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4章 一探究竟 文 / 小沿
此刻，東方墨不時地有一種氣血翻騰的感覺，便吩咐戴語城，一定要照顧好戴語柔，才回到自己的寢帳，開始調理內息……
儘管太陽漸漸升起，沙漠正在快速的升溫，但是每個人心中的寒意，無法驅散……
戴語柔默默的跪在了地上，對著楚言，也是對著整個戴家軍，她低垂著頭，猶如謝罪一般……
當戴語柔看到妹妹的行為的時候，那顆心暫時從悲痛中解脫了出來，是啊，壓力最大，最傷心的，一直是妹妹的！這些，本不該壓在她的身上！
戴語城不禁伸手要將跪著的妹妹扶起來，但是戴語柔卻固執的沒有起身，默默說道：「哥，難道我不應該謝罪麼！」
「輪不到你！」戴語城並不願意看到妹妹如此，妹妹替自己受的，已經太多了，「應該是我！」
戴語柔明白，哥哥是在安慰自己，淡淡說道：「是我帶著所有人進來的，是我承諾大家會帶著你們走出沙漠，可如今，卻是如此場面，我還能說什麼！」
戴家軍看都了戴語柔的眼淚，這些眼淚，是撒給楚言的，也是撒給所有在對抗狼群時候死去的戴家軍的！
陳南宇那直脾氣是受不得這個的，高聲的說道：「戴小姐，勝敗乃兵家常事，如果沒有戴小姐，我們可能會連個活路都沒有！」
戴家軍頓時七嘴八舌的安慰著戴語柔，此時的戴語柔依舊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戴語城再一次要將妹妹扶起了，可是戴語柔依舊不願起身，今日的場面，已經超出了她的心裡承受力，這麼多人在她的面前失去了生命，她受不了！
「柔兒！」東方墨那沉穩有力的聲音頓時響起，伴隨著同樣有力的手掌，將戴語柔拉了起來，東方墨霸道的將她摟在懷裡，「本王是領頭人，任何決定都與你無關！」
東方墨暫時穩定了內力，馬上站了出來，他的耳中都是戴語柔的話語，他怎麼能讓他的柔兒來承擔這一切……
戴語柔轉頭看向東方墨，她只看到東方墨臉色極其蒼白，顯然，東方墨的內裡並沒有完全調理好，戴語柔更加自責，想要說什麼，卻被東方墨打斷了……
「這是我們選擇的路！誰也沒有機會後悔！」東方墨聲音洪亮的說道，「如此殘酷的環境，我們只能適者生存，我們為我們的兄弟活著，直到走出沙漠，將所受之罪，加倍奉還給仇人，如此，才能慰藉那在天之靈！」
戴家軍稍作安靜之後，頓時振臂高呼：「我們誓死追隨墨王爺！」
「柔兒，莫要自責，我們誰都沒有怪你！」東方墨伸手稍稍做了個手勢，才柔聲的對著戴語柔說道。
「是啊，若沒有戴小姐，那場沙暴，早已經要了我們的命了！」人群中有人帶頭說道。
戴語柔微微點頭：「如是你們繼續信我，我一定竭盡全力！」戴語柔面對著剩下的這千餘人，沒有理由再悲傷，活著的人，還需要她，東方墨跟戴語城，也需要她！
直到看著戴語柔臉上恢復了一些，東方墨才真的放下心來，再次回到了寢帳裡，繼續調息……
大火漸漸熄滅，戴語城帶著眾戴家軍，將那屍骨掩埋……
戴語城此時，那悲痛才漸漸淹沒了他的神智，竟在楚言的墳前，流下了淚來……
看著戴語城，一個大男人，一個領軍的風雲人物，竟然就這麼流下淚來，戴語柔的心裡怎麼能好受！
看著東方墨也是面色慘白的進了寢帳，她依舊自責，當初她執意帶著人們進入沙漠，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
寢帳內的東方墨實在不能再繼續堅持了，不然的話，他一定會守在她的身邊，儘管楚言對於戴語柔的好讓他十分介懷，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如此，更何況是那麼冷傲的東方墨，但是當楚言為了戴語柔倒下去的時候，東方墨不禁動容，佩服楚言的果敢與情誼，也驚異於戴語柔的魅力！
可此時，他只能在心裡說，柔兒，節哀……
看著孤零零的墳塚，兩兄妹不禁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的悲痛，戴語柔只是靜靜的站在楚言的墳前，雙手合十：「來世，不要再遇到戴家軍！」
「語柔……」戴語城叫了妹妹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此刻單獨相對，戴語城的疑問便從心底冒了出來……
「二哥，楚言應該是安心的……」她清楚的記得楚言說的最後的話，他感激東方墨，卻並沒有把對自己的情誼說出來，在東方墨的面前，在最後的時刻，還在維護戴語柔！
面對著蒼涼的沙漠，戴語柔看著那些表面上平靜的士兵，心智漸漸的堅定了起來，無心、楚言，這是自己注定會對不起的人，這個結果總比某一天，他們跟東方墨兵戎相見要來得好一些吧……
戴語柔儘管知道這是在安慰自己，卻也只能如此自我麻醉……
她盡力平復了心情，預備勸勸戴語城，便站在戴語城的跟前：「二哥……」
戴語城一直觀察著妹妹的表情，那堅定的神態又出現了，讓戴語城的心裡為之一振，就是這樣的表情，是他從不曾見過的！
「楚言是比我還大兩歲的，是我一到軍營裡就相識相伴的好兄弟……」戴語城聲音乾澀，「我們一同經歷了那麼多，本以為他以後會好一些，可沒想到……」戴語城在楚言的墳前，語氣中帶著失落……
戴語柔並沒有說什麼，戴語城繼續說道：「他的心思，我還不清楚，如果沒有那麼
多的變故，你們是應該能在一起的……」戴語城悠悠說道，目光也隨之落在了妹妹的身上，「妹妹，在楚言的墳前，能不能跟我說實話……」戴語城並沒有逼問的意思，聲音平靜，並無波瀾。
對於戴語城的問題，她突然有些不安，但還是平靜的點了點頭：「哥哥，有話就問吧……」
戴語城這才收回了那有些失神的目光，看著這個妹妹，沒有什麼異常，就是原本的那個妹妹……
可是戴語城卻清楚的記得，儘管這個妹妹從小喜歡跟著自己去軍營裡，但是卻絕不是那種什麼都留心的小姑娘，她不過是因為想跟著這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哥哥在一起玩，絲毫沒有這樣的心思，後來，自己經常帶兵在外，卻也沒有聽過戴語柔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不過是總跟著戴語晴，她們姐妹之間的事情，他卻瞭解的不多，再以後就是在成為東方墨的戰俘以後，在地牢之中見過戴語柔了。
回想起那時候的戴語柔，他就已經覺得自己的這個妹妹跟以前不太一樣，但是身在地牢之中，暗無天日，又怎麼有心思想這些事情，當妹妹隻身進入皇宮的消息讓他知道以後，他真是擔心，一點心思也沒有的妹妹，竟然替自己跟語弘進了皇宮，一想起這些往事，戴語城不禁拉住了妹妹的手，心裡一陣陣疼痛……
「語柔，這些時間，你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戴語城很想知道妹妹到底發生過什麼。
戴語柔微微一笑：「二哥，想什麼呢，都過去了，重要的是，我現在不是很好麼！」
戴語城根本不信妹妹說的話，妹妹一定經歷了很多，就看她這麼消瘦的樣子，也能知道，她過得多麼艱難……
「每次收到你的信，你都說自己一切安好，告訴哥哥實話，真的好麼？」戴語城目光灼灼的盯著戴語柔，很想從中讀到些什麼。
可戴語柔掩飾的非常好，眼底是一片的平靜，帶著微微的笑意：「哥，不管一開始是怎麼過得，但是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很好麼，東方墨對我也很好！」
「那時候，東方墨以娶你的名義將你帶出皇宮，他是否真的沒有欺負你？！」戴語城沉聲問道，一想到那時候東方墨對戴語柔的恨意，他就覺得妹妹不可能好過。
戴語柔依舊不打算說出來，依舊是搖頭微笑。
「妹妹，你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要跟我說實話！」戴語城嚴肅的說道，「我總覺得你跟我原本的妹妹有很大的不同，原本的那個戴語柔不會像你這樣……」戴語城有些遲緩，頓了許久才說，「我曾聽說過借屍還魂，難道……」
面對著戴語城的疑惑，戴語柔再也忍不住了，這個人，是唯一自始至終不思任何回報的對她好的人！
又是在楚言的墳塚之前，戴語柔再也忍不住了，她眼圈紅紅的，微微點了點頭，決定將自己的心事說給哥哥聽，但是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是晦澀不清的：「哥哥，還請允許我叫你哥哥，我確實不是你妹妹，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現在我所知道的，都來自於我的前世……」
戴語城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妹妹，這個一直被稱為妹妹的女子，真的如自己所想，她已經不是自己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