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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柒回 袖舞清簫(2) 文 / 米婭舒

    從清早起床,賀西便沒有看見冉傾心和冉傾城她們姐妹,他昨夜也累了,一回到冉傾心為他安排的房間,就一覺睡到了天亮,現在一起來,便找不到冉傾城和冉傾心了。而且他漫無目的地找了,可以路上全是一個個避他如蛇蠍的女子,他想問也問不到。

    無奈之下,他開始在泠溪宮裡兜兜轉轉、四處亂逛。

    陽光燦爛,萬里晴空。

    當他走到一片花叢中時,遠方忽然傳來一陣悠揚清脆的簫聲,迎風飄蕩,縈繞在賀西的耳邊。

    賀西微微一怔,躊躇半晌,最終還是邁開了步子,朝著那簫聲隨風的發源地走去。

    隨著他的靠近,簫聲漸漸清晰起來,越發動聽悅耳,柔情四溢,讓人聞聲就想隨著這簫聲起舞,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縷陽光,充滿了美好的嚮往,也讓人不覺心曠神怡。

    他走著走著,來到一個十分與眾不同的地方。

    在這裡,你絕對想不到,這是幽冷的空山之中該有的情境。

    這裡光線充足不說,百花齊放,映著明媚的陽光傾瀉而下,根本是世外的一處桃花源。蝴蝶在花叢間匆匆忙忙地採蜜,得空間翩翩起舞幾番。在萬花朝陽的草坪邊,還有一汪清澈泉水,不遠處,陡峭的山壁上,泉水瀑布般地飛流直下,濺起晶瑩水珠,在陽光照射下泛起七色彩光,美麗妖艷。泉水也清澈見底,被泉水圍繞在中心的是一座八角亭,亭身似翼,體態優美。

    在這八角亭中有兩個優美曼妙的女子。一個純白,一個艷紅。

    純白色的身影靜靜而立,艷紅色的身影則是在翩飛起舞。

    賀西忍不住緩緩抬步朝她們走去,走得越近,看得越清晰,聽的越清楚,越覺得被她們奪了呼吸。

    一身白衣的冉傾心亭亭玉立於亭的一角,將大部分的空間都留給了冉傾城。她玉一般的雙手中握著一把白色晶瑩通亮的玉簫,放在殷紅的唇邊輕輕吹奏,簫聲如清風流水般瀉出,讓聞者不禁感覺微風拂進了心田最柔軟的地方一般舒服安心。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靜靜地看著自己身前舞動的倩影。

    那一身火紅錦緞的冉傾城回首與冉傾心相視一眼,目光也是從未有過的柔美安然,她在輕緩的簫聲中飛袖起舞,袖如柳絮,漫天席捲飛舞,如雪般的藕臂纖然翻轉,紅衣飄飄揚揚,捲袖攜風,輕柔若絲,柔若無骨的嬌媚身影飛旋騰躍,可不就是翩如驚鴻!

    賀西站在原地,幾乎快要被眼前這仙境給吸去呼吸,腳步不自覺地往前跨著一步,又一步,直直地往那兩個精靈般的女子走去。他不明白,這兩個世間奇女子,還有什麼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就在他茫然失魂地想要再跨前一步進入八角亭時,猛然從旁竄出來兩個疾風影子,衝到他面前大聲嘶吼起來,把賀西嚇得回了魂。

    「彤兒,靈析,退下。」紅衣絕色的冉傾城停下身子,轉首對著那兩隻外表明明是可愛得不得了,卻硬要裝凶狠的獸,無奈道。

    冉傾心見冉傾城停下了舞袖,也輕輕放下了手中的玉簫,轉眸目光澄淨地望向賀西。

    賀西見冉傾心與冉傾城一起看過來,馬上就覺得窘迫的不行,垂下頭去遮住他微紅的臉頰,朝她們支支吾吾道:「那個我……抱歉,冉姑娘。」

    「你這個冉姑娘喊誰啊?這裡有兩個人。」冉傾城斜過腦袋睨他一眼。

    賀西轉頭也來看她,只是就微微一點頭就過了。冉傾城無奈地一翻白眼,感歎自己沒有好運去救一個僕人,所以地位掉了。她沒打算跟賀西這個木頭吵下去,當下一揮手,彤兒便極歡地跳進了她的懷裡,抬起小臉蹭啊蹭。

    「賀西,你也不用那麼彆扭。傾城她不是外人。你也要對她顯示出你的百分百忠誠。」冉傾心垂下雙手,一步一步走向賀西,來到他的面前,「這次我估計我們會停留大概兩個月,所以,有的是時間,不必急於一時。」

    「是。」賀西的頭低的更低。

    「上次司寇維為你敷的藥並未完全發揮作用,你還得好好的休息,將內傷全部養好。」冉傾心依舊淡淡地說著,「記住,一個武者,良好的身體狀況是基礎,明白嗎?」

    「賀西明白。」

    「這幾天你就呆在房裡,盡量不要出來。我會安時給你送藥。」冉傾心彎下腰,抱起一直乖乖蹲在她腳邊的、炯炯盯著賀西的靈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了似的叮囑道,「對了,靈析和彤兒並非一般的狐狸和貂,靈析的動作迅猛,溫度較高;彤兒渾身是毒,你別區招惹它們。」

    賀西微微一怔,突然間望向靈析和彤兒的目光就變得忌憚了幾分,瞅著那兩個此刻溫馴地正在朝主人撒嬌的小可愛。

    在一邊抱著彤兒玩鬧的冉傾城遠遠的便看見了正在朝她們走來的一個身影,是四大護法之一的落雁。

    「賀西,你先回去吧。一會兒傾心再去找你。」冉傾城看著落雁一步步走近,就旋身對著賀西輕聲道。

    賀西一轉身也看到了落雁,而且覺得來者有點不善,立刻明白事理地退了開去。

    冉傾心與冉傾城坐在亭中,靜候落雁徐徐走來。

    落雁一身乾淨利落的紫色衣衫,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清爽氣息,沒有表情,沒有言語,直直地走到了她們面前,才停住了腳步。

    「落雁姑姑,回來了?」冉傾城抬眸一笑,表示歡迎。

    「嗯,你們昨兒也才剛回來吧?」落雁在冉傾城開口之後,面容才稍稍有了些表情,走到她們中間坐下。

    「落雁姑姑,你此次出門……似乎也是為了生死狀紙吧?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呢。」冉傾城修長的指甲劃過彤兒的皮毛,好奇地追問。

    落雁看看一臉好奇的冉傾城,再看看同樣也含有一絲探究目光的冉傾心,想了想,說道:「生死狀紙……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

    「……」冉傾心和冉傾城面色不變,卻抑制不住疑問地互看一眼。

    「生死狀紙的確是無人見過沒錯,但是,有人說,生死狀紙是一扎手卷,上述記載著傳奇千古的絕世武功的修煉之法。修煉到一定的程度,便可手握生死,號令天下……至於具體如何,我便不太清楚了。」

    冉傾城表情有些不太相信,半信半疑道:「無人見過就傳的如此神秘?」

    「當然了,世人大多都愛以訛傳訛不是嗎?」落雁淡淡一笑,笑容裡帶著閱盡的滄桑與嘲弄,「不過,對於宮主來說,不管生死狀紙是什麼,是否為絕世武功的秘籍,收為己用永遠比被他人拿去要好。」

    冉傾城默然,不再說話。她悄悄側首去看冉傾心,冉傾心的眼底閃過一絲瞭然。

    「啊,忘了問。落雁姑姑,我們離開這段時間,鬼魔宗那個是不是又來找過姑姑?」冉傾城突然開口問道。

    落雁被問得一怔,默默歎了口氣,良久,她才冷聲回答:「的確是來過一次。不過,宮主的態度也沒有轉變。」

    「姑姑向來憎恨男人,邪魍又如何可以例外?」冉傾心看了冉傾城一眼,彷彿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點表情都沒有。

    「執著對於姑姑來是沒什麼用的吧?」冉傾城有些嘲諷地笑著,「這男人也真固執,居然一直就這麼跟在姑姑屁股後面。哼,現在想想,在他那個鬼魔宗裡,居然沒有一個是看得順眼的,司空遙那傢伙倒變成了最順眼的!」

    冉傾心的表情有些怪異地看著冉傾城。

    「虧得姑姑也容忍得了鬼魔宗這幫男人……」冉傾城的語氣聽著感覺很不爽。

    「姑姑現在不下手,是因為他們有利用價值。就依照姑姑如此憎惡男人的性格,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未必不起殺念。」冉傾心瞭然地輕笑,「邪魍目前表明態度是站在泠溪宮這邊的,被世人也稱為了邪教。邪教與邪教在一統武林之前當然要先聯手,剷除道路上的敵人,之後再互爭最高位。我相信姑姑只要有了七成把握,立刻就會攻上青山派。」

    「沒錯,目前宮主還不能對邪魍下手。他是很好利用的一顆棋子。特別是對付岳嶺峰、李燕青這類武學一流的人來說。」落雁幽幽開口,目光寒冷。

    「……」冉傾城眨眨眼,清澈的目光開始轉混沌。

    「……」冉傾心原本澄淨的目光也冷下來,四周殺氣暗伏。

    彤兒與靈析原本還在冉傾城和冉傾心懷裡安心地躺著,突然感應到主人猛然散發的殺氣,它們即刻跳下地面,準備戰鬥。

    「落雁姑姑。」冉傾城突然一臉笑意,四周的殺氣漸漸淡下去,她看著落雁,一身紅衣明媚耀眼,「我們需要你為我們找一些人的信息。」

    「好,誰的?」

    冉傾心定睛看她:「雷琿、司寇維、宇文羿、寂塵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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