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8 都在端著 文 / 細小碎
「由此可見，好的出身，好的門庭是勝過其他的，更何況幾年科考的主考官就是王御使和相國大人，你若做了王大人的乘龍快婿，今年的科考，你還愁會名落孫山，得不到功名嗎？」
𨪜𨪜
𨪜𨪜「娘，您的意思是要孩兒同意這門親事，娶那個王小姐進門嗎？」
𨪜𨪜
𨪜𨪜林弦光想到那個王家小姐的模樣，胸口就一陣犯噁心，要他娶那麼一個丑到家的女人當妻子？開什麼玩笑？
𨪜𨪜
𨪜𨪜更何況他說想要考取功名是假，想要繼承林家才是真，不然的話，這幾年他早就真的考上了，哪裡會一連三次都名落孫山？
𨪜𨪜
𨪜𨪜那便是因為他對當個芝麻綠豆的候補小官是沒有多的的興趣的。
𨪜𨪜
𨪜𨪜權力和身份再好，也抵不過林家如金山銀山般的巨額財富，這個世界，他看的比別人通透，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錢才是真的。
𨪜𨪜
𨪜𨪜商人雖然為人所看不起，不過林家的財富，卻是聞名四國的，小叔林中行更是震驚宇內的絕頂經商高手。
𨪜𨪜
𨪜𨪜在這種情況下，光憑他出自天下第一商的林家這個光環，也夠等閒人不敢輕視於他了，又何必去辛苦當那麼一個上下都要受氣的候補小官？
𨪜𨪜
𨪜𨪜畢竟如他這樣的商人之家的門庭出身，便是考上了功名，也不可能給予大的官職授予，熬過五年能混上一個九品縣官，就已經是極大的造化了。
𨪜𨪜
𨪜𨪜別人都當能棄商當官是件多麼了不得的好事，他林弦卻還不放在眼底。
𨪜𨪜
𨪜𨪜然而，所有的這些，對著他娘親一副極高興的樣子，他卻說不出半個字反對的話。
𨪜𨪜
𨪜𨪜只望這樣的事情不過是他娘親的一廂情願，而不是真的是王家那邊派人來遞了話，想要攀這門親。
𨪜𨪜
𨪜𨪜不然的話，該想什麼辦法推掉這門所謂的『好事』，倒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𨪜𨪜
𨪜𨪜「不是，弦兒，王家那邊的意思是，你入贅到他們御史家去！」雲愛柳頓時搖頭。
𨪜𨪜
𨪜𨪜一聽這話，林弦差點沒顧上還在裝書生的忠厚表象，而暴跳出來，「什，什麼？入贅？娘，這——這怎麼行？孩兒堂堂男子漢，若是娶妻倒也罷了，怎可去入贅？」
𨪜𨪜
𨪜𨪜雲愛柳也知道王家那邊提出這麼個條件，的確是有些太過分了。
𨪜𨪜
𨪜𨪜只是——
𨪜𨪜
𨪜𨪜「弦兒，這一點王家那邊的確是過分了一點，不過王家那邊也說了，以後你與那明珠小姐真的成了親之後，第一個兒子隨王家的姓，第二個兒子還是可以姓林的，也算是傳了林家的香火。」
𨪜𨪜
𨪜𨪜「其實?其實再換而言之想想，娘我不過你那早死的爹的妾室，上還有一個夫人，而林虞只不過比小一歲不到一點，他才是你爹的嫡出兒子，弦兒你是雖是長子卻也只是庶出，嫡庶自古都有分別，夫人又為人小氣，如何容得下我們母子風光？」
𨪜𨪜
𨪜𨪜「你留在林家，就算娶妻生子了，也不過是仰人鼻息，受人閒氣，但是若是能攀上王家這門親，怎麼算，你也是御史的女婿，身份上自然就不同了，不再是卑－賤－的商人之家出身，到時候，誰還敢說你是庶出之子？娘也算靠著你，能在這宅子裡揚眉吐氣一番。」
𨪜𨪜
𨪜𨪜「這樣，你也不必再辛苦的科考多年，屢受挫折痛苦，我們母子不也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弦兒，這般想想，那所謂的男子漢大丈夫的面子，又還值什麼呢？」
𨪜𨪜
𨪜𨪜「娘——」
𨪜𨪜
𨪜𨪜林弦驚訝的看著雲愛柳，他娘什麼時候口才竟然這般的好了，這些道理，竟然一講就是一大堆，連氣都不用喘一口的，不太像是別人背後教過她一般的樣子。
𨪜𨪜
𨪜𨪜「弦兒，你可是驚訝，娘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了？你當娘真的愚昧無知，蠢笨不已嗎？只是礙於娘只是妾室的身份，不可能有太大的翻天了，更兼有不裝蠢笨和沒用，夫人那個人心胸狹窄，能那麼容易放過我？」
𨪜𨪜
𨪜𨪜「從前我一心想要培養你學商，好以後與林虞，林風一爭長短，謀得這林家下一任當家的位置，但是後來你自己一心要學文考功名，為娘的幾次想要讓你學商，你也不聽勸，便也只好死了這條心了。」
𨪜𨪜
𨪜𨪜「好在這些年看你書倒是也確實讀的不錯，想著你也許真的能有功名考上，也算是另辟了蹊徑，便也沒再阻止你，反而故意冷落你，好讓你專心讀書，在你的心裡一定是曾怪娘不疼你了吧！」
𨪜𨪜
𨪜𨪜「娘——」
𨪜𨪜
𨪜𨪜林弦是真的意外了，沒想到在他裝了這麼多年的真實背後，他的娘親竟然也不是真的胸無大腦，而是比他更早就一步，就開始裝沒頭腦了。
𨪜𨪜
𨪜𨪜且還裝得連他這個親生兒子也沒看出來，他娘原來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𨪜𨪜
𨪜𨪜現今，若非娘主動說出來，他顯然還會被繼續蒙在鼓裡，以為他娘衝動，不足以謀大事！
𨪜𨪜
𨪜𨪜可是，說是說出來了，但是對眼前的事情發展走向，卻已經沒有幫助了，因為他已經沒法和他娘說，這些年他也是在裝的，他其實心裡是另有圖謀的這樣的話了。
𨪜𨪜
𨪜𨪜「但是，功名豈是那麼好圖的？若沒有點後台和關係，憑我們母子這樣的出身，這樣的身份，弦兒，你便是考上了，估計也只能落個候補的閒職，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的真正上任機會！」
𨪜𨪜「弦兒，娘的這一生，算是毀在這深宅大院裡了，但是你還年輕，機會對你來說實在太重要了，所以一旦有這個機會的話，就一定不能放過！」
𨪜𨪜
𨪜𨪜「而現在，那王明珠便是你的機會！只要你能和她成了親，以她對你的迷戀，到時候要她對你言聽計從，為你謀個好的官職，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𨪜𨪜
𨪜𨪜「再說了，你真要覺得她實在看的厭棄，娘親房裡的春花，便讓你帶去，只要不給名分，想來那王家小姐，不會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容不下的吧！弦兒，你覺得這樣如何？」
𨪜𨪜
𨪜𨪜「娘，這麼說，您是執意要孩兒允下這門親事了？」
𨪜𨪜
𨪜𨪜林弦聽著他娘雲愛柳，一句比一句堅決的話，想來是連他以後的後路，都替他謀劃好了的架勢，顯然她在腦子裡盤算這事，絕對不是一會兒半會兒。
𨪜𨪜
𨪜𨪜「弦兒，你小時候執意要棄商學文，娘沒能說動你聽娘的話，但是現在你已經二十有三了，卻家業事業均未曾，娘親還能有多少個年頭可以默默守候你？」
𨪜𨪜
𨪜𨪜「如今林虞在藏遺齋已經做到商行大管事一職，林永成一直對從商沒有興趣，林風和永成一樣志在學武，同樣不爭氣，可想而知，這林家未來一代家主接班人位子，不離十會落在林虞的身上，你再不為自己謀出路如何使得？」
𨪜𨪜
𨪜𨪜「這些年二房那邊秦秋葉和李青霜暗地裡搞的那些個小動作，為娘的都略有風聞了，可見林中行那裡是根本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姑息著，裝不知道而已，為的是什麼？」
𨪜𨪜
𨪜𨪜「便是林中行心中有了計較，已經定下了可能的位置接班人人選，而林風可能並不是那個人選，所以對於二房和李青霜的暗地裡的動作，林中行才裝不知道，只要她們不要鬧到檯面上來，林家家大業大，這點損失還是承受得起的，哪家哪戶沒有點吃裡扒外的內賊？」
𨪜𨪜
𨪜𨪜「那麼林風沒有可能繼承林家，弦兒你這個從小都只知道讀聖賢書，對經商也一竅不通的庶出之子就有機會嗎？想來也是更沒有機會的，娘此時再不為你打算，還要等到何時？」
𨪜𨪜
𨪜𨪜「這麼多年來，我也算是把林家這淌子渾水給摸清了，在這個家裡，咱們想要翻天，除非林瓊花和秦秋葉，以及一干有能耐的都死絕了，不然的話，我們永遠要被人壓在底下，弦兒，你爹去的早，什麼風雨也不能為我們母子擋下，除了我們自己爭氣，力爭上游之外，還能靠到哪個？」
𨪜𨪜
𨪜𨪜「所以這一次的婚事，娘替你做主了，你願意也好，心中覺得委屈也罷，都要應下這樁親事，哪怕暫時不成親也行，先把婚事定下來，這樣的話，在這林家宅子裡，人看我們的眼神也會完全不同了！」
𨪜𨪜
𨪜𨪜「到時候，獨領風－－的便不僅僅是永成一個了，因為你的未婚妻也是官家的小姐，你明白嗎？」
𨪜𨪜
𨪜𨪜「娘，您為孩兒煞費了這麼多年的苦心，孩兒今日方才明白，娘，您辛苦了！」
𨪜𨪜
𨪜𨪜林弦上前重重的握住他娘親的雙手，眼中含淚的看著她，「只是娘親，婚姻這麼大的事情，請您一定要給孩兒一點點時間考慮一下！孩兒不想這麼快，這麼倉促的就下了決定，娘親希望孩兒以後的仕途順利，前景幸福，孩兒又何嘗不希望娘親也幸福的不用擔憂和介懷一切呢？」
𨪜𨪜
𨪜𨪜「只是——」
𨪜𨪜
𨪜𨪜「只是什麼？弦兒，美貌之類的東西，都只不過是外在的東西，不能當飯吃的，娘親.美貌，林瓊花也美貌，秦秋葉和李青霜，這林家宅子裡的女人哪個不美貌？只是美貌就能帶來幸福嗎？」
𨪜𨪜
𨪜𨪜「弦兒，什麼都是假的，錢和權才是真的，而錢和權之間，後者又比前者更重要，有了權，你就不愁會沒有錢，這個道理不用娘教你也能懂吧！」
𨪜𨪜
𨪜𨪜「雖然你讀聖賢書，不過你要知道的一點就是，讀聖賢書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做聖賢人，而是為了追逐名利，老好人的心態是不能有的，你越是好說話，人家越是欺負你，娘親這些年的例子擺在你眼前，還不夠你看得清楚通透嗎？」
𨪜𨪜
𨪜𨪜「有些事情，在不損害他人性命的前提下，不折手段是必須的，這一次，娘不過是要你應下這樁婚事，又不是讓你去害別人的性命，你還在猶豫什麼？不捨得什麼？」
𨪜𨪜
𨪜𨪜「只要你肯要王明珠，娘親會為你想盡辦法，讓你可以不用入贅，改娶她進門，這是娘能為你做到的極限了，你可同意？」
𨪜𨪜
𨪜𨪜「娘——」
𨪜𨪜
𨪜𨪜林弦還想做最後的抗爭，但是雲愛柳卻已經用力的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重重的推開了他。
𨪜𨪜
𨪜𨪜狠狠地道，「弦兒，你若是再不同意，那從此刻開始，你便不是我雲愛柳所生的兒子，出了這個大門，我立即找根繩子上吊，死了乾淨，免得活著還要受閒氣，遭活罪！」
𨪜𨪜
𨪜𨪜林弦一聽這話，頓時心神都被驚的不在身上了，哪裡還敢再說什麼，畢竟他就只娘親一個親人了，真要為了這婚事把她給逼死了，那他這個做兒子的也委實太對不起娘親對他的苦心了。
𨪜𨪜
𨪜𨪜罷了，反正以後左右都是要娶一個女人的，至於娶的是王明珠也好，李明珠也罷，只要娘親高興，他娶就娶了！
𨪜𨪜
𨪜𨪜想到此，林弦頓時點頭應下，「娘，您別急，弦兒又沒說不同意。」
𨪜𨪜
𨪜𨪜「那弦兒你是同意了？」雲愛柳的眼睛頓時一亮，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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𨪜𨪜林弦孝順聽話般的點了點頭，「全憑娘做主，孩兒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