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得古物故國故人 文 / tjlianji
「錦棠，你必須愛我，因為，我愛你愛到瘋狂。我絕不接受你不愛我。過些日子，我就把你帶走，回我的家鄉去，那時候，你什麼都不用想，不用做，忘記這裡的一切，唯一需要你配合的，就是你要愛我，愛我，愛我。」錦棠猛地從夢中驚醒，抬手摸摸眼睛，果然淚眼朦朧。侯名起的話就像噩夢一樣纏著她。讓她無路可逃。她用雙手死死的堵住自己的耳朵，但是那聲音還是源源不斷的刺激著她的耳膜。
次日，錦棠頂著眼中的黑眼圈到了授課廳。迎面遇到燕念如。她見錦棠精神不佳，趕忙上前問候。錦棠看著連聲吩咐丫鬟去拿茶渣的表妹，心中不禁回憶起當年陳郁芷對她說的關於「表親」這種親戚的描述。
「錦棠，我告訴你，一般表妹啊，表姐這種親戚，全部都是惡毒女配。她們嫉妒你的出身，嫉妒你的容貌，嫉妒你的才華，總之，你所有的一切她都在惡毒的算計著。她們表面上對你笑，心中想的卻是把你碎屍萬段。所以，對這種親戚絕對不可以交心，一定要嚴防死守！不能有絲毫鬆懈！否則，一旦被她們鑽了空子，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那個時候，錦棠雖然不懂什麼叫「惡毒女配」，卻將「表親惡魔論」深深記在心中，弄得她跟外祖家逐漸疏遠。
現在想想，錦棠只覺得陳郁芷的話如此的無稽！自己的外祖家是堂堂的侯府世家，自己的表姐妹們也都是大家出身的小姐，除了在嫡庶的名分上可能有所不及，其他吃穿用度與自己也並無多大差別，何必對自己心懷嫉妒？更何況，雖同為燕氏親眷，但錦棠到底是外孫女，跟表姐妹們毫無利益衝突，人家平白無故陷害自己做什麼？再者，表妹是自己的侍讀，以後依靠的也是錦棠，只有錦棠以後為後為妃，她才能依仗錦棠的地位獲得好處，怎會平白無故的打壓陷害自己以後依仗的對象？就是退一萬步說，表妹真的心存奸詐，但是憑借她庶女的出身根本沒有資格入宮，西狄早有法令，凡內宮妃嬪、宮人，無論出身家族高低，必為嫡出！就是做使喚宮女的也必須是百姓人家的嫡出女兒。所以，自己表妹最好的出路就是嫁給普通命官子弟為妻或者給王室子弟為妾。無論是哪一種，她都要依靠錦棠的地位來鞏固自己在家中的權勢位置。她絕對不會傻到自斷以後助力。
同樣，無論錦棠以後為後為妃，自己的這些侍讀的夫家都會成為自己的助力，一旦以後宮廷有變，也會成為自己可以依靠的親信力量。前世的錦棠在陳郁芷的蠱惑下對自己的侍讀極端厭惡。總是變著法的折磨她們，最後，甚至生生將自己的表妹逼得投了江。表妹最後雖然被救，但是，自己和威遠侯府的矛盾也到了難以緩和的地步。以至於到了錦棠發兵東狄救援陳郁芷的時候被外公燕老侯爺在朝堂上當場痛罵禍國妖後的地步。
片刻後，丫鬟取來茶渣，燕念如為錦棠敷了眼睛，待錦棠覺得稍好後，硃砂緩步走進廳來，她的身邊跟著一位花白頭髮的宮裝女子。
「這位是宮中的女官尚冰藍尚嬤嬤，我特請來教導大家禮儀。」硃砂對眾女說，「尚嬤嬤德高望重，當今的皇后娘娘，麗妃娘娘，秦昭儀娘娘以前都是尚嬤嬤教導出來的。你們要悉心聽從教導。」
「是。」眾女子答道。
「這位想必是錦棠小姐。」尚嬤嬤忽然看向錦棠問道。
「是。」錦棠恭敬答道。前世，也是這位尚嬤嬤教導她禮儀規矩，這位嬤嬤學識淵博，處事公正，待錦棠和她的四位侍讀一視同仁。很得眾人稱讚，連陳郁芷都罕見的沒有挑出她的任何毛病。相反，還很敬重她。
此事，尚嬤嬤也在觀察錦棠，從剛才行禮的時候她就已經注意到這位沈府的大小姐了。她雖然容貌稱不上傾國傾城，卻在秀美中自有一股英氣，更重要的是，她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感覺凜然難犯的威嚴之氣，這種氣勢，自己剛剛還在琉璃長公主的身上見到過。可是要知道，琉璃長公主不但出身黃家，還曾經歷數次沙場洗禮才修煉到這種氣勢。而眼前的小女孩十歲不到，居然也有這樣的氣勢，而且隱隱有超越長公主的趨勢。看來，當年批命者說錦棠小姐「天命所歸，貴不可言」的運勢是及其貼切的。她當即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教導於她。
「現在，我們就開始初級的禮儀規範訓練，現在請諸位小姐先走上幾步。」尚嬤嬤道。
眾女依言從廳內走到院中。尚嬤嬤仔細的看了一會，忽然對著錦棠道：「請錦棠小姐單獨做幾個動作讓奴婢先看一看。」
在她看完錦棠依次做出了跪拜，問安，烹茶，執壺，侍神等動作後，尚嬤嬤忽然歎了口氣對眾女道：「錦棠小姐不必學了。以後凡是禮儀時間，錦棠小姐可以先行歇息。」
「這是為何？」這話卻是硃砂問的。
「錦棠小姐，勞煩您再重走幾步。」尚嬤嬤輕聲對錦棠道「眾位小姐看清楚錦棠小姐的步伐。」
錦棠又走了幾步。尚嬤嬤道「看到了嗎？步伐無論快慢，裙裾紋絲不動，而且步伐幾乎間距相同。剛才的那些繁禮更是挑不出半絲錯處，我可以告訴大家，錦棠小姐的規矩已經習成了，不必花時間重新學習了。」眾人看了一會，又回想起剛才錦棠的動作，終於恍然大悟，剛才大家都隱隱覺得錦棠的姿勢像什麼人，現在聽尚嬤嬤講解才知道，錦棠那紋絲不動，泰然自若的樣子像極了她們自己府中那些身份高貴的年長女眷！
「不愧是世代勳貴之家出來的小姐！」眾女心中不禁一歎。她們才正式開始學習，人家已經練得讓嬤嬤挑不出錯了。
「既然如此，錦棠就先退下了。」錦棠並未多加停留，甚至也沒有客氣一下，而是直接告辭起來。尚冰依並未阻攔，任錦棠離開，復又開始教導起眾女的禮儀來。
「小姐，您為何不多聽一聽，哪怕稍稍敷衍一下也好，如此直接的離開，未免不給尚嬤嬤面子啊。」谷雨勸道。
「尚嬤嬤不是那樣的人，況且，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錦棠稍稍對谷雨說了兩句，繼續神色匆匆的向棠園走去。
「難道又是為了陳郁芷？」谷雨心道。在谷雨心中，錦棠對陳郁芷的關心簡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不但要芳汀和采薇日日夜夜監視著她。還要自己去和她做所謂好姐妹，去套她的話。更要求自己將陳郁芷的話每天夜裡一字不漏的說給她聽。要不是因為錦棠年齡尚幼而且身為女子，她甚至懷疑錦棠對陳郁芷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算了，反正自己是丫鬟，小姐的事情只要不觸犯禮教規矩，怎麼也輪不到自己去管！
錦棠剛回棠園，周燕容便派人來請，說是府外剛送了新的胭脂來，請錦棠前去挑選。
錦棠帶了谷雨重新出了棠園。來到側廳。周燕容正在細心的分揀著桌子上的胭脂盒子，見錦棠進來，連忙招呼她近前。
「錦棠快來，這是今年最新的貨，說是風靡京城。姨娘幫你準備了幾份，一會你帶了去分給念如雪瑤她們。」錦棠聽周燕容說完，不禁汗顏，她連見面禮這回事都忘得乾乾淨淨。不由感激周燕容的周到。忽然，錦棠發現桌子上不顯眼的地方放著一個熟悉的盒子。那盒子極小，上面的雕花卻精美異常。她走過去，輕輕拿起盒子，打開，裡面裝滿了亮晶晶的口脂肪。那色澤，那香氣，錦棠畢生難忘。
「小姐好眼力。」旁邊一個婆子道「那是本店最新出產的口脂，不但色澤鮮亮，而且可保持兩個時辰，比普通的口脂要耐用數倍。」
「顏色確實特別。」周燕容湊過去看了看道。
「是啊，這顏色是我們新請的一個大師傅自己調的，是他的獨門秘方。普天之下獨此一家，絕無分號！」那婆子趕忙說「它還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叫做……」
「醉紅顏。」錦棠幾乎和婆子同時開口。
「小姐如何知道？」婆子驚異的問「這是我們那大師傅今天新制好的，才臨時起的名字。」
「有感而發而已。」錦棠心知不妙，連忙敷衍道。
「這東西我極喜歡，給我留下吧。」她轉身對周燕容道。見周燕容點頭。她小心翼翼的將盒子藏進袖子裡。對周燕容說了身體不舒服，便重新返回了棠園。
進入臥房，錦棠打發走了所有的丫鬟，掩上門，謹慎的將盒子拿了出來。匆匆將盒子裡膏狀的口脂用簪子跳出來倒進棄盒，用清水將盒子洗滌乾淨。又取出墨盒，把墨汁塗滿盒底，小心翼翼的糊了張紙上去，片刻後，將紙揭開，之間，紙上顯現出一行奇特的文字。
「楚、辭」錦棠費力的將奇異字符按照特定的發音拼好，讀了出來。
果然！錦棠欣喜若狂！這盒子果然就是聖祖秘詔的開啟鑰匙之一——青淚盒。
前世，錦棠有幸讀到了聖祖爺手札，知道聖祖爺保存著一份絕密的密詔，那是來自神界的秘書。上面記載著無數神界的秘術，甚至可以讓修煉的人破碎虛空而去。只是，要開啟密詔，需要三把特定的鑰匙，分別是清淚盒，妙空袋和四十七。四十七錦棠見過，擺放在御書房的密室裡，是一件很奇特的棒子式的鐵管子樣的東西。而清淚盒和妙空袋錦棠根本就沒見過實物，只是見過這些東西的描樣。但那描樣及其精細，根本就不像是畫出來的。連那兩件物品的最細微之處都可以看到。所以，剛才錦棠看到那個盒子，一眼就認出來那就是清淚盒，當她按照前世手札上的指引拓印下那些文字時，她終於確定這個盒子果然就是消失近百年的清淚盒！忽然，錦棠想起了什麼，將手中的清淚盒子翻轉過來，將盒蓋旋轉一周。忽然，清淚盒發出了刺眼的紅光，片刻後，紅光消失。清淚盒又恢復了原樣！
2150年，天朝時空平衡處。
看著熒屏上的出現的坐標點，太平歌淚流滿面。整整三十五年了。他終於又收到了消失已久的老友的信號。
「處長，找到時間點了！」緊張的數據分析後，平行空間分析組組長元曲拿著分析資料來向太平歌匯報。
「地點在哪裡？」太平歌忙擦了擦眼淚問。
「在元朝和明朝之間的平時時空一個叫雲峰的大陸上，那個大陸分為兩個國家，東西狄。根據我們以前的數據，應該是從西狄發出的。具體位置在報告上。」元曲有條不紊的匯報著。
「立刻請示上級，派時空刑警去西狄救援楚辭！」
太平歌話音未落，只見一個人推門而入「不必了，我直接授權你！」來人答道。
「是，元帥！」太平歌給來人敬了個禮道「派誰前往最合適？」他又問。
「蕭默然。」他的口中吐出一個人名。
「可是，可是唐詩他肯定不肯的，他可是唐詩的命根子！」太平歌道。
「他一定肯的，默然是唐詩的命根子，也同樣是楚辭的孩子！何況，我怕除了默然，楚辭不會相信任何人。」
「但是……」
「沒有但是！」元帥阻止了他。「你該記得，你的前任叛國後，楚辭就不再相信你們平衡處了。默然是不二人選。」
「是。」太平歌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是啊，前任的太平歌的叛變，直接導致了楚辭的丈夫——大明星蕭翼的死亡和楚辭被捲進空間裂縫無法回歸的窘境。她的確不會再信任平衡處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