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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拾貳回 聖女傾心(2) 文 / 米婭舒

    小船平穩地搖晃,慢慢悠悠地向前行駛。恍然間,輕輕地「嗒」一聲,小船左右搖晃的頻率微微加快,接著不多久,冉傾城便感覺到有人緩步走到了她的身邊,停住,不語。

    冉傾城微微抬首,睜開雙目,轉首望去……

    一個身著灰色衣袍的頎長男子,眉目俊朗,丰神奕奕,面容不羈,正帶著一絲打趣的笑盯著她。

    「你幹什麼?」冉傾城面無表情。

    「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女人,你管不著。」雷琿一貫有些陰桀的眸子瞟了瞟她,哼聲道。

    爺?冉傾城挑了挑眉。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冉傾心曾經說過……這是嵩山派的雷琿的特定專用代詞,指的,就是他自己。而且這個男子年齡不大,一臉狂放不羈,應該就是那煞神雷琿了啊。

    心裡打著小九九的冉傾城慢慢地站起身來,偷偷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冉傾心啊冉傾心,讓你這次對我不仁,那麼我就要對你不義!

    她想到這裡不禁笑靨如花,側頭望向站姿隨意的雷琿,輕笑:「也是,嵩山派的雷琿怎是我一個區區女子可以管的?」

    「沒想到你還記得爺,女人,不錯。」雷琿笑笑,眼神鋒芒畢露,「也對,在兩個多月前,我們才見過啊。」

    「哎,錯了。是今年的三月初三,你我在皇城相遇,仔細算來該是你算錯了。」冉傾城笑得傾國傾城,心裡面卻在咒罵:他奶奶個雷琿,敢試老娘!「聽該是三個多月前。」

    雷琿盯著冉傾城那絕世的面容,濃眉不經意間輕輕一挑,他說:「哦,是嗎?那大概是爺記錯了。不過……」他的眼睛瞇了瞇,「你不是馬上要去做什麼聖女了嘛?怎麼?現在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瞎晃。難不成……你是在等爺?」

    「是不是特意等待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我們遇上了。」冉傾城纖細修長的白皙手指一勾青絲,媚眼流轉,「你應該知道,有些時候,特別的等待也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哪有我們此刻的緣分?」

    「你說得對,爺喜歡坦誠又不做作的女人。」雷琿頗有些行去地盯著冉傾城,發覺她給他的感覺奇怪,但是卻很真實,不禁一句類似於表白的話就溜出了嘴。

    「是嗎?那麼傾心便在此謝過雷少俠的厚愛了。」冉傾城理所應當地收下了雷琿的話,反正現在自己只是頂著一個「冉傾心」的名號,不需要為此負一丁點的責任,至於事後就讓傾心自己去料理吧,她才不愛「多管閒事」。

    「女人,不用叫爺什麼『少俠』。你跟上一次見到爺完全不一樣。」雷琿直言不諱,一雙陰羈如死水的眸子死死地頂著眼前的冉傾城,彷彿要在她的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

    冉傾城眼一轉,心道:直接挑明了懷疑我嗎?臉上卻不以為意地笑著:「有嗎?上次那麼冷冰冰地對你還不是因為是第一次見面所以不熟悉嗎?當時我也敗在了你的手下,難道還該笑意盈盈地面對你,讓你放我走嗎?」

    雷琿一愣,想想也倒是這樣的道理,再加上眼前這個女子雖然服飾、味道、舉止與上次見到的不一樣,但是她的伶牙俐齒也是自己經歷過的,再者若是另外的女人,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呢?退一萬步講,要是冉傾心那個女人和眼前的紅衣女子是認識的,那麼這張臉……又怎麼會一模一樣?找到相似的面孔也許不難,但是要一模一樣、甚至是硃砂都一樣的話,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雙胞胎還會有區別呢,更何況他及其確定眼前的女子是真容貌,並未帶上人皮面具。

    「也對。那麼,女人,我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是在變相示好嗎?」雷琿偷偷湊近她,湊到滿鼻的桂花香。

    「隨你高興。」冉傾城不經意側身,眸光一晃,掃到岸邊的一家茶樓的二樓上射來一道熟悉的目光……冉傾城眼睛一瞇,狐狸。

    她回頭對著站在自己身旁的雷琿展顏一笑,隨即說道:「不好似,我似乎看到了熟人。失陪了,下次遇到的話,再說吧。」說罷,她也不等雷琿回答,矯健輕輕一點,紅衣飛揚,人瞬間從船上飄起,落到了大街上,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她再次一點,又飛上了茶樓的二樓的雅座區,在一隻笑容滿面的狐狸面前坦然坐下。

    依舊立於船上的雷琿目送冉傾城離去,望著那個方向,見她好不造作的一屁股坐在了一個年輕公子模樣的男子身邊,說著些什麼,頓時目光一沉,凜冽的飄散在空氣中,他低聲道:「宇文……羿?」

    冉傾心房間。

    「叩叩叩。」門毫無預兆地被敲響,冉傾心帶著訝異的目光轉身走到門口,伸手拉開房間的門,看到來人,訝異的神色更深,但是旋即很快就恢復平靜,悠然道,「許師姐,你怎麼來了?」

    一襲黑衣的許伶仃手持長劍,站在門外。見到冉傾心稍微驚詫的目光和語氣,笑答:「你要讓我站在這裡回答你的問題嗎,傾心?」

    冉傾心稍稍一遲疑,最終還是讓開了身子讓許伶仃進了屋子,隨後利落的關上房門,半晌才道:「姑姑把任務交給了我和傾城。」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放心,才來看看的。一到這兒就聽見了你的好消息,這不才來這裡問問你的下一步計劃。」許伶仃來到屋中,也沒有坐下,只是把劍放在了桌子上,語氣溫柔,「司空師兄也很關心你們的任務進展。」

    聽到司空遙的名字,又聯想到傾城,再是他們兩個爭吵的場景,一下子就被逗樂了,心裡微微地放下了一些,溫聲道:「下一步……自然就是到了百花廟之後動手。」

    「怎麼?打算到那之後全面進行搜查嗎?」許伶仃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敢置信,「這樣的動靜不會很大嗎?」

    「不會,我們是有正當理由進入的,到時候做什麼都任由我為。那時傾城會和我一起去,等到抵達了百花廟之後,我和她就可以掌握全局。想必到那個時候,要查出一條線索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可是,屆時不會有很多的武林正道嗎?他們之後也尋了個理由留下,或者是更加麻煩的情況……她們中途就發現了,那又該怎麼辦?這次不比尋常,光是寂塵風就讓人頭疼,再加上這次來的人比往常的要多,想要全身而退已經實屬不易,況且你跟傾城這次一起出動……」許伶仃面帶憂色,如臨大敵。

    「別擔心,師姐。好在當初我和傾城在私底下和那些人有一些交情來往,大概還好處理,再不行,我和傾城還有那招呢。」冉傾心倒是面色如常,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

    「……」許伶仃的憂色不減,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冉傾心。

    冉傾心推開窗子,定定道:「除非有人在暗中搗毀我的計劃,否則我的計劃必定不會有什麼失誤。」

    「好吧,既然你如此的成竹在胸,那麼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一切……小心。」許伶仃也不再多說什麼,拿起桌上的劍,回身走到門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說完,就邁著步子出了大門。

    冉傾心看著許伶仃離去的身影,靜默了一會兒,似乎是感應到許伶仃走的夠遠了,她才面無表情出聲:「需要我請你出來嗎?」

    話音才落,隨即跟來一抹藍影,穩穩地從窗邊躍入,落在她的身後,俊朗溫和的面孔上透著一絲無奈和苦笑。

    「虧你是堂堂大俠之子,年輕俠士中的佼佼者……怎麼,在一個姑娘家的房門外徘徊查看,也是你的愛好嗎?」冉傾心悠然轉過身來面對他,露出一個和傾城平時的表情很像的——鄙視的眼神,看向那個藍衣男子:「司寇維?」

    「冉姑娘還是那麼敏銳。」被道破的司寇維的笑容都顯得有些苦。

    「大約自從我進了這粵城,你便盯上我了吧。」冉傾心不緊不慢地坐在桌邊,瞟了一眼司寇維,心裡卻敲起了響鼓:這個傢伙,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什麼,例如傾城,例如剛才的談話?若不似靈析趴在房頂上幫她傳訊,她推開窗子感應到了他的氣息……還不知道要被他聽到多少東西……不過,也許他也沒聽到。

    司寇維溫和的面色一僵:「這個……」

    「說,你都聽到了些什麼?」一想到剛才那些,冉傾心的聲音還是冷下幾分,要是他來壞事……她可不介意在這裡大開殺戒!

    「聽到?」司寇維聽了冉傾心的話倒是有些懵了,他細細一想,道,「沒有,今日是我第一次到你屋子附近。其實知道那日你上台,我才肯確定那是你。今日才想著來一探究竟,誰知道才落腳就被你揪出來了。」

    話語頗有些自嘲的意味。

    冉傾心雙眉一抬,瞅著他:「真的?如此便好,若是你讓我曉得你是在騙我,我就要讓你日後後悔。」

    「你怎麼還是這愛威脅人的性子。難道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司寇維微微一下,面容如玉,瞅著冉傾城陡然冷下來的眼神,他爽朗一笑,想也不想就坐在了冉傾心邊上的座位上,「其實我今日來一瞧是想看看你的傷有無好轉。」

    冉傾心的面部有些抽搐地看了看這個「厚臉皮自己坐下、自說自話」的男人,冷哼道:「還沒死,有什麼好看的?我和你很熟嗎?我的性子如何你又知道多少?」

    「至少明白,你倔強。」司寇維面對冉傾心的臭臉,好脾氣道,「你上次還沒康復就跑了不是?容易留下後遺症,乖,讓我瞧瞧。」

    冉傾心的手在抖,她現在感覺她在面對一個性格比冉傾城還要強大的男人!

    他難道沒有聽出自己言語中的疏離和不善嗎?為什麼還把臉往上湊?難道他真的是銅牆鐵壁做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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