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之八八 天雷和狗血 文 / 萬夜星城
他眼中波光瀲灩，他神情軒昂高貴，他像謎一樣神秘！
王滄海不爽，丫的，裝什麼裝！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老成不見得是件好事，還沒年輕就先老了，多虧！」她說得如此地坦然，拍得如此地自然，以至於今晨嘴角微微扯動，更兼有暗中幾十個倒抽氣的「嘶嘶」聲。她狡猾地一笑，自然知道這暗處藏了不少人，人麼……她似驚似訝道：「你家裡有許多老鼠呀，建議買點老鼠藥，否則老鼠咬了這些傢俱可虧大了！」
今晨神色古怪，似是憋笑憋得厲害，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女子竟是這樣的可愛別緻，這是她的真性情嗎？認識到這點，他的心情似乎很開懷。「他們是保護我的……人……」
對她，他不由自主地想去信任。
正午十二點的鐘聲「噹噹噹」地敲響，在這華麗卻又古味十足的房子裡，宛如從另外一個時空裡傳過來一般。隨著這鐘聲的敲響，一股子黑霧罩在了府邸上空，透出強大的邪氣來。
今晨冰冷的目光從眼底深處透出來：「每天必經十次的麻煩來了，你可以比對一下和那日所出的小小鬼怪有什麼不同。」他未必看不出來，她的實力比之九個月前已經有天壤之別，所以並不擔心，反而有隱隱的期待，期待她瞭解更多一些。
字畫裡，香爐裡，古舊傢俱裡紛紛鑽出黑影子般的鬼物，怨氣重，殺戮深，居然功力深厚，而院子裡則開始衝進來一些張牙舞爪的妖怪，淡淡的血腥氣頓時縈繞了整個房間。
這些鬼物和妖怪，竟然還不在少數！
刻畫在今府邸的陣法開始發揮作用，先是八卦陣放射光芒，統領全陣，首先發難，四面八陣，各出奇兵。隨後王府第二陣武侯八陣發動，魚鱗、鋒矢、鶴翼、偃月、方圓、雁行、長蛇、衡軛先後發難，直接覆滅一些道行稍淺淡的邪物。剩下陣法，要麼兼具防禦，要麼住持增幅，多多少少覆滅了不少邪物。但那些惡物來時不絕，很快又聚集著攻了過來！
「骯髒的東西，先吃吾一擊！」穿著中山裝的長髮老者靈活地跳出來，手持一把青龍偃月刀，大開大合間，便掃倒妖物三兩隻，刀帶熊熊烈焰，燒灼得妖物們紛紛倒斃，再聽得他一聲清叱：「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居然是正統地天師青光咒，威力強大，炸開一片！這老者，怕是修煉了好幾百年的人物吧，而且竟然也是個天師。
天地間修仙入聖者，一般不會介於凡間的爭鬥，以此人修行之力，居然肯給今晨賣命，看來這小子的來歷不凡啊。只是感歎歸感歎，她王滄海可沒有挖人秘密的興趣，抬手一道靈符滅了一隻惡鬼。
可惜對方源源不斷地湧進來，不多時便足有三四十隻，其中妖鬼夾雜，一起攻擊起來。
妖鬼不同宗，也不同界，碰到一起不打架已經是奇跡，居然還能一塊行動，莫不讓王滄海感到奇怪。
「你得罪了什麼人？」她不由問道。
今晨高深莫測地看著王滄海，眼中似有幽光一閃而逝：「我得罪的不是人！」
兩人說話間，隱藏在暗中的暗衛已經紛紛躍出來，二十四個黑衣人，全身蒙頭兜腦，一點皮膚也不露，而且就身材上看，還一模一樣！這些人行動間帶著黑氣，妖物和鬼物沾著便死，挨著便亡，完全是以煞制邪！
王滄海不由再次拍拍今晨的肩膀道：「看不出啊，人不大，還養著魔吶！厲害厲害！」
今晨目光如炬，盯著她，笑道：「彼此彼此！」
這個狡猾的狐狸！
王滄海恨恨地，再度努力：「雖然披著人的皮，但你其實不是人吧？說說目的唄，毀滅地球還是覆滅人間？」
今晨不由好笑：「這地球或者人間有什麼好，值得我毀滅。你腦瓜裡裝的全部是漿糊麼？」
果然是毒舌男，一出口就無敵。
王滄海不服氣：「不是吧，別告訴我你是來玩的！」說著一把扯向今晨的帥氣臉皮：「妖孽，快快現形！」
正打鬥距離兩人最近聽清楚兩人對話的黑衣男，忽地一個踉蹌，噗通一聲撲倒在地。
今晨似笑非笑：「我現在可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話雖這麼說著，他的氣度卻變得飄渺悠遠起來，可又有股子凜然威嚴，宛如坐鎮萬千戰局的將軍，揮手間便能奪取江山。「我的情劫，在人間。」
「主子！」長髮老者一聲大喊，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主人怎麼能這麼輕鬆隨意地說出來呢？
王滄海貓著腰，笑得如同一隻狐狸：「情劫呀，喲，恭喜！」
從今晨這個角度看，恰好能看到門外一束強光砸到她的眼睛裡，在那美麗的眸子中迸發出萬點光輝，竟是那般地美不勝收。
他只覺自己的心微微跳了下。
王滄海可沒有注意少年微妙的變化，豪邁地揮揮手，勒起了袖子：「再怎麼說，你還是我唯一的同學，我也少不得出出力氣了！」
少女跨前一步，雙手快速結著印，不動明王印，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印，內獅子印，外縛印，內縛印，智拳印，日輪印，寶瓶印，每結一印，便念一字：「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道家九子真言，破一切邪惡！每念一字，少女足下便顯示一咒，金剛降魔，蓮花盛開，那般地美輪美奐。這九字說來費工夫，她做起來卻是水一般地流暢，再加上她已經是先天高手，體內靈力非一般地充足，故而這九字真言一出，其效果驚人絕倫！
這是師父交給她最後一道法咒術，她整整
學了十天！
但見她纖手揮動，白光閃耀間，那邪妖惡鬼無一不被淨化，素腰微裹，足下蓮花陣便四散開來，去除一切邪魔外道。此時她可真是寶相莊嚴，讓人打心眼裡歎服。
今晨一瞬間看呆了去。
黑白更是癡癡迷戀如醉。
少女見邪物已除，再見眾人似在呆呆看她，極其毀滅形象地吐吐舌頭：「怎麼樣，看呆了，敬佩我吧，崇拜我吧！」
此時這破皮賴猴樣，哪裡又有剛剛施法之時的半點美來。
噗通，噗通！
又兩名純潔的黑衣人撲倒在地，不堪忍受前後巨大差異的刺激。
「邪魔外道！」長髮老者似乎看她不順眼，送她這句話便自行退下。
二十四個黑衣人也在眨眼般隱退到暗中。
這裡再度恢復了平靜，平靜得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一般都在晚上攻擊，今天倒是個例外。」今晨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地打量王滄海，眼神中所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麼說，我是個掃把星咯，因為我的到來，它們才改在白天攻擊！」王滄海忿忿不平。
「誠然。」今晨挑了挑比九月前更為狹長誘惑的眼眸，十分欠扁地說道。
「我掐死你這個妖孽！」
王滄海一躍而起，死死將今晨按倒在長長的檀木椅子上，雙腿一搭，成騎馬式，穩穩騎在他有力的腰部，雙手作勢要掐！
今晨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架住她的雙手，往下一拉，正好將猝不及防的她拉入懷裡。
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
正是針尖對麥芒！
時間也似乎停止。
某種灼熱的，名為曖昧的氣氛正騰騰地蒸發起來。
王滄海臉不由有些紅，今晨的臉也紅了。
「今晨哥哥，你在幹什麼？」忽地，門外傳來某種委屈的，壓抑的蘿莉哭泣聲。
王滄海循聲望去，不由白眼一翻，只覺天雷陣陣，滾滾而來，意識到自己竟然無意碰到了傳說中的狗血！
那門外依著個蘿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著公主裙，一雙大大的黑眼睛正流著眼淚，傷心地，控訴地指著王滄海：「你這個賤女人，快放開今晨哥哥！」這本是個極為惹人喜愛的女孩兒，卻因著嫉恨，臉上有著某種惡毒的光芒。
今晨眉頭微微一皺，賤人這個詞太刺耳了！
王滄海的性子，又怎能任著別人罵，璀璨的大眼一掄，更曖昧地貼近了今晨的耳朵根，吹著氣：「小情人？情劫的對象？」
今晨回答十分簡潔：「一個討厭的凡人。」他不喜歡不識趣的人，尤其是仗著和他屬下有些關係的凡人，奈何這個女孩三番兩次來擾他，實在討厭得緊。她看中他的，莫過他的樣貌財富，若他將真實身份告訴她，這小女孩恐怕得嚇得瘋了吧。
王滄海哈哈一笑：「我也很討厭她。」說著，曖昧地挨著他的唇，遠點看去，極其像在親吻。
女孩傷心透頂，精心畫的妝都哭得花了，她憤怒而悲傷地指著王滄海道：「妖精，賤人，**，不得好死！」
今晨眼中頓起一道冷冽的光芒，道：「滾！」
他的聲音不大，卻莫名有種森寒入骨的凜然之感，縱然是一個成年人都不堪忍受這種感覺，何況是個嬌小姐。那貴氣的女孩一屁股坐倒在地，愣愣地起身，留下一陣悲慟的哭聲跑遠了。
「你真是太不憐香惜玉了。」王滄海笑嘻嘻地說，完全沒有一點罪惡感。她快速地從今晨身上下來，準備走人：「總之先告辭了，後會有——」
期字被今晨吞入口中，他咬住她的紅唇，在她尚在發愣之際，在她唇上輾轉著。
嬌美的唇瓣，吻起來，比想像中更為甜美。
同樣是親吻，但比上次更濃郁芬芳，似乎多了許多不同的東西在裡面。
王滄海眼眸一沉，師父啊，為什麼裝可愛也要吃大虧？
黑白快速將她摟進懷中，遠離今晨。
今晨摸了摸嘴唇，上面似乎還遺留著她的味道，他伸出舌頭一舔，眼神頓時如雲麓般地晦明變幻著，久久才歎息著：「嗯，味道不錯。」他側身斜躺，如妖如魔，竟然散發出驚心動魄的魅人誘惑來。也不知將來會有多少女子，會情斷他手。
王滄海卻不管那許多，反正她和他，只是各自生命中匆匆過客罷了。
王府大門關上，她和黑白手牽手離開。
未來要走的路，還很遠很遠！
王府上方，一道黑影滑翔而過，骨翅招展！
郊外湖心小島上，竹林之中，竹屋之內，一個冷酷無情地少年注視著光幕中王滄海，優地拿起一杯冰茶，慢慢飲下。
只是看到兩人親吻時，茶杯微不可查地一顫。
「告別麼……」他幽幽說道，不知自言自語，還是對誰說著，空氣中只餘下頗有韻味的餘音。
他那將近透明如上等玉石般地手輕輕撫了影像中女孩的臉。
他端坐竹椅，卻如同坐於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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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出來吧。」
小島之上，天空忽然暗了下來，一層層黑色濃雲壓頂，雲層旋轉，一隻隻幽魂飛下，密密麻麻，成千上萬。整個小島上，湧起一朵朵黑煙，煙霧中走出各種各樣的穿著各式衣服的「人」。
它們全部對著竹屋，跪倒，朝拜！
一切都發生得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