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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九二話 風饕雪虐暗流來 文 / 蘭朱公子

    「正是了。」宇泰冷聲道:「這小白龍正是和南沐月齊名的人。」

    「南沐月?就是那個和本侯在三國之間齊名的秦淮王的江湖身份?」

    「不錯。北公子小白龍嫁到南梁,為秦淮王蕭慕理之王妃,這次女扮男裝混入我宇護手下,深得其信任。這小白龍不但設計讓袁錦棠立下軍令狀,令其自盡,還讓我們把好不容易打下的竟陵弄丟了。而她更大的一個目的,便是《九州褚雲圖》。」

    宇泰將前事全數向御夢侯一一複述,包括小白龍女扮男裝接近褚少娘的事情,一字不落。

    「這小白龍厲害,竟騙的了所有人,若非老夫之前見過她,也不會讓他蕭慕理夫妻二人將竟陵奪回去!這回,正是不知她與褚少娘到底發展到哪一步,那褚少娘是否將地圖交給了她,是以,老夫還不敢輕易動手。」

    御夢侯冷笑道:「統帥不是不敢對付小白龍,您專程來看望晚輩,定是為本侯那不得了的夫人罷?」

    「侯爺聰慧。如今不曉得這小白龍到底有沒有將地圖拿在手上,所以,不好下手。」

    御夢侯尋思半晌,笑道:「本侯深知知道統帥所想,不知道小白龍到底拿到褚雲圖與否,是個威脅。可又生怕對付小白龍將褚少娘傷了?」

    「還以為侯爺被那些女人弄得頭昏腦漲,反倒是清醒的很。看來體力甚好。」宇泰冷笑道。

    「呵呵,多謝統帥誇讚,體力的確好的很。」御夢侯言歸正傳:「既是這般,那便將她與褚少娘二人雙雙殺掉便是,也不會讓《九州褚雲圖》流落南梁了。」

    宇泰心驚這御夢侯竟與自己不謀而合,但還是詫異御夢侯今次居然打算動手:「侯爺留了夫人這麼久,好容易地圖要在我手,今次便出手殺了她?

    「統帥認為,《褚雲圖》會在我們手上麼?」御夢侯朝他朗朗一笑。

    「這褚少娘本就不打算將地圖給我們,反倒是每次讓我們以一百面首去換一張地圖。呵,江山不待,何年何月才拿的完全部地圖?實在難。等更何況,本侯的名聲本侯當由自己來敗,也輪不到她褚少娘!」

    「哦?」宇泰難得舒心,笑道:「老夫好奇,侯爺留了這女人如此之久,為何今次竟與老夫不謀而合?」

    「這次嘛……還得虧了這北公子小白龍。若無她,那本侯那美麗的夫人興許早晚能將地圖交出來。可如今不同,若讓小白龍拿了地圖交給蕭慕理,為人所用,我們得不償失。至於那女人……」

    御夢侯冷冷一笑:「她這輩子該吃的罪孽、苦頭都已吃過,如今還被一個女瞎子騙的雲裡霧裡,嘖嘖……既然不給地圖,如今看來也沒了活著的必要。哎……既然我們得不到,那便毀之。亂世不待,咱們哪,各自就靠真本事打天下!」

    宇泰會意地點點頭:「既然御夢侯都答允這般做,那褚少娘,老夫不會手下留情!」

    「是了。不過,以統帥之言,小白龍厲害至極,當如何對付?」

    「這一點還未曾想到。」宇泰思慮道:「不過,聽宇護講,這小白龍先前為解他懷疑,竟主動身受梁將養易一箭,身受重傷,憔悴不堪。若推她一回,這瞎兒也死期不遠了。」

    「哦?聞說養易乃當世神射手,乃春秋楚國養由基後人,箭術准狠。為得宇護信任,這女瞎子竟甘願受此人一箭?呵呵呵。」御夢侯的大笑從白紗後傳來:「有趣!這北公子甚是有趣!」

    「甚麼有趣了?《褚雲圖》是為南梁和秦淮王蕭慕理拿的,小白龍竟願以命來奪,足見這瞎兒對蕭慕理之心。」宇泰似是甚是不滿御夢侯這種大笑。

    「可是,這南北二公子老夫都見過,的確是當世厲害人物,若小白龍願以命許他江山,他二人齊心一片,這天下,我西魏可是不好取下了!」

    在這歷經滄桑的老頭子看來,御夢侯這一聲大笑,根本就是不明白事態緊急的體現!

    「統帥年紀大了,少生些氣啦。」御夢侯朝他一笑:「沒打草驚蛇罷?」

    「這倒沒有,只是老夫懷疑這小白龍機靈狡猾,猜到老夫懷疑她。」

    「她懷疑與否倒不知道。不過,既然沒有打草驚蛇,那便好了。」

    「侯爺有妙計?」

    「妙計沒有。但怕再耽誤下去,這小白龍真起疑了,帶著《九州褚雲圖》逃走。是以,眼下有個效用較快之法。」御夢侯詭譎一笑:「本侯擔心宇護忍不住脾氣和小白龍說明,是以,先別讓他回襄州了。」

    「襄州那方,就只有一個司馬狂了。」宇泰說道。

    「有他一個足矣。」御夢侯從上衣衣袖中掏出一個青花瓷藥瓶,右手一揮,那藥瓶便飛出白紗,落在宇泰手上。

    「這是?」宇泰看著這藥瓶,「毒藥?」

    「毒藥天下皆有,何必不遠千里送去?此乃『脫血湯』,統帥可差人送到襄州司馬狂之手,給小白龍用上。即使帶著《褚雲圖》去了天涯海角,小白龍這一生,也休想逃不出本侯之手!」

    宇泰盯著這藥瓶:「脫血湯?侯爺該不會是打算放了小白龍罷?」

    「非也,不過是以防她帶著《褚雲圖》逃走。哼,有這東西,她即使入了地獄,本侯挖地十八層,也能將這瞎兒找到。但如果她沒能走掉,還得看司馬狂的能力了。」

    白沙之後,御夢侯笑的更是開懷。

    ………

    正月二十六。

    離小白龍與養易約定的一月時間只剩三天,小白龍從來都是隨性無忌,待人嬉皮笑臉吊兒郎當,但終究不是無信用之人。雖然養易已死,但她自己深知在眾人面前說的一月時間,那就得一月時間,是以該想辦法下手才好。

    小白龍躺在屋中軟榻上休息,寧心靜神調養內息,耳中收集到一抹熟悉的聲音,「水歿又來了?」

    她長袖一揮,勁風而起,屋中火燭盡滅,而後一道黑影猛地竄入屋中,「水歿見過先生。」

    「怎地又來了?」

    「王爺說,一月時間將至,派屬下來看,先生是否有何安排。」

    「安排?」是了,她近幾日心臟跳動不安,似是有甚麼事情發生,但她細細一想,也不知道是甚麼。興許是這一月時間將至,自己該動手,而後又會欠些屍骨血債。

    「沒甚麼安排,不過,你可帶了信號彈?」

    「是。」

    「你將它給我。一月時間將近,是該動手了。但我受了傷,身體暫時好不了,以防萬一,需得王爺接援。」

    水歿將接援用的煙霧彈遞給小白龍。

    「其他的沒甚麼了,你去罷,接下來我自有安排,你別出現了。」

    「屬下告退。」

    「嗯……且慢。」

    「先生還有何吩咐?」

    「呃………他……還好罷?」

    「他?」水歿不解:「先生是說……」

    「呃……沒誰了,你且退下罷。」小白龍抿唇一笑,似是懊惱地搖了搖頭。

    水歿看了一眼黑夜中的她,便離去了。

    「蕭先生可睡了?」門外響起一個侍女的聲音。

    「未曾。有何事情?」小白龍詫異這麼晚竟還有人來。

    「司馬將軍說,今夜好雪,讓先生出來,一同喝熱酒,聽風賞雪。」那侍女回話道。

    「呵,司馬將軍好興致。」小白龍欣慰一笑,心下卻是詫異:這司馬狂素來厭惡自己,竟會讓自己同他一道喝酒賞雪?真是鐵樹開花水倒流,千年一見。

    蕭白龍在侍女的引路下來了大堂,堂中隻身坐了司馬狂一人。

    「蕭先生來了?」

    這的確是司馬狂的聲音,而且是帶著喜色的聲音。小白龍卻更生疑惑,佯裝欣喜,「司馬將軍好興致,竟有這等閒情逸致邀請蕭某人賞雪飲酒。」

    「這雪下的甚好,天地潔白,萬物歇息,只可惜了蕭先生無緣欣賞,是以邀請您來喝酒。」司馬狂走來扶過小白龍。

    小白龍頓起警覺,佯裝笑道:「司馬將軍傷寒痊癒了?怎地能喝酒?

    司馬狂亦是一聰明人,深知自己前後兩度態度變化引起小白龍懷疑,揚聲笑道:「多虧先生相助,司馬狂吃了這五石散,精神煥發,神采奕奕,是以感激先生的很。只可惜這兩日與先生緣鏗一面,是以今次邀您飲酒賞雪,特來感激。」

    他端起熱酒:「況且吃了五石散喝不得冷酒,但熱酒卻是好的很哪!」

    這司馬狂對自己憎惡的很,怎可能因自己「治好」他傷寒而對自己有所改觀?小白龍心下思忖,深知自己身子不妙,對這份「貓膩」更生擔憂,但也不願讓司馬狂看出來,便以自己受傷為由減少了酒量,只喝了些許。

    而兩人一直在雪夜中喝酒的過程中,小白龍一直全神戒備,豎起耳朵,靜心聆聽,想察覺出哪裡不對。只可惜她雙目失明,耳力再好,也比不上一雙眼。是以,直到喝完酒,也未曾察覺到甚麼不對。

    可越是這樣,她作為女人的警覺就更是凸顯:這司馬狂,總有些不對。

    喝完酒,已是子時正點。眾人皆與莊生共舞蝴蝶之間了。

    小白龍這夜可謂是孤枕難眠,輾轉反側,夜不能寐。黑夜中大雪紛紛,除了風雪之音,可謂是萬籟具寂。

    聽得這風雪之夜裡有幾抹雜音,小白龍猛地起身,隔著木門細細一聽,只聽外間屋簷上數不清的腳步聲飛掠而過,且還有人在門前堆積東西的聲音。

    這聲音常人本聽不見,可誰叫常人已經捉蝴蝶去了,醒著的,都是非常之人。

    這司馬狂真要對自己下手!那喚自己去喝酒又是為何?

    酒裡,應該沒有毒的。畢竟,自己到現在都沒感覺到身子不適。但是,他怎麼會這快動手呢?而且,宇護不在,司馬狂應該不敢先斬後奏。

    這深夜裡行事,也只有一個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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