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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話 一見傾心可真心 文 / 蘭朱公子

    瞎眼男人將塤湊到嘴邊,呼啦啦地就吹起來,曲子像是從西域的天竺一代傳來的。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調子充滿著濃濃的異域風情,抑揚頓挫,同時那圍著青陽的七人當下刀指蒼天,凌空飛起隨著曲子的起伏同時向中間的青衣人出招。

    七人時而聚攏,時而分散,各自招法亦是奇異,時而疾速狂放,如食獵之蟒,時而緩慢溫婉,如水中游魚,身形靈活多變,刀法變幻莫測卻又有章法可循,實乃剛中帶柔,柔中帶剛,時而剛勝於柔,時而柔多餘剛,剛柔並濟,變化無窮,直直地往中間青陽而去。

    青陽舞焰武功雖高,可將才一直掉以輕心並未用全力相抗,這見七人以用上絕招,心道不好,當下又多用兩成功力應招。

    「南邊那個,我……我怎麼看到像一群蛇啊?」小白龍眼花繚亂說道。

    沐月無奈地搖頭:「你沒用內力護身麼?七蛇宮是來自西域天竺的教派,以蛇為神,這『七蛇刀法』乃其幫派從未輸過的武功,也是他們最引以為豪的,尋常人自會為七人招式所欺。」

    小白龍揮掌將渾身血氣向頭部運輸,方才平息了剛才的異樣。

    「你們是『七蛇宮』的人?竟然連絕招都用上了,看來舞焰想活命還得拿出真本事啊。你們用蛇,那我便用舞相合。」

    青陽一陣冷笑,一揮水袖立在原地,餘光瞟一眼七人,大大的丹鳳眼揚起一抹不知意味的邪惡。

    足尖輕點,腰肢一扭,並不大也不小的男子臀部竟如女子的一般翹起,手臂一揮,帶著他十層功力的手臂和上面衣袖便向迎面而來的敵人攻去。

    一陣香風四面襲來,青陽舞焰已原地旋轉起舞,舞在七人的變化莫測的刀法之中,如同鬼魅,清靈妖冶,時隱時現,時遠時近,分不清其人位置。

    舞步愈加迅速卻不辨步伐,看似快卻纏綿動人懾人心魂,說是軟卻又暗中帶勁力道十足。一眼看去,那人的每一招動作,每一個舞步似乎都在引誘著人前去攻擊,如讓男人葬身的溫柔之鄉,可一旦醉倒溫柔鄉,卻如天雷轟頂般震撼。

    那人的舞蹈,連帶著那吹塤的瞎眼男人的曲子不由己地隨舞蹈變化。那七人一一向中間起舞的男人出招,刀至人身,男子已經一個靈巧地轉身,臉部靠近自己,面紗隨著功力上的風飄起,一張妖媚絕倫的臉便放大在自己面前,頓時讓眾人膽戰心驚。

    「那是青陽舞焰的絕招『青衣舞黃泉』?」小白龍驚歎羨艷道:「聽我師傅說,『青衣舞黃泉』是當世最危險的舞蹈了,沒想到真能見到。」

    沐月道:「他可是青陽舞焰,能這麼好對付?」

    下方那七人一個個有些身不由己地向青陽出招,他們並不想向中間那人砍去,可是……可是那個人太魅惑了,讓自己難以控制,讓自己的刀想去觸碰,想去侵蝕,可刀剛至那人身邊,莫明地酥麻便侵襲著自己身體,然後……就此昏厥!

    ……

    「如何?不知本公子這舞蹈可令二位滿意?」一支「青衣舞黃泉」舞罷,殺手們已一一倒地,那些人睡得都很安詳,只是七孔沾著點點猩紅,像是一睡再也不能起。

    青陽舞焰微微一笑收起舞步遙望著樓上兩人頗為自負。

    「好好好。」小白龍拍手叫好:「好一個東青陽,好一支『青衣舞黃泉』。」青陽舞焰也沒客氣,只是上下左右地打量著小白龍與沐月。

    「能受的住我青陽的這一支舞的人,天下沒有幾個,四大宗師嘛,就兩位這俊俏模樣看來不太可能,想來只能是與我齊名的四君子了。可是……兩位身邊又沒有狼,也沒那般孤高冷清,應該不是那冷冰冰不可一世的宇尋笙了,若青陽沒猜錯,二位便是小白龍和沐月公子?不過……」

    「東青陽果然好眼力。」沐月優起身看向下方的人:「我猜想,你現在一定在想小白龍是我們其中哪一個?」

    青陽舞焰看向一旁的沐月,魂不守舍地癡愣許久,被小白龍故意的一聲咳嗽打斷思緒,便盯著沐月道:「『小白龍不是個女人麼?難不成這位公子原本是女兒身?」

    青陽這話一說,上面兩人同時一怔,小白龍轉溜著一雙藍色瞳仁:「喂,你說他是女兒身?難不成你覺得我是男人?」

    舞焰審視著一身公子哥打扮的小白龍,思量片刻道:「這位公子,從一開始我便注意到你二人了,我暗自揣測很久,你性格爽朗開放,乃男子的氣派,應是南沐月,而旁邊這位公子為人溫柔謙遜優,乃女兒家的作風,怎麼看都應該是小白龍。」

    小白龍聞言癡愣片,忽而大笑起來,想若是平時,沐月肯定要借此機會貶自己一頓,說自己不像個女人,而此時這青陽舞焰不但說自己不像女人,順便說了沐月不像男人,也算是讓小白龍心底平衡許多。

    看小白龍放聲大笑,沐月深知小白龍是嘲笑自己,自己平時說小白龍不像女人說慣了,而今有人說自己不像男人面色不由難堪。他平生最恨別人說自己不像男人,他心中其實藏著一個見不得人的秘密。

    當初南北朝的頂級算命師『獨臂老兒』斷臂後之所以還成了啞巴不能再算命,全是拜他南沐月所賜。『獨臂老兒』曾為南沐月算命時順便說了一句他不太像男人,我們的沐大公子表面上保持他慣有的優從容,心頭卻早將那算命的記恨了千萬次,後來暗中差人將其舌頭割掉。

    這是沐月一個人的秘密,從沒有人知道,小白龍更不知了。她若是知道,想來自己今生都要被她笑掉大牙。

    見青陽說中自己的死結,沐月冷冰冰地白一眼下面的青陽舞

    焰。

    可沐大公子卻保持著他的淡定:「青陽公子誤會了,在下沐月,南沐月!」最後三個字念得有些重。

    重地,有些刻意!

    「這位,才是你口中的小白龍。」玉扇一指,便表白了各自身份。

    青陽舞焰聞言先是一愣,而後輕笑開起來,凌空一躍便落在二樓兩人身旁,有些難掩的激動:「真的?」而後盯著沐月,笑道:「你真的是男人?」

    廢話!

    沐月在心頭罵道,卻又優優地笑道:「當然。」

    「就是你了。」青陽舞焰一手抓住南沐月:「是你太好了,知道你是個男人太好了。」

    這幾句話說兩人云裡霧裡。沐月更是心火怒盛,卻沒發作,一邊將青陽的手像撣灰塵一般撣開,一邊淺笑道:「如何?」

    青陽順手扯開自己的面紗,露出一張……。

    那能叫做一張臉麼?

    小白龍走神地品味著對面那一張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都貶低了的臉。可以說,那是一張女人見之羞愧,男人見之對女人再無興趣的面容。

    美的妖嬈,美的嬌艷。比之沐月的俊容要美艷千萬倍,細長鳳目靈動滿水,晶瑩如雪,一個男兒卻是紅唇如櫻,膚如凝脂。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青陽舞焰眼眸將他那對眼前男子的傾慕訴說地不留餘地:「你就是沐月?我喜歡!」

    這一句話說罷,小白龍口水都哽咽在喉,沐月在那樣的面容中反應過來,想起青陽說過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是憋不住,溫潤的聲音透著淺淺的寒意:「再說一次,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我就喜歡你啊。方才以為他是南沐月,你是女扮男裝的小白龍,還以為我要喜歡女人了,不過現在看來多好,幸好你是男人,我最不喜歡女人了!」這一席解釋的話說的兩人驚訝地大眼瞪小眼:這個青陽舞焰,是個斷袖麼?

    「我不喜歡男人。」

    覺得青陽開始的話有污自己作為男性的尊嚴,南沐月不怎麼待見青陽舞焰,如今更是不爽,沒了優,卻也沒生氣,只是冷冰冰地別過頭向樓下走去。

    「你這條死龍,不走麼?想在這妓院住下來麼?」小白龍反應過來,見青陽不知甚麼時候已經跑出去追南沐月了。

    「嘖,南邊那個的桃花開的真妖冶啊。」小白龍頗是讚賞青陽的做法,想想便跟快步上去看好戲。

    大街上老百姓的眼裡,此時的路上走著一個非常帥氣俊朗穿著黃衫吸引了很多少女目光流連的年輕男人。

    他怒氣沖沖卻步態從容地走著,身邊跟著一個嘰嘰喳喳不停地向他介紹自己身體情況、年紀以及婚姻情況的青衣美艷「女子」,再後面又跟來一個頗是俊朗帥氣、行為放蕩無忌的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一蹦一跳地跟上青衣女子和黃衣公子,似是在打探情況。

    就在這時,說時遲那時快快,忽然,眨眼之間,黃衣公子緊緊一手拉過白衣公子,右手將其緊緊抱在懷中!

    在黎州百姓眼中,黑夜大街上明亮的燈籠完全不足以遮擋天地的黑暗。

    「本公子不喜歡男人。」南沐月已經對一直圍著自己嘰嘰喳喳介紹著自己情況的青陽的容忍徹底為零,轉身看著愣在自己懷裡瞪著自己萬分不解的小白龍,周邊的紅燈籠映襯的她臉白裡透紅,像剛盛開的桃花,有些好看。

    小白龍知南沐月是想借此擺脫青陽那斷袖,可自己到底是女的,他是男人,這樣胸口挨著胸口還是有些怪,心頭有些莫明的緊張和怪異,胸口有些憋,心好像跳的很厲害,難不成是週遭百姓異樣的目光刺得?

    兩人四目相對很久,青陽也盯著兩人看了很久,那兩個人臉和臉胸和胸挨得那麼近,唇和唇靠的那麼近,該不會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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