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6擠兌我，瘋了吧 文 / 老夫白又白
宋卿語興致沖沖地站在大銅鏡前面轉了一個圈，「姨娘，我穿這個好看嗎？」
柳姨娘一邊給她整理衣裙，一邊笑道：「好看，好看者呢。你啊長得像娘，和宋卿卿差不了不多少。」
宋卿語的笑容瞬間冷卻了，她冷哼一聲，「誰要長得像她一張狐狸臉，姨娘你也瘋了嗎？」
柳姨娘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安撫說道：「別生氣，是姨娘說錯了。我的女兒比宋卿錦漂亮，又比宋卿卿多了清雅之姿。當然是最美的了。」
宋卿語的臉色這才慢慢緩和下來，望著鏡中稚嫩美麗的臉，輕笑道：「是啊，我才是最美的。她們都敵不過我。」
柳姨娘眼中寒光浮動，「沒錯，現在我們雖然是看著宋卿錦臉色做事，但是這只是占時的。等我們利用完她……呵呵……」
「好啦，姨娘快給我把頭髮弄弄好，一會兒我要讓柳家少爺眼前一亮。」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是柳韻一直教她的。
宋卿語收拾妥當才去落梅閣尋宋卿錦，打算和她結伴去暖馨小築。宋卿渺那邊和她是越來越疏遠，而且對大姐的也是一樣疏遠。雖然宋卿
渺極力掩飾，但自己實在是和她太熟了，很容易便能感覺到。
這其間有什麼秘密不成？
暗自納悶之際，迎面瞧見一身白玉蘭散花紗衣的宋卿錦走來，宋卿語笑晏晏迎上去，「大姐這一身新衣裳真是好看，像雲間仙女一樣。」
「就你會說話。」宋卿錦上下打量她，看來是精心打扮了，也是難怪，柳如玉再怎麼混蛋也是京城待嫁女的夢中情郎。不過你們再美能沒得
過京城第一美女嗎？
「妹妹更美~」
到了暖馨小築她們才發現宋卿錦和宋卿渺都沒到，二人互看了一眼，皆看到對方眼神的不解。
早有丫鬟進屋稟告：「大小姐，三小姐到！」
李氏笑道：「這兩個丫頭來得倒早。」話音剛落，宋卿錦和宋卿語雙雙走進來，一起行禮道：「給老太太請安，給父親請安。」
李氏瞥了一眼柳如玉，笑意深深，「這孩子，沒看見你柳家哥哥在這呢嗎，還不問好？」
宋卿語有些羞澀地捏著手指，臉頰飛起兩團紅暈，搶在宋卿錦之前細聲細語說道：「柳二……柳二哥哥好。」
柳如玉是什麼人，常在花叢中遊玩，這樣千篇一律的表情實在是看膩了，但他還是溫和笑道：「卿語妹妹好。」
柳如玉被那聲『哥哥』叫得直膩得慌，忽而一聲清越的聲音讓整個世界清亮了，「柳二哥好。」
順著那如冰泉的聲音看去，那女孩的容貌清秀而已，但卻能把如玉似月的白色衣裙穿得比任何女子都雅致。那女孩只是淡淡地對他微笑，
沒有膩歪的羞澀，倒好像是在和好朋友見面問好一樣。
柳如玉的心像被什麼撞了一下，一股說不出來的熟悉情緒讓他一陣心慌意亂，他垂下眼簾，壓抑下情緒，道：「妹妹好。」
宋卿錦面上在笑，心卻被一根針插的滴血，柳如玉，重生的第二次見面你還滿意嗎？
李氏渾濁的眼珠兒轉了轉，笑著招手道：「認識了就好，你們兩個坐到我身邊來。」
宋卿語快走一步緊挨著李氏坐了，宋卿錦淡淡笑了笑，在她旁邊坐了。
李氏拉了宋卿語的手，道：「我這老婆子性格怪異的很，人家都喜歡孫子，偏我就喜歡孫女。平時這兩個丫頭往我那跑的最勤了，也最是
孝順。」
柳如玉不敢再看宋卿錦那邊，只陪李氏說笑道：「老太太倒是和我母親脾氣相投，我母親也是這樣，專疼我妹妹。小時候因為這個我還跟
她鬧過，最後還是挨揍了。簡直委屈死了。」
屋內上上下下的人聽了，皆笑成一團。李氏更是笑出了眼淚，宋卿渺倒在宋卿錦懷裡笑個不停。
宋卿與宋卿渺不緊不慢順著池堤走著，好似在逛園子般悠閒。
宋卿看宋卿渺的步伐比她還慢，不禁詫道：「咦，渺渺，你今天很不正常哎。柳家公子可是遠近馳名的美男子啊，你怎麼一點積極性都沒
有呢？」
宋卿渺停住腳步，拉了她的手，並排走著，「我以後的婚姻大事全賴母親的眼光了，誰要去見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再說和二姐聊天室天下
最有意思的事情不過。」反正現如今她在錢氏名下，老太太是怎也看不上自己了，不如哄二姐高興高興。
宋卿搭上她的肩膀，道：「這事還是要你自己拿主意，我和娘的主意只供參考。這下放心了吧。」小丫頭有點小九九是正常的事情，宋卿不會放在心上。
宋卿渺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低頭道：「這事兒怎麼能自己做主啊，二姐姐別取笑我啦。」
這話倒是有理，想著自己還是現代人，最後還不是被逼著相親。人權啊，怎麼永遠離我這麼遠呢。
想著這些，心情略悵惘，噓了口氣道：「咱們快走幾步吧，一會兒天都黑了。」
宋卿渺卻沒有動，「二姐姐……我……」
「怎吞吞吐吐的，有事兒跟我說？」
宋卿渺的臉色幾經變化，最後搖搖頭，笑道：「沒事兒，咱們快去吧。」還是看看局面，再決定要不要把秘密說出來。自己沒有母親，又不
得父親喜愛，萬事都要小心才是。
到了暖馨小築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她二人姍姍來遲，李氏自然是不高興的。只是礙著有外人在還要端著個慈母的架勢，著實難受。
柳如玉剛被宋卿錦攪亂了心情，現下對宋卿的長相也沒那麼上心，只匆匆瞥了一眼，覺得很驚艷便沒別的感覺了。
宋卿語暗自好笑，二姐姐以往最是覺得自己美貌無雙，如今柳公子就隨便看了她一眼，以她的脾氣說不定會沒羞沒臊地鬧起來。一會兒可
有好戲看了。
可她等來等去也沒等到好戲上演。宋卿也只禮貌性地看了柳如玉一眼，便和一邊的宋卿渺談笑起來，一時笑聲陣陣，竟沒有一點在意的樣
子。
同時，宋卿錦也略微詫異。她還記得前世他二人第一次見面也是同樣的場景。那時的柳如玉初見宋卿卿時，滿眼的驚艷，說話語不成句。
他那樣子直到現在她都記得一清二楚。每每想來都是酸澀難當。
人還是那些人，可是一切卻往詭異的方向發展。她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憂慮。
宋卿錦漫不經心地胡思亂想著，沒有注意到柳如玉雖和李氏說話，但眼神兒卻一直往她身上飄。
而宋卿語誤以為柳如玉實在看自己，羞得面上飛上了紅霞，手都不知往哪裡放好。
宋卿把自己當成畫面之外的人，看著他們各懷心思，春心錯放的精彩場面，覺得也沒那麼無聊。沒有電視電腦的日子她已經漸漸習慣了，
就當免費看小電影了。
偏偏有人不願意讓她消停，只聽宋濂書笑道：「卿卿過來，你上次在柳府落水，還是你柳哥哥下水救的你。」
柳如玉想起了那次不慎愉快的經歷，連忙擺擺手，謙虛道：「不用這樣，原是再小不過的事情。」如果有可能，他寧願所有人都失憶，那段
回憶簡直就是他此生的噩夢！
宋卿偷偷對著宋卿渺翻了個白眼兒，古代老爹你說你個大老爺們老跟著一群婦孺摻和啥啊，去掙錢養家好不好啊。
宋卿慢慢走過去，笑吟吟道：「多謝柳哥哥英。勇。救。人，卿卿在此謝過了。」
柳如玉哪裡聽不出宋卿言語的諷刺，下意識瞥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宋卿錦，心下惱怒，全然忘了楊氏的囑咐，起身拱手回禮，笑容溫和：
「不必言謝，那日是妹妹身懷技藝，我只是白忙活一場。最後自己反要讓人救，當真是自不量力，羞愧的很啊。」
李氏和宋濂書臉上的笑意變得很勉強，這個時代女子有一定的活動自由，但高門大戶的閨閣小姐還是要比尋常家的女子受限多。像梟水這
種技能，學起來實在很損閨閣小姐的清譽。
宋卿看了一圈眾人的反應，微笑回道：「柳哥哥，你真是實在，卿卿佩服。游得爛就是游得爛，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這游泳是要看天分
的，就拿我來說，那天可是我第一次游水，沒想到就會游。所以，柳哥哥你千萬別愧疚，這些東西是靠天分的，真心不用愧疚。」
柳如玉只覺一口氣悶到氣管中，他衣袖掩口猛咳兩聲，「失禮了，失禮了。」
宋卿上前端起茶杯遞給柳如玉，「沒事，沒事。」然後語重心長地道：「但是柳哥哥，實在沒有天分的事兒，千萬別勉強，身體重要啊。」
柳如玉聞言，咳得更厲害了。
就這點承受能力就想擠兌我，丫腦袋瘋掉了吧。
宋濂書在心中唉聲歎氣，卿丫頭好像很討厭如玉啊，實在搞不懂啊。轉念一想，都說歡喜冤家成對易，這說不定是好事來著。
這時有丫鬟進來行禮道：「夫人已經準備好了飯菜，請大家移步飯廳用飯。」
宋濂書道：「正是時候。母親，賢侄，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