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文 / 珞神月
啪————
銀色短髮的少年從走廊中走出,單手大力的提著一個人,走到兩人坐的沙發面前一把粗暴的丟地上,又凶暴又不耐煩,「趕緊把這個臭烘烘的人類老頭領走,我已經無法忍受這熏人的臭味!!」
原來他走開是到地下室去將人親自提過來。
所以並沒有看到方纔那一幕,但這個別墅內的動靜是瞞不過耳目靈敏的吸血鬼的,沒有親眼看到不代表他一無所知,莫邪洩露的神性對黑暗生物來說就像黑夜中的一張明燈。
驚愕過後,他還是領著關在地下室的老男人來到客廳。
作為祭品新娘以外唯一有幸被困在這個吸血鬼的巢穴幾日最後還能活著離開的男人看起來十分憔悴,逆卷家的少年們還是知道分寸的,沒有隨便在一個老男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只是將他關起來狠狠威脅一通。威脅一個沒骨氣的男人方式可以有很多,看他兢兢戰戰的,以為自己被黑社會抓了的樣子,還沒上刑就直接很沒用的招了。
然後就一直被關在地下室,若是梅麗芳沒有及時過來,他可能會被餓死也說不定。
這會兒被粗暴的隨手丟在地上,摔的頭昏眼花。
看也不看隨便抱住一個人的膝蓋就是一陣哭嚎。
「芳芳啊,爸爸知道錯了,爸爸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千萬不要不管爸爸!!我發誓,以後一定再也不賭錢,再也不拿別人的錢!!」
哭號的這麼有精神,看起來憔悴大概是被嚇得,實際並沒有被虐待。
說的也對,吸血鬼也是有正常審美的,誰特麼的會那麼重口味s這麼一個看起來毫無美感的廢柴大叔,只有漂亮的妹子才有這個待遇,大叔丟在角落裡慢慢積灰吧!
看到自家爸爸這麼丟人,竟然還真的眼淚橫流,梅麗芳一陣尷尬。
「爸爸…………你抱錯人……」
「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被梅麗芳的廢柴老爸抱住的腿,微微抬起毫不客氣的一下子踹飛他。
接過一邊少女討好遞上的紙巾,輕輕擦拭膝蓋,廢柴叔的眼淚真是噁心,莫邪露出厭惡的神色。
雖說對方其中一人非常配合的主動將人交出來,但梅麗芳少女知道的,如果沒有莫邪女王的威懾力,光憑她一個人是絕對無法把自己老爸帶走的,那封信可是將這裡所有的少年都得罪了一遍。只有一個是好人沒有和她計較,紅頭髮的那個聽口氣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性格,而且她爸還是被他親手抓過來的。剩下的算是沒表態的,但是,就算假設他們都是中立旁觀的,光紅髮少年一個就不是她能應付的。
開門的妹子說他是吸血鬼,好吧,這個有待商議,但他有特別的能力這一點是肯定的。
粗暴的把人丟在客廳兩人面前後,銀髮少年煩躁的扒拉幾下頭髮就走掉了,完全沒管接下來會是什麼發展。
廢柴叔被踹到牆壁下老半天都沒動靜,梅麗芳不禁站起身,跑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好吧,昏過去了。
這樣的話,新問題就來了。
兩個弱質纖纖的女孩子,該如何將一個大叔從這裡帶出去,用拖的還是用拽的?
「孤話說在前頭,孤是絕對不會幫你把這個大叔搬回去的!」莫邪抬頭看一眼,斬釘截鐵的說。
低下頭,眉頭皺著,捏著折疊整齊的紙巾怎麼擦都感覺不乾淨,膝蓋被陌生的手抱住那粗糙的手掌按在她皮膚上,以及熱熱的液體滴落的濕乎乎…………感覺殘留在皮膚上,分外噁心。
向來十分厭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的她竟然被一個大叔抱住了膝蓋,這種感覺足夠讓她以後都看那個人不順眼。與此同時一種微妙的違和感升起,總覺得他不應該這麼輕易就觸碰到她,竟然沒有被攔住…………
當膝蓋被驟然抱住的時候,她的心底閃過錯愕,所以才沒有立即把人踹飛。
眉頭緊緊擰起,莫邪面無表情的擦啊擦,膝蓋的皮膚都紅腫了,依舊沒有停下來。
竟然一個不察被近身,真是太大意了。
莫邪心裡感覺十分不愉快。
看再怎麼擦都這樣,除了自虐傷害自己膝蓋的皮膚以外不會再有更多作用,她皺著眉頭將手中依舊折疊整齊的紙巾放到茶几上。
隨後抬手就是一道電擊,落到躺地上挺屍的廢柴叔身上。
蹲在自家老爸身邊苦惱該怎麼辦的少女被嚇一跳。
「抱歉,手滑了。」莫邪語氣平淡,一臉「孤就是看這老頭不順眼孤就是想打他孤其實更想直接送他上西天」的表情,道歉的毫無誠意。
騙人!梅麗芳少女在心底大叫,身體下意識往旁邊挪兩步。
「唔——」昏倒的廢柴叔痛苦的低吟一聲,醒了。
這下好啦,大叔可以自己走。
莫邪覺得人既然被放了現在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梅麗芳覺得老爸被放了馬上走免得夜長夢多。
吸血鬼少年們這會兒情緒複雜的很,有惱怒的,比如小霸王氣場的紅髮吸血鬼凌人,有驚疑不定的,比如戴眼鏡的憐司,有淡定的,比如從始自終都躺在沙發上聽古典音樂的修,有嬉皮笑臉的,如扶著帽子看不清想法的禮人,最後是奏人,抱著泰迪熊娃娃,掛著大大的黑眼圈,表情看起來不大好,像是快要被嚇哭的小孩子似的惹人憐愛。
但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對莫邪無意間流露出的神性威壓的恐懼,這力量是他們這些黑暗生物的剋星。
這時候,又有不速之客。
一陣冷風從外面吹進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被關上的大門不知何時竟然開了。
自稱是莫邪曾曾曾曾……曾爺爺的男人站在門口,似乎本來想說什麼的,因為察覺到令他驚訝的事情露出詫異不解的神情,眼睛直直盯著莫邪,然後陡然睜大。
「朕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認真起來的男人看起來威嚴極了,那是長期處於上位發號施令的人才有的氣勢,強烈的存在感和不容置疑的氣魄,誰都無法忽略他。
「你的靈力……」
人的性格會對自身力量產生影響,反過來,力量性質也會對人自身的性格心態心理產生影響。脾氣暴躁的人,其力量性質就會偏向於狂暴,側面反應出主人的性格,這種性質是天生的。力量在後天的成長中因為某些原因發生性質變化,比如變得傾向於陰暗,那麼這種特質會反過來對本人的性格產生影響,逐漸同化。
莫邪的力量是後天污染變了性質,這種變化對她性格心態以及心理的影響是持久性連續性的。剛從封印中甦醒時,她曾經想過糾正,或者抵抗這持續加深的影響,裝作自己擁有較為明朗的性格,文靜優雅但並不深沉,但是,沒有用,這種自我欺騙很快就像泡沫一樣被戳破。
代行體的力量變回了千年前還活著時的狀態,簡直就像一顆已經定型的老樹長出了鮮嫩的新芽,這新芽,有著無限可能性,無限可塑性。
這如何不讓初代瑟利塔王震驚。
有些事情是無法回頭的,比如他堅持了千年的計劃。修改了無數次才變為現在的樣子,但犯過的錯誤無法改變,這些錯誤讓事情逐漸偏離原定計劃,為了修補漏洞一次一次修改,到現在和最初已經有很大的差別,說不清是完善了還是被迫修訂無奈妥協。
莫邪一定會成為那個世界的星球代言者,協調蓋亞意識和阿賴耶意識的矛盾,掌握星球本源的女王。
這是既定事實。
但是,在那個「既定事實」還屬於未來式還不是現在時就必須預防節外生枝的可能性。
第一眼看到莫邪的時候,初代就感覺似乎有一塊碎片不在掌握當中。
這塊碎片非常重要,是扭轉整個命運走向的關鍵。
而他不知道這塊碎片究竟是什麼。
污染的力量,死寂的心靈,麻木迷茫的靈魂————
被地獄污染的暴虐之氣從力量中被分離出來,本身的力量和水神神格的力量融合形成了新的力量,天帝為她緩解了力量衝突的麻煩,但是似乎是治標不治本,依舊沒有抓住最重要的關鍵。無論他和初代大祭司怎麼糾正修改,都只是讓她朝預定靠近,始終隔了什麼讓她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也許是積累了足夠多的條件,只缺少最後細微的一個因素。
現在,這缺了的碎片終於填補了缺口。
關鍵性的過渡,命運終於順利的向他知道的未來滾動。
想一想,似乎背後似乎有冷汗冒出來,這麼重要的一刻竟然是在他的視野之外發生的。為了尋找缺了的碎片他翻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結果竟然在這小小的一間別墅當中…………
即使知道未來既定的事實,但在那個時刻來領之前絕對不能放鬆。
人算不如天算,再怎麼機關算計都沒能料到,這重要的碎片竟然只是…………
初代瑟利塔王無奈的看著莫邪面前的茶几上放著的茶杯。
這至關重要的一個過渡,竟然就是要恢復成生前的靈力狀態。
現在他眼中看到的莫邪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被初代大祭司看守著的本體擁有所有成為星球代言者世界之王的必要因素,但就是差了一個催化因素總是差一點點而讓這些條件無法發揮最大作用,就像硬生生安裝上去的零件一樣,他們兩人推一步她才前進一步的話,眼前的代行體卻擁有了自行前進的動力,所有積累的條件都會被最大條件的發揮,成為重要的自我構成部件。
他們所做的,無論對她有多大的幫助,都只能算是助力,因為最後要靠的還是自己。
一點點的差別卻讓本體和代行體擁有本質的區別。
雖然現在還虛弱,但代行體將漸漸強大,逆位成為主體,最後成為真身。而本體降為主體,跌落成化身,最後回歸,到那個時候,肉身也就沒有了任何作用。
也許命運這東西就是這麼操蛋,想當初也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讓他和初代大祭司抽絲剝繭,無意間發現了星球本源的真相,最終下定決心制定這個延續了兩千年的計劃。
那個來自異世界的生物……
初代瑟利塔王想到此微不可察皺起眉頭。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這句話絕對不是一個狂妄無厘頭的願望。
既然知道了真相,默默忍受被異世界盜取資源……這種事情沒道理的是吧?
沒道理他們的世界被盜取資源被無辜掃到了颱風尾承受不該有的災難還不能反過來打到對方老巢的吧?
所有的瑟利塔王在死後,靈魂都會成為支柱,這力量保護整個星球。
征途是星辰大海打到對方老巢去,但後方一定要有人坐鎮,這個人肩負的起重任,並且不能是支柱中的某一個。
「朕似乎做了多餘的事情,本來還以為這東西對你會有用。」初代瑟利塔王收斂起所有思緒,又是一副陽光燦爛倍兒健氣的模樣,隨手將一個東西扔過去。
抬手接住,張開手掌一看,一顆圓溜溜的珠子。
「這東西好像叫做崩玉。」
「……」
「雖然被藏的很好,但朕可是要征服星辰大海的男人啊,這點小問題怎麼難的倒朕,呵呵呵……不小心被發現了,呵呵呵呵……」
一、這東西是被偷來的。二、這東西貌似很重要。三、他被人發現了=有人會找過來=追殺她。
之前研究基地所屬公司的事情也是這樣,哪裡有馬蜂窩就捅哪裡,送死他去,黑鍋她來背。
什麼都不用說了,唯有揍才能表達出她的內心。
莫邪的表情瞬間變了,但闖了禍還禍水東引的男人卻腳底抹油,跑了。
怒氣暴漲差點捏碎手裡的崩玉,「別讓孤再看到你!!!!!!!」
作死帝一生致力於如何愉快的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