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除非你發誓 文 / 魚小語
「我當然記得了，我還記得三皇子……他真的好討厭啊。」蘇小柔聽到李默說起他們初次相見的往事，感到特別的親切，當下破涕為笑。
不過在提到三皇子李佑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唉，我和二皇弟一直都不齒於他的那些事情。只是想不明白，我們和他都是同一個父親，也是在共同的教養環境中長大，他的心性舉止怎麼會與我們有這麼大的不同？」李默歎了一口氣說。
「太子，以後該怎麼辦？你在和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都說了唸唸懷孕了，這件事以後怎麼收場？唸唸本身沒有懷孕，如果這件事情被揭穿了，那唸唸的處境就更不妙了。」小柔轉移了話題，這也是她現在心裡確實在擔心著的問題。
「我說的是唸唸剛剛懷孕，在這段時間裡，我會想出一個好辦法，或者把唸唸安全地送出宮去。這樣，即使以後父皇母后想找唸唸的麻煩，她也已經遠走高飛了。」李默沉思著說道。
蘇小柔聽了點點頭：「現在也只有這樣了，太子，謝謝你啊，你總是為我們著想。」
「小柔，我不喜歡聽你跟我講這麼客套的話語。我為你們著想，我對你們好，這都是我心甘情願想做的事情。所以，以後不許你再跟我說謝謝你這樣的話了。還有，你以後跟唸唸在一起看到宮裡的人要格外謹慎一些，時刻提醒她注意自己現在是一個孕婦，如果被人看出什麼破綻，那樣就麻煩了。」李默低頭注視著蘇小柔，一本正經地交代。
「好吧，你不想聽客套話那我以後就不說這樣的話了哦，我也會隨時提醒唸唸注意自己的孕婦形象的。」蘇小柔現在的心情已經晴空萬里，笑著說了，又道：「唸唸在幹什麼？咱們出去找她吧。」
「她大概還坐在那裡等著你出來的吧，是她讓我進來找你的。」李默說。
「哼，那如果唸唸沒有讓你進來，你是不是就不來了？」蘇小柔聽了心裡又不舒服了，追問李默。
「不是啊，我肯定會來的，因為我知道你可能會哭的嘛。」李默趕緊解釋。
他在心裡暗暗叫苦，看來跟女孩子，尤其是像蘇小柔這樣的絕色美女又是千金大小姐的女孩打交道，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稍不注意的一句話都有可能讓美女生氣了。
「你說的是真的？」蘇小柔歪著頭看著李默，半信半疑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小柔，難道現在你還不相信我嗎？」李默鄭重地說。
「那你得發誓，發誓你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都不會騙我。」蘇小柔卻固執地說。
「呃……」李默有點啼笑皆非，自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這樣要求過他，更沒有哪個女孩子敢在他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語。
如果是別人這麼對待他，李默肯定掉頭就走掉了。但是對蘇小柔，他硬不下這個心腸。
看著蘇小柔滿臉不依不饒的表情，李默知道，他今天如果不順著她的意思去說那些話，那這一關肯定是過不去的。
兩個人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李默繳械認輸了。
他歎息地拉過蘇小柔的手，妥協地說：「好，我發誓。我李默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如果我敢對你說一句假話，那就讓我……」
這時，蘇小柔抽出手來輕輕地摀住了李默的嘴，阻止住了他還沒有說出來的後半句話，然後嫣然一笑：「不用說了，太子，我是試探你的，看你會不會為了我發誓。現在，沒事了，咱們出去找唸唸吧。」
李默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真是搞不懂這些女孩子。一下子非要讓他發誓，他剛剛發了一半，卻又不讓他繼續往下說了。難怪人家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呢。
唸唸一個人坐在太和殿院子裡的石凳上，正在天馬行空地神遊物外，忽然見二皇子李睿走了進來。
自從上次，蘇小柔當著唸唸和李默的面，明確地拒絕了李睿的求婚之後，李睿來太和殿的次數就少得多了。
開始他還是天天來，但是他每一次來，蘇小柔都會有意識地躲避著他。
漸漸的，李睿就只是偶爾來一下了。
畢竟，他也是一個聰明而又高傲的皇子，蘇小柔的態度已經讓他明白了，她並不願意接受他的感情。甚至，他還能看得出來，蘇小柔的心中其實是喜歡著他的大皇兄的。
所以，儘管李睿的心中對蘇小柔還是有著深深的愛戀，但是他只能把自己這份濃濃的癡情硬生生地壓在心底，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給蘇小柔帶來更多的煩惱。
李睿似乎又恢復了他以前那種無拘無束，早出晚歸，時常逗留在宮外久久不歸的情形。李默，唸唸和蘇小柔都很少在宮裡看到他了。
此時看到李睿來了，唸唸頓時感到一陣驚喜，笑著站了起來：「二皇子，你今天怎麼會想起過來這裡了呀？現在你來太和殿可還真的是稀客了呢。」
「我每天都想來的呀，就是怕你們不歡迎呢。」李睿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唸唸，搖搖頭笑道：「嫂嫂，你還是這麼苗條，你這樣子哪裡像是個身懷龍種的人呀？」
「啊？李睿，連你也知道了呀。」唸唸又是驚奇又是羞窘。
「是啊，別看我整天不呆在宮裡，可是宮裡面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哦。」李睿笑著在石凳上坐了下來，又沉思地望著唸唸：「我剛從母后那兒過來，聽說你和小梳子的身份……是互相對調的？原來你叫孟唸唸，小梳子才本來應該是大皇兄的太子妃，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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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看來那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老話，還真是說得沒有一點錯啊。怎麼我和小柔的這件事情，一下子就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了呢？」唸唸也坐了下來，有點懊惱地說道。
「這也不算什麼壞事，只是讓我們這些人都大吃了一驚而已。」李睿笑了笑說。
「這還不算壞事呀，因為這事舅舅已經被貶到遠離京城的湖州任職了。還有，因為這件事，我以後每天都得做出一副孕婦的樣子。你說，這樣我能受得了嗎？我還真有點擔心自己做不好呢。」唸唸嘟囔著說道，她口無遮攔，一下子就說出了假懷孕的秘密。
話說出口後，唸唸也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話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
她立馬住了嘴，滿目驚惶地望著李睿：「二皇子，你只當剛才什麼都沒有聽到我說哦。」
李睿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感到非常有趣，他已經明白了，唸唸的懷孕，只是大皇兄為了解救唸唸而臨時編造出的一個謊言了。
他不由淡淡然笑出來：「我的確什麼也沒有聽到啊。不過，大皇兄的腦子可還真是轉得挺快的呢。」
唸唸有些尷尬又有些慶幸，覺得幸好自己只是在李睿面前口沒遮攔洩露了秘密。
她相信李睿是不會出賣他們的，但是她還是一臉認真地對李睿交代了一聲：「李睿，你一定要替我們保守這個秘密哦，不然，我就真的死定了。」
「放心吧，嫂嫂，我不會說出去的。」李睿肯定地答道。
說罷，他又反過來交代唸唸：「嫂嫂，不是我說你，你也真的是太不注意了。你剛才那樣說如果是被有些別有用心的人聽到，那可就麻煩大了，只怕誰也不好收場了。我想大皇兄既然這麼說了，那他一定會有安排最終處理好這個事情的。只是你以後在外面說話一定要謹慎一點啊，以免惹禍上身。」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二皇子。」唸唸感謝地說，又道：「你以後別叫我嫂嫂了，這樣叫著總讓我覺得自己好老似的，彆扭死了。再說，我本來也不是你的嫂子，我和你的大皇兄之間根本什麼也沒有的。」
「你說和大皇兄之間什麼也沒有是指得沒有什麼？」李睿卻問道。
「這個……就是沒有那個什麼嘛。這事你也得替我們保密哦，我是信任你才告訴你的。」唸唸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坦白地說了出來，她的確對李睿有一種天然的信任。
「哦，我明白了，你是說你和大皇兄之間沒有真正地在一起親熱過是嗎？」李睿戲謔地望著唸唸說。
「李睿！你心裡明白了就行了，幹嘛還非要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唸唸尖利地叫了一聲，一下子漲紅了臉，給了李睿一個氣惱的大白眼。
「呃……你們在搞什麼鬼？竟然成親了這麼久都還沒有……難道，我的大皇兄還真的是一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嗎？」李睿用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她。
「切，別瞎說，我們只是在成親那天，就定好了互不相碰的合約。」唸唸再一次對他翻了個白眼。
「算了，你們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也不想管。我想你和大皇兄可能正好是怪人遇到了怪神，剛好對上路了。」李睿輕輕笑了笑，然後問：「我不叫你嫂嫂，那你讓我叫你什麼呢？直呼其名？」
「是呀，你就叫我名字好了，這樣我更習慣。」唸唸爽快地答道。
「好吧，唸唸，怎麼沒有看到大皇兄和小梳子呢？」李睿說。
雖然已經知道了小梳子的本名叫做蘇小柔，但是李睿還是喜歡叫她小梳子。
他永遠也忘不了，他第一次見到小梳子時，那個初秋的午後，在花香繚繞的御花園裡，蘇小柔對他說她叫小梳子的那個瞬間。
從此，這個女孩子甜美動人的笑容，就深深地烙印在了李睿的心間，使得他再也難以從裡面解脫出來……
「小柔剛才不高興跑回房間了，你的皇兄過去哄她開心了。」唸唸淡淡一笑道。
「是大皇兄惹她不高興的嗎？」李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不是，沒什麼的，女孩子的一些小心眼而已，二皇子你不要擔心啦。」唸唸趕緊說。
「哦……」李睿只說了這一個字，就沉默了，神情有些落寞。
唸唸剛想說一些勸慰李睿的話語，李睿卻又突然說道：「唸唸，我對小梳子那麼好，我那麼在乎她，我覺得我也一點兒都不比大皇兄哪裡差啊。你說為什麼，小梳子她卻似乎總是更喜歡和大皇兄在一起呢？」
「唉，感情的事情就是這麼難以琢磨的。你和太子，在我看起來，都是那麼出類拔萃，而且同樣都是對她深情款款的。可是，小柔她偏偏就是好像更喜歡和太子呆在一起些。我想在小柔自己的心裡，可能也說不清楚，她到底為什麼會更喜歡太子一些吧。也許只有兩個字能解釋清這個事情，那就是緣分，只能說小柔和太子比跟你更有緣分吧。」唸唸歎了一口氣說。
說到這裡，唸唸不由想起了蘇俊楚。
她在心裡輕聲地問自己：我和三哥，到底是算有緣還是無緣呢？如果無緣，為什麼要讓我們相遇而又相愛？如果有緣，卻又為什麼讓我們始終不能在一起。
「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命運緣分這樣的東西，我只知道，幸福是要靠自己努力去爭取去把握的。」李睿的面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顯然，他並不認同唸唸的說法。
李睿的話讓唸唸呆了一呆，不
禁又想：難道我是因為自己沒有努力去爭取去把握，才會和幸福擦肩而過，弄得如今我和三哥都這麼痛苦的嗎？
想著想著唸唸就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從那糾結的思緒裡抽出身來，對李睿說：「你難道不覺得，小柔真的是和太子很有緣分嗎？她本來就應該是太子的妻子啊。如果當初不是她執意逃出了相府，那她和太子現在早就是一對恩愛夫妻了。而且，她那時雖然逃掉了和太子的婚事，卻又在路上巧遇太子被太子帶回了皇宮，這樣兜了一圈她最後還是來到了太子的身邊，你說這不是緣分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