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之四一 見財起意 文 / 萬夜星城
王滄海等人駕著青帆船到達南海，還沒靠岸，遠遠的就感到濃郁的水汽吹拂，一股濕意。等再飛得近了，便看到遠處一望無垠，碧波滔滔，浩瀚廣闊，水天相接。天空真藍，真高，天高海闊，碧空如洗。極目遠眺，看不到天的邊和海的邊，偶爾有海鷗飛過，好奇地注視著來人。
波浪起起伏伏，蔚藍寬廣的海面上，游輪貨輪穿行，那些大型船隻上，人來人往，像是小螞蟻。
一片繁忙景象！
南海十分廣大，飛在高空往前上千米，四個方向都消失在海平面上，有的就是那蔚藍的海水，以及海面下大量的游魚，在太陽照耀下，波光粼粼。
「再往前飛，就有座海夜島，哪裡是海上修士貿易集散地，大量海精內丹，珍貴的水屬性材料和海中靈植都有販賣。」方素人介紹道，「不過跨過那條海域線，就算到達『真路』，廝殺拚鬥是常有的事，我們拜訪太虛派觀看他們的『天門』之禮，還是低調些，以免發生什麼禍端。」
青殿交付的任務，第三條就是去觀看太虛天門之禮。太虛派十分神秘，處在南海之中，所以少有人知道何為天門之禮。
就是博聞強識的方素人也不知道。
王滄海隱隱覺得黑白可能知曉，但聰明地沒有問，什麼都清楚，什麼都知道的話，旅行和冒險就沒有意思。不禁內心深處劃過一絲心疼，什麼都知道，世界豈非變得很無趣，因為所有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難度。
她回頭看他，恰好迎上了他的眼神，平靜似大海無波，又好像如同天空般寬闊，宇宙般深邃，見她回頭，卻又宛如大狗般一笑。眼睛濕漉漉的，好似一隻大狗，那波光深邃全不見。
王滄海立即移開眼睛，黑白是這樣矛盾的結合體，如同最複雜的秘密，一道道地不知道到底有多麼深有多少層，卻又像是一張白紙，自己能夠在上面描繪，所以每每看到他，都不禁會掉入那目光之中被其吸引，進而貪戀那種感覺。
但是，他身上五十萬道封印，就是困擾自己最大的問題和疑惑。
黑白他，解開兩道封印都如此厲害而深不可測，全部解開封印的他，又該是什麼樣子，自己那時還夠得到他嗎？
黑白專注地注視著滄海，眼裡心裡全是她，任何時候她回頭，都可以發現，他在她身邊不離不棄，而且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然而這樣的目光，又不會讓她感到不適如坐針氈，它就像她呼吸的靈氣，無時不刻充斥天地，卻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和滄海接觸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是深愛，越是放不下放不了，他愛她有多深，怕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了。只因有她，一切無趣的、無味的東西，都瞬時變得多姿多彩。沒有了她，就算無數世界握在手上，也是糞土——甚至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沒有意義的。
「南海水汽充足，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多有水靈根。太虛一門據說水靈根修士佔百分之九十以上，曾經一位太虛海上飛前輩，曾經在海域和惡蛟搏鬥，掀起十三條高達百米的水柱。」賀琴說著，心生嚮往。大海，往往能引起女孩子浪漫情懷。
「南海蓬萊仙境曾經被通天教主立為道場，那是何等的氣派。」王滄海也參與討論，「據說五十萬年前封神一戰中截教實力大損，將蓬萊仙境歸入小仙界，人間不存。」
她沒注意到，在說道截教至尊時，斯奇臉上有一閃即失怪異之色。
通天教主，乃是妖界聖人，妖成仙尚且極端艱難，成聖又該怎樣困難……簡直不可想像。
「三大聖教我們不敢妄倫，妖滅人立卻是正途。」方素人說道。
柏盈，賀琴，章伯志連連點頭，這是人界和天界共同宗旨，五十萬年前那一戰，截教算是失去了人間這個基地，只存妖界。
「滄海，你怎麼看通天教主？」斯奇突然問道，別人的主張打算他沒有興趣管，她的意思才是他在乎的。
乍然被問道，王滄海愣了愣，因體內有封印妖經，母親也是妖王，以及少女時代同大妖渡過的日子，她對妖並無惡感。誠然，妖怪中確實有些傢伙非常可怕，且殺人如麻，但想想看，人類中不也有太多人豬狗不如麼，而天界又怎會全是好人？生存，征戰，每一界都存在，不說其他，就說人間五十萬年至今，又發生多少戰爭，死傷又有多少？只是立場不同，生存狀態不同而已。
所以王滄海說道：「通天教主，是真聖人。」
《神魔誌異*封神榜》介紹過通天教主，一人創教，萬仙來朝，何等氣魄！有教無類，又何等寬宏！最後落得慘敗，大量核心弟子魂飛魄散，實在淒慘！但她覺得，通天教主實在是敗在數位聖人合擊之下，時運不待他，其廣大神通，卻叫她為之神往！
斯奇聽罷，眉眼彎彎。
「蓬萊仙境不過是個小洞天罷了，大嬸，什麼時候來我妖界，真正的截教大本營在那裡哦。」斯奇傳音過來，那尾音懦懦的，像摻了糖粒子，又軟又甜。
王滄海身上一篩，默默抹掉鼓起來的雞皮疙瘩。
「師妹，我知道你是個與眾不同的，圈養小妖也無妨，但不可以在大的准責上迷失自己。」賀琴說道。
圈養小妖，畢竟人是主導，但誰要是和妖類結婚，給予平等的地位，就會被視為異類，邪道。
妖界眾妖看不起人類，是因為人類太過弱小，而人類又覺得妖邪太過恐怖，因懼怕而仇視。發展到如今，水火不相容。
王滄海微微一笑，不爭辯，不反駁，只陳述一個事實：「師姐，我母親，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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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目光平靜地望著賀琴。
賀琴大吃一驚，再看她的眼神，波瀾不興，平靜而具有力量，心中一突，她這個小師妹決定的事，怕不會由她三兩句言語就改變，她心中，怕已經有丘壑。
柏琴和章伯志更是驚訝，一時無人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雖是同門，這段時間也有交情，他們心裡也認可了小師妹，但是始終有句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不說還好，一說就有了隔閡。
王滄海淡淡地說道：「師兄師姐，你們不必掛懷在心。我父我母，是我的驕傲。所以這句話，我敢向任何人說。」
生，不愧對父母，站，不愧天地，行，不愧良心，內心坦蕩蕩，胸懷拓達達。
也許是這海讓她胸徑一開，或許是談到通天教主讓她視野一廣，一些細枝末節，她已經不在掛懷。
他們遲早要知道，不如現在就挑明。
柏盈，賀琴，章志伯臉皮有些發燙，小師妹胸懷拓達，但有些事情多年堅持下來，要改變不易。
「小師妹，我們欠你絕大人情，必將竭力歸還。」章伯志說道，語氣有些生分了。他說的人情，是雷晶和妖丹。
「無妨，我送給你們，就沒把你們當外人。你們和我生分，我自然也不再送你們東西。」王滄海淡淡地說道。她知道說出來會有這個結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說。該堅持的東西，就算在其過程中會失去些什麼，她也會堅持到底。
「談話有些上綱上線了。」方素人說道，「我們追求的是天道，這麼斤斤計較可不好。」
方素人的話，如同一陣和熙春風，吹散沉悶氣氛。
不過王滄海心裡清楚，天道，乃是一個太大的命題，在這命題之下，人心會分散成一縷縷。她今日說這番話，還有另一層意思，他日只願——莫要兵戎相見。
「大嬸，我這裡有一門『萬水真訣』，可收天下之水，雖然沒有神武大帝的水皇傳承霸道，也是不錯。趁著這裡水汽豐沛，你快煉化了。」斯奇暗自傳音說道，將王滄海拉入內室。
王滄海心中一動，增強實力，才是最緊要之事，其他的事，固然會有些遺憾，卻也是不得不經歷的。
回到內室，拉上結界，斯奇以『醍醐灌頂』之法將那門法訣傳給王滄海。
萬水真訣，乃是要集齊一萬種水屬性物種，吸納水汽，屆時可以操控萬水，所收水種越是珍貴稀少，其威力也就越大。
輔助性極強的法訣，甚至能夠改善塑造靈根，好東西！
「先要聚集金粉水母、紫紋海膽、赤艷海蛇、狂風海獅以及冰霜海蛟的內丹，再入深海之中，佐以充沛的海氣修煉，這入門之術有些麻煩。」王滄海自言自語。
修仙之路，需要靈根資質悟性，心法武技，更需要大量靈丹、靈玉、靈植、材料、奇珍堆積起來。就說一些心法武技，非要身體達到一定強度才能施展，而要達到那個程度，就需要珍寶奇物靈丹鍛體。越是境界高需求量也就越大，這也是為什麼超級門派更容易出人才的原因。達到元嬰期，門派物資不能滿足需要，就要外出尋找「仙緣」。
她運氣極好，在伊甸園地下室獲得莫大仙緣，後來又通過初擁而獲得血皇傳承，在武當又有奇遇獲得真武傳承，這些直接傳下的能力保持著最大的完整性，是以並不知道當初獲得這些傳承時所付出的代價，斯奇給她鍛煉身體，亦是斯奇太過強悍，妖族聖火飽含無窮妙用。現在她自己修煉一門鍛體法訣，才知道這東西有多難。
不說別的，就說著萬水真訣入門，就需要以大量材料煉化吸收，所要花費的靈玉，絕對不會是個小數字。
像是要匹配萬水真訣的「萬字」每一種材料都要萬斤。
而越到後面，所要材料更加高級，所要份量也更加多。
走出內室，她對方素人說道：「師兄，你們先去太虛派，我要去海夜島。」
方素人點點頭，溫地說道：「海夜島是太虛派產業，師妹做完事聯繫負責人，他們會把你送到太虛派。」
不多會，就看到海上懸浮一座大及幾千萬頃的島嶼，上面修建著各色建築，最高的一座建築，高達數千米，也不知道它是怎麼抵禦海上狂暴的風浪和雷電的。不時有人駕著飛劍和飛船來往，這是一座修真貿易之島，聚集海上上千中小門派修真者以及一些大陸來尋寶的修士。
「師妹，到了海夜島小心些，那裡魚龍混雜。」方素人提醒道。
王滄海點點頭，和黑白、斯奇、林敘倫和星鐮踏上海野島。
方素人駕著青帆船很快飛出視線外。
「大嬸，我們先買什麼？」斯奇歡快地問道，待在船上好幾天，都把他悶壞了。
「先去大集市看看再說。」王滄海說道，「這些材料怕很難弄。」
「幾位要去集市？海夜島上有三個大型集市，我帶你們去，收費合理，只要十個靈玉。」一道熱切的聲音說道，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人蹬著由五把飛劍搭乘的飛車，停在王滄海面前。
島嶼入口處，有大大小小的「飛車」，多的由十幾把飛劍搭成，少的也有兩把，每個飛車上都有個修士，每看到海面有人過來，都會上前招呼。海夜島商貿繁榮，來往不絕，一些修士也會特意來做這門相當於出租車司機的生意，賺取靈玉。
王滄海看那個修士飛車上有四個座位，很爽快地付了帳上
上車，說道：「先帶我們去最大的貿易集市。」
那青年美滋滋收了靈玉，驅使飛車，飛上天空。
王滄海這才發現島上飛車不少，來來往往都成一條風景線了。
她沒注意到，那帶著他們去集市的青年正在用一件特殊的儀器和同伴傳音：「發現肥羊四隻，發現肥羊四隻。以次元袋裝靈玉，看那鼓脹程度，不下於十萬。」
「很好，老規矩，帶他們賣完東西後引到南邊紅珊瑚街道。」
青年掛斷傳音，臉上充滿貪財**，他拉了這麼多人，還第一次看到用次元袋裝靈玉的主兒，而且還是個分神六層，四人之中，那個最強的綠發小子也只有結丹四層，不劫他們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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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對一條蟲來說，雞這種生物，應該非常可怕吧。
審核編輯各種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