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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工錢 文 / 姚啊遙

    遲靜言無語了,小白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看熱鬧也就看著吧,偏偏它還嫌那兩個男人打的不夠激烈,故意的會挑唆一下。

    它雖然不會說話,卻不影響它挑唆,每當冷漠落了下風,它就會很大聲的吐出口氣,而當冷漠佔了上風,它還是會發出類似吆喝的聲音。

    冷漠也當真是一根筋,居然受一隻老虎的影響,越戰越猛,至於那個叫謝林的男人,身手也很了得,一開始只是守,慢慢地變成了半功半守,到最後演變成了全力進攻。

    難怪那個下人會告訴遲靜言,再不回去,七王府要被拆了,要她看啊,再這樣打下去,不要說七王府了,整條街都要被他們拆了。

    遲靜言看得差不多了,如果再放任他們打下去,只怕要兩敗俱傷。

    「都給我住手!」遲靜言一聲怒吼。

    男人打架到底還是很女人不一樣,說停就停,沒有人說再趁機踢對方一腳,小白看到遲靜言,第一時間收起幸災樂禍,踏踏的跑到遲靜言腿邊,用頭親暱的蹭著她的腳,要有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小白有話要說,無良作者姚啊遙形容錯誤,不是它狗腿,而是它心虛。

    遲靜言低頭看了它一眼,小白和她的眼光對視,不由打了個寒顫,帶著警告的眼神,預示著遲靜言有空了會來收拾它。

    接下來的幾天,小白的情緒一直不高,有幾隻暗戀它的母狗要拍它馬屁,甚至被它一個回頭的虎嘯聲嚇跑了。

    小白一向紳士,像這樣嚇唬母狗還是第一次,那幾天,弄得後院的母狗集體黯然傷心。

    遲靜言的確是會好好教育下小白,你說你身為一隻老虎,平時狗腿,也能諒解,誰讓整天是和一群狼狗待在一起,關鍵是,除了狗腿,現在還學會了挑撥,這又是跟誰學的?

    一隻長得那麼有特色的老虎,做出這樣的行徑,太過分了,也太有損它的形象了,還與眾不同呢,在遲靜言看來,小白那貨快連普通的狼狗都比不上了。

    小白知道遲靜言這樣想它後,到底很傷心,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八卦過,當然,被八卦除外。

    遲靜言看了看滿目狼藉的花園,再看了看兩個都在喘粗氣的男人,心裡忽然就不生氣了,挑了挑眉毛,眼神在兩個男人身上來回的移動,「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本事啊,既然都這麼有本事,幹嘛不打仗去!」

    冷漠不說話了,謝林更不說話。

    遲靜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除了叮囑管事的是誰把花園弄成這樣,就誰把它收拾回來,至於被砸掉的花花草草,直接就他們的工錢裡扣。

    看著幾乎都快不成樣的花園,管事的鼓起勇氣告訴遲靜言,「七王妃,謝林原來不是我們七王府的人,他沒有工錢可以扣啊。」

    遲靜言想了想,「那就先記著,等他有了工錢再扣。」

    謝林,「……」

    從那麼多安插在七王府的那麼多人被發現,他就知道七王妃絕不是一般人,饒是如此,還是被她的話驚住了,也太與眾不同了。

    遲靜言吩咐完管家,就轉身走了。

    剛走到花園出口,就看到林絮兒雙手叉腰站在那裡,看到她,嘴角勾起個譏諷的冷笑,「遲靜言,塵哥哥才不在家幾天,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朝家帶別的男人了!」

    以遲靜言的度量,她怎麼也不會和林絮兒生氣,本來打算反諷她幾句,瞥到她已經隆起小腹,還真怕氣到她動了胎氣,抿抿唇,什麼也沒說。

    看遲靜言不理會她,林絮兒更生氣了,對著她的背影,咬著牙齒,吼道:「遲靜言,不要以為塵哥哥真的有那麼喜歡你,我等著看你被拋棄的那一天!」

    遲靜言後背挺了挺,回頭看著林絮兒。

    林絮兒鼓起眼睛,做好了吵架的準備。

    遲靜言卻揉揉鼻子,心平氣和道:「絮妃娘娘,你每天操心那麼多,累不累?」

    林絮兒被遲靜言的噎到了,為什麼她想氣遲靜言,到最後,卻被她氣得半死。

    遲靜言轉過頭沒再看林絮兒,由林絮兒的話,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遲靜言的院子裡,管事的走到遲靜言眼前,很緊張,「七王妃,您找我?」

    他正在算花園的損失有多少,冷漠和新來的謝林一人承擔一半,要扣每個人多少工錢,有下人跑來喊他,說是七王妃找他。

    遲靜言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我不在府上時,林絮兒是不是來過我的房間。」

    對外,端木亦塵之所以沒有出現,是身體抱恙,需要臥床休息,林絮兒如果不是來過房間,根本不可能知道端木亦塵其實不在府上。

    管事的想了想,點頭,「回七王妃的話,絮妃娘娘她……」

    遲靜言緊蹙眉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管事的生怕遲靜言也會扣他的工錢,走出去時,又回頭解釋了句,「七王妃,絮妃娘娘是宮裡的娘娘,她想要去什麼地方,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真的不敢干涉。」

    看著遲靜言的臉,心裡暗暗祈禱,七王妃啊,小的和冷漠、謝林都不一樣,小的是上有老下有小,都等著小的一個人養,千萬不要扣小的的工錢。

    遲靜言對他擺擺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事的點點頭,然後恭敬退下。

    管事的走之後,遲靜言坐在凳子上又想了好一會兒,真是百密一疏,要不是林絮兒,她差點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話說冷雲,沒有什麼事,他是不會出現在七王府,很久都沒什麼事了,他也很久都沒來了。

    今天之所以會來,是因為遲靜言讓冷漠去喊他的。

    冷雲比冷漠要狡猾那麼一點,對遲靜言這次叫他,很是心生戒備,一路上都在問冷漠。

    冷漠難得看到自己哥哥話這麼多,而且一直糾結是同一個問題,不由笑了。

    冷雲沉下臉,問他,「你笑什麼?」

    冷漠挑唇一笑,「哥,我發現七王妃是唯一讓你情緒大變的人。」

    「怎麼可能?」冷雲又擺下臉,呵斥冷漠,「別胡說八道。」

    親耳聽到遲靜言要冷雲做的事,冷漠瞧著自己哥哥滿臉的錯愕,忍不住還是笑了,換來冷雲狠狠地一個白眼,他不敢笑了,卻憋得很難受。

    遲靜言也瞪了冷漠一眼,道:「冷漠,看你開心成這樣,要不你來?」

    冷漠大驚失色,恍然大悟道:「屬下想起來了,絮妃娘娘說要吃東街的包子,屬下要不再去買,她又要發脾氣了。」

    遲靜言哭笑不得,「去吧。」

    如果冷雲讀過《水滸》,一定是切身體會什麼叫「逼上梁山」。

    他也算是有那麼點瞭解遲靜言,知道她決定好的事,很難更改,猶豫半響,說出心裡顧忌,「七王妃,這不大好吧,要是被人發現的話,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之罪,那可不是開玩笑,是會被砍腦袋的大罪。

    遲靜言走到他身邊,很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很認真地對他說:「你就放心吧,一,有我在,我肯定不會讓人發現;第二,就算很不幸被人發現了,我也不會讓人治你大不敬之罪。」

    遲靜言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冷雲要還在推三阻四,那就是不願意了。

    端木亦塵臨走時,飛鴿傳書,但凡是他手下的人都知道,他不在京城這段時間,所有的人都要聽七王妃的。

    冷雲沉默了一會兒,表情雖然還是有點不願意的樣子,到底點頭了。

    與此同時,皇宮的御書房裡,端木亦元繼把邱氏告訴他的,關於遲靜言的身世,告訴夏茉莉之後,又把自己懷疑的,端木亦塵不是臥病在床,而是根本不在京城的猜測告訴了夏茉莉。

    對端木亦元來說,和夏茉莉結為夫妻這麼多年,為什麼他到現在才發現她那麼聰明,很多事,如果早點問她,是不是解決的會更好,包括端木亦靖那件事。

    想到端木亦靖,他就如同喉嚨卡了根刺,他到底去哪裡了?想到他的雙瞳,想到那個古老的傳說,他就寢食難安。

    夏茉莉並不知道,端木亦元一籌莫展不單單是因為端木亦塵的事,還因為端木亦靖的事。

    她依偎在端木亦元胸口,嗓音柔和,「皇上,您想知道七王爺到底是不是臥病在床,是很簡單的事。」

    端木亦元問她,「此話怎講?」

    身為皇帝,他如果去府上看望臣子,哪怕這個人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也太給端木亦塵面子。

    他那麼討厭端木亦塵,怎麼可能會給他這個面子!

    「皇上。」夏茉莉洞察出端木亦元的心思,抿唇淺笑,「您難道忘了還有誰在七王府嗎?」

    端木亦元想了想,脫口而出,「林絮兒!」

    「皇上。」夏茉莉繼續微笑,「林絮兒是皇上的妃子,臣妾身為皇后,去看望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挑唆章巧兒,卻沒成功的事,在章巧兒連夜回宮時,她就知道了。

    遲靜言果然比她想的還要聰明,她是踩著章巧兒的痛楚挑唆她,沒想到,還是被她化解了。

    聰明人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因為那樣才有意思。

    端木亦元把手移到夏茉莉小腹上,擔心道:「可是朕不大放心。」

    「皇上要真不放心的話,可以讓太醫跟著臣妾一起去七王府。」夏茉莉把手覆到他手背上,明知他不放心,只是不放心腹中的孩子,還是很高興。

    自大軒開國以來,子憑母貴的的確不少,但是更多的還是母憑子貴。

    端木亦元沉吟片刻,點頭同意了,太醫院院正孫遠孫大人很榮幸地,成了跟隨皇后去七王府的太醫。

    放眼整個大軒,除了皇上端木亦元,也只有皇后能讓太醫院院正親自跟著,隨時候脈。

    七王府門口,看門的守衛,再怎麼看到過不少地位顯赫的大臣來訪,像皇后這樣重量級別的還真是第一次,很惶恐,很不安,連忙跪下行禮。

    等他們回過神倆,眼底就閃過皇后繡著鳳凰的群裾一角,相互對視一眼,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約而同的,為遲靜言感覺到一點擔心,這一次來的可是皇后,整個大軒皇朝最為尊貴的女人,七王妃可要拿捏準了。

    事實證明,他們這樣的小人物,永遠不會瞭解主子們心裡在想什麼,遲靜言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什麼叫杞人憂天。

    她對夏茉莉的到來一點都沒意外,更沒慌張,甚至還指著花園裡兩個正在整理清掃的男人,告訴夏茉莉,「真是讓皇后娘娘見笑了,就在娘娘來之前,這兩個傢伙在花園裡打架,把好多名貴的花都給砸壞了。」

    夏茉莉掃了花園一眼,的確滿園狼藉,她相信就算遲靜言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會未卜先知,知道她要來,故意把花園弄這麼亂。

    唇角剛剛微挑,要露出個皇后特有的雍容華貴的微笑,遲靜言搶在她前面,又說:「皇后娘娘放心,所有的損失,臣妾都會在他們工錢裡扣!」

    隨著她的這句話,正在花園裡埋頭整理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

    夏茉莉又朝花園裡很無意地看了眼,卻在看到其中一個人的側臉,驀地怔了怔。

    遲靜言很熱情地請夏茉莉去前廳喝茶,夏茉莉沒有拒絕,只是茶還沒上了,她就問遲靜言,「本宮怎麼沒看到絮妃,她在七王府可還好?」

    「皇后娘娘,您就放心吧。」遲靜言笑,「絮妃娘娘在臣妾這裡吃得好,睡得好。」吩咐一邊的下人,「去把絮妃娘娘請出來。」

    林絮兒還不知道夏茉莉來了,算是擺架子,過了很久才到前廳。

    看到夏茉莉坐在那裡喝茶,愣了愣,「皇后娘娘?」瞪大眼睛,很意外的樣子,「你怎麼來了?」

    夏茉莉到底是個演戲高手,心裡再怎麼不喜歡林絮兒,尤其是看她挺著個肚子,明明裝的是個野種,還不得不承認是龍種,就噁心的不得了,卻放下茶,滿臉微笑的看著林絮兒,「瞧絮妃妹妹這話說的,你和本宮一通伺候皇上,你腹中懷著龍胎,本宮早就想來看你了。」

    夏茉莉說這番話時,遲靜言的眼睛一直落在她臉上,心裡不由暗暗佩服,又是個演戲高手。

    她早就肯定一件事,就是和端木亦元多年夫妻的夏茉莉,她是知道端木亦元的隱疾,要不然,她估計也沒那個膽量挑唆章巧兒跑來對付林絮兒。

    唯一不確定的是,她到底知不知道端木亦靖的存在。

    關於這一點,遲靜言趁著夏茉莉這次來,想試探清楚了。

    夏茉莉是高手中的高手,遲靜言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好多次,一定要格外當心。

    林絮兒是不喜歡遲靜言,同樣的,她也不喜歡夏茉莉,尤其是得知她在御書房就被端木亦元寵幸了,氣得牙根都咬緊了。

    看平時端著高貴嫻淑的樣子,說到底還是裝出來的,要不然也不會在御書房就和端木亦元那個。

    什麼母儀天下的皇后,在她看來,就是賤人一個。

    林絮兒是集萬千寵愛長大的,很多時候,都是目中無人,比如眼前,她仗著肚子裡的龍胎,更是沒把夏茉莉放在眼裡,等驚訝過後,她直接對夏茉莉說:「皇后娘娘,只能恕臣妾無禮了,身體不便,不能向皇后娘娘行禮。」

    這麼多年沒有任何親密的夫妻生活,夏茉莉都能忍,不要說林絮兒這點尊卑不分、目中無人,可以說,她根本沒放在眼裡。

    夏茉莉笑著對林絮兒說:「龍胎要緊,妹妹別累著了,快點坐下說話。」

    林絮兒根本不想和夏茉莉說話,屁股還沒坐熱,就嚷嚷著困了,要回去睡覺。

    夏茉莉來七王府,只是打著看她的幌子,又不是真的要見她,順著她的話說:「絮妃妹妹,龍胎要緊,你去好好休息吧。」

    看林絮兒從椅子上站起來,像是這個時候才想到了什麼,又說:「絮妃妹妹,皇上掛念妹妹,讓本宮帶了點補品給你。」

    朝站在身邊的宮女一個眼神,那個宮女對著正廳門外,喊了聲,「把東西拿進來。」

    很快有好幾個宮女太監手拿東西走進正廳,不需要人吩咐,已經很自覺的排成兩排。

    林絮兒從小到大,除了很小的時候,在林雲寺的那幾年,一直錦衣玉食,好東西見多了,眼力也跟著上來了,走過去打量了宮女太監手裡拿的東西,指著其中一個太監托盤裡的東西,回頭看著夏茉莉,一聲冷笑,「皇后娘娘,要我看,這些東西,有的根本不是皇上送的。」

    夏茉莉斂起笑,正色看著林絮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皇后娘娘。」林絮兒看著夏茉莉的臉,發出帶著蔑視的輕笑,「臣妾還沒把話說完呢,你不要激動。」

    夏茉莉沒再說話,眼神冰冷的看著林絮兒。

    「這螃蟹還真是肥美,現在可不是吃螃蟹的季節,真是難為皇后娘娘為了臣妾的龍胎這麼費心。」

    螃蟹味美,但是蟹腳卻是極寒之物,孕婦一旦吃了,很容易流產,遲靜言知道是因為她看過宮斗劇,沒想到林絮兒也知道。

    看樣子,沒什麼腦子的林絮兒,偶爾還是會長點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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