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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玖拾玖回 峰迴路轉(1) 文 / 米婭舒

    冉傾城和冉傾心齊齊失聲:「你說什麼?」

    「此時容不得解釋了,再拖一分,他們、包括我們的危險就多一分,當務之急是立刻撤離,你們娘親是冉縻瑟最珍愛的妹妹,她不會對她如何的。」宇羿見兩人有著短暫的失神,也顧不得很多,上前就一把拉住冉傾城,然後將她攏到了自己的懷裡,一個轉身朝著門口前進。

    司寇維見狀,也不含糊,直接拉過冉傾心就朝著門外奔去,正面迎上蹲在外面攔截眾人的兩隻小獸。

    冉傾城和冉傾心恍然大悟……是啊,沒有靈析和彤兒帶路,他們兩個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找到這裡來呢?畢竟對於泠溪宮,他們還是陌生得很啊……

    「泠溪宮還有沒有別的路可以走?難道要正面再去和冉縻瑟對上?」司寇維原是想要直接拉著人衝往先前的那個方向,但是後來想一想,現在的情況正面的迎擊真的好嗎?還是另找出路先出去再說?

    「有是有,可是我們還是得回去……爺爺他們還在那裡,他不清楚這裡的情況,未必會想通及時退走!」冉傾心和李燕青相處了一陣子之後,也深刻認識到了這個老人是多麼的固執,那本性裡的倔強與生俱來,或許就是如此,才會有同樣性格的兒子,在遇上冉縻瑟的時候,才會那樣寧死不屈……

    「對,我們殺回去……反正現在我們大家都在一起,她一時也不能奈我們如何!」冉傾城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對著冉傾心說道,「傾心,差點忘了,你快解開在我身上的幾處大穴……我被封住了穴道,不能用內力。」

    冉傾心聞言,二話不說上前抬起手來飛速在冉傾城的週身四處大穴點落,解開了她被封閉已久的穴道:「好了,解開了……只是你的穴道被封閉已久,短時間內不可能完全恢復內力。不過無礙,我們會掩護你的。」

    「嗯,我知道。」冉傾城微笑著點了點頭。

    四個年輕人互相對視一眼,目光中滿是相互的信任。

    泠溪宮女弟子們沒敢對他們動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四人帶著兩隻小獸就這樣在她們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地走了,根本沒有能力去阻攔,事實上,也不太想去阻攔。

    冉傾心、冉傾城、司寇維和宇羿四人一齊再度出現在大殿之上的時候,雙方的人馬全都震驚了,起初他們都該以為她們找到了自己母親的屍身後會直接帶著她逃走,沒想到居然還會回到這裡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冉縻瑟,她目光帶著深意,涼涼的斜視著這兩個少女,還有她們身側的兩個年輕俊朗男子,笑意詭異:「怎麼?你們居然還會回來?」

    「傾城,傾心,你們回來做什麼?還不快走?」冉傾心和冉傾城的回歸讓已經受創的李燕青火冒三丈,橫眉豎目地朝著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就罵去,順帶便還惡狠狠地瞪著她們身側的宇羿和司寇維,好像他們兩個人害了自己的寶貝孫女一樣。

    「會走,而且是要在你面前光明正大地走。」冉傾城陡然之間說出這麼一句類似於挑釁的話,讓冉縻瑟有些怔愣。

    冉縻瑟大約遲疑了一刻,恍然間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怒聲大喝:「快!來人,攔住……」

    話音還未落,冉傾城那身紅衣突然無風自動起來,她素手一揚,在場的很多人還沒看明白,還在混戰之中的時候,她就猛然砸下一小塊紅色的物件,平地一聲雷般地轟然炸開,隨即一股濃煙滾滾就在這空曠的大殿之中瀰漫開來,充斥了正片場地,將在場的人一個措手不及全都吸入了這紅色的濃煙,開始忍不住彎下腰咳嗽起來!

    冉縻瑟勃然大怒,快速揮動雙手想要散去這股不尋常的濃煙,卻不想著煙霧稠得很,沒能那麼輕易就散掉,而且其中夾雜了很多新的成分,讓人聞了之後猛然之間就提不起氣來了,要緩好一會兒才能恢復過來。

    待到所有的人都從那濃霧中緩過氣來,眼前哪裡還有青山派的人影?早就全都不見了,趁著冉傾城施放煙幕的空擋,一起從大門口撤走了。

    「混賬!」冉縻瑟怒氣難消,陰冷的視線緊緊盯著那已經沒有人的大門處,霍然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陡然出聲道,「將所有弟子全都集合到大殿上,立刻!」

    冉縻瑟的命令一下,四大護法就立即著手去辦了,將那些還在巡夜期間的、還在休息的和已經集合在泠溪宮各個通道的弟子們全都集合到了大殿之上,戰戰兢兢地看著那站在高堂之上,情緒很為暴戾的冉縻瑟。

    冉縻瑟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背對著眾弟子們,閉著眼睛好似在沉思什麼。直到羞花上前報告說泠溪宮的弟子已經全部都集結在一起了,她這才慢慢地轉回身來。

    「今日的巡夜弟子是誰?」她回過身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冷冰冰的質問。

    「回……回宮主,剛才在巡夜的是我。」可能是平日裡都沒什麼機會接觸冉縻瑟,雪梓因此此時的反應,完全是心驚膽戰的模樣,輕聲地說著,從人堆中站了出來。

    「只你一人?」冉縻瑟依舊用那種冰冷的語調問著,「巡夜可有異常?」

    「沒什麼異常……我們巡視了半圈,還未來得及看到什麼人……」雪梓也不笨,自然知道冉縻瑟這麼問的目的是什麼,想要知道什麼,於是自己就老老實實回答出來,同時又想了想,在思考著到底要不要說,「還有,今日阿又不舒服了,許師姐替了阿。」

    冉縻瑟忽然「嗯」了一聲,語氣上揚,好像還挺吃驚,她從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許伶仃,看得她頭皮發麻,不得不站出來說道:「回宮主,今日是我替了阿去巡夜的。阿前陣子就有些不對勁了,於是我就替她去了……」

    bsp;「你們兩人從頭至尾在一起巡夜?」冉縻瑟的話一出口,許伶仃的背脊就涼了三分,不知道冉縻瑟這麼問是在試探還是真的知道了什麼,只得硬著頭皮去回答。

    「是啊,我們一直在一塊巡夜,因此趕來這裡晚了……」

    冉縻瑟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口氣閒閒,卻拉長了語調:「是嗎?」

    冉縻瑟這樣的口吻一出,那雪梓就感覺到了不妙,其實許伶仃說的話較為籠統,她也不好滿口反駁,可是這不把細節說清楚,冉縻瑟萬一懷疑又生氣想出了什麼奇怪的點子來懲戒自己,那可真是不划算。這樣一打算,雪梓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說清楚,絕對不能讓許伶仃那麼輕易就混了過去:「回宮主,其實在巡夜期間,走到廢院附近的那個路口的時候,許師姐說自己有些不舒服就離開了一段時間去找茅廁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才和我再重聚。」

    「如此?」冉縻瑟的視線移到了已經身體開始僵硬的許伶仃身上,陰測測的目光來回移動,「伶仃,此段時間你去了哪裡?」

    「回宮主,伶仃身體是有點不舒服,所以找地方休息一下去了。」許伶仃刻意低下了頭,就是害怕冉縻瑟銳利的目光看穿她的一切偽裝。

    「那你找了什麼地方休息?怎麼休息了一下就沒事了?可以活奔亂跳繼續巡夜了?」冉縻瑟看似不經意的一瞥,好像沒什麼意思,但是看在許伶仃的眼裡,突然變了意味,而事實上,冉縻瑟的確是上一刻還算和顏悅色,下一刻就猛然怒焰沖天,聲音拔高了八度,顯得冰冷卻尖利,「許伶仃,你真當我不知道你這幾天的手腳嗎!你還以為我冉縻瑟真的是好糊弄的嗎?」

    冉縻瑟一聲怒吼,嚇得許伶仃一個「噗通」就跪在了地上,面如土色,卻還是想要掙扎一番:「宮主……我沒……」

    「莫要狡辯!你真當宮主什麼都不知?」閉月冷然一聲大喝,驚得許伶仃沒有辦法再說下去。

    「我……」許伶仃百口莫辯,事實上她也不知如何去為自己辯解,因為她根本沒想過自己這個小人物在背地裡的一些小小動作會被冉縻瑟清清楚楚地知道?

    冉縻瑟不動聲色,憤怒的面容忽然之間就化為一潭死水,淡淡地看著她:「或許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你上前來。」

    許伶仃面色一頓,不明所以,這冉縻瑟怎麼的忽然之間就轉了態度,還讓她上前,到底是為什麼?但是心裡質疑,她面上不敢表露一絲一毫,只能穩住自己有些顫抖的雙腿,開始慢慢地、慢慢地往上走去,一階一階的台階,突然變得格外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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