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5蠻橫奪琴 文 / 老夫白又白
半路上遇見了結伴去採鮮花的宋卿語、宋卿渺兩姐妹,於是二人行變成四人行,氣氛更加融洽了。
落梅閣共有兩層,四人就在二樓的望風台品酒納涼,梅香四溢,好不自在。
宋卿錦這釀梅花釀的本事絕對是一絕,因為就憑這本事成功勾住黑社會冷酷殺手的味蕾,從那時起,女主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了,也因為這個宋卿錦非常容易地收拾了宋卿卿,還幾次三番將命懸一線的女主救回人間。
宋卿瞇著眼想,不然等到了那年她就把釀的梅花釀全喝光,看她拿什麼勾引冷酷殺手。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這喝梅花釀的器皿也是有講究的,宋卿錦將珍藏的翡翠杯拿出來四隻來,分別倒上。香醇剔透的酒倒入翡翠杯,映得那梅花釀分外精神。
宋卿深深吸了一口酒香,便覺梅香沁入心脾,閉上眼睛,好像置身於一片無邊無盡的梅林之中,一陣陣香風拂過臉龐,靈巧可愛的花瓣飄飄灑灑而下,落到她的發間,肩上,群擺上……
宋卿語用帕子捂嘴一笑,「你們看二姐姐一臉陶醉的樣子。」
宋卿睜開眼睛,喟歎一聲,「姐姐好本事,一定是下了許多功夫。」
宋卿錦微微一笑,「讓妹妹們見笑了。」
「大姐姐,能不能把這釀酒的法子跟我們講講,等來年我也能釀出一壇來。」宋卿渺想著學會了好討好宋濂書。
宋卿錦又給每個人都斟滿,「只要在梅花盛開的季節裡,用乾淨紗布鋪於梅花樹下,輕輕搖曳桃枝,落英繽紛落於布上,從而獲得梅花花瓣,不可用水洗,即刻裝入陳年的花彫酒甕內密封,埋在樹下一年之久,今個兒才挖出來開封。你們算是有口福了。」
宋卿渺豎起耳朵聽了,一一記在心裡,然後又抿了一小口梅花釀,歎道:「要是能聽大姐彈上一曲就更好了!」
宋卿語目光輕輕投向宋卿那邊,這二姐姐是個五音不全的,所以最恨旁人展示這些個技藝,特別是大姐姐談得一手好琴,每每必要出言譏諷。不過現在倒是看她面上沒有半點反應,這有點奇怪呢。於是接著試探道:「是啊,如此最好了,二姐姐覺得如何?」
宋卿慵懶至極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倚在美人靠上,兩頰微微發紅,似有醉意,「好啊……」
宋卿錦同樣奇怪,倒酒的動作頓了頓,看著微醺的宋卿,也學著宋卿道:「好啊……」
「紅杏,把我的梅吟七絃琴拿來。」
不一會兒,紅杏便捧上來一把七絃琴。琴面以黑漆為主,中間的蛇腹斷紋自然形成個梅花圖案。
宋卿渺無所顧忌地從紅杏手裡接過來,欣喜地伸手挑撥琴弦,「大姐姐這就是梅吟古琴吧,真好啊。我今個兒終於見了。」以前因為宋卿五音不全,所以也不許別人彈琴,最後更是不許女先生教這門功課。這對於喜歡彈琴的宋卿錦和宋卿渺來講是相當殘忍的。今日看宋卿沒有什麼過激反應,宋卿渺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宋卿語笑道:「一把琴值當你激動成這樣?」
宋卿渺聲音陡然拔高了,一臉認真地對她道:「這是梅吟古琴啊,梅吟古琴!」
宋卿正在半夢半醒之間,忽被這一高聲驚醒了,騰地坐直身子,茫然地望著她們道:「什麼梅吟古琴啊?」
「這就是梅吟古琴,二姐姐,你看!」一邊的兩人來沒來得及阻止,宋卿渺獻寶似的把琴放在她面前,
但見宋卿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琴,像是要一口吃了那琴一般,嚇得宋卿渺回頭向宋卿語求救。
宋卿語暗罵宋卿渺莽撞,但又不能棄之不管,忙笑道:「這琴想是入不了二姐姐的眼,還是拿下去吧。」
宋卿錦也當宋卿本性難改,到底容不得她們擺弄這些,所以伸手拿琴道:「就是,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還是品酒的好。」
宋卿一把按住那琴不讓動,抬眸說道:「它……叫梅吟?」
宋卿錦條件反射地點點頭,心中大為疑惑。
宋卿聽了後,一把將梅吟古琴抱在懷裡,蠻橫說道:「大姐姐,我喜歡這把琴,不然送我吧。」
宋卿錦還沒說話,宋卿渺已經急了,這梅吟古琴落在她手裡,就像玉石落入污泥中,那還有好。想說什麼卻被宋卿語死死拉住,不停地給她使眼色。
不知為何,今日宋卿錦看著那古琴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想要答應她讓她拿走,心臟卻一陣陣抽搐,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離她而去。
宋卿錦面上浮現出一抹為難,「這個……不瞞妹妹,這是我已故母親的遺物,實在不能相送。我那琴房裡還有幾把好琴,妹妹隨便挑。」
「我玩幾天就還給你,就這麼決定了。」說著就招呼綠蘿一溜煙跑了。
宋卿渺氣得掉了眼淚,剁了下腳道:「你看她,好生無禮!」
宋卿語拿帕子給她擦眼淚,「二姐姐說了,玩幾天就還回來了,你哭什麼哭啊,到時候你再來看就是了。」
「等她玩完了,那琴肯定沒了琴樣子了,那可是梅吟古琴啊,多珍貴的東西啊。大姐姐你真懦弱,連你母親的遺物都保不住!」然後哭著跑下樓。
宋卿語見她臉色極為難看,便道:「大姐姐,這丫頭著急胡說,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啊,我這就把她帶來給你認錯。」說完快步下樓去追宋卿渺了。
而宋卿錦忍不住痛苦地呻吟出聲,一下子坐到矮凳上,一隻手捂著胸口,大口喘了喘。方才見那古琴被宋卿拿走,心臟的疼痛驟然加劇。
紅杏見她突然這樣,急得了不得,連忙端水詢問。
宋卿錦的心痛之感慢慢減退,呼吸也漸漸平穩,「不妨事,不知方才怎麼回事,心口一陣陣的疼,現在無事了。」
紅杏只當主子是被宋卿氣著了,憤憤道:「都是那個作妖精,總是這樣,見什麼好的東西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就要拿走,不愧是商人的後代……」
宋卿錦低喝道:「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紅杏聞言止住了話,悄然伸頭往樓梯口一看,果然有小丫頭鬼鬼祟祟。一股火氣衝上她的腦頂,登時喝罵道:「作死的小蹄子,不去幹活在這偷懶,仔細揭了你的皮!」
小丫頭被罵的一縮頭不見了。
紅杏猶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小姐,您看看,這都是些什麼人,氣死奴婢了!」
宋卿錦拉她坐下,慰道:「好了,犯不著跟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氣,要收拾她們不過是小事一樁,只不過留著她們還有用處罷了。」
紅杏看她從容淡定的樣子,心中的怒氣散盡了。但卻詫異地想,明明小姐比自己還小三歲,怎麼說話處事像個大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