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伍拾回 青山出手(1) 文 / 米婭舒
冉傾城呆呆地眨了兩三下眼,驀地像是看清了自己的處境,恍然抬起睫毛對上宇文羿深邃如星的眸子,羞赧之意即刻爆發!
「宇文羿!」冉傾城低吼一聲,抬起手就要推開他。
宇文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白皙手掌,將她的手壓在自己的心口,笑得有些促狹:「原來你如此急切著要投懷送抱?」
「你!混蛋,撒手!」冉傾城努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卻被宇文羿牢牢拽著,感受到那指腹下溫熱的心跳,羞紅了臉,惱羞成怒地衝著宇文羿低喊,「你到底要幹什麼!」
宇文羿另一隻手也抬起貼住她的後腰,將她拉近自己,兩人幾乎要貼在一起,看著她半垂著面孔紅到耳根的嬌羞模樣,胸口溢滿幸福,彷彿明日的分離也被也不算什麼了:「傾城,你還是這嬌弱模樣比較吸引人。日後在外人面前,就要展現出自己強悍的一面,只有在我面前才可以像小女人一樣撒嬌,明白嗎?」
「不明白!」冉傾城這回還執拗到底了,就是跟宇文羿唱反調,不斷掙扎的同時也不忘把宇文羿的話反駁回去。
看著這張牙舞爪的小野貓,宇文羿就算是再腹黑點子多,此刻也對她別無他法,緊緊地將她按入自己的懷裡,溫潤的一吻落在她的發間,他感覺到冉傾城掙扎不斷的身子頓時僵住,一動不動。
可以想像她錯愕的表情,宇文羿將自己的下顎輕輕擱放在她發頂,嗅著清香,他低聲道:「就是那你沒辦法……明日分開後,自己小心些,別再受傷或者拿劍亂砍人了。」
置身在宇文羿的懷裡,她聞到了他淡淡的體香,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是那一晚在方瓷府內他淺淺在她鼻尖落下一吻的畫面,倏地面頰溫度躥得更高,不給宇文羿任何回應,她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推開宇文羿,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勇氣了,從他身邊就奔了過去一眨眼又不見了蹤影。
宇文羿站在月光下,沐浴著月光銀華,指尖還能感受到她的香氣,回身滿臉笑意看著她遠去不見的背影,心底早就漾開一圈柔和:「傾城,你早晚……會站在我的身邊,只對我與眾不同。」
冉傾城再次落荒而逃,逃到客棧內二樓的時候,她都想要抽自己……出來一次居然在一個人那裡逃走兩次……宇文羿他是故意的吧?就想要看自己的笑話,每次都把自己弄得面紅耳赤,到底是什麼居心啊!
她狠狠腹誹一遍宇文羿,剛邁步想要走向房間,卻沒想到看到一身藍衣的司寇維正巧從她們的房間出來,輕輕關上門走向自己的房間。
司寇維和傾心在一起?談了些什麼……莫非是和宇文羿一樣的話題?這兩人商量好的吧?
冉傾城立在原地怔怔出神,驀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裡似乎產生了一些變化。
第二日一早,四人見了面,兩兩之間都在無聲瀰漫著一種名叫「尷尬」的氣息,互相對視一眼,移開了視線。
「我們要繼續往北了,在這裡分別吧。」冉傾心檢查了一下身邊的包袱,沒發現什麼紕漏之後,對著司寇維和宇文羿說道。
由於心裡有鬼,冉傾城和冉傾心在做好準備之後就立刻轉身逃之夭夭,根本不管宇文羿和司寇維有什麼反應了,現在馬上走才是上上策!
冉傾城和冉傾心之後快馬加鞭,很快就到達泠溪宮。
只是進入泠溪宮之後,冉縻瑟還未出關。她們講一路上的一些事情挑三揀四下來跟四大護法說了一下,還有就是方瓷的那番話,四大護法到底也是經歷過那段時期的,多少明白一些方瓷話中的含義,最後沒有說什麼就不了了之了。
冉傾城和冉傾心在泠溪宮停留了一日之後,兩人商量著想要趕往鳳凰宗和江南船塢,畢竟大事告一段落,這兩個地方的事情也要解決。鳳凰宗還好說,元立承和賀西在那裡看守著,但是江南船塢目前是處於空殼狀態,無人鎮守,也不知道底下的人是不是安分,要去看一下是絕對必要的。
沈夢莊和沈夢桓在她們離開的日子裡,都很安分地呆在泠溪宮內,因為泠溪宮基本是女性成員的組織,他們不太方便隨意走動。雖然心裡有氣冉傾城、冉傾心沒帶上兄弟兩出去擔心她們的安危,但是在見到她們回來的那一刻,懸著的心落地了,什麼火氣都沒有了。
只不過這次出去,他們倆說什麼也要跟著了,冉傾城和冉傾心正巧也想帶著他們出去歷練一下,自然同意了,同時一起要吵鬧跟著的,還有在正邪之戰中立了不小功勞的彤兒和靈析。
於是,這次的出門就成了四人兩獸之旅,行到一處幾人再度分開,冉傾心、沈夢桓和靈析一同前往江南船塢,冉傾城、沈夢莊和彤兒則往鳳凰宗方向去了。
此次行路並不趕進程,畢竟冉傾城和冉傾心回來還沒怎麼喘氣又出發,體力吃不消,所以一路上沈夢莊和沈夢桓做主,帶著冉傾城和冉傾心往目的地進發。
冉傾城手裡抱著撒嬌不肯自己走的花貂彤兒,和沈夢莊一起坐在一棵參天大樹之下。
這附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兩人只能在野外抓了野兔子,準備靠幾隻野兔子度過這日的中午。
沈夢莊手裡飛速地堆疊好一堆柴火,然後努力鑽木取火,燒起一堆旺火之後,他將自己手邊的一隻已經清理過的兔子用小木棍串起,放在火堆上開始烘烤,那漸漸飄散的香味,逗弄地趴在冉傾城懷裡的彤兒兩隻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只烤兔子看。
冉傾城覺察到彤兒好笑的模樣,哈哈一笑,衝著沈夢莊說道:「夢莊,不錯啊,這技術嫻熟……看起來做著事情做過很多次了啊?」
「以前我和夢桓一直在外面玩耍,兩人都會這些野味的製作。」沈夢莊乾淨利落弄完一隻野兔,立刻著手開始第二隻的步驟,期間抬起臉來對冉傾城解釋完後,又低下頭去幹自己手上的活去了。
冉傾城若有若無輕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沈夢莊手上的工序,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彤兒更是目不轉睛,時不時咂嘴,看得冉傾城和沈夢莊都是一樂,氣氛融洽。
「你還會這個?」冉傾心驚訝地看著低著頭不停擺弄的沈夢桓。
一條潺潺小溪邊,幾條活蹦亂跳的魚時不時躍出水面,濺起大大水花,再度鑽入水裡消失不見。沈夢桓眼疾手快又抓住一條魚,飛快地刮魚鱗、清內臟,處理好了魚後放在生起的火上面燒烤。
靈析趴在一邊,瞅瞅水裡的魚,再看看火堆上烤著的,當下決定轉過身來湊到火堆邊,看得冉傾心忍不住一樂伸手摸摸它的腦袋。
「以前和哥哥因為調皮經常出去玩,我們會這些食物的處理也不奇怪。」沈夢桓抬起臉來認真回答過後,再度低頭去清洗魚。
「看來跟你出去餓不死。」冉傾心難得調侃道,「帶上你好處不少啊。」
「姑娘看得起罷了。」沈夢桓的性子開放了不少,跟著冉傾心也可以與她一路上對答如流,主要是他覺得冉傾心並非他第一次見到的那般冷血淡漠,所以膽子也放開了,「一會兒姑娘可以好好地嘗嘗我的手藝,說不上是最好的,但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冉傾心露出一個恬淡的笑顏,點點頭。
兩邊的情況都是難得的美好融洽,只是……難得的安靜卻總有人來破壞,冉傾城和冉傾心才剛剛享受到一刻的平靜,卻偏偏被人打破寧靜。
來人正是她們所謂的死對頭——青山派弟子。
冉傾城和彤兒正啃兔子肉啃得歡,沈夢莊著手考第二隻兔子的時候,青山派的弟子包圍了冉傾城他們兩人一獸。
吃飯進行到一半,卻被人那麼無端端包圍然後直直地瞪著,是個正常人都會失了繼續吃下去的興致,更何況來人很明顯,身著青山派弟子服飾,冉傾城在看到他們的那一剎那眼神就開始陰沉下來。
「青山的人……怎麼?中午不用休息吃飯啊?直接就來這裡找人?」冉傾城不悅地將手中的兔子肉塞進彤兒的嘴裡,眉眼一轉盯住了站在最前方的一個青山弟子。
「哼,雖然不知道為何會有命令來找你……不過,妖女,你不要那麼得寸進尺!說到底你就是邪教的人,是卑賤無恥的人罷了!最好別給臉不要臉……」那青山弟子帶領一干群眾來此奉命要請冉傾城上青山,本來心裡就不爽,被冉傾城那麼不客氣的一問,直接忘記初衷就衝著她嚷嚷開了。
冉傾城眼神一凜,手上的兔子骨架「嗖」地一下就飛出打在了那個說話的青山弟子臉上。
還沒等青山的人再說什麼,冉傾城的身子已經一躍而出,魅影同時出鞘刺了出去——
冉傾心不悅地看著包圍自己的青山弟子,眉一蹙,冷冷道:「青山的人怎麼如今越發大膽,我還未找上門來,你們就來找我?」
「冉傾心,別在那裡呈口舌之快了。我青山掌門難得如此下令邀請你上青山一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青山派派下的弟子都是比較基層的弟子,對於那些江湖武林的情仇只曉得不多,而且不可能瞭解到自己掌門的真正心情,只覺得此刻自己低聲下氣來這裡請冉傾心上山已經是給她很大的面子了,她要是有點眼力就不會拒絕自己。
「敬酒不吃吃罰酒?」冉傾心冷哼一聲,心裡多少已經明瞭李燕青此次要請她上青山是為什麼,可笑眼前不知所謂的青山弟子還是這種態度,就算自己是大度的人,難免翻臉,更何況自己根本不大度,更加不會跟著他們上青山,誰知道她上了青山還能不能好端端地回來?「那我就告訴你……想讓我跟著你們去青山,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