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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壹佰貳拾貳回 生死無常(1) 文 / 米婭舒

    「傾城!」四面八方傳來驚呼聲。大家都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幕出現,一個個全都呆住了,只是傻愣著看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還有看冉傾城那張表情分外凝重的面容,面對著那根細長如簪的暗器……

    冉傾城的反應也算快,本就預料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回身居然看到這樣的暗器,立刻二話不說就抬起手在距離面部一尺不到處將那細長如簪的暗器用雙手夾住……

    本以為危機已解,誰知變異才在這一刻產生!冉傾城捏住了那支暗器,誰不料觸碰開啟了機關,那支細長的尖端猛地打開一個小口,從裡面居然再度飛射出來兩支更加細小的銀針,而且是對準了冉傾城的雙目狠狠戳過去的!

    剛才才好不容易躲開一次偷襲,這第二波更加迅猛的冉傾城卻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了,眼睜睜看著那兩根細小尖銳的針衝著自己的雙目刺來……

    「不……」

    「傾城!」伴隨著一聲低呼,「刷」的一道紅色的厲影貼著冉傾城的面門而過,只聽得「叮叮」兩聲細小之聲,那原先刺向冉傾城雙目的銀針先後撞上銅鐵落在地上,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那種尖利的殺勢。

    那火紅的物件霎時飛過,「咚」地一聲沉重釘入擂台邊緣。

    冉傾城還沒喘過氣來,只覺得身子不受控制被人拉開,隨即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帶著熟悉的溫度和氣味,讓她從剛才的驚惶變得沒來由地安心。

    「羿……」冉傾城不自覺抬起手來緊緊拽住宇羿的深紫色長袍,仍舊心有餘悸,但是好在她也是過慣了刀口上的生活的,因此很快就調整了心態,不經意一側首,卻看到了擂台邊一抹熟悉的衣角飛揚,淡淡的,輕輕的,就保持著那些距離,這樣默默看著她伏在另一人的懷中。

    司空遙……

    救濟遲來一步的司空遙遠遠站在擂台邊看著冉傾城和宇羿在危難時刻互相幫助、深情相擁,他不禁頓住了腳步,就站在遠處任由苦澀氾濫在心間。他想來救她,那是身體本能的第一反應,可是……他還是遲了一步,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愛他。

    既然已經說了以後會放下感情,只是做普通朋友,那麼在這一刻就靜靜退場吧,這樣才是履行了諾言,對她好。

    因此司空遙沒有過多的言語和動作,淡淡回身,風一樣散去。

    冉傾城雖然看到了司空遙,看到他黯然的神色,但她什麼都不能說,不能做,只是安靜地看著他離開,胸口不覺有些悶。

    「傾城,你還好嗎?」宇羿被眼前的一幕也嚇得有些魂飛魄散,他不敢相信若是他晚到一刻,那麼那兩根針會怎麼狠狠刺入她那雙明媚閃耀的瞳孔……若是她那樣再也看不見,他一定會狠狠地將眼前的罪魁禍首大卸八塊。

    情勢得到了控制,大家立刻紛紛回神,對著這鮮有的一幕開始高聲談論起來,言辭間都是那一霎驚心動魄,自己怎麼怎麼忘記呼吸,還有飽含著對馬瑗瑤的譴責。

    「真是沒有看出來……居然看出了峨眉的隱藏一面。」

    「就是啊,冉傾城雖說以前是邪教的妖女,可是我也沒看到她用什麼背地裡的招數啊,沒想到啊,這個馬瑗瑤居然在宣佈勝利之後還敢出手偷襲!」

    「知人知面不知心,堂堂正道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剛才那一下,要是沒人救,冉傾城那雙漂亮的眼睛可就慘了!簡直是最毒婦人心!」

    「這樣施展背後黑手的人不可以輕易放過,一定要嚴加懲罰,否則到時候誰都會這樣做了!」

    「對對,一定要嚴加懲罰!讓他們付出代價!」

    一個人的聲討並不可怕,然而眾多弟子的聲討堆疊在一起,瞬間就形成了一股聲討大勢,不禁讓李燕青、岳嶺峰大為窘迫,原先因為那一幕的怒意也被錯愣取代,面對大家的怒意沖沖,兩人大為頭疼。這樣的作為,處罰是一定有的,可是卻不會是很嚴厲的。說到底馬瑗瑤的做法儘管觸犯了很多人的原則底線,可是畢竟她是峨眉的大弟子,若是嚴懲,清玄師太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閉嘴!明明是冉傾城作弊在先,勝之不武!」馬瑗瑤在原地承受著大家的一句一句譴責,又看自己的最後王牌也沒能給冉傾城帶來什麼大的傷害,更是氣得滿面鐵青,忍不住站起身來指著冉傾城吼道,滿目憎恨。

    冉傾城差點中招失去雙目,也是滿腔怒火,更何況她不喜歡息事寧人,也不是扮聖母的性格,於是從宇羿的懷中脫身而出,怒視著馬瑗瑤,露出了一個妖冶而魅惑的笑容,更是將馬瑗瑤氣得不輕:「哦?我作弊?我什麼地方作弊了你到是說啊?別以為沒人能治你,我只是不願輕易取人性命而已,否則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裡和我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馬瑗瑤和冉傾城皆是怒極,兩人之間的互掐更是讓台下的人模糊了。

    「雖然不能否認你曾經是邪教的妖女,但是現在你早就已經脫離了泠溪宮,你怎麼可以在正道的比試之上使用泠溪宮的招式?若是你單單使用青山的劍法,你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打敗我?」馬瑗瑤信誓旦旦指著冉傾城劈頭蓋臉地罵,原以為她的表情會變得有些驚慌失措,誰知道對方根本就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反而她的笑意更盛,充滿諷刺。

    「哦?是這樣啊?你的意思是,我用青山劍法雖然不能那麼輕易打敗你,但是時間一久,也是可以打敗你的咯?而且你對青山劍法……有那麼瞭解嗎?」冉傾城冷冷地笑著,一字一句卻一語中的,「更何況,從古至今的比賽都沒有限制功法的使用的,憑什麼到你這裡就要單獨定出規矩?青山劍法是我的功夫,泠溪宮心法也是我的功夫,我用我

    的功夫,和你相干嗎?你實在是可笑又可悲。」

    冉傾城的語氣充滿了鄙夷和譏諷,甚至還夾雜著淡淡的哀歎在內,這樣的情感對於馬瑗瑤來說,更是一種侮辱和嘲笑。

    「你憑什麼說我可笑可悲?我說錯了嗎?你既然已經背叛了泠溪宮,那麼你就不該再使用泠溪宮的武功。哼,而且像你和冉傾心這樣的人,那麼輕易就叛出了養育你們十餘載的泠溪宮,說不定什麼時候也就拋棄了青山派的人,爬上更高一層台階了吧?」馬瑗瑤越說越是離譜,她根本不瞭解冉傾城、冉傾心與泠溪宮之間的那些事情,還一味沉溺在自己不斷的幻想猜測中,卻完全沒有看到底下的人都變了臉色。

    「沒想到她居然還這麼說啊……簡直是遇到一個人就像隻狗一樣亂咬嘛。」

    「就是啊,本來就沒有規定學過的武功不能用,她是因為輸了所以找借口吧?」

    「沒想到啊,峨眉技不如人,輸了就偷襲,現在還要強詞奪理,簡直就和強盜沒有什麼區別嘛!一群女強盜。」

    其他門派的弟子們都開始高聲地抱怨起來,眼刀一記記毫不留情地朝著馬瑗瑤飛去,充滿了鄙視,還要那些高聲議論的話語,直接給峨眉的人品打上了折扣,那些無形的言辭和神情,都比直接的傷口要赤條條,更加傷人。很快,馬瑗瑤就發現了自己絲毫不佔優勢,而且底下的人幾乎都有種「還好不是和她比試」的神色,有些激憤的都快要衝上台來和她幹架了。

    她嚥不下這口氣,剛想要開口反駁,一個嚴厲陰沉的女聲就從她的身後傳來:「瑗瑤,你給我下來!」

    馬瑗瑤快速一個回頭,發現了那個站在人群之外,但是臉色鐵青的清玄師太,不禁花容失色:「師父……」

    「嫌丟臉還不夠是嗎?」清玄師太冷冷丟下一句後不再看馬瑗瑤那張忽紅忽白的面孔,反而是轉移視線看了一眼冉傾城,寒冰一樣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只是僅僅一眼,兩人就已經氣場交流一刻,各自沒佔到什麼便宜,這才最終移開了視線,轉身離去。

    馬瑗瑤首戰失利,又將峨眉的形象毀於一旦,心裡雖然不服氣,可是如今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恨恨看了一眼冉傾城還有那始終一言不發,卻站在冉傾城身邊散發強大氣場的宇羿,一個回身就跑下擂台擠入了人群。

    冉傾城的面色也有些陰鬱,但是在清玄師太離開後,她的神色就恢復如常了,側首看了一眼身邊的宇羿,微微勾起唇角,再看台下那些關切地望著她的朋友們,最後落在了人群距離她較遠的冉傾心的身上,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還好。冉傾心了然放心地會以一個頷首,最後轉身離開。

    青山派和峨眉派的對決小風波很快就揭過去了,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心裡都知道這一戰之後,峨眉派的聲望只怕是會一落千丈。

    之後的幾場比試不冷不淡,大家都提不起什麼興致來,直到聽到有人在報冉傾心的名字,眾人這才渾渾噩噩,好像是睡醒了一樣,瞪大了眼睛去張望三個擂台上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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