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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4慧至心靈 文 / 笑歎無憂

    這個新年,唐家過得很是舒心。

    唐盛望著三個兒子,再想想襁褓中的女兒,實在無一處不合心意。

    唐惜春唐惜時一直在家呆到十五,過了元宵節,才回的山上。送走兩個孫子,唐老太太跟兒子念叨,「惜春十七,惜時十六,都是大小伙子了。」

    唐盛明白他老娘言下之意,笑道,「說是大了,我看他們現在一門心思的想上進,年前我想給他們安排通房都拒絕了。成親什麼的,再放兩年也無妨。」孩子們的長進,是有目共睹的。唐盛向來認為,大丈夫何患無妻。只要兒子有了本事,什麼樣的女人都娶得到。

    孩子是自家的好。唐惜春是個大紈褲時,唐老太太就看他無一處不好了,何況如今。唐老太太充滿自豪感道,「惜時我倒是並不擔心,那孩子定是走科舉的,將來金榜題名,有的是人家搶。我是在想著惜春的大事,惜春又不科舉,而且,成親也不是容易事,媳婦都是提前幾年相看的,總不能上轎了再扎耳朵眼兒。這幾年,該開始留意了。」

    唐盛道,「這成都府的姑娘們,母親大都也見過了,母親覺著,可有合適的?」

    唐老太太道,「大的大小的小。惜春這以後,約摸是要在欽天監當差的,這岳家,最好在帝都找。不然,你到處做官,將來叫他一人在帝都苦熬,沒個幫襯,也讓人掛心。」

    母子兩個都想到了一處,唐盛道,「惜春的婚事,還是先放一放。如今我官位平平,要結親帝都人家,能選的有限。再過幾年,惜春自己也成才了,欽天監的差事定下來,再結親,把握大一些。」

    「那會不會太遲了,這星象哪兒那麼容易學的,要是惜春一學七八年,還不成親了?」

    唐盛笑,「就是一學七八年,也才二十四五歲,不算大。他生辰在臘月,現在說是十七,其實才剛滿十六。結親的事雖說要緊,也不用急,結就結一門好親。不然,還不如不結。」

    看兒子這裡已有打算,唐老太太道,「能早一些就早一些。」便不再多說。

    唐盛應了。

    唐惜春帶了許多東西回上清宮,有唐家給蜀太妃的禮單,雖知蜀太妃不差這些東西,唐家也不能失禮。還有一份,是給阿玄備的,送給靖安師父的禮物。

    主家替丫環備禮,這事兒,也就唐惜春幹的出來。當然,唐惜春也與唐盛說了靖安的來歷,「武功非常高強,人人都說阿玄是習武的好材料,我跟師父提了一提,師父叫靖安教阿玄習武。過年頭一次回山上,另給靖安師父備份禮才是。」

    唐盛是文官,對於武道向來冷淡,唐惜時習武是因為唐惜時日後要往武官方向發展。阿玄習武麼……唐盛皺眉,「一個女孩子,習什麼武藝?」弄的粗手粗腳,不招人喜歡。

    唐惜春道,「我要有那天分,我也學。可是,他們都說我骨頭硬,學不成絕世武功。」

    「阿玄都十五六歲了,現在習武,難道能學成絕世武功?」

    「是啊,靖安那眼睛,向來是生在頭頂上的,我想跟他學個三招兩式,鳥都不鳥我。對阿玄,他就教導的很細心。」唐惜春很有些不服氣,他對靖安的印象很一般。這個閒著沒事就對他放殺氣的男人,甭提多招人討厭了。要不是為了阿玄,他也懶得去給靖安備禮。

    唐大人滿腦袋的齷齪,問,「靖安對阿玄,不會有別的意思吧?」

    唐惜春眉毛一豎,「他敢?他動阿玄一下,我非把他剁成肉泥不可!」

    「你自己多長幾個心眼兒才是。」到底叫羅氏多備了一份禮,不過,唐盛並沒有與羅氏透露是替阿玄備的禮,只說上清宮的武師父對唐惜春照顧頗多,備禮以示感謝。唐盛也沒讓唐惜春把阿玄習武的事洩露出去。他總覺著,女人習武難免失於溫柔,不過,興許唐惜春就喜歡英姿颯爽的類型也說不定。像阿玄,平日裡鮮少微笑,偶爾冷落冰霜,唐惜春如今對阿玄真叫一個溫柔體帖。哼!還說對阿玄沒意思!沒意思怎麼會替阿玄操這許多心!

    越來越不實在了,唐盛想。

    唐盛的話的確給唐惜春提了醒,唐惜春路上一直尋思此事,思量著是不是殺氣機靖安對他家阿玄心懷不軌。唐惜春想了一路也沒想出個頭緒,到了上清宮把禮單奉給蜀太妃後,唐惜春私下跟蜀太妃打聽,「師父,靖安成親了沒?」

    「做什麼?」蜀太妃挑眉,「你要給他作媒不成?」

    「不是做媒,我看他一把年紀,怎麼不不成親呢?」唐惜春對蜀太妃向來什麼都說的,他撇了撇嘴道,「一把年紀的老男人,我家阿玄又生的水靈漂亮,我有些擔心啊。」

    蜀太妃笑,「靖安今年也不過三十五歲。」

    唐惜春瞪圓了眼睛,「我家阿玄才十六。」

    「若是別人,我也不會這樣擔心。」唐惜春道,「年長的人,只要品性好,有歲月的積澱,自有其智慧所在,這樣的人,大都非常值得尊敬。像師父,你就是這樣的人,智慧與美貌並存。」唐惜春拍了回蜀太妃的馬屁,道,「可是,靖安不一樣啊。我從沒得罪過他,更不認識他,他卻總是時不時的對我放殺氣,他這樣喜怒無常,總是讓我不大放心的。」

    「放放殺氣而已,又沒真正宰了你,你擔哪門子心?」蜀太妃道,「再說了,我這上清宮,美貌的侍女多的是,阿玄又不是什麼絕色,你很不必擔心這些。」

    唐惜春道,「我家阿玄性格好啊。」

    「再說,師父都說了上清宮美貌侍女無數,師父就不擔心靖安嗎?」唐惜春拿出演算天象的精神來跟他家師父說靖安的壞話,「這老男人啊,可禁不起憋啊。尤其是外頭看著正人君子冷若寒冰的類型,天底下哪兒有君子啊,越是外頭看著君子看著冷酷的人,皆因裝高貴冷艷裝的太久,其實心裡多半早憋的不正常了。要是到憋不住那一天,就如同點火的爆竹,那是叫爆發的啊。咱們上清宮這麼多姐姐妹妹,還不得都遭了他的毒手啊。」

    蜀太妃好笑,「你平日裡不憋著嗎?」

    唐惜春玉臉一紅,想著他師父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唐惜春羞羞地,「我都是用手的。」

    「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靖安那裡你只管放心,他不可能對阿玄有什麼別的想法的。」蜀太妃摸摸唐惜春臉,「倒是你,收一收這小流氓的樣子。」

    唐惜春氣憤,「還不是師父要問,我才說的。人家還是童男子哩!」竟然被污蔑為小流氓,簡直沒天理了。

    蜀太妃笑,「滾出去吧你。再敢說這些話,就把你送給黎雪做徒弟。」

    「黎雪是誰,她也會看星象?」

    蜀太妃勾唇一笑,「以後你就認得了。」

    「好了,你只管把心擱肚子裡,靖安人品可靠,阿玄能得他傳授武功,是她的福氣,你莫聒噪了。」

    唐惜春道,「那師父把你的人看好哦。」

    「去休息吧,明天就要開始忙了。」

    唐惜春不大放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見阿玄在屋裡,唐惜春問,「阿玄,禮物給靖安送去了嗎?」

    阿玄點頭,「送去了。」

    「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阿玄服侍著唐惜春換了家常衣裳,道,「大爺歇一歇吧,這騎馬不累嗎?」

    「我是男人,不累。你好生歇一歇才是正理。」

    紅裳捧著茶進來,唇角噙著笑道,「公子和阿玄都好生歇著,有我呢。」

    「紅裳,過年這些天,咱們上清宮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接了紅裳遞來的茶喝一口。

    紅裳笑,「怎麼沒有?過年放煙火,上元節猜燈謎,奴婢猜中好幾個,還得了娘娘的賞呢。還有戲班子來唱戲,今年說書的先生可是學到了幾樣新鮮的書段子。」

    「能有什麼新鮮的,無非就是公子小姐,這都是騙小女孩兒的把戲,你別信。」

    紅裳笑,「這回公子可是猜錯了,不是那等俗套書文。說的是江湖上的故事,我只聽了一小段,沒聽完,但是,有意思極了。」

    「什麼故事啊?」

    「鎮南王府那邊傳來的新本子,火的了不得,叫什麼江湖來著。說是有個人為了練成天下第一的神功,得到了一本秘笈。那秘笈叫什麼寶典來著,練這個武功有個非常苛刻的條件,公子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條件,無非就是根骨好吧。習武的人不都講究這個嗎?」他就被歸於根骨尋常的那一類。

    「不是。翻開秘笈,上面有八個大字。」紅裳渲染了下氣氛,才緩緩開口,「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唐惜春一口茶水噴滿地,一面咳一面笑,「那你聽的書,一定叫公公江湖。」

    「不是這個名子。」

    紅裳伶言俐語的說著湊趣的話,唐惜春忽然慧至心靈:哦,原來如此。

    怪不得師父任由靖安出入上清宮呢,原來是這個原因。

    那啥公公江湖的話本子,不會是靖安的自傳吧。唐惜春偷笑的想。

    很久之後靖安都在心裡覺著,唐惜春能長命百歲,實在是大鳳朝的一大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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