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之三一 那是什麼 文 / 萬夜星城
「玉鴻，情報上明明說元嬰期及以上都會遭到不測，為什麼你卻執意要過來？」莫容雨問道。
她剛問完，就後悔了，自己不該這麼孟浪，居然問了他這樣問題。不過她實在是忍不住，尤其是在看到王滄海後。她不會懷疑他和那個女人還有什麼瓜葛，但這個疑問自出逍遙就一直困擾著她。
范青和含翠提著耳朵，打算聽歐陽玉鴻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也很疑惑。
歐陽玉鴻神情不變，他可以不回答，也可以三言兩語打發莫容雨，但那樣做，卻容易讓她對自己產生隔閡。
「事出反常必有妖，元嬰修真者失蹤，我懷疑藏著巨大的秘密，而我對那個秘密感興趣。」歐陽玉鴻回答，「容雨師姐，我不差天賦，也不差頭腦，我差的是在危難中奮發向上的堅韌，這是個機會。」他歐陽玉鴻，不是個膽小的人，如果拼著危險可以有什麼發現機緣，又有什麼不可？！他自有他的追求！
莫容雨的心怦怦直跳，她的師弟，就是在這點上吸引著她。她也沒有想到他會回答她，得到這個答案，她只覺心裡暖暖的。
自己選的人，果然是最好的！
「師兄，你查到什麼了嗎？」含翠睜著大眼睛問，在師兄師姐面前，她倒是乖巧可愛。
「沒有，妖氣很淡，隱藏得很好。」歐陽玉鴻邊說，邊雙手畫著手勢，雙手快速舞動。一些咒語配合著手勢，會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隨著他手勢畫完，一縷淡淡的白煙從他手中飄出，那煙凝而不散，繞著案發地點旋轉，到某個通風口戛然而止。
「師兄，天快黑了，要不我們明天來吧，妖在晚上會變得很凶。」含翠有些打顫，還有半個小時天就黑了，雙子大樓職員早早回家，發生命案後，沒人願意晚上呆在這。
「妖不是鬼，沒有陽衰陰盛的說法。」歐陽玉鴻確定了方案，「晚上我們留下來。」
「師兄我好怕！」含翠跳起來抱住歐陽玉鴻手臂，「你要保護我！」
莫容雨不著痕跡地皺皺眉頭，但她沒有說什麼，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不曉得是有心還是無意，這個依附著她的師妹，對玉鴻特別親密不設防。
她沒看到含翠低垂的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
師兄是最優秀的，愛慕他又有什麼錯？第二世家的嫡子，掌門青睞有加的弟子，在數萬人中脫穎而出，本就證明了他的優秀，親近他有什麼不行？更何況，他的風度優，遠遠為人所不及，喜歡他又有什麼不對？她早就對他傾心了啊。
她只恨自己不是掌門之女，她只怨她天賦不是太好，如果她是莫容雨該多好！
范青皺了皺眉頭，這個含翠什麼心思以歐陽玉鴻的聰明會看不出嗎？不過這樣也好，莫容雨會多看他一眼吧。
不多時，夜黑了，整個雙子大樓黑洞洞的，看著分外瘆人，走路時回音不絕，更顯得嚇人，白日的人氣到夜晚就變成刻骨的冷寂。
王滄海獨自在走廊上轉悠。
那昆蟲妖總在晚上作案，無非就是更容易獵食，且不會暴露自己。
她的辦法很簡單，自己親身上陣，扮作誘餌，把它們引出來。
昆蟲妖沒有發現其他獵物，找上自己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為此，她特意買了套工作服，化身為戴著眼鏡的知性女子。
蹬蹬蹬，她走向走廊盡頭的廁所，心中則在思索為什麼它們會選擇在那裡面動手。
滋滋滋滋滋滋。
忽然感到奇怪聲響，這得歸功於超常的神識，那種感覺很奇妙，眼睛沒看到，卻能清晰地肯定，來了！
她神色如常。
廁所狹窄而獨立，咦，通風口？
她突然知道昆蟲妖為什麼首選廁所了，雙子大樓遍佈通風道啊！翻看大廈建築圖，這些通風管道簡直是完整的體系，當初設計師得意之作，卻被昆蟲妖利用了。
通風管道中，閃現一隻隻毫無感情，血紅的眼睛。
濃郁的妖氣霎時飄散空中！
「妖氣變濃郁了，快，四十七樓！」歐陽玉鴻說道，縱身朝四十七樓掠去，一步五六米之遠。
「居然被那個廢物領先了！」含翠恨恨地跟上去。
轟轟！王滄海手腕飛動，一張張符咒射出，且戰且退。
「是什麼是什麼？」天邪興致勃勃地跑問，看了眼從廁所密密麻麻跑出的東西，眼睛一突，「這是……蟑螂？」
成群結隊爬出來的，是一種扁平褐色昆蟲，如果那些也能算得上昆蟲的話。每一隻大約有三十厘米長，高達十多厘米。頭上兩隻觸角，背後背著鋼刀般的翅膀，六條腿，複眼中閃爍點點凶光，速度非常快。這東西有小狗大小，真能算昆蟲嗎？
它們黑壓壓地爬出來，身上散發難聞氣味，其醜惡模樣，看上一眼都要讓人嘔吐！
「氣息不對，主人，這些是小嘍囉。」雷鷹飛起來，發出一道道雷電，雷翻一大片。
蟑螂展開翅膀朝他猛撲，雷鷹在辦公室施展不開，晃了晃，縮小身形，瞅著空就雷電紛紛丟下。
這些蟑螂異常凶悍，什麼都不怕，只有對血食的渴望。
王滄海氣息對它們來說，引誘是致命的。
王滄海捏個手勢，符咒行雲般地鋪在地面上，啟動後，連鎖發動，風火雷電，連綿不絕。
蟑螂妖卻打不絕，滅不盡，不斷從通風管道湧現。
四十七樓以下，各個通風管道中不斷地湧出蟑螂妖，甚至樓道中，電梯中，樓外玻璃上，大批大批，前擁後擠。
雙子大樓底下，早就被它們挖空，築成巢穴，王滄海來晚幾天，它們就會一擁而上吃掉整棟大樓的人類。現在，她的氣味卻不能抵抗，引誘著這些蟑螂呼嘯而至。
蟑螂妖瘋狂了！
這些巨大的昆蟲單個不難對付，難就難在它們太多，流水般，一浪接一浪。
「妖界，各種生物種類不計其數，就是蟑螂妖也有四萬個分支。最強時，它們構建巢穴，每一隻蟑螂都有強勁的實力，行動起來令妖膽寒。這蟑螂妖顯然想將大廈變成巢穴，不過它們誕生時間不長，妖氣微弱。」雷鷹普及妖界知識。那個場景想一想，就叫人頭皮發炸。
今晨走出來，眾蟲繞著他走。
黑白縱身飛到滄海不遠處，靜靜地注視著她。
「真刺激，我也來！」天邪烈火雙刀一抖，熊熊烈火紛飛，一刀下去，一片火海。
歐陽玉鴻幾人跑到四十七樓，看到就是這樣一個畫面：遍佈整層樓的巨型蟑螂，烈火憧憧，符咒發動，五光十色，非常熱鬧。
「呀，好噁心！」含翠抱怨道，再看滿地蟲屍，蟲液，蟲肢，內臟拋飛場面，忍不住嘔吐起來。
莫容雨也有些踟躕，她可不想和這些東西交手。
歐陽玉鴻同范青則雙雙拉開架勢，搏擊起來。
歐陽玉鴻的《小無相功》很有幾分火候，發動起來，龍嘯虎影，一招打倒一大片。
范青也不賴，《天山六陽掌》陽剛威猛，氣勁所到之處，蟑螂妖非死即傷。
不過比之王滄海的殺傷力，他們遜色許多。符咒連環無限發射，組成符咒陣效果卓絕，常常一招下來，五六米範圍內都清清靜靜。
這就是符咒威力？
歐陽玉鴻幾人看得失神，不是親眼看到，絕難相信符咒還能這麼用！
這簡直顛覆了他們對符咒的認知！
符咒有那麼大威力嗎？！
更無法接受，王滄海能依靠符咒發出這樣犀利的攻擊！
這是那個十靈根廢物，連武技都無法修習的廢材嗎？以符咒為攻擊手段，絕對不比任何武技差！
「哼……借用外物，算什麼本事！」含翠不服，她有那麼多符咒，她也能做到。她顯然不會去想控制符咒所需要的神識量和精神力。
符咒發動不用真氣，同時控制上千符咒，卻需要龐大的神識和精神力支撐，只有王滄海才玩得轉。
要是其他人，同時控制三張符咒就很吃力了。
她的符咒總會用完，到時就等著被蟲子啃死吧！含翠心想，可惜她又想錯了，以王滄海的瘋狂勁兒，日日在仙田中畫出萬多張符咒，幾年下來庫存足足可裝好幾屋子。可以這麼說，她符咒天賦卓絕，但她的努力和瘋狂，才是奠定起來無比堅實的基礎。
歐陽玉鴻複雜地看向王滄海，究竟是什麼時候，她成長得這麼強大。照這樣發展下去，不出幾年，她勢必會強力崛起，再過十幾二十年，開宗立派也不是不可能！
她——竟然有這麼大的潛力？！
今晨絕不喜歡歐陽玉鴻看王滄海的眼神，他走幾步，擋住他視線。他看中的美好，可不想落到別人眼中。
這退了滄海婚的小子，他想將其千刀萬剮，可他也得感謝他，不是麼？
小子，有些東西錯過了，再也追不回，日後你知道拒絕的是怎樣的美好，怕會後悔得捶胸頓足吧。她才露出一點不尋常，她就激動成這樣，要發現她……嘿嘿，真期待啊。
今晨為自己的眼光沾沾自喜，想當初，她還是小黃毛丫頭時，他就看上了。
這貨卻沒去想，當王滄海還是小黃毛丫頭時，確實是不折不扣的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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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前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