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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七一話 一氣司馬狂 文 / 蘭朱公子

    而自這位一身破爛黑絨、鞋履破爛,頭頂斗笠的「蕭先生」進來之時,婁天一、司馬狂二人以及在場伺候的婢子將士目光都未曾從這人身上移開。

    不是未曾離開,而是這「蕭先生」身上似是有甚麼吸引人的東西,令他們的目光移不開!

    「不知宇將軍為何會將這麼個山野村夫帶進我襄州大門?還入了州府裡來?」

    司馬狂位高權重,兼之此人人如其名,生性狂傲不羈,難於屈居人下,將這一身黑衣的趕馬人上下打量,發現此人除了長得秀氣好看之外,邋遢至極,哪裡有本事與他們這等大國之將同起同坐,自然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哈哈哈,司馬狂將軍有所不知。前幾日,我大軍途徑葫蘆谷口之時,險遭鍾傳久那廝埋伏,,差些死無全屍。若非蕭先生半路殺出,解下葫蘆谷口之圍,這三百面首不一定能安然到此,想來此次侯夫人也不願將這《九州褚雲圖》交出三張來!」

    宇泰暢飲一壺,對這蕭白龍大有讚揚。

    蕭白龍自進來都未曾跟自己說上一句話,不僅如此,自己好歹是赫赫有名的大將,結果這山野村夫竟給自己低個頭的動作都沒做,「見過將軍」或是「早聞將軍大名」這種客套話都沒說上一句,就這般如同老太歲一般,一臉譏諷淺笑坐在那裡,一副就等著人來服侍伺候的傲嬌模樣!

    司馬狂對此很是看不順眼,且越看越不順眼,越看越礙眼,越看越不舒服,越看越惱火,這些不順眼、礙眼與不舒服最後彙集一處,就變成了極度的不爽與懷疑!

    「宇將軍就不怕帶回來的是南朝細作?這《九州褚雲圖》是我西魏軍中機密,讓外人知道,哪裡行?」

    宇護笑道:「司馬將軍切勿多心,我已經試過了,蕭先生可靠的很,還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厲害著勒!」

    小白龍以女人的直覺靈敏地察覺到這司馬狂對自己的敵意,可也懶得理會他,兀自小口抿著酒液。

    宇護都給這蕭白龍出言解釋,可這山野農村竟還是這樣坐在那裡品酒?他到底是從容高傲,還是不知如何在這塵世做人?

    司馬狂年輕氣盛,一腔不滿充斥心胸,當即長刀出鞘,猛地跳離地席,衝將上來,一刀砍向蕭白龍。

    「將軍好快刀法啊!」小白龍一聲大笑,卻全無懼怕之色,右手五指斑駁輕握一樽,樽中酒液尚滿。

    司馬狂長刀揮灑如銀華,大有「亂花漸欲迷人眼」之勢,在蕭白龍週遭遊走,刀芒直逼蕭白龍。

    可小白龍自始至終都蹲坐地席,全無畏懼,安若泰山,長刀左來,她腰身靈敏一閃,人猛地向右偏去,長刀右至,她上身倏地一斜,又躲將過去,長刀刀芒恰巧從她胸前劃過,險些劃破她衣衫。

    「哎呀!司馬將軍,莫要殺啦。」襄州刺史婁天一趕緊出來勸和,可司馬狂哪裡聽,出手更狠了。

    「蕭先生,快些走啦,危險!」婁天一就是一官,不會武功,哪裡敢靠近這兩個高手之間的武鬥,急的不可開交,焦急地看向宇護,卻見他一臉淡然,目光緊緊定在這大戰的二人身上!

    司馬狂刀法極好,用刀之時,目光一直盯著蕭白龍看,卻見戰鬥過程之中,蕭白龍未曾看自己一眼,雙目只是落在桌案之上。

    司馬狂心下驚訝,可更是從蕭白龍這一份淡然上看出了這山野村夫對自己的萬分不屑,大怒而曰:「小子!敢小瞧於某!」說罷,幾乎是拼盡他畢生所學,將全數功力傾注於長刀之上,向蕭白龍攻擊而去!

    小白龍按兵不動,左臂負身後,只出握著酒樽的右手在刀招間隨即應付。宇護緊緊注視著這人,只見這二人武功各有韻味,一個兇猛狠絕,力道沉重,一個形態逍遙,似是仙風。

    兩人招數可謂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各不認輸,若當做一場遊戲來看,可算得是極其具有觀賞價值。只是,隱隱約約之間,宇護察覺到這蕭白龍並未用盡全數能力。

    蕭白龍憑著聽覺判定司馬狂出招的地方,見招拆招,卻只守不攻。

    交戰幾回合後,也怕自己顯露過多,反而找來更多麻煩,小白龍笑說道:「蕭某人乃應宇將軍所邀而來,是以,不敢失禮。司馬將軍這般試探在下功夫,蕭某人雖不甚在意,卻好不給宇將軍面子。」

    說罷,她端著酒杯的右臂猛地一抖,而後整個手臂似是被扭曲過來一般,竟翻一轉,那纖柔手掌亦是跟著手臂一同翻飛旋轉,掌中杯隨後再翻轉一圈,卻滴酒未灑。

    這一掌臂翻飛,似有千重萬重掌臂幻影幻化而出,動作甚是利落好看,大有佛道之家的仙影幻化之力,看得人眼花繚亂。

    司馬狂還在為蕭白龍這一動作和他那杯中酒驚訝之時,只覺右臂一陣酥麻疼痛,垂首一看,蕭白龍翻轉後的右臂竟狠狠撞在自己握刀右臂之上,將自己緩緩推送出去。

    這一招旁人看來甚是緩慢,似是道家的「神」態之功,神態與形態逍遙如風,瀟灑飄逸,正是小白龍從玄心那裡所學的「悲天憫人掌」中的第五層。這武功對付一般江湖高手算得勢均力敵,但對付司馬狂這廟堂大將,的確是高招!

    司馬狂只覺一陣酥麻從膀子處蔓延來,而後演變成劇痛,連連後退兩步,俊容通紅,儀容形態不算瀟灑。

    而蕭白龍手中杯裡依舊酒滿,從始自終,未出一滴,司馬狂、婁天一、宇護皆是瞠目結舌,震驚難言。

    蕭白龍舉起酒杯,朗朗一笑:「知難而退,將軍這面子,蕭某人受啦!」說罷,小白龍一飲而盡。

    宇護驚訝不已,畢竟司馬狂乃西魏名將,刀法是出了名的快准狠,兼之刀法中尚且帶著幾分狂傲灑落,可算是極其厲害的。

    可蕭白龍雙目失明,卻不帶兵器,只以右臂擋招,酒液一滴未灑,更是震驚,連連拍手叫好:「蕭先生好生厲害!司馬將軍就別再多加試探啦!快快入座。」

    司馬狂本就不甘心,尚且不知道這蕭白龍竟是雙目失明,若是曉得自己竟被一個坐在地上的瞎兒打敗,定是氣死了。

    可也明白蕭白龍的確是手下留情了的,司馬狂卻不得不罷休,心頭卻是惱火的很,怒氣沖沖便坐下了,極其不願地說道:「統帥若是得知宇將軍招攬如蕭白龍先生這等厲害人物,定是大喜!」

    宇護大喜過望,又與眾人痛飲一杯。刺史婁天一見狀,如釋重負地坐回自己的地席之上。

    小白龍心下笑道:等後來,本姑娘從褚少娘哪裡將《九州褚雲圖》握在手上,才讓你知道甚麼是真正地厲害!

    她只是這般想著,卻不多言,自顧自喝酒來,等著門外之人開口說話。

    「司馬將軍這話說的真是心不甘情不願哪。」聽得門外一個帶著一絲冷嘲熱諷的柔媚聲音傳來。

    小白龍心下頓生期待驚喜,卻故作鎮定安然不動。她即使動了,也依舊是看不見的,不如坐著的好。

    方纔她和司馬狂對戰幾招時,早已聽到有人在外偷看,卻也不知是誰,只是憑著自己女人的直覺,察覺到是自己盼望的那人。

    此時見這人說話,欣喜的很,這天下第一美人來了!

    宇護、婁天一、司馬狂三人剛坐好,聞聲知其人,皆是大喜,個個眸中精芒四射,一張張臉如同佛主散光般神采飛揚。

    尤其是這司馬狂,前一刻還在為這邋遢的蕭白龍打敗自己而惱怒,此時聽得這柔美聲音傳來,似是重生般精神奕奕,睜大一雙如流星般的美目,盯著門外的來人。他面神采如九天玄女,光芒四射,喜色難掩,和剛才的滿臉怒容相比,前後全然是兩個人!

    門外鸞佩環響,叮叮噹噹,喚醒了這沉睡的冬季。

    只見得從門外走出五六個綵衣侍女,侍女前頭簇擁著一個身著紫衫、肩披輕薄紫紗的年輕女郎,薄紗輝煌飄逸,似置雲蒸霞蔚中,恍若神仙妃子,面帶輕薄紫紗,擋住下半邊臉,看不清面部面貌,卻更是增添神秘之色。

    紫紗之上,雙眸如若寒星,水光點點,肌膚勝雪般白淨,頭梳飛天髻,耳配翠玉珍珠,彩綢錦帶裹楚腰,一肌一容,正是盡態極妍。

    而這並不是來的這美人最奪人眼球的。

    這紫衫女人款款走來,雖是冬天,但上身那一對哺育世間萬物的圓滾滾的凸起似是被她有意無意地露出了一大半,尤其是與她那一身深色紫紗相映襯,更有味道了,白白的,圓圓的,鼓鼓的,滾滾的,在這個枯萎的冬季,它喚醒了所有萎靡的人的動感、活力與生機!

    她每走一步,那生機都在跳動,那活力都在跳躍,似是一對脫兔,呼之欲出地讓人垂涎!

    那三個男人和屋子裡的將士,只要是男人,眼睛從始自終都未曾離開這紫衫女人的身體。

    那些個人,那些個男人,即使不沉醉她臉上,也沉迷在她充滿誘惑的身上;即使不在她身上,也醉生夢死在她那一雙將天下男人都融化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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