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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騙子 文 / 姚啊遙

    遲靜言看他不敢喝茶,索性送到自己嘴邊喝了起來,「二哥,什麼時候開始你的膽子變這麼小了?」

    遲延森拉了拉被小白咬出個洞的衣袖,表情略帶傷感,「六妹,不是你二哥我膽子變小了,而是我不是給你找到二嫂了嗎?」

    遲靜言愣了下,覺得他這句話挺對,如果她不曾愛上端木亦塵的話,死她都不會怕,就是因為又了牽掛和不捨,開始顧忌很多東西。

    遲靜言沒有為難遲延森,當他提出要走的時候,很爽快的就答應了,看著他身上破了不止一個地方的衣服,還讓管事的去拿件新衣服來給他換上。

    她是好心,遲延森卻雙手抱在胸前,死活不肯把身上的破衣服脫下來,到最後還做出一副,誰要讓他把衣服脫下,他就死給誰看的架勢。

    看他都快以死相逼了,遲靜言也沒強迫他,這樣出去畢竟有損形象,說不定被人看到了,又要傳出她把遲家二少爺騙到七王府,然後關門痛毆這樣的謠言,讓管事的重新去給他拿了件披風。

    遲延森臨走的時候,想了想,又回頭對遲靜言說道:「六妹,下次有事,我還是在門外等你吧。」

    聲音裡滿滿的後怕,坐到前廳,他才想到小白是只比一般品種的老虎要兇猛上十倍的老虎,這次能活著,真的是他的運氣了。

    遲靜言望著他,含笑著點頭,「好。」

    遲延森本就對七王府有著懼意,現在又吃了小白這麼大的虧,自然更不敢來了。

    遲延森離開前廳後,遲靜言又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正打算去後院看看小白。

    雖然和遲延森的狼狽來看,它是勝利者,畢竟剛剛打過架,在心理需求方面,也的確需要她去安撫一下。

    人才走到門口,差點和迎面跑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遲靜言定睛一看,這火急火燎,像是火在燒他屁股的人不就是遲延森嗎?

    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去而復返了?

    正好奇著,遲延森喘著粗氣,口齒結巴,「六……六妹……不好了。」

    遲靜言朝他身後看了看,說了句,「二哥,不會是小白在外面等著你吧?」

    以她對小白的瞭解,雖通人性,還不至於說會乘著這是它的地盤,對遲延森再一次打擊報復。

    遲延森哪裡有心思和遲靜言說玩笑話,表情很嚴肅地湊到她耳邊,「六妹,你猜我剛才看到了什麼……」

    遲靜言靜靜聽完,沒有立刻搭理遲延森,而是沉默著。

    這樣沉默不語的遲靜言,還真讓遲延森有點不習慣,急得在原地直跺腳,「六妹,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呢!」

    「二哥。」遲靜言看著遲延森,臉上慢慢浮現出笑意,對視上他著急的不行的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到最後真的大笑出聲,「你不會真的以為那個孩子是端木亦塵和其他女人生的吧?」

    遲延森被遲靜言的笑弄糊塗了,撓撓頭,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如果不是的話,就憑目前遲靜言在七王府的一手遮天,別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七王府的花園。

    遲靜言抬起眼睛,「二哥,看樣子啊,你真是孤陋寡聞了。」

    到最後,遲延森離開七王府時,是捂著胸,滿臉受傷的樣子。

    他好歹也是知名嘴角,被萬千讀者追捧的森森大大,怎麼在遲靜言面前他就注定了只能自取其辱。

    面對他的疑惑,遲靜言很好心的解釋了那個孩子的身份,原來,他以為是端木亦塵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居然是林絮兒的孩子,林絮兒也已經難產去世了。

    從發生的這兩件事上來看,遲靜言也不能算是諷刺了他,發生這麼大的事,他卻一點都不知情,的確是孤陋寡聞了。

    咱們受了內傷的森森大大,在捧著一顆快碎成渣的心走出七王府時,也暗暗下了個決心,寫作固然重要,成為被萬千讀者追捧的森森大大,也的確會極大程度滿足他的虛榮心,但是成為一個安靜,又知曉天下事的美男子作家似乎更重要。

    遲延森走後,七王府終於安靜了下來。

    聽管事的稟告遲延森和小白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在後院大打出手時,端木亦塵怕拳腳無眼,尤其其中一個打架的還是小白,一隻老虎更是沒輕沒重,怕不小心傷到遲靜言,本想陪著她一起去。

    要換了其他事,端木亦塵不放心要跟著她,她即便嘴上不說,心裡也會美的直冒泡,唯獨對這件事,她堅決不同意端木亦塵跟著。

    你想啊,遲延森有多懼怕端木亦塵,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人,端木亦塵去後院,先不說對局勢有沒有幫助,單是對遲延森來說,也是極大的不公平。

    遲靜言即將要出正廳,回她和端木亦塵的院子,管事的又匆匆來報,「啟稟王妃,門外有個自稱姓張,卻不肯說他叫什麼名字的人求見,他說是您讓他來的。」

    姓張,單憑這兩個字,遲靜言就知道來人是誰,對管事的說:「把他帶到我院子裡去。」

    張鶴鳴跟著管事的朝遲靜言和端木亦塵院子走去時,沒忍住,小聲開口問他,「管家,你們七王妃的心情可好?」

    他和遲靜言接觸的時間雖短,卻也知道遲靜言是真的不好惹,上次來給端木亦塵診脈,他雖說了實話,裡面到底夾雜了樓峰故意讓他說的那些,所以,遲靜言今天拍人去請他的時候隱隱約約有點不安。

    就在遲靜言派人去請他來七王府一趟前,出去採風回到青樓的他,就看到素來只會笑,從不哭的老鴇抱著一個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讓人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的小倌在哭。

    這個老鴇是他花重金,又以營業額的十分之一提成給到她後挖來的,經營青樓經驗豐富不說,做事更是細緻周全,要不然,也不會前段時間大軒的經濟那麼低迷,他這裡的生意影響卻不是那麼大。

    看到他,老鴇當即鬆開小倌,走到他面前,像是看到了能替她做主的人,衣袖抹著眼角哭得更傷心了。

    他最不喜歡看到女人哭,當即就有點不耐煩,「發生什麼事了?」

    又朝站在老鴇身後的小倌看了眼,腦子裡飛快閃過一個猜測,老鴇哭這麼傷心,不會是和長成那副尊榮的小倌發生了什麼吧?

    老鴇邊哭邊說:「爺,你不在的時候,七王妃來了一趟……」

    聽到遲靜言來過,他明顯的臉色一變,「她來做什麼?」

    在老鴇比剛才又傷心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痛哭中,他暗暗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來找他的就好。

    話說老鴇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呢,也是有原因的。

    遲靜言不是答應她頂多半個時辰就會讓那些小倌們回來嗎?眼看她都等了快一個時辰了,還看不到她的那群「搖錢樹」自然心急了。

    心急歸心急,還不足以讓她傷心成這樣。

    就在她擔心著那一群「搖錢樹」會不會出什麼事,但凡是在大軒京城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不管時間長短,對七王府遲靜言應該都有所耳聞,仗著爹是遲剛,仗著嫁的丈夫是七王爺,她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出來的。

    不得不說,老鴇聯想著遲靜言的口碑,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她拐騙她那麼多「搖錢樹」的場景。

    該死的,她正為自己的那一群「搖錢樹」,想著他們是不是已經被遲靜言關在哪個陰暗的地方,洗洗乾淨後被逼迫著接客了,有生意上門了。

    看到這樁生意,老鴇只稍微愣了愣,馬上兩眼直放金光,大金主啊。

    「陸公子啊!」老鴇甩甩頭,暫時忘了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滿面堆笑的迎了上去,「我說今天怎麼早上起床就聽到喜鵲在叫,原來是陸公子要來!」

    看過前文的親愛的們,應該還記得這位陸公子吧,就是喝了點酒,怎麼看小白怎麼順眼,差點調戲小白,後被小白嚇的一蹶不振的陸尚書家的獨子陸公子。

    他自從那次之後,後來只來過一次,老鴇本以為遲靜言給他造成的陰影已經淡忘了,哪裡想到和姑娘單獨相處時,遲靜言養的那條狗帶給他的後遺症發作了。

    想當初,陸公子多威猛的人,忽然就廢了,老鴇看著出手再也找不到像陸公子那樣闊錯的客人,每每都是黯然傷心。

    多好的生意,多大的肥羊,就這樣被遲靜言養的一隻狗給攪渾了。

    仔細想來,也不能怪老鴇對遲靜言有那麼大的偏見。

    你想啊,她養的一隻狗都那麼厲害,不知道超過了多少人,試問如果是遲靜言這個正主出馬,那還得了,她這裡還做什麼生意啊,索性關門得了。

    遲靜言到她這裡來點小倌帶走時,她想到曾經想過的那句索性關門得了,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她這張烏鴉嘴啊,真是說好的不靈,說壞的馬上就靈驗的一塌糊塗。

    做眼前的生意要緊,老鴇暫時不去想被遲靜言帶走的小倌們還能不能順利的回來。

    陸公子冷著張臉,毫不客氣地戳穿老鴇的阿諛奉承,「你都睡到中午起來的吧,那個時候哪裡還能聽到喜鵲叫,你下次要聽到喜鵲叫,找人去通知我一聲,讓我也來聽聽。」

    老鴇愣了愣,心裡暗道,這陸公子今天是吃了火藥出門的吧,怎麼說話這麼沖。

    她是開門做生意的,尤其本來還是做的賠笑生意,哪裡會和客人生氣,繼續滿臉堆笑,討好地問:「陸公子,是不是還是找翠紅?」

    翠紅是陸公子以前每次來的時候必點的粉頭之一,自從上次他進了紫彩房內,結果卻是落荒而逃後,老鴇就總結經驗教訓,覺得陸公子雖然濫情,應該還是個比較念舊的人,也許在面對翠紅時,他放鬆後,沒了心裡陰影,說不定就成了呢。

    陸公子面色和平時有點不一樣,示意老鴇到一邊說話。

    老鴇聽到陸公子這次的要求,臉上出現了為難,為了不讓這隻大肥羊跑了,猶豫了一下,才說:「陸公子,今天還真是不大湊巧,要不,我把姑娘們都喊出來,你再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陸公子聽了老鴇的話,斜著眼睛白了她一樣,外加一聲冷哼,「你真以為除了你這裡,老子就沒地方去了嗎?」

    陸公子身為陸尚書的獨子,也是既有個性,又脾氣相當的大,話落,真轉身要走。

    這麼大的肥羊,好不容易再一次來光顧,不管是為以後的生意還是眼前的利潤考慮,老鴇都不可能輕易放過。

    顧不上其他了,一把就拉住陸公子的胳膊,「陸公子,你別走啊,不就是小倌嗎?我這裡怎麼會沒有,你稍等啊,我這就把人給你叫來。」

    陸公子聽老鴇這樣一說,才滿意地在桌邊坐下,一杯上好的龍井已經送到他手邊,他邊喝著茶,邊等著老鴇把人領來,心裡隱隱生出了點著急。

    他來這裡點小倌,也是在吃了好多藥,又嘗試著和各種女人交往,依然不行後的無奈之舉。

    老鴇很快就回來了,和以往她去喊姑娘,是領著姑娘從樓上下來不同,這次,她領著人是從後院走出來。

    看到他要的下倌居然躲在老鴇身後,心裡更是生出了幾分期待,想必一定是天底下難覓的絕色,要不然,老鴇不會這樣故弄玄虛。

    陸公子藉著低頭喝茶,朝自己某個地方看了看,雖然還沒動靜,卻是有了點希望。

    一口茶,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一口一半已經喝到喉嚨裡,還有一半是在嘴裡的茶,毫無任何預兆,喝到喉嚨裡的那一半把他給嗆到了,開始劇烈咳嗽,還有一半含在嘴裡的茶則被噴了出來。

    那半口茶,不偏不倚,全部都落到已經從老鴇身後站到他面前的小倌身上。

    這臉……這身材……他不是到養豬場了吧。

    陸公子驚恐地瞪大眼睛,看了小倌足足有好一會兒,接著發出「哇」的一聲尖叫,然後奪門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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