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之一四八 突發狀況 文 / 萬夜星城
「啪!」曾亞仙臉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這巴掌用了真力,把她打得暈頭轉向。
「你敢打我——」
突然,她愣住了,眼前這男人身上散發濃重的寒氣,眼中陰霾浮動,嗜血而殘忍。
她好似被蜘蛛盯上的飛蛾,想罵的話半句罵不出,不自覺就出了身冷汗。
天,陳光文真是太可怕了!
她安靜下來。
陳光文見她安靜下來,這才散去戾氣,又恢復那君子翩翩如玉的形象,頭戴高冠,玉樹臨風。
「我陳家是不錯,可是那不是我陳光文的,所以你要動手滅掉煉器大師,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好。」陳光文說道。
曾亞明白了,眼前這個男子,真的和以前不同了,從酒囊飯袋,變成了深沉可怕的魔鬼。他不會再成為她的打手,不會再受她蠱惑。現在的他,太可怕了!
她深深地害怕起來,很想趕快逃離這個男人,不再和他有任何糾葛,可腳好似生了樁,一動不敢動。
「仙仙,你怕我?」陳光文溫柔地問。
「沒,沒有!」曾亞仙否認著。
「你想逃離我?」陳光文盯著她,目光溫柔,和方才截然不同,如多情的情人。
「不,沒有。」曾亞仙越來越害怕,這個人,心思太難揣測了!
「仙仙,好歹我們有過一段情,我不會傷害你。非但不會傷害你,還能祝你獲得情郎的心,還能讓你報仇雪恨,多好的事兒。」陳光文語言魅惑。
曾亞仙聽到千冥名字,就好比被下了情咒,把不對勁全部都拋開。
「你,願意幫助我?你不是對我——」她說不下去了,陳光文對她的企圖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對面的人笑著,溫雅如玉,好似為情而生的情聖。
「是啊,我愛你,我一直深愛你。可是我又如何忍心看你為情傷心落淚,你的淚水是這世間最寶貴的東西,我痛極憂心,與其讓兩個人痛苦,還不如成全你,讓我自己痛好了。」
他這句話說得情深深意綿綿,簡直連石頭聽了都要動容。
曾亞仙也動容了。
哪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魅力?她不喜陳光文,可對方說出如此情話,她還是非常高興。
「你願意如此為我?」
「願為你赴湯蹈火。」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讓他對我傾心?」曾亞仙說著,便羞澀起來。
陳光文拿出個娃娃,那娃娃晶瑩剔透,可見是用極其少見的青冥玉做成的,這種玉據說只有地界冤魂最密集的地方才會生長,那娃娃的面容居然和千冥一般無二。
「這是——」曾亞仙有不好的預感。
「這是千冥的生辰八字,裡面也有它出生時的胎血,把它拿下去,每日以血沾染你的頭髮,再把這七根釘子釘入它的七竅。此法為七日釘魂,只要七日一過,千冥就會對你言聽計從。」陳光文說著拿出七根中指長的黑針,那針邪氣瀠繞,讓人見之便頭昏欲嘔。
「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曾亞仙驚問。
天下術法,有邪有正,正法踏天撼地,邪法亡命追魂,就算是天上仙神也要中招。而七日釘魂,絕對是邪法中的邪法!
陳光文涼涼地看向她,伸手便要拿回那物。
曾亞仙立即將其收入懷中,說道:「好,我就相信你這次。」說完,轉身便走。
陳光文笑笑,並沒留她,直到她走遠,才自語著:「浮雲城千冥,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七日釘魂能釘仙神,可能釘你?」說完,他哈哈大笑,狀若瘋狂,是啊,他也許早就瘋了,早就瘋了!台上,那個女子那般耀眼,她在不斷地提醒著他的過去。
「煉器大師?煉器大師……在覆巢之下,也會屍,骨,無,存。很快,我就會獲得浮雲城五大勢力之一,屆時……」
賽場之上,比賽還在繼續著。
「小組賽和個人賽最大的不同就是,法寶的威力值和品級只是評分的要點之一,還要通過評判煉器師在煉器時的默契度,根據威力值和默契度雙向評分來決定哪組煉器師獲得本場比賽的排名。下面是煉器師默契度的排名,大家請看——」
大屏幕上再度轉動著數字,默契度的數值可是相當大,最高數值已經突破十萬。
排名狀況立刻進行調整。
王滄海本來高居第一,這下坐過山車似的一落千丈,很快掉出了一百名之外。
幽深地看了眼肖郁,陷害本姑娘,讓本姑娘的排名降低,可真是讓人惱火呢!
倒是她的隊友本來病怏怏的,這時倒是打了興奮劑地跳起來,興奮地注視著屏幕。
降低、降低、再降低!
默契度排名直接降到最低,給十萬煉器師墊底,總分排名也直接掉出了五千名之外,還在下降。
「真是讓人驚訝的成績,默契度最高的排名出來了,鄭波和他的隊友,十三萬分,總分排名第二。第二名邑白,默契度十二萬分,總分排名第一。第三名李真真默契度排名十一萬分,總分排名第三……而法寶威力得分最高的王滄海,默契度零分,掉出一萬名之外!她晉級危險了!」
「哈哈哈哈!太好了!」王滄海的隊友興奮極了,他的前途啊,保住了!
這個結果,大出觀眾意料,真是太不合理了!
是人都覺得有問題,又不是生死仇敵,就算是生死仇敵,也會在比賽時候共同合作,這隊怎麼回事?
肖郁滿意地笑了,任她是什麼天才,小小計謀就讓她滾蛋!
這就是得罪他的代價!
看台上,斯奇萬分激動,把那妖王的霸氣穩重全丟到一邊:「混蛋!這賤坯子,小爺要把他祖宗十八代拖出來鞭屍,怎麼教育子孫後代的,出了這麼個東西!」
他可不是說著玩的,說幹就幹,直到陷害了王滄海的倒霉催死掉入地府,他那些祖宗拖著殘破的身體把他狠揍一場,他還沒明白自己得罪了誰。
「確實可惡,那女人只能大爺我欺負!」千冥千輪眼輪轉著,默默地丟了道暗影給肖郁。
萬年倒霉魔咒,誰挨著誰倒霉,誰碰著誰倒霉,不光自己倒霉,身邊的人跟著倒霉,不光倒霉這輩子,還會生生世世倒霉下去,直到倒霉得魂飛魄散。
「滄海,滄海她確實要經難遭劫不假,這麼低級的……」黑白百轉變化,萬念輪迴。
他的手指快速地動著,以星鐮的眼光,他自然看得出黑白那雙手瞬間點了無數空間。
看來有人要倒霉,要倒大霉了。
至於到底是誰倒霉,他千輪眼轉啊,轉啊,異常妖嬈地笑了。
那個傢伙,得了點傳承,佔了那女人的便宜,他們三個不爽已久,可因為那女人的關係,強忍著,頭上總覺綠帽子閃閃亮。
倒是這個平時看著最溫順大狗般的傢伙,轉身就是霸王龍啊,搞得他都對這傢伙的手段有點發楚。
誰說他不會吃醋,誰說他包容心強?只怕這醋勁兒比誰都大!
哎喲,哎喲,以後跟他搞好兄弟關係,否則被坑了還不知是怎麼被坑的。
「你不會弄死他吧?」
「不會,歷劫,於他也有益。如果他和滄海有緣。」
有緣就沒事,沒緣——誰也救不了他!
「你會不會有點遷怒的意思?」星鐮妖嬈萬狀地問。
「嗯,別跟滄海說。」黑白大大方方承認,坦白得很,不過他這語氣篤定的。
星鐮犯了賤,道:「告訴那女人又如何?」
黑白身姿不動,那肅穆的坐姿,莊重的表情——好吧,其實是面無表情。
「滄海比賽完,我們去練練。」
滄海比賽最重要,比什麼都重要,他要完完整整地看完,享受她在賽場上奪目地光彩!
不管是輸是贏,都不重要,她最重要!
「忠犬,死忠犬!」星鐮咬牙切齒。
兩人打了沒打,反正誰也不知道,後來比完賽那刻,世外域全面震動,九界也震撼不休,便是那域外茫茫區域都震動著……她走出賽場,看到黑白溫潤的眼神,以及星鐮那妖嬈到極點臉上不相稱地黑眼圈。
星鐮,果然什麼都沒說。
另一處,千喜掐捏著手指,對上面丰神俊朗,淡雅如仙的男子說。
「千冥哥,你有無妄之災。」
「可能解?」千冥看著屏幕,眉頭微微皺起,看來他是太縱然煉器齋的傢伙了。
「本是小災,連千哥皮毛都傷不了,但——不好,天道蒙蔽,我算不出來!」千喜臉驟然白了,「是大劫!」
千冥聞言也是一怔,連千喜都算不出來?
他似乎想到什麼,不過根本不知因由。
就在這時,他的心口頓時劇痛!
「七日釘魂。」七日釘魂是無法傷他的,有胎血有那陰物又如何,陰尋常世家公子還可,但要是陰他已經獲得盤古傳承盤古之體的人,是完全沒有用。
然,畢竟是被那偉力影響,萬世輪迴萬世苦楚,全部由這根釘釘下,自然痛苦到極致!
千喜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幕,他看到千冥背後似乎打開了無數空間,無數個神魔手持鐵錘、鐵釘在往哥哥胸口釘著釘子。
盤古的,他的,那無邊無際的痛苦,全被這釘釘出。
以他盤古之體,亦不能擋,優雅貴胄的男子,渾身大汗淋漓,痛得渾身痙攣。
這是鬼神莫測之力,這是玄古未絕之力!
「千冥哥!」千喜急了,他從未見過哥哥這樣,他的哥哥,就是在兒時受鞭笞之刑時,也是淡雅如仙的啊!
「無,無礙,命中該有一劫。」千冥大口喘氣。
他天資聰明靈慧到極點,萬法悟,萬法通,他要走的路是那般地清楚明白,所以對人情淡薄,他對加諸在身上的任何劫難都不害怕。
可不知為何,這一次,有些怕。
劫不成劫,因他心無掛礙,劫能成劫,因他現在有所念想。
在這痛極之時,萬世輪迴衝擊時,他那湖藍色的眼睛,定格在王滄海身上。
他這一世再精彩,如無她,都是灰暗無趣。
點點滴滴湧上心頭,都是他和她,痛處越大,記憶越深,直到鐫刻入靈魂,入輪迴!
這一切,都是曾亞仙萬萬沒有想到的,也是陳光文沒想到的。
七日釘魂生效了,但千冥所思所想都是王滄海。
痛到極處,千冥抓住胸口,仰躺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氣。
血液順著他的胸口流出,在地面上形成神秘地大陣,他的血液填補著那大陣。
然而就是這樣,他也不發出痛苦的嚎叫。
「滄海,滄海,王滄海。」他臉上似喜似悲,似笑似怒,「認識你,還是好的,我不後悔。」
千喜頓時哭出來,他想要去找滄海姐姐來,但被千冥拉住。
「七日釘魂,還有六日,這般痛苦為她,也算值得……」這句話說完,他已然沒有力量再說什麼。
昔日高貴無雙的公子,今日前途無可限量的盤古神,就這麼狼狽地,如同破敗的娃娃般,躺在那裡,身上都是淒厲的、殘忍的顏色。
……
「哈哈哈哈哈!有用,真的有用,千冥公子,很痛苦吧,非常痛苦吧,七天之後,你就屬於我,永遠屬於我!」
曾亞仙通過七日釘魂的法陣看到千冥的狀況,她看不到那無數魔神,也看不到血腥大陣,但是能看到千冥痛苦。那麼矜貴的公子被她折磨成這個樣子,說真的,還真有些異樣的享受呢。
「以後,我讓你往東,你就往東,我讓你往西,你就往西。就算這樣凌辱你,也看我樂不樂意,哈哈哈!」
看到那效果和陳光文所說一直,她怎能不高興,怎能不歡喜?
陳光文亦看到這幕,放了心,這千冥也不過如此!
他沒有看的興趣,轉身便走。
「還有六日,六日他就真正屬於你,你自己玩吧。」
回答他的,是瘋狂的笑聲。
站在賽場上的王滄海,胸口忽地悸動著,撲騰騰地狠狠跳了幾下,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的心情也著實有些不好了,她也不曉得為什麼,似乎冥冥之中同她緣分締結的東西發生了變故。
誰也沒發現,天上明亮至極的帝星,忽然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