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3章 】 就這麼走了 文 / 夏沫若茉

    聽到「爸爸」這兩個字後，蘇陌兮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蘇陌兮不敢看蘇槐的眼睛，她怕自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一隻手握著蘇槐，令一隻手擦拭著眼淚。

    「別哭，孩子……我這一生虧欠你太多太多了……我自己做錯的也太多太多了……」

    蘇槐的聲音梗嚥著，沒有氧氣罩的他，呼吸格外困難。

    「你不要說話了，我給你帶上氧氣罩，你先好好修養吧，等你好了再來補償我！」蘇陌兮見蘇槐的樣子那麼難受，她的心也跟著難受起來。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使之前他們有過過節，但父女連心，她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蘇槐在她的面前離去。

    剛想給他帶氧氣罩，蘇槐卻閃開，劇烈的咳嗽起來，頃刻間枕頭邊被咳出一大灘血跡。

    蘇陌兮嚇的後退了兩步，看著蘇槐蒼白的臉，蘇陌兮的眼淚頃刻而出。

    「你活著的時候折磨我，現在都這樣了，還要讓我飽受折磨嘛？我去給你叫醫生，你等我……」

    「蘇蘇！」蘇槐用盡全力喊住了蘇陌兮：「沒用的，別去了，我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蘇陌兮站在原地，背對著病床上的蘇槐，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邊流邊擦，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蘇蘇，你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愛母愛……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做你的父親，我會用盡生命去呵護你……」

    「蘇蘇，你能……最後喊我一聲爸爸嗎？」蘇槐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虛弱，好像隨時可能消失一般。

    蘇陌兮擦了擦眼淚，微笑轉身，走到床邊握著蘇槐的手，醞釀著那一聲稱謂：「……爸……」

    艱難的吐出那個字，蘇陌兮的眼淚又一次決堤了。才發現，這個字對自己來說雖然比較陌生，但是這二十多年以來，從來沒有放棄過擁有這個字的權利。在這個稱謂喊出口的那一剎那，才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期待這一天好久了。

    又一行熱淚從蘇槐的眼角滑下，閉上眼睛回味著這聲稱謂。

    頓了頓，蘇槐緩緩睜開眼睛，彷彿看到窗外，宋慈踏著雲彩來接他了。

    「小慈，小慈……」蘇槐喃喃道：「小慈，你來接我了……」

    蘇陌兮見蘇槐表情異常，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迴光返照？

    「爸爸……爸爸……」蘇陌兮緊緊握著蘇槐的手，卻沒有感覺到他的力氣，蘇槐的手漸漸失去了直覺，嘴角掛著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蘇槐就這麼走了，他的心事也總算圓滿了。這一輩子錯過很多，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總算將所有的錯事改過了，最後和蘇陌兮相認，也算是瞑目了。九泉之下，對宋慈也有個交代了。

    蘇陌兮跪倒在蘇槐的床邊，撕心裂肺的呼喊著，原來所謂的恨，根本就不復存在，只是無窮無盡的痛惜。本可以早早相認的，為何要拖到現在。那一聲「爸爸」，蘇陌兮在夢裡喊了無數次，還沒有真正的叫出口，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那個叫「爸爸」的人，再也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