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之七八 敲悶棍 文 / 萬夜星城
使陰招也是個技術活,尋常使不出來,戚柏天此刻大有體會。
鐵爪則比他體會更深!
此刻從他手上傳來鑽心的癢,恨不得立即停戰,縮到某個角落不停地抓磨手掌。
他一雙手,練就相當驚人的毒功,多少高手命喪於他手,他這雙手,尋常毒藥根本奈何不得。
但癢癢粉並不是什麼毒藥,而是她丹爐裡的廢渣加上一些普通材料製成的,她的地火丹爐吃的少說也是千年靈植,就算是廢渣,也比一般丹爐的廢渣威力要大許多,粘到皮膚,立即發癢,保證癢得人發狂。出門前,她和師父都服用過解藥,至於那沒有服用解藥的會有什麼結果,那就不管了!
誰叫你有事沒事去抓人腰呢,真是活該!
以癢癢粉壞了一人雙手,戰鬥力大減,戚柏天優勢立現,一手桃木劍揮得連綿不絕。
勾魂爪不敢大意,把那把綠油油的大刀使得密不透風,非萬不得已,他不想使用自己的絕技,在場都是明眼人,而他們的勾當,只能在暗中做,萬不能拿到人前,萬一引起他們圍攻,就前功盡棄了。
刀劍相交,刀影憧憧,高手的爭鬥往往叫人歎為觀止,劍氣刀氣讓挨著他們的水泥鋼筋紛紛折斷。
威壓釋放,尋常修真者根本不敢近前。
王滄海這邊,又是另一番景象。
王淡和七個客卿長老一直追逐著王滄海,奈何那螃蟹六隻腿跑得飛快,蹬蹬蹬地盡繞圈子,而且螃蟹忒壞,不是地用兩隻大夾子戳起桌子啊椅子啊,一股腦兒往後丟。
一個客卿不小心被這大型「流彈」打中,頓時倒地吐血不起。
螃蟹精或許沒有別的本事,奈何力氣大無窮!
想想嘛,就算是用於食用的小個螃蟹,都有能將人手指夾出血的巨力呢,奈何是一隻千年螃蟹精!
除了丟桌子椅子,這大個螃蟹還時不時地調轉頭,動不動就是一道水箭,讓人看了大呼陰險!
陰險麼,除了最陰險,還有更陰險!
王滄海瞇了瞇眼睛。
那一雙粲然的黑眼睛,此刻極為明亮!
王家如此咄咄逼人,給點苦頭他們吃吃,不為過吧!
她輕輕召喚,手按在螃蟹背上,誰也沒看到,幾道光順著螃蟹殼子滑到螃蟹腹部。
黑白緊緊護衛在她身邊,看她命令螃蟹,看她陰陰使壞,只覺心中充滿無盡歡喜,尤其是看到那一雙黑眼睛中充滿恍如夜空星星一般的光亮,更是連心都歡悅起來,他喜歡這樣充滿活力的她,可是,他也喜歡沉靜的她,他也喜歡使壞的她,他也喜歡溫柔關心著他的她……他喜歡每一個她!
狐不四隨意地坐在螃蟹殼上,眉眼橫波,似乎在踏花賞月般地閒適,時而瞥到王滄海,便是勾起嘴唇一笑。那一笑,也不知勾走了多少姑娘的魂!
螃蟹突然放慢了行動。
王淡心中歡喜,正要仗劍砍上去,腳卻似乎被什麼東西拉住,往下一看,是一個透明的光影,微微帶著些黃綠色。
緊接著,一個肌肉結實身材高大,有一頭青色短髮身著無袖t恤,下穿綠色軍褲的冷峻男子自螃蟹腹下飛出,猝不及防間一招虎賁拳發過,將他打飛後又快速捉住他,他頓感背部劇痛,卻是那男子一肘頂在他背部!
動作快捷無比,手段乾脆利落!
果然不愧是最適合武技的身體,每一個動作都沒有絲毫累贅!
王淡的肋骨立即斷了幾根,身受重傷,噴出一大口鮮血後,直線下落,狠狠砸在地板上!
這個變故,驚呆了所有人!
「父親!」王薇大叫一聲,趕緊跑上去,王風則迅速帶人將父親抬下去治療,他目視王滄海,怒聲呵斥:「好你個無情無義的賤種,竟然真敢下此毒手!」
王滄海看都不看她,打了幾個手勢,再度下令。
一號忠誠地執行著她的命令,也許是感受到主人心中壓抑的憤怒,或者是其他原因,他下手比平時更利落,更狠,很快便是六聲人體落地的響聲,王家客卿長老無一例外被擊落,且肋骨斷了好幾根,都不可再戰!
眾人目瞪口呆!
他們自然看不出一號的真實身份,只覺這個有特種兵氣質的剛硬男人,可真是厲害!
他們更奇怪,王滄海究竟在哪裡找到這樣的幫手!
一時間,大廳陷入一片寂靜。
王風目睹父親受傷,又見家族的客卿長老被擊落,對王滄海的怒意已經達到頂點,他自認為王家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王滄海,所以對她這樣的行為,大為憤怒!
他只覺王家的尊嚴被她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他自然忘記了,王家是怎麼對待王滄海的,如今將她如貨物一般賣給別人,也是應當。
他站起身,向四方弓拳,大聲說道:「各位世家叔伯,你們也看到了,我王家敗類王滄海如此欺師滅祖,還望各位幫晚輩捉住她,王家自有重謝!」
很快便有幾個世家眉目傳遞,很是意動。承下這份人情,確實可以好好地敲打敲打王家,拿出一些好處來!
卻這時,王宏走出來冷聲道:「這是我王家內部事宜,還請各位不要多管閒事
事!」
他冷冷掃過四周,人們便認出他,單一火靈根,王家「小鼎楓」王宏,便有些猶豫,誰知道他會不會是像王鼎楓那樣的變態,得罪他素不明智,再說他是王家嫡子,王家將來說不定就是他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還是不宜妄動,再說要是真下去反而敗北而歸,真是給家族丟臉啊!
在場哪個不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如此多方權衡,倒真沒人動手。
王風怒氣沖頂,他真想看看自己這個弟弟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弟弟,你不知道父親是誰打傷的嗎?」他盯著王宏,企圖以親情說服。
「知道。」王宏淡淡地說道。
「那你——」
「那管我什麼事。」王宏眼波不動,眼中沒有悲慼,也沒有傷心,完全看不出他為父親擔憂。
王風突然間覺得王宏很可怕,這個他從來也沒有瞭解過的弟弟,或者這個家裡從沒人看清的弟弟,他到底是無情無意沒有心,還是鐵石心腸得連親情都拋棄,父親受傷他尚且如此,那麼他受傷呢,妹妹受傷呢,或者爺爺受傷呢,他還會如此冷淡嗎?
王家將來交付在他手裡,真的好嗎?
他絕望地看向王滄海,如果是那個賤人受傷,他這個弟弟,又會怎樣?
他感到徹骨地寒!
「哼,一個叛家之女,一個十靈根的廢物,留她做什麼,你們不動手我動手!」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站起來說道,不管何時何地,總有些頭腦發熱的傻瓜。
那青年見大家都不以為意,冷哼一聲,抽出刀就砍上去。
這人也算可以,分神一層。
可惜,王滄海絲毫不放在眼裡,「一號!」
一號身影一閃,自半空截住他,飛起一腳,便將那青年踢入人群!
王滄海冷聲道:「今日,將是我和師父攜手報仇之日,所以無論如何,還請各位不要同我動手,否則——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她說得狠,卻句句在理上,報仇本就是最修真最忌諱的,誰也不願趟的渾水,何況戚柏天實力已達元嬰,何況那神秘的英武男人實力不凡!所以她的話儘管讓人很不爽,但大多數人都能忍耐住。
她要的,也正是這樣的效果!
沒有後顧之憂,王滄海驅著螃蟹精去支援師父!
見到落單的正在搓著雙手的鐵爪,她雙眸中精光一閃,起手就是十多張符咒。
鐵爪也是個狠毒的狂徒,死在他手上的女人和孩子不知凡幾,見一個小小的開光兩層修士也敢對他亮劍,氣得立即飛身過來,就要擰斷她脖子!
王滄海毫不畏懼,她似乎被師父的情緒感染了,那般的殺意,那般地憎恨!
她揚手五張符咒,組成防禦五行陣。
鐵爪的雙手抓到,快捷無比,只要再近一點,就能抓出她的心臟!
但他感到自己脖子一股冰涼寒意,緊接著,他發現自己的頭居然脫離了身體!
原來在他攻向王滄海時,一號也攻向了他!
他萬萬沒想到,王滄海拿自己做餌,真正的殺手,來自一號!
人們被這個女孩的決絕和果敢震驚到了,如此女子,如此對手,當真可怕!
王滄海,也正式在這殺場上,展開了第一聲雛鳳高鳴!
這時,鐵手頭顱中一道光芒飛射而出,被王滄海一把捏住。
修煉到元嬰,遇到殺招,可兵解逃跑,相當於第二生命。
王滄海看都不看,縮小版的的鐵爪交給一號,惡毒的靈魂,正是陰煞的養分!
不等元嬰求饒,一號便毫不猶豫地將他捏碎,靈魂被他吸收,這個步驟,所有人都看不到。
勾魂爪一見鐵爪死亡,氣極敗壞,同時,也感到威脅,頓時大喊:「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動手!」
三道身影霎時從c區、b區、a區飛上來。
這三人,一人為男子長得秀氣得很,斯斯,但雙眼中有股說不出的邪氣,此人因能夠隨意地變幻各種人像,反而沒人知道他真實的樣子到底是什麼,他被成為鬼面。
另一人也是個男子,長得十分瘦弱,唯獨一雙手臂十分長,此人被稱為挖骨,只因他喜歡將對手的骨頭活活挖出而得名。
最後一個是個美艷的婦女,但最好不要小看她,她最善於使用毒液,尤其是化屍毒,傳說她的老公和孩子都被她製成毒人殺害,此女又稱為陰毒寡婦。
這三人自出道以來,就殘害了無數生命,手上沾滿了鮮血!
三人中的鬼面一上來,就哈哈大笑:「大哥,不是吧,這幾個人都搞不定?」說著看向王滄海,忽而一笑,「這臉皮我是極為喜歡的,要是剝下來做為收藏,想必不錯。」
陰毒寡婦嬌媚一笑,看到狐不四,突然一怔,說道:「我才不和你們這些臭男人一起,要不然,我殺了你們,和那美公子雙宿雙飛?」
狐不四聽了,巧兮笑兮,說道:「我可不敢,你長得那麼醜,髒了我眼睛怎麼辦?」明明是男子,但如此嬌美妖嬈之色,能讓任何人黯然,那陰毒寡婦也算是美女,但兩廂一比,人們只覺得狐不四是一片雲蒸霞蔚的艷麗風景,她則是那茅坑的臭屎。
陰毒寡婦臉都氣綠了,她從沒受過男人如此譏諷,哪怕是曾經活活折磨死的男人,也不曾這麼貶低過她。
挖骨惡寒寒地說道:「所有的,統統抽出骨頭!」
他話未說完,連聲爆炸便突然響起,一陣陣火光噴射,一陣陣雷電射擊!
幾人一時不查,鬼面更是被炸成輕傷!
勾魂爪怒得不行,大吼道:「蠢材,快打,別著了他們道兒!」
王滄海撇撇嘴,再度撒下大把符咒,誠然,和說廢話相比,悶聲敲竹棍才是明智之舉!
三人何曾吃過這樣的虧,對視一眼,各自選定了對手!
陰煞對上陰毒寡婦,挖骨對上狐不四,而鬼面則對上王滄海!
誰也沒有注意到,拍賣場外來了一群人,一群穿著打扮頗為奇怪的人!
多穿黃衣,袖子上繡著一個活靈活現的骷髏,少數穿紅衣,袖子上亦有骷髏!
來者大約有上百人!
他們凌空站在拍賣場外,其中一人拿出一頂大炮,猛地轟擊到樓內,爆炸過後,打開一個大大的窟窿,就著那窟窿,眾人魚貫入內!
這個動靜,驚住所有人,看清來者,有人大叫道:「邪教!」
話音落,紛紛拔兵器!
自古正邪兩立,碰到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是,邪教為什麼會來攻擊拍賣會?
氣氛,空前凝重!
除了王滄海等人乒乒乓乓的打鬥聲,沒有別的聲響!
忽地,一道清脆的兒童聲音響起,一個六七歲的小童子躍出邪教眾人,蹦蹦跳跳地來到前面,說道:「唔,好玩好玩,想不到這裡除了我們,還有別的邪門中人!」說著,短短胖胖的手,一指鬼面挖骨等人。
戚柏天聞言,終於大怒,想不到二十年禍殺妻兒的,居然是邪派中人!
怪不得,怪不得他沒有找到他們任何痕跡!
「哦,你們不要誤會,我來可不是打架的!」那小童子連連擺手,十分可愛地說道,「我們是來拿法寶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