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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中秋月圓 文 / 一個小瓶蓋

    蘇慧娘瞭解小七,那孩子的性子說的好聽些叫倔強,說的難聽些就是左性,不但做事狠辣,且思想偏激。

    但他也不是天生就如此的。

    在他還幼小的時候,飽受王氏等人的虐待和欺辱,若不是靠著這股狠勁兒許是根本活不下來,可是換句話說,那個時候的他,是不是也曾幻想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他們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拋下自己,是不是有一天會來找他。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蘇慧娘的出現,他的感情出現了轉移,漸漸地也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可是無疑,父親和母親的形象在他心裡應該是挺美好的,所以當永平侯府的人來接時,他毫不猶豫的就跟著走了,這裡面未嘗就沒有這個因素的原因。可是,等到了地方,他卻發現事情和預想中的完全不同。他的父親不是「迫不得已」的丟下他,而是壓根就沒想認他,若只是這樣,對已經有了蘇慧娘的他而言,其實也不算什麼打擊。

    可是後來,當他知道,生母死了後,居然連個供奉的排位都沒有,且整個燕家根本就不承認他嫡妻的身份。燕弘真立刻不淡定了。啊,我娘為了救你把命都搭上了,而你呢,功臣名就後,轉頭就娶了別人。

    這就是典型的拋棄妻子啊!

    一時間,燕弘真關於「父親」的所有美好期望,化作了泡影,越是思想偏激的人對感情其實越是看重,甚至到了「潔癖」的程度,不能允許一絲一毫的背叛,加上霍家在旁邊的煽風點火,燕弘真算是徹底恨上了永平侯府。而在其中,這個搶走了她母親位置的女人,無疑也是他仇恨的一員。沒有辦法,他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愛憎分明,性烈如火,半點不屑掩飾。蘇慧娘嘴角揚起抹苦笑,更別說這女人把他接回來,本就是存了利用的心思。

    「眼看來年他就十六了……」戚氏抹了下眼淚兒,哀聲說道:「只盼著他的性子能收斂一些,否則,否則這爵位怕是輪不到他頭上了。」

    蘇慧娘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暗道了聲:「來了!」她可不相信戚氏請她過來,真的只是單純的做客。

    果然,那邊的戚氏繼續說道:「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蘇姑娘既然是真兒的姐姐,那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慧娘洗耳恭聽。」

    「實不相瞞,自打我們家侯爺去世以後,這爵位便徹底空了下來,咱們大瑞朝有規定,繼承者年滿十六歲,方可請奏朝廷,繼承爵位。弘真是侯爺唯一的兒子,按理來說,這位子肯定是他的無疑。可是卻有人不願意他繼承爵位。」戚氏意有所指地說道:「那人最近頻頻動作,且與一位皇子搭上了關係,這無疑會給弘真帶來極大的麻煩,所以,蘇姑娘我們現在需要行動起來,否則就是坐以待斃啊!」

    「夫人的意思是?」

    戚氏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他們既然能找到外援,我們自然也可以。真兒翻了年就十六了,已是個成年男子,也該是娶妻的時候了。」

    蘇慧娘嘴角的淡笑,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我已經給真兒物色了一門極好的婚事,對方是永貞公主與韓駙馬的小女兒,年方十五,無論顏色還是品德都是拔尖的,真真地金枝玉葉,那永貞公主很受當今聖上的寵愛,若是真兒成了她的女婿那這永平侯的爵位就是板上釘釘,跑不來了了。」說到這裡,戚氏伸出手掌輕輕握住了蘇慧娘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蘇姑娘,你也知道真兒的性子,向來最是倔強、反叛。可是這件事情,是真的不能由著他胡來的,你若是和我一樣真心為他著想,就不放去勸勸他,想來你的意見他是會聽的。」

    蘇慧娘靜靜地看了戚氏幾秒鐘,而後把自己的手掌從她的手中脫離了出來,似笑非笑地說道:「難為夫人這樣為小七想著,您可真是副菩薩心腸。」戚氏臉上一僵,她有些分不清蘇慧娘是這您讚美她,還是在諷刺她。毫無疑問,蘇慧娘是在諷刺她。那個年方十五,品德拔尖,真真地金枝玉葉蘇慧娘不僅知道,而且還見過,雖然不是在今世。

    那少女叫韓薇是永貞公主與韓駙馬唯一的女兒,然而,就是這麼個金枝玉葉,卻生來就有智力問題,雖然不能說是傻子,但毫無疑問她與正常人是不一樣的,你把這樣一個女子嫁給小七,安的到底是什麼心啊!!!就在這一刻,蘇慧娘對戚氏的好感急速下降,態度上也冰冷了起來。戚氏卻不知道自己的算盤全被人發覺了,一來因為蘇慧娘只是個「鄉下來」的能知道個什麼,二來,那韓薇從小深藏閨中,京城中知道她腦子有問題的本就沒幾個,卻沒想到眼前的蘇慧娘是個來自幾十年後的水貨,那個時候韓微縣主智力有礙的事,已是人盡皆知了。

    戚氏在那邊越是做慈母狀,蘇慧娘心裡面越膩歪,等她從永平侯府出來時,胸腔中只有兩股氣,一股憤怒,一股噁心,她轉過頭,看著「永平侯府」這四個鎏金的大字,不屑的哼了一聲:「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有這樣心思不正的主母,這家人肯定也好不了哪去。

    如此,時間漸過,轉眼間又是三個月過去,就像是燕弘真所說的那樣,他真的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似得,一絲一毫的音訊都沒有傳回來,倒是戚氏那裡,三五不時的就派人過來問話。蘇慧娘心裡也是著急,一來惦記著他的安全,二來,還真怕戚氏直接做主,把那婚事給定了,永貞公主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到時候就難辦了。

    「小姐……」木香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對著她說道:「常府給咱們送中秋禮來了。」

    蘇慧娘聽後從發呆的狀態裡回過神,叫木香把禮單拿過來,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除了四盒月餅、糕點,兩筐鮮果外,還有一隻抹額、一隻繡囊,一雙男子的黑布鞋。蘇慧娘微微笑了笑,拿起那只抹額,細細看了下,見上面針腳平整,做工精細,不由滿意的點點頭,對木香說道:「給老夫人送過去吧,就說是她未來的兒媳婦孝敬的。」

    繡囊是自己的,鞋子自然是蘇文的,只是得等蘇文回家才能給他。最近一段時間,他常常都直接住在了翰林院,聽說在和同事修書什麼的,非常的繁忙。

    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那天。中秋,月圓,人更圓。當然,這個圓指得是團圓。

    於是,在蘇慧娘的一聲命令下,一家人移師到了院子裡,一邊賞月一邊吃飯。今兒的晚飯,是蘇慧娘親自準備的——火鍋。這東西的底料,蘇慧娘曾經跟齊梅梅學過,所以此時弄起來,也是像模像樣的。熬成奶白色的骨頭湯底料,配上蔥姜蒜八角等調料,聞起來別提有多香了。

    丫鬟們擺好桌子,各種食材被一一放上,羊肉、牛榮、百葉、肚絲,另外還有蔬菜,白菜、菠菜土豆片、豆腐、蘑菇。再配上各種作料,芝麻油、韭菜花、花生醬、香菜、一盤盤的,看上去就有種食慾大開的感覺,吃火鍋講究的就是個熱鬧,於是蘇慧娘讓木香、藿香、灶上的廚娘、兩個小廝,都上了桌,頭頂明月,所有人都吃得格外開心。用完了飯,蘇家人又吃了月餅,這才散了開來。當然,蘇慧娘趁機把常潤娥做的鞋子拿給了蘇文,又心眼兒極壞的打趣了一翻,直把蘇文逗的臉紅脖子粗的,方才放過他。

    「姑娘,今兒可是有些喝多了!」木香扶著渾身酒氣的蘇慧娘進了屋。

    蘇慧娘笑了笑,在她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翻,都弄好後,就讓木香出去了,她想獨自一個人呆會兒。

    靠在床榻上,蘇慧娘星眸朦朧地看著桌子上搖曳的火焰,此時此刻,那孩子又在哪裡呢?

    真是,沒見著的時候總讓她惦記著,好容易見著了,又讓她擔憂著,她到底所欠了那死孩子多少債啊,要住麼沒完沒了的替他操心。為自己,老媽子的心態默哀了三秒鐘,蘇慧娘決定躺下睡了,然而就在這時,窗戶嘩啦啦的一響,一道黑影翻了進來,直奔床榻而去。

    「慧姐姐別怕是我啊!」

    蘇慧娘活活的把嘴角的那口驚呼嚥下去,定睛一看,面前站著的這個人,果真是那個剛才還念叨著的死小孩。

    「你這是怎麼了?」顧不上教訓翻窗而進的他,蘇慧娘坐起身,看著他那一直流血的左腿,驚駭地問道:「你受傷了?」

    「沒事兒,小傷!」燕弘真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從他那不停流汗的額頭看來,也不過是強忍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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