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章 向左走向右走 文 / 李宛如

    深深綿長的吻彷彿延續了一個世紀，李艾雲從剛開始的震驚，到抗拒，再到默認，或許等待彼此的時間太長，所以此時的吻都讓對方變得格外的期待。

    秦雨風沒有慌張，他保持著自己霸主的地位，吸吮著李艾雲芳唇裡面甜蜜的汁液，這些久違的味道太令人著迷，只要一沾染就再也戒不掉了。

    李艾雲倚在秦雨風溫暖的臂彎裡，他堅實的手臂擋掉了冬天的寒冷，李艾雲享受著久違的感覺，一種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油然而生。

    彼此呼吸的交融，甜蜜汁液的交融，甚至兩顆心都在交融。

    良久，良久，天空中突然飄下了一片晶瑩潔白的雪花，它飄落在李艾雲長長的睫毛上，秦雨風終於放下了那雙迷人的芳唇，吻上了那片雪花所在的眼睛。

    紛紛揚揚，天公作美灑下了更多的雪花，讓地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更加的浪漫甜蜜起來。

    「你……你放開我」李艾雲還是在某一刻，意識突然抽筋地清醒了，一切都太美，美的讓人感覺不現實，那種幸福的感覺從來沒有出現很久過，它轉瞬就會消逝，這是李艾雲總結的經驗。

    所以，當美好到達了極致的時候，李艾雲就會清醒，因為那種美好就要消失了，她有預感。

    「為什麼？」秦雨風用雙臂環著李艾雲的腰肢，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為什麼？因為你是程婉茹的未婚夫，因為我們只是陌生人，因為你現在是在挑戰我，因為我會……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愛上你……」李艾雲眼中的淚水開始由原來靜靜亮亮的一點慢慢積蓄成了滿眼眶的濕潤。

    她眨了一下眼睛，淚水便被判了死刑，瞬間奔瀉而出。

    「傻瓜，不要哭了，不要再為我哭」秦雨風伸手去擦掉李艾雲臉頰上的淚水。溫柔地說道。

    「嗚嗚……」只是秦雨風越溫柔地安慰，李艾雲越心傷，她哭地更加傷心起來，甚至直接哭出了聲音。

    「寶貝」秦雨風把李艾雲再次拉進懷裡。緊緊地抱了一下，然後親吻了一下她額前整齊的劉海，用手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烏黑的長髮，令她不要再傷心了。

    「不行的，我不可以」李艾雲突然搖著頭又推開了秦雨風，「你是別人的未婚夫，我不行的，我不可以……不可以……」李艾雲一遍遍地念叨著，手不斷地推搡著秦雨風離開自己。

    「不要再這樣了，你到底還要到什麼時候？」秦雨風不肯放開李艾雲的手。她剛推開一點，秦雨風就更加用力地拉進一些，最後結果是李艾雲又被秦雨風死死地拉進了懷裡，不肯再鬆開半分。

    「你這樣怎麼對得起程小姐，我……我更是會被人嘲笑的」李艾雲慌亂地解釋道。

    「為什麼要一直在乎別人的看法。如果不是一直在意別人，我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你……你又何必折磨自己？」秦雨風突然變得很無助，如果李艾雲再次離開他的懷抱，他恐怕會瘋掉。

    「我們總不能為自己而活！」再次，李艾雲說出了這句話，只是她說完。兩個人都僵住了，李艾雲突然感覺自己說漏了嘴，這句話曾經自己以李艾雲餓身份千百次的說過，現在自己的李青青的身份，竟然說出了同一句話。

    秦雨風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一定要逼李艾雲承認自己的身份。

    「哈哈，不為自己而活，就是因為一直不為自己而活，似乎我們並沒有因為這個信念變得更加無私高大了，反而最後一切都沒有改變。而我們卻變得比任何人都要淒慘，你不覺得自己活得太高尚了嗎？我們不聖人，是有著七情六慾的普通人！」秦雨風把別再心裡面很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很長時間一來，他堅持不去拆穿李艾雲，就是在堅持這句話，總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而破壞了她的信念。

    但是，最後呢，彼此又得到了什麼？

    兩個人更加的孤單，更加的思念彼此，甚至影響著彼此的整個生活，這個戲劇性的效果足以證明那句話是多麼的可悲。

    所以，秦雨風再也不願相信那句話了。

    我們總不能只為自己而活，去吃屎吧！

    「是……是……我們是普通人，但是我們身邊還有更多的普通人需要我們來保護不是嗎？既然我們有能力來保護那麼多人，讓他們因為我們而變得更加有依靠，何樂而不為？」李艾雲開始胡攪蠻纏，其實這些大道理她自己平時並不會去想那麼多。

    「你在說什麼？你醒醒好嗎？」秦雨風猛烈地搖晃起李艾雲的肩膀，感覺現在的她簡直跟一個只會說教的人一樣，令人不想聽她再說一句話。

    「我很清醒，是你不清醒，從開始跟我同房睡覺，從剛才抱我問我……從一開始，就是你一直不清醒，不是嗎？」李艾雲突然反過頭來看向秦雨風，此時他不是更糊塗嗎？以這樣的方式開始，要她怎麼結束呢？難道要承認自己的身份，歡樂地重新抱在一起，然後被程婉茹報復，接連不斷的暗鬥嗎？

    不！絕不能這樣開始！也不要這樣的結局！所以只有自己暫時退出！心甘情願地退出！

    「呵呵，你清醒？你清醒？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嗎？你敢認清我的身份嗎？」秦雨風徐徐善誘。

    「秦雨風，程婉茹的未婚夫，我只需要知道客戶這些信息就好了」李艾雲很慶幸地回答道，令秦雨風很受挫。

    「對呀，你只是把我當作一個客戶而已」秦雨風說道，眼神瞬間黯淡下去，果然最後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

    「放開我吧」李艾雲甩開了秦雨風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最後一隻手，眼神看著秦雨風的時候，很複雜，很憂傷。

    寒風夾著偏偏雪花飛進了李艾雲的懷裡，她拉進了衣服，自己取暖。

    秦雨風灰白色的大衣輕輕飄著，他筆直的身影總是有一絲蕭索，淡淡的憂傷，猶如弱水三千。

    兩個人對視著，雖然再也沒有了對方的溫度，但是誰都不肯先轉身離開。

    飄飄然的雪花，似無視晶瑩的小精靈，歡快地跳動在它們之間，只是很可惜，它們的歡樂無法傳遞，所以兩個人之間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最後兩個人一起轉身，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逆流的街道，李艾雲黯然神傷，大把大把的熱淚把片片雪花都化成了冰涼的水，，然後又結成了冰，緊緊地貼在了李艾雲的紅通通的面龐上，任誰都擦不掉。

    就這樣吧，求求你，再也不要見面了，再也不要！

    李艾雲走了大約二十步，再也無法挪動雙腳，她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嚶嚶」的哭聲，接連不斷，彷彿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一個發洩口，盡情的哭才能釋放乾淨。

    只是她的身後，秦雨風一直在跟著她，一步一步，踩著她的腳印，堅挺地站在她的身後，只要她轉身，就能看到他。

    可是最後她傷心地再也不肯挪動一步的時候，竟然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秦雨風蹲下身，再次將李艾雲抱進了懷裡，李艾雲沒有抬頭，任後面的人抱著，她知道是誰，那熟悉的味道，她怎麼可能會忘？

    但是，正是因為知道是他，所以她才更加哭地不想起身，他還是那麼習慣站在自己身後，一直一直，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

    但是自己是多麼得任性，每次一走了之，剩下所有的痛苦都要他一個人在背後默默地承擔！李艾雲恨死自己了，為什麼最自己最愛的人這樣狠？！

    「嗚嗚」哭聲加大了幾聲，秦雨風抱得更緊了一些。

    「答應我，不要再哭了！」秦雨風實在聽不得李艾雲的哭聲，每一聲都像是一把利刀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割了一下，火辣辣地疼痛就像挨過了很多槍一樣，剩下的只是苟延殘喘！

    「嗚嗚……你為什麼……為什麼在我身後？」李艾雲轉過身，一下撲進了秦雨風的懷裡，嗚咽地問道。

    「你想知道嗎？我可以直接說嗎？」秦雨風此時還在猶豫著顧及著李艾雲的想法。

    「嗯，為什麼？」李艾雲嚥了一下淚水，抬著紅通通的眼睛看著秦雨風，他灰白色的風衣把自己包進了他的懷裡，溫暖地似乎變成了美麗的春天。

    「因為，我願意一直守護在你身後，一直，一直」秦雨風認真地說道，一字一句，都飽含深情。

    李艾雲聽完了之後，一行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但是她沒有去擦，而是盯著秦雨風那雙陳懇的眼睛，那一刻所有的話都堆在了嘴邊。

    她的喉嚨變得鬆動了起來，因為哭的太久，嘴裡面很鹹很乾，她嚥了一下唾液，微微張開嘴，「其實，我是……我是……」

    李艾雲哽咽了一下。

    「是誰？」秦雨風瞪大了眼睛，盯著李艾雲的嘴唇，只期待著她說出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