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學園祭(八) 文 / 絕葉汐
第二天,冰帝相對於第一天而言,更加熱鬧了。『
活動已經從外面轉移到了教室,現在人潮湧動。
藍籐雪櫻所在的班級,是角色咖啡廳。
現在的她正穿著elegantgothiclolita(雅致哥特系洛麗塔)冰藍色的長髮已經變成了銀白色,藍色的眼眸也變成了紫紅色。有著白石和暗藍色的elegantgothiclolita(雅致哥特系洛麗塔)映襯的她的臉龐更加精緻。高跟的靴子上點綴著兩朵淺紫色的薔薇。
沒錯,現在s的正是薔薇少女中的第一少女——水銀燈。
渾身散發著孤傲的氣息,帶著若有若無的哀傷。怎麼看,怎麼完美。
現在分不清她到底是水銀燈還是藍籐雪櫻。
其實,大家都很奇怪當初她為什麼會接受這樣一個角色。畢竟是一個「惡人」啊!
當初,藍籐雪櫻在聽到她抽到到扮演水銀燈的時候,不可否認的是,她皺過眉,但是,當她翻閱了關於水銀燈的一切後,欣然接受了。
可以說,水銀燈,是一個悲哀,也是完美。
還有一點,就是他們很像,否則她不會就這樣接受。
悄然沉寂,乍一看泛著幾乎可稱之為冰冷的色澤,但卻是實實在在充盈著、並釋放著熱度的水銀之燈。——這是她的名字的涵義。
在不知是多少個世紀之前,少女托著並不完整的身軀,穿梭了一個又一個百年,淒婉的呼喚不絕於耳,在n之領域日日夜夜不停的尋找。一扇又一扇的門,父親,你在那裡?每一處,都留有自己的痕跡。銀白的發繚亂地披散在身上,紅色的眼眸裡,滿滿的,儘是悲傷。而另一個少女,坐在華麗的歐洲宮廷式貴族椅子上,端著金色的茶杯,低眸淺嘗那香甜略帶苦味的紅茶,金色的陽光從窗外鍍進,披散在少女的發上,衣上,眼眸像包容一切的大海,金髮使得一切都黯然無光,高貴得像宮廷裡的公主。
為什麼?父親大人,您為什麼拋棄我?我是如此的愛你……
原本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明明有著一樣的身份,明明是一樣的尊貴,明明是一樣的美麗,但是……卻有著完全不同的際遇。
回想著水銀燈一開始的際遇,藍籐雪櫻不可避免的回想到那時的自己。明明連拿起武器的能力的都沒,卻要面對那些殘酷的試煉。每一次都遍體鱗傷,每一次都血肉模糊。這樣的環境,她竟然活了下來。該說她命大嗎?然而,那些人竟然就這樣在哪裡享受著榮華富貴。彷彿就是他們應得的。
這兩個原本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偶,倘若沒有那一晚的相遇,恐怕永遠不會有交際的那一天。就像是兩輛原本不相及的浮游列車,偏離了原本的軌跡,有那麼短短一瞬間的相遇,但是,最終的結果,只有雙方的毀滅
只完成了上半部和下半部而沒有連接起來的水銀燈,無力地躺在被遺忘的大櫃上,旁邊,是沒有製作成功的垃圾。而她,那樣專注地看著一個又一個妹妹被製作好,被父親溫柔的抱起,愛撫,卻只能發出無力的呻吟,甚至連身體,都無法自由的活動,彷彿是已經被遺棄的破舊機器,發出「咯吱咯吱」的難聽聲音。
羅真回眸時那溫柔的一笑,是水銀燈終生的劫,也是解不開的死結。在最後,羅真消失的剎那,水銀燈顫抖著念出的那句,「父親大人」,是她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然後,在這奢望的指使下,掉下大櫃的水銀燈托著單薄的上半身,只靠一隻手艱難地爬向那原本應該屬於她的,而今,卻只是孤零零地掛在衣架上的華麗衣飾。不停的念著「父親大人」時,恐怕心中是難以遏制的哀戚和傷痛,否則,又怎會流下那樣悲傷的淚水?晶瑩的不染絲毫污垢,此後再也尋不見。
和自己相似的遭遇,只不過她想要的是一個完整的身體,還有那個「父親大人「的愛,而自己想要的,是自由,是希望像普通的小孩一樣,可以和父母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
兩人都是這樣。想要的一直得不到。她被拋棄,而她,被視為工具,只是工具而已
工具,多麼可笑啊,一個如此完美的少女,竟然是工具。
真紅一行人,在純家幸福的生活著,而水銀燈則自己獨自坐在巨大的十字架上,憤怒地捏碎了一朵盛開的紅薔薇。那時,她已不是那個嬌弱的什麼都沒有的少女,而是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強者。但是,心裡卻已經是千瘡百孔。然後因為一枚胸針,引出了當年那段字字血淚的歷史。
和她一樣,只要有了引子,就可以勾起許多的回憶。她的心,現在已經很難在跳動起來了。過長的殺戮讓她變得麻木,也強大了起來。只不過,她似乎找到了那份屬於自己正真的際遇,也許,不會這樣悲哀下去。
但她知道,自己絕對會再一次回到那個深淵裡,因為,那是她不可推卸的責任。
拼了命想逃離,卻身陷其中。從一開始的希望,到了絕望,再來是麻木,變得這樣虛偽。
一再偽裝自己。埋藏真正的自己,時間久了,就忘記了真正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了。
一個非常殘酷的事實。
她其實不是真正的薔薇少女。
就像是美妙的泡沫一樣,短暫而不真實,一切被揭露的剎那,跌回了地獄,從此——萬劫不復!
當水銀燈捏碎真紅最寶貝的胸章狂笑的時候,當真紅充滿怨恨的說出那句,「你這個報廢品!」的時候,一切就像破碎的水晶,無論再怎麼粘合,也回不到原先那毫無瑕疵的樣子,只有一條一條遮掩不去的裂痕。
已經被扯亂的紅線被打上了個死結,除非剪斷,否則再也無法解開。可是一旦剪斷,就再也不是那條紅線。破碎了,就再也無法彌補。不是麼?
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沒有為什麼。
殘缺之身,卻也自尊孤傲。不需媒介,依然強大無比,行動自如。在她的生命中,除了愛與恨再沒有其它。她為愛而生,為愛而戰,傾其所有的目標,無比鮮明簡單。
而那個同樣悲傷的少女,坐在破舊的教堂裡的十字架上,獨享著寂寞,寂寞是一種戒不掉的毒藥,時間越久,就越是醇厚,被緊緊的束縛,再也無法掙脫。
寂寞久了,她也會一樣,在麻木中渴望溫暖,但是,她卻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許這就是命運,一個她拼盡全力也無法逃離的命運。藍籐雪櫻站在窗戶旁看著外面景色出神。
自己在這些年的安逸中,漸漸迷失了目標,當初只是單純的希望得到他們的認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呢?已經記不清了。
而現在自己似乎和那個真紅一樣,迷茫,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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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汐有話說,大家一定非常好奇,這一章節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寫關於水銀燈的。
其實,小汐超級迷水銀燈,而且,藍籐雪櫻就是以水銀燈為原版,塑造的我心中最完美的alice
相對於其它幾位過於人性化的少女,水銀燈無疑是殘缺的。她殘缺的不只是身體,還有情感,價值觀,思維方式,或說靈魂。她的存在絕對到了人類無法企及的抽像的單一。但正是這種絕對的單一,往往可稱為神性。她除了愛與恨,就一無所有;而她的愛與恨這兩極之間,亦空空如野,別無任何過渡之物。
本是廢棄之物,應無任何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可她動了,然後去戰了,賭上所有,劈荊斬棘,又百折不回。一切的源頭都是對創父之愛,也只是對創父之愛。為了與父親見面,得到那夢想中的擁抱與低語,她不介意將全世界毀於黑翼之下——她用行動賦予自己的存在以意義。
人類做不到只為愛而生,只為愛而戰,然後死去。
所以,小汐只能將自己的希望用文字來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