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14章 關注張小花母女 文 / 神龍吞惡虎
張小花沒要到飯,還讓村東王二子家的狗咬破了腿,正是冬天,血很快就凍住了,血塊和腿上的破褲子布條凍在了一起。
張小花實在餓極了,也凍極了,冒著漫天大風,趔趔趄趄地到了村南的打麥場上,在一個麥秸垛前停下,鑽進被牛羊啃出的麥秸垛洞裡,伸手從地上抓了幾把野草,從麥秸中揀了幾粒發了霉的麥子粒充飢,然後就半睡半昏過去了。
這個麥秸垛就是王老醫生家打過自留地的麥子後垛在這兒的。
因為快過年了,王老醫生的老伴來麥秸垛前掏麥秸,作為柴禾來用,年前蒸幾鍋年糕和饅頭。
那時王老醫生的老伴不到二十歲。她剛掏了一把麥子秸,手裡就觸到一個東西,頓時嚇了一大跳,怎麼麥秸下面有個軟乎乎的東西?
定神一看,原來是個「要飯花子」。
要是換個心腸硬的,興許就不管了,自家口糧還不夠吃呢。
可是,王老醫生的老伴是村裡心腸最軟的一個,就是一個要飯花子,也不能活活凍死餓死呀,於是王老醫生的老伴掂著一雙小腳,回家把老伴叫來,一起動手,把張小花抬到家裡,放到熱炕頭上,燒了鍋熱水,給凍昏的要飯花子解凍。
王老醫生的老伴解開這個要飯花子那又破又臭的衣服時,一家人才發現,原來這是個女孩子。
那一年,王老醫生的老伴還是個新娘,還沒有生孩子,所以便留下了這個女孩子。
村裡只有戈把式的媳婦剛剛生了一輩子當中的最後一個孩子。孩子還在吃媽的奶呢。
因為當時生活條件差,嬰兒本身的營養也不夠,奶水不多。但即使這樣,戈把式的老伴也從自己的孩子嘴裡省出奶水,去救這個要飯花子。連喂三天奶,把當時只有16歲的張小花救了過來。
當時,王老醫生和戈家口糧不多,自家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又怎麼安頓張小花這個要飯花子?
兩家人討論來討論去,討論了三天三夜。也沒討論出個道道來。
王老醫生的老伴出去餵豬時,的抬眼看到鄰居王大貴,正操著一把大掃帚,在院門口掃雪,還捎帶著把王家門口的雪給掃了。
王老頭的老伴心中一動。回屋就對一家人道:「要不,讓這女孩子和王大貴成家,行不?那人挺老實的。」
戈把式一聽,吧嗒一口煙袋鍋子,扭頭看了一眼在外屋刷鍋的張小花。
戈把式的心裡想道,把張小花嫁給40多歲的王大貴?真也委屈了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可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呢,畢竟。兩人年齡相差太多了,相差20多歲啊。
戈把式徵求王老醫生的意見,王老醫生斟酌再三。覺得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便點頭同意了。
當初穿著一身臭臭的破衣服、渾身散發著難聞的味道時,張小花沒引起人們的注意,等到王老醫生的老伴給她洗把乾淨,換上乾淨衣服時,人們才發現。張小花是個極漂亮的小丫頭。
倒不是按照東方人的審美觀那種白臉大眼睛漂亮,而是張小花有著另外一種漂亮。
到底是一種什麼漂亮。一輩子沒出過平原村莊的村民,又哪裡知道。女人也有「長江」、「黃河」之別。
這麼一個村民們說不出是怎麼個漂亮勁的小丫頭,讓她嫁給差那麼大歲數的男人,她願意嗎?
沒想到,當王老醫生的老伴媽把張小花拉到一邊一問時,張小花竟然羞答答地操著江南口音,道:「大媽,您作主吧。」
倒不是張小花願意急於嫁人,而是她顛簸流離怕了,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雨劍嚴相逼,實在不想再去要飯求生了,遇到王家這個老媽媽,她已經認為是自己的幸運了。
管他那個男人是什麼人,只要是個老實健康的男人,有房子住,有飯吃,就行了。
可是誰又想到,王大貴人品不算差,也能幹活,就是作為一個破落家族的兒子,受人歧視。
張小花和他結婚後,張小花把遭人白眼這個苦處深藏在心裡。
她不能為這事去傷救命恩人王家媽媽的心呀。
後來,在張小花生下三胞胎不久,王大貴在被村裡的惡霸王二子活活逼死了……
扯得有點遠了,還是回到正題上吧。
金童的心裡,主要不在看張小花家種的菜上,而是到她家去看看,假如萬年鬼祖打上三胞胎的主意,萬年鬼祖或者他派來的傢伙,會從哪裡下手。
雖然聯盟分工由一個女將軍負責保護三胞胎,但是,作為總指揮員,村裡的每一個人,金童自然都會關注。
此刻,既然張小花主動邀請到她家看看,金童自然地,順便進去察看一下。
張小花在院子裡種了兩畦菜地,這兩畦菜,都整成了桃心形,如果從天空上面俯視,這就是「兩顆心」啊!
也只有她,才會想出這個心形的獨特造型。
金童想想張小花的身世,心中暗暗猜測,這可能是張小花想在地裡種下自己一生未竟的心願吧。
只是不知道,這兩顆心,一顆代表她自己,另一顆又代表誰呢,從邏輯上說,不會代表王大貴,那麼就是張小花少年時代在她家鄉時相處的某個人了,然而,這是張小花塵封在她心懷最深處的秘密,一般人是掏不出來的。
張小花和她的女兒們種了一畦胡蘿蔔,
一畦大白蘿蔔,論個頭,不如張建華家和戈蘭蘭家長得大,可是論修剪整齊,那兩家就沒法和張小花家相比了。
就連胡蘿蔔和白蘿蔔櫻子,也用剪刀裁剪過了,整整齊齊,像理髮師理過的一樣。
菜畦的周邊,還用小石頭子砌了一圈,也是整整齊齊的。這樣,兩畦菜地,也就成了藝術品,美化了院子。
顯然,張小花這樣種菜,收穫的不光是菜,還有更深厚的生活內涵。
見金童看著自己的兩畦菜地眼睛放光,一臉的讚許顏色,張小花覺得心裡十分舒暢。
「童金妖人,你看我種的菜,是不是那麼回事呀?」張小花講話,還有江南口音,「是不是」發音為「絲不絲」,「事」發音為「四」。
總之嘴裡一講話就是「絲絲」的:「四不四那回四呀?」
金童如實地道:「從我看到的村裡人們種的幾塊菜地來說,你這塊菜地長得不是最好的,卻是最好看的!」
金童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感受,而張小花聽了,臉上就更加笑意盎然了。
「真的嗎?」張小花喜出望外地道,「我種的菜是最好看的?真的是這樣嗎?童金妖人,你可不要為了讓我高興,說些漂亮話呀,我可是真的想把菜地種好呀,不能委曲了你尿出來的好種子呀。」
農村人講話隨便,本來先前說的是金童用尿泡出來的種子,到了後來,就變成了尿出來的種子了。
「我不是說漂亮話,是真的最好看,好就好在,你的菜地,種出了一種化味。」金童的眼睛,還盯在了菜地上。可是心裡,已經揣摸張小花的心思了。
「化味?」張小花更高興了,俏臉上都開了花了。
張小花生在江南,那地方的化教育相對要好一些,她逃難之前,已經讀完初中了,她對化還是很看重的,要不然,她也就當不了這個半仙了。
金童忽然覺得,自己和張小花之間,有一種獨特的、與其他鄉親們所沒有的語言。
不過,金童也發現了張小花種菜的一個問題:澆水過多,蘿蔔地裡太濕了。
「張嬸,你這塊菜地,澆水太多了啊。」金童直言相告。平時,張小花稱呼金童為童金妖人,而金童則稱呼張小花為張嬸。
這看似有點不倫不類,其實細想想,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是嗎?我還擔心澆水太少了呢。」張小花看著自己的菜地道。
「呵呵,你要是再多澆水,菜就要爛根了。」金童又道。
「哦,多虧童金妖人提醒呀,謝謝童金妖人。要不然,我還會繼續澆水的,在我們家鄉種東西,可都是水汪汪的呀。」
金童暈倒,張小花把種蘿蔔,當成她家鄉種水稻了。
「王大叔生前沒告訴你怎麼種嗎?」金童問道。
「他呀,他何時種過莊稼!」張小花撇了撇嘴。
金童想想也是啊,王大貴這個破落家族的兒子,從小還真是沒種過地,四體不勤,不谷不分,種莊稼肯定不行。
兩人又說了幾句家常話,金童要走,張小花卻道:「童金妖人,你先別走,到我屋裡坐坐,我有事和你說。」
到她屋裡坐坐?一般男人,進她家的院門,都要嘀嘀咕咕的,生怕別人說閒話,更別說進她的內屋了。
金童擔心,縱然自己是以外鄉妖人面目出現,可要是自己進她的屋裡,豈不讓人犯疑心?
金童正在猶豫,張小花發話了,臉上表情有點幽怨:「童金妖人,你這麼一個大能人,也不敢進我的屋?你可別忘了,你可是一個真正的妖人呀,你又不是村裡的一般的男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