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之五三 車禍 文 / 萬夜星城
鬼打牆是在夜晚或者郊外，人困於圈子出不去，也可是有看不到牆壁阻攔。這本不是什麼特別出奇的事情，碰到的人多得是。
但這位青年遇到的，卻頗有些不平常。
這青年名叫王野，他以猶帶驚懼的語調，講述了他的故事。
王野是海外留學歸來的高級電腦工程師，sh市新晉貴族，創辦網游公司製作的遊戲在國內消費市場取得了相當不俗的成績。
他這樣的新貴，平時應酬極多，眼看夏季來臨，花紅柳綠，決定給自己放鬆下，便帶著幾名得力助手，到舟山踏青。
舟山是sh市旅遊山，被梳理得園林棋布，河流清澈，沿河盪舟，登山遠望，加上周圍旅遊度假山莊，不失為一個風景秀麗的好地方。
幾人驅車來到周山，見到人來人往如梭，夏季來臨，和他一樣想法的人很多。
停好車，幾人便笑鬧著上山。
沒有平時在公司的約束，大家都很放鬆，畢竟都是年輕人。
舟山的海拔倒並不多高，一萬米的樣子，路途被修葺十分平坦，沿著小路拾級而上，風景百轉千回，呼吸著新鮮空氣，不失為暢快愜意的享受。
呼出胸中積壓的郁氣，幾人都意氣風發，打算來個小小的比賽，看誰先登到頂端。
幾人快速超越三三兩兩，三五成群的人們，體驗著這透支體力獲得的滿足感。
真的很爽！
用了大約三個小時的時間，幾人登上山頂，山頂並不尖削，而是平坦綠樹成蔭，有大約上千平的平地，開著館子賣水賣食。大家累得像死狗，躺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又彼此相視大笑。贏了的人買東西請客，王野笑著請了。
也許是登山激發了靈感，幾人興奮地討論著下一部遊戲內容，題材，不覺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下午五點。
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減少許多。
山上有些寒氣了。
幾人相約著一起下山。
不過就算下山時間比上山用得少，也至少要一個半小時。山上濃密的樹蔭，讓山上的天，比外面黑得早。
幾個人都很興奮，忘我交談著，下午六點，山上灰濛濛的，王野才驚覺地發現，山上除了自己幾人，已經看不到別人了。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雖說天色晚了，但明明剛才山頂還有不少人的，而且絕不可能一個人也看不到啊。
好像從下山起，就沒見到人影了。
這是怎麼回事？
同伴在前面走，身影卻影影綽綽，不太真實似的，聲音也好像隔了幾百米，很小。
明明他們就在前面四五步之外啊！
王野忽然有股很悚然的想法，小時候聽爺爺說，夜晚不要在山上呆，以免觸犯山上神明。
「你們覺不覺得很不對勁？」王野問道。
一人回過頭來，笑道：「王總又想到社呢新點子嗎？比如土層裡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腳，啊！什麼東西抓我！」
就著依稀光芒，王野清楚地看到土中伸出一隻乾枯的爪子，緊緊抓住朋友的褲腳。
他悚然一驚，一指朋友腳下，「那是什麼？」
朋友往下一看，嚇得驚叫一聲，這超脫他們認識的東西，瞬間將他們駭住了，幾個大男人瞬間慌神。
王野畢竟是個幹大事的，比朋友鎮定得多，狠狠將那手踢斷，推搡著他們，「快跑。」
幾人奮起向山下跑去，恨不得再多長兩隻腳。
而那些土階之上，已經密密麻麻伸出一隻隻手臂，扒開土，一個個僵硬的軀體搖搖晃晃地鑽出來。
「啊啊啊——」幾人驚叫，不絕於耳！
好在那些死人駭人，動作卻慢，幾人拿出十二分的速度和力道，半小時的下山路，硬是在七八分完成，不得不佩服人爆發時，潛力之無窮。
跑到山下，卻依然一個人都沒，往常燈火通明的酒店旅館，也一片黑暗。
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們幾個。
王野打開車門，幾個朋友慌張爬進來，他打火啟動，飛快往前衝。
一個殭屍擋在他車前，他心一橫，衝撞過去。
接下來的旅程，好像陷入一個荒唐詭異而恐怖的夢境！
舟山似乎籠罩著一層迷霧，在這個範圍內，一切活人都消失不見，到處都是僵硬的軀體搖搖晃晃，它們或者是一堆白骨，或者還連著腐爛的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有的穿著民國時衣服。
天，這究竟是什麼？
舟山變成恐怖樂園了嗎？
更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無論他怎麼開車，都開不出去，明明是一條直路，但卻像繞著山轉似的。
幾人從沒遇到這種事，又是驚又是怕，其中兩個頓時昏迷。
王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那來來往往的人到底去了哪裡，他強忍著害怕，把車開得飛快。
如果說殭屍是噩夢，那麼後來遇到的東西，更是夢魘。
這條道路上，開始出現一些
魂體，或者喜或者哀或者怒或者怨或者笑，以極為真實的模樣撲在車上，穿過車去，撲散，又在車後聚合。
第一次撲上來是個小孩，他手一抖，車子「吱」地一聲，發出刺耳叫囂。
眼睛殭屍又圍上來，他立即再度發動車子，後視鏡裡，他看到那個小孩魂體綻放出不和長相的陰冷笑容。
那笑容寒到他心裡去！
他克制著內心無比的恐懼，又害怕，又無助！
而到了後半夜，除了殭屍，幽魂，還出現了一隻怪物。
那怪物看上去是個女孩，卻四肢並用，沒穿衣服，爪子極為銳利，它速度極為敏捷，趴在車上，露出猩紅的長舌，兩眼發著森森綠光。
王野猛打方向盤，將那東西狠狠摔在地上，又驅車壓過去！
此刻，他已經發了狠！
被逼上絕路，連兔子也會發狠，更別說是人。
但那東西只是滾了個滾，毫無傷害地爬起來，再度吊在車尾，張開口一口咬在車蓋上。
嘎崩嘎崩讓人牙酸的聲音傳出，車蓋竟然被咬掉一塊！
那可是精鋼製造啊！
王野的心裡越發地寒！
好在那怪物雖然聞到人味兒，卻以為那是車子發出的，不依不饒地追著車一路咬，整個後蓋子都被它咬得差不多了。
它好像也發現這東西不好吃，爪子往前一送，玻璃破碎。
王野駭得心都快出來了，腳下緊緊踩著油門！
刷！
濛濛日光照得他眼睛都睜不開，天亮了？
張望四周，沒有殭屍，沒有幽魂，沒有怪物，好像他只是做了個極為真實，荒誕不經的夢。
「呵呵，呵呵呵，我們得救了。」他回過頭招呼同伴，但是，後車座哪裡有他們的影子？
破碎的玻璃，被咬得只剩下點碴子的後車蓋，不斷在他眼中放大！
不是夢，他經歷的都是真的！
他的朋友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一股深深的寒意，侵襲了他！
精神恍惚之下，車子撞到了一個女人，還好只是擦破點皮。
那女人三十多歲，保養極好。被撞到後，她也沒有要求索賠無理取鬧，而是拿一雙眼睛來來回回地打量著車子，說道：「我是曹星柔，你這車子怎麼弄成這樣，咬的？」
王野此刻極度需要認同，需要同伴，見曹星柔問起，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出乎想像，這個女人反應很平靜，只是皺起秀美說道：「聽你這麼說，事情很嚴重啊，你想救出那幾個人嗎？」
王野自然點頭。
「那好，你去這個地址找這個人，帶好錢，收費可是很高的哦。」曹星柔說著，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曹星柔介紹的這個人，正是王滄海。
聽王野說完，王滄海仔細地看了看他，同天邪商量，「殭屍異變，一個兩個倒不出奇，這樣大範圍出現，太奇怪了，而且那幽魂是怎麼回事？殭屍和鬼魂根本不是相容，見到你死我往……這事情處處透著怪異啊。難道只是誰布下的幻境？」
她想得更多，不知這事兒和那本怪書，sh市三股勢力有沒關係！
天邪將散落額前橘色頭髮撫到腦後，以水晶頭繩紮起來，既俊逸，又帶著著點痞子的不羈味道，他想也不想地說道：「我們去看看，不就一清二楚？」
王滄海正愁找不到突破口，當即和天邪一拍即合。
「嘿，你先在這裡呆著，能跑出來算你運氣，被它們盯上，下次就沒那麼好運了，全市這裡最安全。」天邪拍拍王野肩膀，走出辦公室。
王野這才發現，不光那女孩美得不可思議，眼前這二十歲的男孩，渾身也洋溢一股高貴出俗氣質，長相也是一等一的好。
修道之人總和常人不同。
這是這樣年輕，他們真能救回自己朋友嗎？
黑白，滄海，天邪三人驅車到舟山。
沒有王野說的種種恐怖之處，這裡依然山清水秀，人來人往如梭。
天邪下車抱臂，大理石般的臉上閃過一絲痞痞的笑意，看著王滄海和黑白，「你們感情真好，形影不離啊！」
這句話頗有些打趣的意味。
王滄海拍著他肩膀，搖著頭，一臉遺憾，「我知道你羨慕嫉妒恨，我原諒你對我家黑白有意思，但有我在，你們成不了。再者，黑白是我的。」
黑白老老實實，眨著漂亮得不像話的眼睛，重申，「我是滄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