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四一話 憐歎公子(一) 文 / 蘭朱公子
紅島主深知不得要這兩孩子命,收斂功力,又向那六島主看去,「看著作甚,你們還不過來幫忙?好個死丫頭!」
那六人當即過來,心道這丫頭年紀小,不經事,一人拉一處,將這小丫頭拽過來也是好的。是以,六個大人並沒運功護體,便就這般去拉住歌爾。
豈止這小丫頭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將紅島主抱住,七個人竟將她弄不開,幾人又再加大力氣,沒想到更是如此。
外面六人心頭一凜,見這丫頭性子倔的很,當即運功使力,哪知還沒動手,眾人皆察覺到身上一股子氣息從那小丫頭身上急速流竄出來,往自己身子裡遊走而來,擾亂自己身形內息。
眾人還未來得及收手,忽覺一股更大的力道沖勇而出,大驚之餘,轟地一聲,幾個大人竟全被震懾開來,連連倒退五六步,各個面色煞白!
「這丫頭,竟會武功?」幾個島主皆是不敢置信。
紅島主被歌爾緊緊抱著,見她面色凜然,心頭雖對這娃娃內力不弱一事而震驚,但到底沒失色,罵道:「沒用的東西!老娘不信,對付不得你一個丫頭!」
「你不還我笛子,我就不放!」
話音剛落,歌爾只覺這紅島主身子是在膨脹一般,自己小小的身子哪裡抱的住,正要再使勁,一股更大的內力直擊全身,歌爾當即被彈開來,摔在地上!
她此時也全然忘記了傷痛,只是含著眼淚,毫無規矩地喝道:「你們這些妖人,真是可惡極了,快還我鬼音笛來!還給我!」
「哼。」七島主重聚一處,想起方才被這鬼丫頭弄的好慘,冷冷地看著這小丫頭又哭又鬧,卻默不作聲。
忽而,想起甚麼重要事情來,七個島主神色大變,喊道:「丫頭閉嘴!大殿之中,給我小聲點!」
歌爾見他們對自己出聲大罵很是反感,心頭得意,也更是來了氣,又繼續罵道:「你們還我笛子!還我!否則,我天天在此吆喝!吵得你們不得安寧!」
橙島主見歌爾吆喝的更是厲害,面色轉冷,眼露凶色,當即快步走將過來,要堵上這不聽話的死丫頭的嘴!
「封靈島中,怎會有女童的哭鬧之聲?」豁達寬敞的大殿之中,一個清冷透骨的男子聲音以內息傳聲而來。
那男子聲音很好聽,卻也極其冰冷,冷中帶著一絲陰鬱。
歌爾本是又哭又鬧的,但聽得這冰冷的聲音,當即止住啼哭,身子竟不由瑟瑟發抖,驚異的目光將大殿一番掃視,卻不見何人。
洛達本是昏厥過去了,這男子聲音剛傳來,他便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
那七島主聽得這聲音,皆是面色一冷,狠狠地瞪一眼歌爾,心下皆罵這女娃娃該死。
可想歸想,七島主聽得這聲音,皆是當即單膝下跪,齊聲說道:「屬下等,見過憐歎公子!」
憐歎公子?
洛達傻傻地走到歌爾身邊,正要扶起她,卻被她給甩開了手。只見歌爾雙目緊緊地將週遭看著,竟不知聲音來自何處。
只聽得大堂前方一塊極其硬朗的石碑之後竟發出一陣轟隆隆的挪移響聲,那聲音並不太大。又見那刻著石碑迅速翻轉,橫面朝裡,露出一方大門來。
大門裡面,是一條極長極黑的方形甬道。從中,一道黑影從中緩緩而出。
兩個娃娃定睛一看,才見得是一個身著黑紗的妙齡女子推著一方紅木輪椅走了出來,那紅木輪椅之上坐著一身著黑袍的年輕男子。
這洛達才透過大堂昏黃的燭光見得這年輕男子時,不由而然張大了嘴巴,兩眼珠子定在那男子身上半晌未移開。歌爾心下駭然,可神色間卻是未表現過甚。
那癱坐紅木輪椅之上玄衣男子,眉如遠山悠長硬朗,眼若寒星深邃冰冷,深黑如夜幕,鼻樑高挺,嘴唇豐厚,一頭烏黑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整個人似是被丹青手照著神仙描摹出來的。
放置天下來看,可算得是少有的毫無瑕疵的美男子。
歌爾曾以為四公子之一的沐月公子和叔叔阿史那墨葉算是世間極好看的男人,可見了這黑衣男子,才心下駭然歎道,這世上的美男子到底還有多少呢?
可是,待那侍兒將輪椅越推越近,這兩個娃娃又傻眼了。
那玄衣公子最為震懾人的,不是貌美如花,而是,這人的皮膚真是古書裡記載的膚白勝雪。
哪只,那簡直是比雪還白、人間絕無僅有的膚色,似是從未接受過日光照耀,在黑暗中生存的皮相!
正常人再過白淨,在這滿室昏黃燭火照射下,看起來也會顯得略微發黃。可這玄衣男子,即使再黃燈光投射過去,最後竟都是白色的!
這公子,哪裡像個活人?
若不是他此時睜著一雙冰冷的眸子,兩孩子定以為這人死在了輪椅之上。
「他們,從何而來?」玄衣公子目光落在兩孩子身上。
紅島主全然不似開始對他們那般桀驁,趕緊回道:「回稟公子,他們是屬下幾人從沙漠中帶回來的。」
玄衣公子點了點頭,視線望著遠處燭火,慢言細語說道:「看他們打扮,似是突厥人。七島主可是第一次破例帶回島上來,想來不是做無用之功?」
「再說一遍了,我不是突厥人!」歌爾聽得突厥人,頓時回過神,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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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突厥突厥!開口閉口都是突厥!大家怎麼都說突厥!真是討厭極了這個名字!討厭這個國家!
「喊甚麼喊?」紅島主幾人瞥見歌爾和洛達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娃娃竟這般僵冷,低聲警告:「愣著作甚?還不向憐歎公子請安!」
「憐歎公子?」歌爾與洛達齊齊看向那玄衣公子,竟一時半會兒不知該做什麼。
憐歎公子端坐輪椅,視線將這兩個看起來又髒又醜的孩子掃視而過,讓這兩娃娃直覺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到了頭頂,四肢似是被冰凍。
那人眼神也太冷了罷?
除了皮膚太白,其他都太冷啦。不過,好像還是個瘸子,否則,這憐歎公子的一舉一動定是個死人!
不,死人都沒他這般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