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恐嚇 文 / 珞神月

    眼前這一幕俠客被奴役的場景充分勾起旁邊幾人的八卦之魂，俠客所有的腹稿被輕飄飄的一句噎住堵死，看的他們全都不厚道的竊笑。

    俠客狠狠瞪了幸災樂禍的幾人一眼，在圖書館呆無聊了的幾個同伴不為所動，反而衝著他促狹的擠眉弄眼。

    「俠客，這個小女孩是什麼人，竟然叫你這麼吃癟？油煙機、洗衣機、電視機、淋浴器、電腦……還有書房，原來除了擅長使用電腦，你還很會維修啊！！」這話裡含著百分百的調侃意味，芬克斯不厚道的捉著這一點打趣惱羞的俠客，看上去極不友善的凶眼笑意滿滿。

    「原來俠客這麼任勞任怨有奉獻精神，助人為樂，團長叫你查個資料卻推三阻四的找借口。」飛坦也冷笑著「聲討」俠客「胳膊往外拐」的行徑，透過面罩傳出的聲音悶悶的，有些模糊。

    「不要把這兩個混為一談，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俠客黑線，他就知道會這樣，一個兩個都是在圖書館這種安靜的地方坐不住的，無聊的緊，有八卦送上門自然抓住不放過，好好調侃一番解解悶。

    「跟團長獻慇勤和對可愛的小美女獻慇勤，意義當然不一樣，我明白，原來你好這一口！」芬克斯露出曖昧促狹的笑，一臉「我都明白，你不用解釋」心知肚明的猥瑣眼神。

    話音剛落，幾人驀的感覺到一陣心悸，空氣裡猛然充斥讓人神經緊繃的莫名氣勢，不是殺氣也不是念壓，卻叫人心驚肉跳，轉瞬即逝，彷彿錯覺一般，但心底殘留的深刻印象告訴他們絕對不是錯覺。

    芬克斯臉上不正經的表情收起來，凶眼裡露出幾分凝重，和同伴對視，用眼神問：你們也感覺到了吧？

    感覺到了，充滿了壓迫力，似乎在警告我們。飛坦的眼底露出幾分蠢蠢**動，掃視圖書館視野範圍裡的人，想找出剛才放出氣勢的那個人。陪著俠客在這個無聊的地方呆了幾個小時，早就想活動筋骨了！

    瑪琪的目光落到恭順站在莫邪身後的珀瑚身上，直覺跟她有關。

    俠客轉頭瞟了幾眼狀似毫無異樣的珀瑚，心知芬克斯剛才的話一定被她聽見了。目光憐憫的看著禍從口出的芬克斯，彷彿看見他已經慘遭某個遇上菲特的事就變得極度小心眼的女人的蹂躪，曾經幾次不小心踩地雷，萬般防備下還是莫名其妙拉肚子拉到虛脫的教訓讓他不敢小瞧珀瑚的手段，憐憫中夾雜著幾分惺惺相惜。「芬克斯，你有個心理準備吧，去藥店買幾片胃藥或許會有用！」

    「呃？」芬克斯一頭霧水，猶不知是怎麼回事，但他聽出來俠客似乎知道些什麼。「怎麼回事？」

    「和那個女人有關。」瑪琪面無表情的看著珀瑚，肯定道。

    芬克斯和飛坦聞言抬頭看去，一身女僕裝扮的珀瑚恭順的站在小女孩的身後，似乎在隨時等候女孩的吩咐，專注的沒有分給他們一點注意力，看不出一絲異樣。

    「她？」芬克斯驚詫，上上下下的打量……暫時只能看出身材很好。

    「一遇上關於菲特的事，珀瑚就會變得極度敏感小心眼，你剛才的話一定是被她聽見了。想當初，我只不過是沒收斂好情緒，露出對菲特羸弱身體的輕蔑……再然後，咳咳……」被整到卻不知是何時被下的手，丟臉的事俠客不想說給無良的同伴們聽，只會被狠狠嘲笑一番。俠客眼裡滿是心理平衡的幸災樂禍，突然發現芬克斯是那麼順眼，「芬克斯，你真是太有同伴情誼了！放心吧，即使拉倒虛脫我也一定不會嘲笑你的！！」

    「俠客這麼高興，是終於有人和你一樣，心理平衡了麼？」瑪琪語調平淡的丟出一句，一針見血。

    「哈哈……」俠客心虛的訕笑幾聲，把注意力放回電腦上，一副要認真搜查資料的樣子，無聲的拒絕回答。

    話題在俠客的逃跑行徑下僵硬結束，算是安靜下來，芬克斯、飛坦和瑪琪三人審視探究的目光在這邊三人身上逗留，原本是不怎麼在意的，珀瑚無聲的警告叫他們無法不在意。

    「俠客，你還沒有說她們是什麼人。」瑪琪道。

    「菲特是我的一個鄰居，珀瑚似乎是她的僕人，另一個女孩是她前段時間在街上撿回來的同族，不會通用語。」他所知道的菲特和資料上查到的菲特完全不一樣，連長相都變得和三年前判若兩人，就像是……這個」菲特「只是頂著菲特的身份。

    「親切的鄰家大哥哥就要有一個任性的鄰家小妹妹！」芬克斯瞅了幾下俠客娃娃臉上掛著的親切笑容，咧開嘴調侃。

    「……我已經後悔了……」俠客驀然幽幽的轉頭瞅著芬克斯，親切的大哥哥不好當，菲特見縫插針的本領厲害的很，三言兩語就把人套住，打蛇隨棍上更是理直氣壯到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彷彿他天生就該被她奴役，想回頭才發現他不知不覺習慣了，那個時候要是沒有心血來潮登門拜訪鄰居認識菲特，就不會被唯我獨尊的獨裁者逮住做免費的電器維修工。

    芬克斯被看得發毛，俠客這是怎麼回事？嘴上還是不忘逞能，打擊俠客脆弱的玻璃心：「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買！」

    「說的也是。」俠客恢復正常，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笑容賊親切，「知道以後會有你和我一樣，我也就放心啦！」

    「一個小女孩而已……」芬克斯嗤之以鼻，覺得是俠客裝親切鄰家大哥哥裝過頭，才會被一個小女孩壓搾奴役。皮膚蒼白，身形單薄，脆弱的不堪一擊，彷彿一陣風就會吹跑她，只有那個叫珀瑚的女人值得注意。

    瑪琪和芬克斯的看法不同，以她的直覺，那個身體似乎很不好的小女孩才是最難纏的，不可小看！

    飛坦瞥了眼病怏怏的莫邪，意興闌珊，他對脆弱到琉璃一樣易碎的小女孩不感興趣，倒是那個女僕……眼底蠢蠢**動，流露出嗜血殘虐的神色。

    感覺到投到她身上幾道如有實質的目光，蘇答璣**哭無淚，她沒做什麼惹人懷疑的事吧？兢兢戰戰，如坐針氈，左手按著書頁，右手一點點在本子上寫下翻譯，注意力被分散，本來就不快的速度又慢了不少，一百遍一百遍的抄寫，練好看了些的字不禁潦草起來，蜘蛛莫名的打量叫她神經緊張。

    經過一番敲打，如夢初醒，蘇答璣已經不像原來那樣對蜘蛛大驚小怪，懷疑害怕他們會對她糾纏不清，幻影旅團不會中邪一樣對一個普通的少女揪著不放，但任誰被強盜殺人犯盯著看都難免緊張吧？

    蘇答璣咽嚥口水，努力讓自己把注意力放本子上，但蜘蛛的目光太有存在感，好似要把她拆開來裡裡外外研究一遍，她不敢轉頭看是誰，心裡猜測是飛坦，只有他才有這麼變態的嗜好，對探索人體構造有著非人一般的興趣。忍不住腹誹吐槽：呆圖書館裡太無聊，蜘蛛也耐不住開始yy幻想打發時間了嗎？

    一本不算厚的書，看很快，被硬塞了一堆詞彙只會半吊子通用語的蘇答璣翻譯起來卻並不容易，即使有一本字典可以查詢。寫了半天也只有一點，離翻譯完畢還早著，在蜘蛛的視線下強壓住心裡的浮躁，勉強又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莫邪，這本書好厚，我可以少翻譯一點嗎？三天內完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哪有那麼好的語言天賦，會幾個詞彙就能自學成才！」（中文）蘇答璣露出苦哈哈的表情，蜘蛛們若有所思的目光也叫她難以靜下心來。

    「用通用語，不將通用語的使用融入生活當中，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並融會貫通啊？」認真仔細的讀書，在自備的空白本子上做筆記，圖書館的書就不亂作批注了，聽見蘇答璣小聲的話，從書裡回神，側頭看著坐身邊的少女。那幾道目光我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不想理會罷了，因為幾道沒有意義的視線而分散了精神，是注意力不夠集中心性不夠沉穩的表現，蘇答璣定力果然還差遠了，容易被外界干擾。

    「可不可以用別的學習方法……」蘇答璣心裡浮躁的不想再繼續翻譯，那麼厚的一本，感覺離完成好渺茫。

    「可以，我很好說話的。」我露出一個友善親切的笑容，甜美可愛的晃人眼，語氣意味不明，吩咐，「珀瑚，你去警察局報案，蘇答璣涉嫌殺人……」

    蘇答璣驚出一身冷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似乎真要動身去警察局的珀瑚，不小心帶翻了椅子，鬼哭狼嚎的自我反省，真誠的只差指天發誓，「我錯了，我不該嫌翻譯太費時間精力，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三天內完成！！」（中文）

    「通用語。」

    圖書館裡相當安靜，這一動靜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一個個都莫名其妙的看向這裡，有好奇，有譴責製造出噪音打擾別人。

    蘇答璣知道，只要莫邪不收回命令，珀瑚一定會一絲不苟的執行，到時候假的都會變成真，雖然她更想抱住莫邪，但珀瑚肯定不會讓她靠近，只好退而求其次抱住珀瑚。圖書館裡那麼多人在看，也顧不上丟人不丟人，語言潛力大開發，竟然神奇的用她半吊子的通用語聲情並茂的說出一番流利的話。

    「我錯了，我太不懂事！無論是抄一百遍還是翻譯書本，你都是為了我考慮，為了讓我在最短的時間裡掌握這一門語言，我不該不識好歹的抱怨個不停，不領會你的用心良苦！！不會通用語在這個地方寸步難行，連溝通的無法做到，該如何融入環境，不會文字就是個文盲，意味著文化素質低，在文明社會裡有太多太多不便！！你都是為了我著想，為了我打算，為了我的將來考慮，三天內完成你交給我的作業是我應該做的，我不該挑剔，懶惰的企圖偷懶！！我一定會痛定思痛改頭換面，用我所有的毅力把懶病消滅掉，將有限的時間投入到無限的學習中，化被動為主動，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艱苦奮鬥，不怕吃苦不怕累，勤能補拙，溫故而知新，發揮百折不撓的精神，以鯉躍龍門奮游向上的決心，不遺餘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圖書館裡鴉雀無聲，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都被蘇答璣慷慨激昂聲情並茂的演講驚呆了，全都傻傻的看著這裡，氣氛凝固僵持，彷彿有什麼壓抑住他們的聲音，全部說不出話來。

    「……」俠客囧，不愧是菲特的同族！

    「……」芬克斯☉﹏☉b汗。

    「……」飛坦蒙著臉看不出來。

    「……」瑪琪面無表情。

    目光聚集的中心點，蘇答璣意識到大家都在看她，尷尬的不知所措，僵硬的維持抱住珀瑚的姿勢。

    我淡定自若，瞥了她幾眼，捧著書漫不經心的說：「你還沒有睡醒嗎？話劇看多了做夢都夢見自己成了主人公，不但夢遊還說夢話。你要學習什麼語言，通用語？」圖書館裡大家都在看自己的書，誰會特別注意蘇答璣剛才是不是在睡覺，除了旁邊的那幾個，能把別人忽悠過去，打破圖書館裡詭異僵持的氣氛就行，一個小插曲而已，別人不會深究。

    話音落下，圖書館裡的大家恍然大悟，是睡糊塗了啊！這麼流利的一口通用語還用學什麼啊，看她的年齡有十幾歲了，不像是連學校都去不起的人。瞥見那個空位，椅子倒了，桌上放著一本書，還有本子，筆……看看莫邪，一樣的裝備，邊邊做筆記……學習態度真認真，還隨時做筆記，轉眼把蘇答璣剛才的一番話當做她睡糊塗了的夢話拋到腦後，回去也許會和別人說一說今天圖書館裡的笑話。這麼一個人，怎看都不像是不會通用語，或不識字的文盲。

    看見大家又各自管各自的去了，蘇答璣鬆了一口氣，在珀瑚的目光中訕訕的放開。

    「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急中生智。」似笑非笑的看著蘇答璣，「別忘記了你剛才的話。」

    蘇答璣淚奔……

    「其實我是想，在危機意識下，你一定會非常有動力使用通用語，跟警察說清楚自己是無辜的，或者寫清楚。人在危急時刻總會有驚人的表現。」

    「要是我沒說清楚呢？」

    「嗯……以你那壞到家的運氣，說不定被警察暫時關押期間，被拉出去做其他人的替罪羊……被槍斃！」單手托腮，輕描淡寫的說出我的猜想。

    「……這種事不要說的一臉平靜好不好？！」蘇答璣驚悚。

    「三天內完成，別忘記了。」

    「……是。」蘇答璣內牛滿面。

    菲特還是一樣的說一不二，唯我獨尊，有的是辦法得到她想要的結果，輕描淡寫就讓她那個單純普通的同族少女落入語言陷阱，嚇得不敢再有異議。目光全程的俠客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