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之八七 歸 文 / 萬夜星城
幽冥神殿消失不久，長崖山上和它山無異，從此再不復存在長崖山試煉地，那山上縈繞的閃電，也早已消失無蹤。
天空萬里晴朗，時不時有一絲兩絲的雲彩，但皆很淡，蔚藍的色調，佔了主旋律。
嗖嗖！
幾個身影飛入長崖山，另一面，也同樣有幾個身影飛進來。
長崖山上矮樹綠草，視野也算開闊，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但越是沒有可疑處，反而才是最大的可疑！
真的沒了！那巨大的宮殿，那奇異的島嶼，那神秘而強悍的少年，那無數地鬼將！
方纔這裡還弄得驚心動魄的，現在卻乾淨得一塌糊塗，什麼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他媽的，這次真是虧大了！」鬼靈門長陽散人陰森森地說道，「那群正派的滾犢子們至少還得到一些法寶，我們什麼都沒有！」
「據老夫認為，我們這次潰敗，和那個神秘女孩息息相關。」九幽門不老童子說道，孩童般的面孔上露出老成持重的表情，真是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以一己之力，斬殺我半數魔門子弟，這種力量著實駭人。你們誰知道她的身份？」拜月教吳夢沉吟半響，問道。
眾魔門高手互視對方，搖頭不知，那女孩手段著實太邪異，太霸道。而且沒有根源可循，自不知出自哪門。和周東顧那種正邪不論的人物比起來，王滄海這種有針對性的攻擊，反而是邪派最為忌憚的吧。
「等等，那個女孩，我似乎見過，只是不敢肯定。」不老童子在這些同級的邪派高手面前，可不敢賣老賣俏，將幾月前范家拍賣會的事情說了一次。
「你是說，當時和她對抗的，是一個未知魔門？」吳夢腦子飛快轉動，他是拜月教軍師一類人物，思維極為嚴謹，拜月教很少入中原，但對各大門派卻知之甚詳，真像不老童子所言，那個神秘的魔門掌握的力量，不可小視。
「且讓我用喚靈鏡再看一次那時情景。」活屍教的陰屍道人陰沉說道，從懷中掏出一枚帶著淡淡屍臭的鏡子，巴掌大小，背後有骷髏紋理。
這面鏡子結合活屍教秘法，可以在相應地點反應出所需要畫面。從鏡子中，或許可以找到想要的答案。
陰屍道人吟出幾句咒語，往鏡上一劃，那鏡便投射出當時的場景。
剛開始是一個低垂著頭的女孩，但她抬頭之際——
「啊！」饒是陰屍道人，把自己的身體都整成屍體的存在，看到裡面的東西，也一陣陣心中驚懼！
其餘幾人亦是無比驚恐，那是什麼？是人？是物？那根本就不是東西！
陰屍道人好半天才將鏡子撿起，先行離開，不管那是什麼，他現在興不起半點對抗之心。
其餘幾人，也各自離開。
王滄海遠遠地就感到山外面四處都圍著高手，她想無聲無息地穿過去，那簡直就是做夢。雖然實力有所長進，畢竟是心動六層，以精神力御物飛行，那簡直就在像眾人暴露：看，我很可疑！那點土遁之術，更是不夠看的。眼見越來越多的人來搜山，她乾脆撕拉幾聲將煥雲袍撕開數個口子，弄亂頭髮，抹上黑泥。見黑白衣服乾淨，又給他撕開數個口子，抹上黑泥。看看自己因廝殺滿身血跡，而黑白衣上乾淨，咬咬牙，要劃開手指。
黑白自然想到她要幹什麼，大手將她小手包住，手抹過煥雲服，乖乖，可不是經過血拼才有的斑斕效果麼？
萬能的黑白！
拉著他，聽著人音，兩人就往地上就地一躺，裝暈！
毫無意外地，兩人被發現了。
「大家快過來，這裡有兩個人！」有人招呼著，接著便有清水噴來。
王滄海幽幽睜開眼睛，迷迷濛濛地看著眾人，好傢伙，來得可真不少！
「這是哪兒？」她問。
裝得太像了！惡蛟和雷鷹黑豹嘀咕！
「這是……長崖山。」一個較為老成的中年人問道，「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兒？」
他話音剛落，王滄海便一個箭步過去抱住那人大腿，非常情真意切，彷彿死裡逃生，充滿了感動和希望：「嗚嗚，救命呀！那些原生獸太可怕了！嗚嗚，現在終於得救了嗎？太好了，你們知不知道，有兩個穿長袍的黑衣人要剝我們的衣服，嗚嗚~」抱歉了周東顧，借你的骷髏擋擋道，把那神秘地亡靈血河統統推過去，誰叫你那麼彪悍呢！
眾人無言，就這膽小樣，還能參加試煉呢，不過他們也理解，不少人都尿了褲子。
「什麼時候的事？」那人疑問道，確實，那個無比可怕的少年身邊是跟了五個穿黑斗篷的強大骷髏，是它們？
「那時，我遭遇了一隻原生獸蜘蛛……」王滄海喋喋不休，將遇到蜘蛛時蜘蛛的樣子，動作，戰鬥時的狀態，內心活動說得詳而又詳，最後才將兩個骷髏的惡行惡煞說了次。
聽眾均無言，一隻破蜘蛛也打了那麼久，再一看她境界，心動六層，怪不得。
聯想到那時看到的少女，渾身充滿霸氣，步行亡靈血河之上，那是何等傲世，何等的可怕，何等的詭異，簡直就是女王中的女王，和這個痛哭流涕，廢話超多的女孩，天壤之別。
莫非，真是使用了她的相貌？不乏可能，大能者往往千變萬化，不想以真面目示於眾人，也是可以理解。
 
站在這裡，誰的腦瓜都不笨，可就是聰明人，才將事情想差了。但這事情本身，就極為匪夷所思，想差反而正常，一想一個准的，那是幻想症患者。
不多時，各大掌門到齊，自然少不了一番詢問，王滄海便把那話，不厭其煩地說了一次又一次，感謝之語那是漫天飛，做足了死中還生那種喜悅和激動，那小眼神，那叫一個純潔真誠，那動作神情，那叫一個自然流露，那語言說辭，那叫一個掏心掏肺。甚至人家不想聽，她還一次次地講。
於是，眾人都煩了。
同樣的話說多了，人會產生懈怠之情，話說多了，假的也變成真的。
再不久，青殿來認領弟子。當即對王滄海大難不死表示了欣慰，他這時可叫正經，儼然名門重派掌門持重威嚴樣。
王滄海這才算脫離苦海，啞著乾涸的嗓子，回到師兄師姐隊伍裡。
「歡迎回來。」天邪痞痞地撐起火焰般的橙色頭髮抹到腦後，眼神卻是深的。
「師妹，你讓我很擔心，還好回來了。」方素人溫說道，眼神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纏繞。
其餘師兄師姐也是紛紛安慰，小師妹引走大片蜘蛛救他們一條生路，這是天大人情。王滄海自己也沒想到，當時舉動，為日後行動提供了多大便利，她找師兄師姐幫忙，還真沒有推辭的。
凌空俊逸的臉上閃過沉思，隨即開口道：「青掌門，你崑崙弟子皆是天才之流，不知為什麼選這兩個弟子前來試煉？」他指了指黑白和王滄海。
王滄海心動六層實力無法作假，黑白氣息也差不多。
大門派掌門卻不好糊弄，他們經歷、心智都遠超一般修真者。
青殿也不馬虎，道：「好說，好說，我開了後門嘛。」他的表情，那可是毫無慚愧，好似開後門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事，「我同她父親是故交，當然想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在這次歷練中獲得些法寶。」
眾人默，這種事，掌門確實有特權，不少人都幹過。
凌空一指黑白，「他呢？」他太虛派和崑崙派，也素有競爭。有疑問不弄清，他會很不爽。
青殿嫵媚一笑，「他是我侄兒。」
眾人又默，開後門，又遇開後門！
凌空無話可說了，只好似刺非刺地說道：「青掌門倒也拓落，不怕惹人非議。」
青殿道：「還好還好，我派峰主長老，都很支持。」
凌空險些沒噴出一口血，扭頭帶人就走。
「還望我派專團去貴派研究法寶，莫拒之門外才好！」青殿又加一句，這話是說給凌空聽的，也是說給各大掌門聽的。實在的好處，可要牢牢抓緊才行呀。
各個掌門連連稱是，也相互告辭，帶人離去了。
焚天主持金蟬子深目含深蘊，對滄海道：「小施主吉人天相，日後必有大作為。」
王滄海不卑不亢，回禮道：「多謝大師吉言。」
金蟬子一聲佛號，帶眾離開。
達摩寺慧寂大師亦對她說道：「善惡皆在施主一念之間，往悲憐生命不易。」
王滄海道：「惡，我殺，善，我護。力所不及，我獨善其身。」
慧寂微笑點頭，離去。
王宏路過她時，想說什麼，沒有開口。
各大派一一告別，長崖山只剩下逍遙，崑崙兩派。
「莫兄，我且先行告辭。」青殿微行一告辭禮。
「好走。」莫逍遙微笑回禮，眼神掠過王滄海，「你有個好徒弟。」
「運氣運氣。」青殿笑道，帶長老弟子離開。
朗朗長崖山，徐徐清風吹。
莫逍遙對山遙望，許久才回頭，輕道一聲：「走吧。」
王滄海收穫豐饒地回到崑崙山，此後似是沉寂一般，不是爭鬥，不是搶奪，每年大比也拒不參加，長老課程雖常到，但早退總是最快的，打坐場從不見她，徹底低調下去。
修行歲月急，一晃又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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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明日三更~
明日開新捲了，滄海又將有什麼奇聞異見，綻放怎樣的妖嬈，行駛怎樣的彪悍呢？
下卷預告：群魔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