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壹佰三拾貳回 召集 天下(2) 文 / 米婭舒
「這幾日她們都安靜地在靜冰室麼?」
「是的,我們輪流看著她們,她們都在靜冰室內沒有出來過。」
「好,現在隨我去看一看。」
「是。」
冉縻瑟帶著四大護法前往靜冰室去看看冉傾城和冉傾心的情況,轟然靜冰室結冰的大門打開,寒冰的藍白色光芒映照上冉縻瑟和四大護法的面頰,五人面無表情,慢慢邁步進了靜冰室。
冉縻瑟出關,對於正道集結的事情似乎根本不甚在意,反而是先去看了冉傾城和冉傾心的狀況。只是她們在靜冰室裡到底說了些什麼,除去她們七人,再無外人所知。而此刻外界的動向,則是正道人士大批集結,劉仲初、宋定信帶著大隊人馬趕往泠溪宮。
李燕青的邀請發到各個門派之後,基本上大部分的掌門和霸主都響應了號召,幾乎帶了幫裡的大隊人馬來到青山派和名門正道匯合,心裡盤算著自己要趕上和正道攀關係的好機會,同時要為了防止冉縻瑟的報復,帶上幫裡幾乎所有的勢力,以免到時候被滅幫把一點小主力給滅了。
眼看著自己面前的大批人馬,人頭攢動幾乎將整個青山派給撐滿了,偌大的青山廣場都不能容納下那麼多人,而且這些大多都是精英,看得出不是一些蝦兵蟹將。李燕青終於在陰鬱的心情中找到了一絲光亮,像是看到了希冀。
岳嶺峰和李燕青並肩而站,映著朝陽,望著那黑壓壓的一片人群,聯合著身後的眾多名門正派的掌門和長老,兩人對視一眼,隨後默契一揮手,朗聲喝道:「朝著泠溪宮出發!」
正道人馬開始出擊,一場驚世大戰迫在眉睫。
泠溪宮內,依舊安靜如初,對外界的一切全然不知的冉傾城和冉傾心在冉縻瑟和四大護法離開之後,繼續修煉生死狀紙。冉傾城已經差不多將死亡之章修煉完畢,此時和冉傾心兩人面對面修煉生死狀紙的兩部分,兩人居然驚異地發現,她們之間的契合度越來越高,而且合作修煉更能事半功倍,讓她們的感知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對於世間萬物的感悟能力也都變得細緻入微了很多……
「呼……」冉傾城長舒了一口氣,面對著冉傾心和整個冰冷的靜冰室,她居然都覺得渾身上下一股暖流緩緩流竄,驅散了她的寒意,「果然,高深的秘籍處處都透露著益處。」
「沒錯。現在的我們……怕是應該可以和一些長老級的人物一拼高下了吧。」冉傾心站起身來,慢慢踱步到了冉星雨的身邊,在冉星雨的身邊坐下,默然看著冉星雨出神,「沒想到最後是在娘這裡練成了我們最為倚仗的絕世武功,這會不會是娘給我們的禮物。」
「自然是了,雖然我們沒能真正和娘相處過,可是她……真的是一個看上去很溫柔很善良的人,再加上落雁姑姑她們也都是這麼說的。」冉傾城也走過來,一片冰天雪地間,唯有她的紅衣能給人帶來一絲灼熱的觸感,好像能融化冰塊般。
冉傾心朝她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沒再說話,只是伸出手安靜地握住冉星雨的手,裹在掌心,心裡卻慢慢浮現出另一人的影子。
司寇維……你這幾天還好嗎。
「我忽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冉傾城倏地抬起手摀住自己的心口,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想宇羿了……想爺爺,想司空遙了。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似的。」
「現在本就不平靜,特別是我們被帶來這裡以後,他們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若是發生一些衝撞摩擦,我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只是……我們最好要盡快找到機會出去才是。」冉傾心輕輕放下冉星雨的手,隨後利索地站起身來走到靜冰室的門口,略微一停頓,回首說道,「最近不能動手,她們還沒放鬆警惕,每天都有人守著。」
「別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四大護法,我們現在就只能等著了。」冉傾城也慢慢走上前來,掃了一眼四周的寒冰峭壁,沉下聲來。
「嗯,等。」
靜冰室外,四大護法中的閉月和羞花正站在外面守著。
她們的表情雖然還是如往常一般的冷峻無感,可是心裡卻暗暗流動起一股不太一樣的情感波動,就好像是有什麼不祥的事情要發生了似的。互相對視一眼後,閉月率先收回了與羞花對視的目光,轉移到靜冰室的門上。
她是那個一直都待命在泠溪宮的一位護法,泠溪宮內發生什麼奇怪的變動,絕對逃不過她的感觸,可是現在……她就感覺到了隱隱有一股可怕的力量,蘊藏在這道石門之後,在緩慢地流動、壓抑著不爆發,好像是在尋找著合適的機會一舉迸發出來……
太可怕。
看來,她是時候要給冉縻瑟更多的建議,讓她要提早準備起來了。練成了混玉功的冉縻瑟,早就已經不再將一些隱藏的威脅放在眼裡了,而正是這樣的弊病,恰恰可能造成她的不可挽回。等到那個時候,就真的晚了。
正當閉月如此想著,沉魚和落雁忽然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面色凝重:「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妥?」
「的確,你們說的情況,我們發現了。」羞花瞭然地點了點頭。
「看來傾心和傾城也不是吃素的,她們的手上,只怕也有很驚天動地的東西。」沉魚兀自歎息了一聲,咬了咬唇,「我們找一個時間,讓宮主提高警惕吧。但是傾城和傾心的事情,我們不要說。不管怎麼樣,她們也是在泠溪宮長大的,若是被宮主知道她們身懷秘密……只怕就真的絲毫不顧念以前的情誼,要將她們鏟草除根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落雁向來站在沉魚這一邊,相較於閉月和羞花,她們或許更加地傾向冉傾城、
冉傾心還有冉縻瑟的個人安危,而不是泠溪宮的利益。
閉月沉寂無聲,最終她說出了一句大家的心聲:「我們永遠在猶豫,就因為這猶豫,或許……會葬送了一切。」
沉魚、落雁和羞花的表情中閃過一瞬即逝的錯愕,對於閉月的話,她們不是沒有思考過,只是閉月這麼直白一句話說出來,她們才知道……原來以前她們所做的一切,其實早就不可避免,不管是重來多少次,她們還是會這麼選擇。因為她們會心軟,而泠溪宮,會葬送在心軟的人手裡,比如她們,再比如冉傾城和冉傾心。
冉傾心和冉傾城的兩隻寵物——靈析和彤兒,在青山派銷聲匿跡了很久的時間,這次主人被抓走,它們都不能再繼續淡定地呆下去了,而李燕青也需要依靠它們對於泠溪宮的熟識度,要它們帶路前往泠溪宮,以免冉縻瑟又開啟了什麼泠溪宮的陣法,靈析和彤兒是可以破解那些陣法的。
只是李燕青等人出發後沒有多久,大批的正道休息屯紮處,忽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引起了一片嘩然……而這人正是鬼魔宗宗主邪魍。
邪魍的出現驚起一片嘩然,大家全都手握兵器,目露凶光看著邪魍,好像他只敢要有一點的東西,大家就會紛紛揚起武器朝他砍過去一樣。面對泠溪宮和鬼魔宗,大多數人都是害怕,可是懼怕累計後,就會變得憎惡,巴不得除之後快,現在對於邪魍,他們就是這樣的心態,反正那麼多人,不怕拿不下這麼一個人。
「不用輕舉妄動,我只是要來說兩句話,說完,我就走。」邪魍依舊帶著他那可怖的面具,面容不展示在眾人的面前,當初知道邪魍真正身份的都是一些武林中比較有身份地位的前輩們,大多數的弟子還是不知情的,因此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司空遙從人群中脫穎而出,一身黑衣依舊以邪魍的黑袍相互對應,他的目光泠泠,在旁人看得見的角度,是一種徹骨的寒光:「你還來做什麼?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知道你們要去幹嘛……救人,我不反對。只是,記得我跟你們說的……切勿傷人。」邪魍沉悶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面具,擴散到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否則的話,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鬼魔宗的反擊也不是棉花糖。」
「你還要維護冉縻瑟?」司空遙蹙起眉心,滿是不解。
「邪魍,你別囂張!還敢來這裡提醒我們!你現在就一個人,我們有那麼多的人,就不怕我們讓你有來無回?」正道中有人按耐不住大吼起來,口吻間滿是被羞辱的憤怒。
「哼,有來無回?要打破你們這支近千人隊伍我一個人是不太可能,可是別忘了,如果我單純想要離開……你們也是攔不住我的。」邪魍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最後飽含深意看了一眼司空遙,壓低聲音,「記住我說的話。我走了。」
邪魍話語未落,他原先站在原地的身影已經化為虛空,慢慢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默然站在司空遙身後的岳嶺峰沉了沉眉,一動不動望著剛才邪魍所站的地方,又看了看司空遙挺立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若不是看在司空遙的面子上,今天說什麼也要將邪魍攔下來……他的輕功已經那麼出神入化了,一個冉縻瑟加上一個邪魍,要對付的難度也不小。而鍾離沉,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打算從他們對付冉縻瑟的這場戰爭中退出去……他為什麼那麼執著?難道就是因為他對她有感情?
岳嶺峰深吸一口氣,沒有再想下去,走到司空遙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都不說,兩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