,「本就不必你親自打理,我看阿玄那丫頭挺好的,讓阿玄學著打理是一樣的。」
唐惜春一想,的確,阿玄才幹勝他百倍。如今他也尋不到適合阿玄的男子,阿玄這樣的本事,若只是打理院子內宅,未免大材小用。他師父的提議,再合適不過。唐惜春笑,「這也是,阿玄比我可有本事的多。」也沒推辭,就接了。
唐惜春跟他師父打聽道,「師父,你的產業給了我,不用留一部分給蜀平侯府麼?」
蜀太妃笑,「當年郡王爺交待我的產業,我早就給了鳳真。餘下的,是我自己的私產,我願意給誰就給誰。」
唐惜春便沒再多問,只道,「我回家過了十五就回來。」觀星什麼的,他還是同蜀太妃在一起。
蜀太妃知唐惜春心中已無芥蒂,一笑,「好。」
唐惜春把阿玄和唐惜秋留在上清宮,自己帶著隨從去青雲觀。
自上清宮到青雲觀,都是山路,馬都騎不得,全靠兩條腿。唐惜春一大早就出發,秋高氣爽,山上的樹木亦染上了幾分蒼翠。許多樹梢上掛著未被鳥雀銜去的或是金黃或是翡紅的不知名的小野果。
唐惜春心下高興,清咳兩聲唱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唐甲跟在唐惜春身後,心說,大爺這是抱怨早上起得太早了。
及至日頭漸高,唐惜春唱道,「說甚麼瓊花露,問甚麼玉液漿。想鸞鶴只在秋江上,似鯨鯢吸盡銀河浪,飲羊糕醉殺銷金帳。」
唐甲將遞上水囊,道,「大爺,喝水。」
唐惜春喝兩口水,笑,「咱們再往前走會兒,有歇腳的茅草亭,到了茅草亭再吃東西。」他有些餓了。
即便自上清宮帶了吃的,也只是些些滷肉、胡餅罷了。滷肉是冷的,胡餅微溫,唐惜春咬了兩口,讚歎,「我的天哪,不知這胡餅怎麼烙的,這般筋道,嚼得腮幫子發酸。」
唐甲遞了水囊給唐惜春,笑,「大爺吃一口餅,喝一口水,好咽些。」
唐惜春一笑接了,過了幾年好日子,他便忘了前世去投奔唐惜時時,住不起店,他與阿玄兩人常尋了人家借宿,借人家的鍋烙一摞粗麵餅,路上喝些冷水,連鹹菜都沒的吃,照樣過來了。
唐惜春用胡餅捲著滷肉,吃了兩個就不吃了。亭子裡來了一個書生,衣衫平平,對著唐惜春笑笑,唐惜春道,「阿甲,你們這邊坐。」給書生留出坐的木欄板。
書生對唐惜春道謝,靦腆極了。取□上斜挎的木袋,裡面拿出個粗麵餅,腰上別著個葫蘆,慢調斯理的吃起粗麵餅來。
遠處又有一行人走近,待近了,這行人委實不少,小廝男僕身上帶著諸如茶爐、矮凳、食盒、錦墊之類的用具,其中還有一個身量俊挺、面色冷峻的青年人背著另一個娃娃臉的書生。到了亭間,娃娃臉道,「阿睿,我自己走吧。」
小廝們已將桌椅坐板重新清掃過,墊了錦墊,請兩人入坐。另有小廝將背著的厚粗布將茅亭三面圍起,免得山風太大,凍著家主。還有小廝取了竹炭生火熱飯菜,那位叫阿睿的青年取了點心匣子拿了塊綠豆糕給娃娃臉,娃娃臉道,「客人尚在,阿睿,你得先讓客人。」笑瞇瞇的同唐惜春和書生打招呼,自我介紹說本家姓夏,單名一個竹字。那位冷峻臉的青年是他的兒子,叫夏睿。
唐惜春驚個好歹,他又是個直性子,心裡存不住事,直接指著夏睿不可置信道,「他是你兒子?」看著比他年紀都大。
夏竹笑瞇瞇地,「不大像是不是。」一臉自豪,「阿睿可孝順我了,整個青城縣,沒有比阿睿更好的孩子。」
夏睿在畔解釋,「義子。」
夏竹滿臉不高興,瞪夏睿,「義子難道不是兒子嗎?爹爹可是拿你當親生孩兒的,你處處跟別人說是義子,是不是不想要爹爹了。」
夏睿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唐惜春忙說,「阿竹,你真了不起啊。你多大了?」
夏竹道,「二十七。」
唐惜春咋舌,「我還以為你跟我差不多呢,竟比我大好幾歲。」
夏竹摸摸自己臉,笑,「我是臉型的原因,十五的時候就這樣,後來個子不長,臉總是圓圓的,看著就顯小。」
唐惜春道,「不只是臉型的原因,你皮膚也嫩,又白又細。」
夏睿微不可見的皺眉,幸而唐惜春也不是跟他說話,根本沒留意。
夏竹笑瞇瞇的問,「賢弟叫什麼名字?」
唐惜春道,「我姓唐,上惜下春,唐惜春。書生弟弟,你台甫仙鄉何處?」唐惜春問的是書生,讀書人說話都文縐縐的,他就學著人家這般說。
書生笑,「我也姓夏,夏嵐,字文峰。」
唐惜春問,「你們都是青城縣的人?」
算來算去,夏嵐與夏竹非但是同縣人,還是同族,只是夏嵐輩份小一些,按輩份得給夏竹叫爺爺。既認了親,夏竹請唐惜春、夏嵐一道用飯。唐惜春本就是個自來熟,並不推辭,夏嵐扭捏了下,也一併坐了,笑道,「今天遇著三爺爺,我也開開葷。」夏竹是夏氏族中旁支三房。
夏竹笑,「客氣什麼,這飯就得一起吃才有趣。」
唐惜春問,「阿竹、阿嵐,你們是上山賞秋光的嗎?」
夏竹道,「不是,過幾天就是秋舉,青城山上三清觀最靈,我去給阿睿求功名。本來我說自己去就行了,阿睿不放心,非得跟著。」
夏嵐笑,「我也是。」
唐惜春道,「三清觀很靈嗎?」
「靈得了不得。」接著夏竹就給唐惜春舉例三清觀如何靈驗,譬如無子的求子,一求一個准。大姑娘求姻緣,一求一個准。書生求功名,一求一個准。另外,求平安、求富貴、反正只要是求的好事,皆是一求一個准,准的了不得。
夏文說的眉飛色舞,還時不時的說一句,「阿睿也知道的,是不是?」這時,夏睿就會應一聲,「嗯。」然後,夏文繼續眉飛色舞的同唐惜春說三清宮如何靈驗。
小廝端上熱湯熱菜,大家一道用飯,用過飯,又喝了香茶,坐一時方繼續行路。人多格外熱鬧,唐惜春同夏竹很是相投,夏竹也不用夏睿背了,只是夏睿看他看得牢,幾次扶起腳下不穩的夏竹。夏竹興致勃勃的同唐惜春說著話。到了分手時,唐惜春有些擔憂,道,「今日傍晚有雨,要午夜方停,你們現在去三清觀,恐怕不好下山的。何況聽你先時的話,三清觀還遠的很,不如隨我去青雲觀暫且住一日,明天再去三清觀燒香比較好。」
夏竹驚,「會下雨嗎?我還是看今早大太陽才出來的。」
唐惜春笑,「天有不測風雲嘛。」
夏竹想都沒想,跟兒子商量,「阿睿,咱們就跟惜春去青雲觀借宿吧。不然咱們這一大群人,真路上遇著雨,若沒避雨的地方,這會兒天冷,受了涼就不好了。」
夏睿思量片刻,對唐惜春拱拱手,「有勞了。」
唐惜春笑瞇瞇地,「沒事沒事,我跟青雲師父熟的很。」
夏嵐自然一道去了青雲觀。
唐惜春把禮物送給青雲道長,沒多問青雲道長關於唐惜時身世的話,趁著天亮拽著皓月去泡了回溫湯,把皓月搓得粉粉嫩嫩,唐惜春回觀裡住了一夜,第二日便告辭了。皓月送唐惜春時悄聲問,「惜春哥,你是不是跟師父吵架了啊?」
唐惜春道,「沒吵架,我就是看不慣青雲師父那一臉的裝。」明明是賊頭子,一肚子的市儈惡俗,偏要裝的仙風道骨,還鼓動唐惜時去科舉,以後唐惜時倒了霉,敢情青雲道長不心疼!他這就去三清觀,給唐惜時好好的燒幾柱高香,就求三清保佑唐惜時落榜,一輩子功名無望才好!
皓月亦是無奈,道,「這也沒辦法啦,師父早就這樣。」
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話,唐惜春便與夏竹等人一路去了三清觀燒香。
夏竹聞著山中清新氣息,笑道,「空山新雨後,阿春,你看天氣看得真準,要是昨天沒聽你的,還不知怎麼樣呢。」
唐惜春笑,「這是我吃飯的本事。」
一行人去了三清觀,唐惜春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銀兩都捐出來燒了香,還讓觀中道長做幾回道場,務必叫他的願靈了才好。
分別時,唐惜春對夏竹夏嵐道,「我家就在成都府,若你們去了成都府,只管去我家尋我。」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訴了二人。
夏竹也說了自家地址,道,「我看阿春你對青城山熟的很,想是常來的。我家就在青城山腳,有極香的茶和我自己釀的酒。」
待唐惜春回了上清宮,略住一日後就帶著泡得粉嫩的唐惜秋、阿玄回了城。回家正遇著羅氏跟老太太商量給唐惜時去廟裡燒香的事,唐惜春大手一揮,「不必了,我去了三清觀,給黑炭燒了五柱高香,三清觀靈的很,一定會中的。」
唐老太太極是欣慰,笑,「這般和睦方好。」哎,看著是大人了,還是小孩子脾氣,一時好一時歹的。
唐惜春偷笑,看燒不死他!一想到唐惜時會在三清神仙的保佑下落榜,唐惜春禁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