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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9要來何用 文 / 老夫白又白

    宋卿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夢裡全是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宋卿卿彷徨地躲在躲在床下,小小的身體顫抖著,耳邊傳來婦人瘋狂猙獰的叫聲:「賤人屢次壞我大事,今日你落在我的手裡,你怎麼不叫呢?不叫呢?哈哈哈……」

    『噗』一聲,那是利器入肉之聲。宋卿卿的眼睛猛然睜大,惶恐、憤怒、憤恨交織成一根鋼針,戳進她的心窩,又狠又痛。

    ——嬌俏可愛的女孩輕笑道:「我可是看到你的秘密,要想我不說也可以……」她眨眨眼睛,「你陪我睡覺我就不跟人說,可好?」

    ——宋卿卿她扒開書房的門,躡手躡腳走進來,想嚇爹一下子。腳下好像踢著個滾滑的東西,那東西往前一滾,一直滾到宋濂書腳下。宋濂書『咦』了一聲,撿起酒罈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宋卿卿歡快地跑過去,和往常一般張開雙臂求抱抱,「爹~」

    宋濂書看向她的眼神變得癲狂猩紅,粗魯地抓起她的衣襟,「誰是你爹?啊?!我殺了你!殺了你!」

    ……

    綠蘿瞧著宋卿緊鄒的眉心,冷汗直流,想是一定被魘住了。她一邊拿帕子給宋卿擦汗一邊道:「小姐,是不是夢到什麼嚇人的東西了?別怕,別怕,夢都是假的……」

    無澤在窗外看見這一幕,覺得有些可笑,伸頭道:「久然大師給她用的藥是用來給經脈驅毒的,所以你家小姐現在是噩夢連連,你說什麼她都聽不見的。做個噩夢而已,又不能死人,你至於嗎?」

    綠蘿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到窗子前。無澤想給她個放浪不羈的迷人微笑,可還沒笑開,就差點被窗子撞掉鼻子。綠蘿這一天著實被宋卿嚇壞了,一個『死字』是她的痛腳,偏生無澤要撞上來。再說綠蘿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地界兒久然大師是老大,只要哄好久然,其他的都不用管。

    無澤捂著鼻子,指著關緊的窗子,氣得語音發顫:「你就是這麼對救命恩人的啊?啊?啊?」

    裡面沒有動靜。

    「你什麼啊人,你不就是個跟屁蟲嗎,啊?」

    裡面還是沒有動靜。

    「好好好,看我今天怎麼揍你這個胖子!」無澤擼起袖子,就要進屋揍她。

    久然大師拎著藥罐子出來,彷彿沒看見無澤暴怒的表情,輕飄飄道:「你去林子砍柴,回來做早飯。」

    無澤的憤怒的表情瞬間定格了。

    「還不去?難道你還想抄經書不成?」

    無澤反應過來,沒出息地笑道:「我這就麻溜地去哈,您等著啊。」久然大師所謂的『抄經書』可是不是乾巴巴地在紙上書寫,而是要用內力以指頭在後面的石壁上書寫。以無澤的功力,寫個兩三行就要虛脫了,他可不想再受這份罪。太恐怖了。

    福澤院。

    宋卿錦服侍李氏喝完藥後,李氏一直唉聲歎氣的。

    「祖母,您怎麼啦,難道妹妹平安無事您不高興嗎?」宋卿錦有意試探,她要試試李氏到底對錢氏母女厭惡到什麼程度。

    「……我當然高興了。」李氏不自然地笑了笑,恐怕她不信似的又道:「你們都是我心尖兒上的肉,我怎能不心疼?只是啊,我擔心啊。」

    「擔心什麼?」

    「這不明擺著嗎,你想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兒,竟要和一個和尚單呆上一個月。」李氏滿臉愁容地搖搖頭,「你看著吧,不出三天,這謠言就得滿天飛。這不比死還嚴重嗎?」

    宋卿錦眼珠一轉,心道:原來在這等著呢,好狠的手段。

    不過,正合我意。

    李氏身邊的藍英咳了一聲,對著門口方向福了福,「請老爺、夫人安!」

    兩人看向門口,只見錢千月和宋濂書站在門口。

    李氏見錢千月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不禁有點緊張,她詳裝鎮定,拔高聲音,厲聲道:「你們這些丫鬟,老爺夫人來了為什麼不通報?養你們有什麼用?」

    滿屋的丫鬟都惶恐跪下來,垂首直說『不敢』。

    宋濂書連忙上前笑著解釋道:「母親別生氣,是兒子的讓她們莫作聲的。是怕她們一嚷嚷又得是一番折騰,到時反而對您病情不利,那豈不是兒子的罪過了?」

    錢千月也慢慢地踱步上前,笑道:「您兒子是孝順你呢。」

    宋卿錦笑著對二人福了福,「父親,母親。」

    「乖~」錢千月摸摸她的臉,偏頭看著李氏,笑道:「錦兒對您真是孝順,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嫉妒了呢。」

    宋卿錦順勢抱著她的腰身,軟軟說道:「錦兒也孝順母親的~」

    李氏神色有些許不自然,乾笑了兩聲,「快坐,快坐,站著做什麼。」

    早有丫鬟拿來椿木圓凳放到床邊擱著,二人坐定後關切問候李氏的病情,錢千月道:「您方才說的話我聽見了,不得不說我們才多大年紀,哪有您經歷的事多。不過人這輩子,誰不經歷些閒言碎語呢。就說我吧,外面還傳我是個母夜叉,不孝長輩,刻薄兒女。您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不是誰是?——這是此時李氏和宋卿錦共同的心聲。

    「這個當然了,誰敢說你不孝順,我老婆子第一個不放過他!」李氏歎了口氣,話鋒一轉,「但這件事上著實不好辦,你說卿卿和一個大和尚呆上一個月,終歸不成體統,這是將話頭直接送給人家嚼。」

    宋濂書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哪裡有那麼嚴重,卿卿才多大的點,什麼人這麼無聊會編排那些無聊的東西。再說,久然大師在淵國的名聲,不會有人造次的。」

    「你們男人如何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我是想著,不然去安靈寺求求主持方丈,讓請久然大師來家給卿卿治病豈不好嗎?」

    錢千月低低笑了一聲,「這謠言如何讓厲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卿卿傷勢很是沉重,不然醫術高超的久然大師也不會要用三個月的時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卿卿的安危,您說對不對?」名聲那玩意兒又不能吃,又不能救命,要來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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