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之六三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 文 / 萬夜星城
白蛇妖同小蘿莉趕到時，雙頭青蛇已經被蹂躪得慘不忍睹，氣若游絲地躺在地上。
它們不敢靠近，惡蛟和黑豹的威壓讓它們喘過不氣來。
惡蛟覺得不夠勁兒，見到周圍還有幫手，吼道：「兩條蛇妖來得正好，練練手！」
小蘿莉嚇得亡魂亂冒，趕忙說：「大妖在上，我們不是來幫忙它的，我們是來，是來……」她剛想說幫忙這位姐姐，但人家有兩隻恐怖的「護衛」，說幫忙就成了笑話，小蘿莉急得滿臉通紅，被惡蛟兩隻燈籠般的大眼一瞪，哇地一聲哭起來。
惡蛟一聽這哭聲就受不了，看那小蘿莉梨花帶雨的，頓時大吼道：「別哭了，再哭我吃了你！」
小蘿莉瞬間止住哭聲，一雙淚汪汪地眼瞅著惡蛟，那叫個收放自如。
王滄海大笑不已，說道：「好了，別嚇他們了。」
惡蛟同黑豹立即乖乖站到王滄海身後，看得白蛇妖和青衣小蘿莉大為驚訝。
在他們看來，這個人類小女孩實力相當微弱，卻不知什麼原因竟然有這麼強力的兩個幫手，而靜靜站在她身邊的黑白，自始至終都入了他們的眼，但印象卻十分淡薄，人也好，妖也罷，對他存在都極為輕視，某種神秘地隱藏，深入精神層次。
但若叫惡蛟和黑豹來看，卻因契約後，有另一種截然不同地觀感，如同蒼茫宇宙般地不可預測。他雖不言不語，態度溫和，兩獸亦是誠惶誠恐。
兩妖不知其故，只恐懼著惡蛟和黑豹。
王滄海以精神念力控制著一塊石頭浮空，踩踏上去，飄到兩妖不遠處，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她一直對這幾個蛇妖來歷很好奇，隱隱聞到一絲熟悉的氣味，曾經伊甸園那些大妖也有相同的味道，故鄉，歸屬。
那青衣小蘿莉說：「我叫蛇五兒，哥哥叫蛇四，我們來自妖界。」她眨著眼睛，讚歎，這個小姐姐可真漂亮。
王滄海點點頭，指著腳下動彈不得的雙頭青蛇問道：「你們認識他嗎？」聽方才對話，這三條蛇妖隱隱是認識的。
青衣小蘿莉眉頭皺起，眼中帶著懼怕，厭惡，說道：「他叫蛇二，和我們都為蛇母所出。」
嗯？蛇母？王滄海倒有些奇了：「你們既然一母所出，聽他的意思卻要吃你們？」
小蘿莉咬著唇不說話，那白蛇妖說道：「蛇母大人一次產卵上萬，拋灑各地，我們這一窩剛好十個，從出生開始，我們就要相互爭鬥吞噬，蛇二吞噬了蛇六，蛇七，我為了生存也吞噬了蛇十，小五吞噬了蛇九，不久前蛇二吞噬蛇大，變為雙頭青蛇，他再吞噬其他同族蛇妖，會變得更加強大。我和小五不願被它吃掉，也不想吃別的同宗，來到人間。我不想沾染人間罪業因果，所以吃的都是罪因重的人。」
王滄海聽得暗自驚奇，妖界具都奇聞，那蛇母一次產卵上萬，每十隻中一隻成活都能成妖，何等可怕，豈不是一隻蛇就能創造出一隻軍隊？
惡蛟看了眼蛇妖，說道：「主人，妖怪凶性，各有其道，從出生起，就要爭、殺、吃，否則就無法生存，我們遵循的是黑暗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妖吃妖，妖也吃人，為了生，要拼盡全力。」或許想到以前的生活，有感而發。
王滄海眼睛一瞇，「你現在還想吃人？」
惡蛟生怕主人誤會，立即狗腿道：「當然不，主人啊，有了您的超級洞府，超級靈丹，就是讓我吃人，我也吃啊。人肉味道是不錯，但卻容易沾染最業，往後化龍，天雷劫也會重上一分。」
黑豹聽得連連點頭：「不錯，妖比獸更難登仙，天劫厲害無比。」獸和人受到天道保護，登仙會容易得多，但一個不好，也是魂飛魄散的結果。
妖登仙界，非常困難，經受的考驗之巨，難以想像，一方面它們天生力量極為強悍恐怕，而且注定容易沾染罪業因果，登仙之日天劫也會異常恐怖，但一旦登頂，卻又極端厲害強橫。這裡面涉及的門門道道非常多，暫時不表。
王滄海思索一陣，飛下去，拍了拍雙頭蛇怪。
那雙頭蛇怪猛然張嘴就咬，野性不去，凶性不改！
惡蛟見機得好，一招蛟龍擺尾，直接叫它牙齒崩斷，頭破血流。
「服不服？」她問，她有個想法，這想法極為瘋狂，但是如果有機會的話……
那雙頭青蛇也是骨氣，低吼：「不服。」他現在脊椎斷裂，遍體鱗傷，但給他時間，他就能恢復過來。
「黑豹，割肉！」王滄海冷冷下令。
黑豹伸出爪子，快速割掉一塊蛇肉，有些發顫，幸虧當初識相。他看了青蛇一眼，暗道，何必呢？主人卑鄙無恥腹黑殘忍，反正總歸要歸順的，還不如早歸順，少受苦。
王滄海架起火堆，往蛇肉上抹上靈植調料，便細細烤起來，不多會兒，濃郁地肉香四溢。她廚藝已經極為高超，烤肉也是一絕，那肉香味兒讓同為蛇妖的小四小五也暗吸口水。
青色雙頭蛇欲哭無淚，聞著自己的肉香味兒，著實心潮起伏，不是滋味，恨不得將王滄海咬死。
「服不服？不服還割，也許圈養一頭蛇天天割肉吃也不錯。」王滄海扯下一塊肉餵給黑白，自己也扯了塊，果然是修煉有些年頭的蛇肉，香美可口。
惡蛟巴巴地瞅著，非常想吃的樣子，而黑豹何曾聞到這般美味，一雙豹眼也可憐兮兮地看著。
王滄海給兩獸各分一半，兩獸歡呼，一咬，覺得天下
美食，莫過於此，恨不得連舌頭也吃了。
吃完後，兩獸不懷好意地掃視雙頭蛇，意思非常明顯。
青色雙頭蛇再也忍不住求饒：「我服了，服了……」不服能行麼，不服要養著吃他肉，嗚嗚，眼前這個女人真是太卑鄙無恥殘忍恐怖暴虐變態了。
說著吐出妖丹。
王滄海冷冷一笑，「好不老實。」
惡蛟立即一尾巴拍去，吼道：「兩隻妖丹都交出來，還想騙我奸詐狡猾的主人，找死啊！」
雙頭青蛇這下服了，真服了，乖乖吐出兩個妖丹，兩枚青色妖丹熠熠發光。
王滄海立時在它妖丹中留下精神印記，對雙頭青蛇妖這樣桀驁的凶妖，她加了個小小程序，一念之下，便可讓其妖丹毀掉，魂飛魄散，非常殘酷，但惡蛟和黑豹看了，卻覺主人更為可靠。跟著一個精明強悍的主人，他們的路可以走得更遠。
收服雙頭蛇妖，王滄海拿出數枚丹紅拋給他。
雙頭青蛇此刻正心有慼慼，在他看來，人類修士亦極為殘酷的，妖吃人，人也會用各種方法對付妖，剝皮、抽筋、妖丹煉藥……他也拿不定王滄海給他吃的是什麼，可就算是毒藥，也無法拒絕。他吞下丹紅。
八品極品丹紅，效果非常顯著，他受傷的軀體立即以恐怖地速度恢復起來，斷掉的脊椎也快速復原。
打一棒子，給一顆糖，他隱隱有些明白為何連氣勢那樣恐怖地蛟龍也甘願受這人類女孩驅使。
他歎了歎氣，只覺精神萎靡，從此他的雄心壯志，就要就此消弭了嗎？如果他是狼，這時候一定會悲憤地對月嚎叫。
「可惜了，成為夥伴就不能吃你肉了。」惡蛟非常可惜地上下掃視雙頭蛇，化為一條小蛇樣，漂浮在王滄海身旁。
黑豹也搖身一晃，化為一隻小貓。
雙頭青蛇一陣惡寒，他再也不願想起剛剛的經歷，被人生生吃肉感覺非常恐怖，但是那個香味——他的肉有那麼香嗎？
王滄海拿出一顆化神丹，晃了晃，又快速收起來。
雙頭蛇二，蛇四，蛇五眼睛都看直了。極品化神丹，對他們吸引力可謂不少！
「你盡可以在這片為王為霸，盡可能多收些小妖，也可以吃人——但要挑著吃，選著吃，罪孽重的惡人，你盡可以吃！但要讓我知道你吃了任何一個無辜者，嘿嘿，不會讓你死，做個常年供給新鮮蛇肉的造肉機，很不錯。你修煉到瓶頸，這藥丸，也許可以給你。」王滄海輕輕一笑，說道。
蛇二心驚肉跳，為這小姑娘表現出遠超年齡的狠辣，他相信自己要再亂吃人，下場必然無比淒慘。但那化神丹，卻讓他非常渴望，獎懲有致，他已經服得不能再服。而且如果能繼續佔地為王，也非常不錯啊。這樣一個主人，跟著她會走到哪一步呢？他突然有隱隱期待。
「還有一點，做得乾淨點，隱蔽點，遇到我崑崙派修士躲著點，否則這麼赤果果地挑戰，被打殺了，我不會管。」王滄海話鋒一轉，說道。
蛇四蛇五相視一眼，低下頭，他們搞得那麼狼狽，可不就是做得太過了麼。
「你說你們吃人就吃人，留什麼頭髮大腸，不會找個地兒埋起來？」王滄海攤攤手。
這下兒，三蛇驚訝了，買嘎，她比妖還妖啊！
「為什麼？姐姐，你不阻止我們吃人？」青衣小蘿莉問道。
「你們不是自己說吃的都是壞人嗎？」王滄海反問。
「可是，可是……」小蘿莉糾結了，他們吃壞人沒錯，可他們是妖，小姐姐是人，小姐姐叫他們吃人，這……她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只覺得很驚異。
想來想去，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小蘿莉一聲驚呼：「哥哥！」
白蛇妖蛇四臉色一白，虛弱地砸到地上，原來他本和馮鈺戰鬥受傷，後又被方素人重創，拼著償還一絲恩情追過來，又被惡蛟黑豹威壓所懾，再也堅持不住倒地。
王滄海對這白蛇妖還是有些興趣的，拿出兩粒丹紅遞過去。
小蘿莉見過這丹藥威力，立時餵給白蛇妖吃了，那妖這才好轉過來，但他受傷頗重，需要休養。
「似你這般只吃沾染罪業之人的妖，多不多？」她問道。
白蛇正想答，卻一陣血氣上湧，吐出一口凝血，蛇二代替他說道：「他這樣的傻x多了還得了？明明是妖，還講什麼道義，也難過那麼弱。還有比他更傻x的，居然學你們人類吸什麼天地之氣，從不傷生害人，但那又怎麼樣，登仙之際，還不是被劈死了……」蛇二聲音中有怨憤，也有巨大的無奈。妖想修出個前途來，何其之難，除了那些異常強悍的遠古血脈，他們這些妖前途太渺茫，但他媽的，這麼渺茫，還是不斷有妖拚命努力著，為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未來，他媽的！
種族強悍，就該受這樣的限制嗎？
王滄海默，如果妖登仙那麼難，那她這個半妖呢？她體內先天封印的妖經，十靈根，那八大氣旋，現在還是個半血族，她登仙又當如何？
那是太遙遠的事，想著也無用，眼下，她就有一個個謎團未解。
「好了，別怨天尤人。」王滄海打斷他，「修道之路，本就逆天而行，人活一世，總要有些奔頭，就算他日身死魂飛，也不枉時間走一遭。」
惡蛟，三蛇妖，黑豹聞言一震，久久不能言，惡蛟和黑豹像不認識自家主人似地，
複雜地看著她。
原來，主人除了卑鄙無恥殘忍腹黑外，內在核心，竟是這般耀眼。
黑白柔柔地看著心愛地人兒，心中溢滿自豪和疼愛，他就是迷戀這樣發光發亮地她。
蛇二沉默一陣，想到什麼，說道：「主人，這次從妖界來的大妖不少，我們要不要……嘿嘿……」吃了不少苦頭的它，在成為王滄海的寵物後，第一個想的是怎樣增強己方實力。
惡蛟黑豹當然明白那發賤表情是什麼意思，都不是省油地燈，立即湊到一塊兒唧唧喳喳商量起來，不是發出一兩聲嘿嘿嘿嘿地笑聲。
蛇四蛇五面面相覷，陣陣無語。
王滄海摸了摸下巴，這蛇二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設計她，多得些助力增強自身實力，自然最好，她也湊到討論中，制定策略。
如果說妖是強悍的，具有攻擊性的，人就是狡猾，具有組織性的。當人和妖相互配合，將會擦出怎樣地火花？
一陣陣賤賤地笑聲傳出。
夜晚，也因這笑聲，顯得頗不安寧，那麼，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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