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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注定擦肩而過的婚禮 文 / 李宛如

    秦雨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顧楠,她靜靜地躺在那裡,宛如熟睡一般,他走向前,在她的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楠楠,讓你做我的新娘好嗎?」他輕輕地在她耳邊問著,「不回答就當你答應了」他自問自答,落寞、無助。

    落日餘暉,輕輕撒進白色的病房裡,那個高大的男人,此時蜷縮在病床邊,他握著顧楠的手,呆呆地看著,有些出神,彷彿時間定格了,它不忍匆匆地離去,徒增這個男人的煩惱。

    快要過年了,人們開始躁動起來,聽說有人要在醫院裡舉辦婚禮,這讓新奇的醫生護士紛紛偷懶過來幫忙,他們為顧楠換上了潔白的婚紗,比醫院的床單被罩更白,甚至有細心的小護士為顧楠畫了淡妝,她是那麼美麗的新娘,輕輕地閉著眼睛,等待著他的王子把她吻醒。

    張威迪為秦雨風準備了兩套西裝,一套深藍色,一套純黑色,秦雨風選擇了純黑色,張威迪遞給了秦雨風一條黑白色條紋交織的領帶,但是他沒有接,「威,給我領結吧」在秦雨風看來,領帶太正式,或許在這個男人的心裡,只有跟李艾雲的婚禮他才會那麼鄭重,而現在他只是在還顧楠一個新娘的身份,所以他選擇領結,他可以地保留著一些東西,只是還存在著幻想。

    那個在他心裡占的滿滿的女人,他可以保留著,他用心呵護著,時光如此地蹉跎,命運如此地無常,他毅然固執地堅守著,從最初到最後,他不願放棄,或許那個女人無法瞭解他的深情,甚至把他的深情看作是一種負擔,但是他無悔地給予著,他認為這是他唯一可以跟生命抗衡的。

    秦雨風穿上了黑色的西服,帶上了領結,他那樣的帥氣,現在一裝點,更是英氣逼人,連張威迪這個男人都直誇「馬上要帥得趕上我了」他開著玩笑。空氣裡充滿著淡淡的哀愁,他只是想調劑一下氛圍。「威,我心裡面好痛,我從來都認為李艾雲會是我唯一的新娘,但現在她馬上要成為別人的新娘,而我也要娶楠楠了」他深邃的眼睛有些沾濕,堅挺的鼻樑投下了淡淡的陰影。(某編:心好痛……)

    「風,命運總是無常的,所以我從不認真地活」他淡淡地說道,似是在哀歎。秦雨風沒有再說什麼,他慢慢走向顧楠的病房。護士醫生已經把病房簡單地打扮了一番,少了一些冰冷,多了一些溫馨,她們靜靜地等待著新郎地到來,秦雨風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藍藍,藍藍,他在心中低叫著,隱忍、無奈讓這個男人看上去如此的蕭瑟。「結婚怎麼能沒有伴郎呢?竟然沒有邀請我,哎,我還是自告奮勇一下吧」張威迪從後面跟了上來,他輕輕拍了拍秦雨風的肩膀,把門推開來。

    秦雨風走了進去,張威迪在後面輕輕放起了婚禮進行曲,隨著秦雨風的步伐,彷彿他走在神聖的紅毯上。秦雨風面色莊重,他深邃的眼神遮掉了他心裡的任何矛盾和膽怯,他看上去是那樣的堅挺。

    秦雨風看到病床上穿著潔白婚紗的顧楠,他的淚水在那一刻滾下了,但是很快他抹了去,露出了深沉的微笑,他輕輕地走向新娘,病房裡好安靜,大家都靜心等待著,看著這感人的一幕,默默地為他們祈福。

    他低下頭吻在了顧楠的唇上,她的臉色蒼白,本來鮮紅的唇現在也變得乾枯泛白,雖然被細心地圖上了淺粉色的唇彩,秦雨風還是感到了它的乾燥冰冷。但是他深深地吻著,這一刻他突然幼稚地相信起童話來,如果顧楠一直等待的生命中的王子是我,那麼在我吻她的那一刻,她或許會醒過來。

    空氣靜止著,大家默默地注視著,只有秦雨風深深地吻著顧楠,「砰」門突然被推開,有人站在門口,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門口的人看到了裡面秦雨風正在吻著穿著婚紗的女孩,然後愣在了那裡,秦雨風發現了詭異的安靜,他抬頭看向了門口,他們四目相對,然後聽到了有個女人哭著跑了出去——是李艾雲!她怎麼會來這裡,而且他看到了自己……秦雨風跑向門外,他要拉住她,問清楚。

    「風,你現在不能走」張威迪拉住了他,秦雨風停了下來,但是他還是甩開了張威迪的手,追了去。

    當她跑出醫院的時候,早已沒有了她的身影,他看向一邊,呼嘯著警車的聲音,彷彿出事故了,只有長長的車堵在那裡,於是他先跑向另一邊,但是跑了一會沒有她的身影,於是他又折回來,事故大概已經解決了,一輛救護車與他擦肩而過,差點撞到恍惚的他,他繞了過去,繼續奔跑著,只是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藍藍,你在哪裡?讓我找到你好不好?我會解釋給你聽,我想善良的你,一定會體諒我的。

    他大聲地嚎叫,再也沒有了架子,彷彿瘋了一般。他放下尊嚴,放下驕傲,只是因為他放不下她。只是,回答他的只有周圍陌生人嗤嗤的議論聲,他沒有找到她,彷彿永遠都找不到她了……

    街上想起了張惠妹的《哭砂》:

    你是我最苦澀的等待

    讓我歡喜又害怕未來

    你最愛說你是一顆塵埃

    偶而會惡作劇的飄進我眼裡

    寧願我哭泣不讓我愛你

    你就真的像塵埃消失在風裡

    難得來看我卻又離開我

    讓那手中瀉落的砂像淚水流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擇

    為何你從不放棄飄泊

    海對你是那麼難分難捨

    你總是帶回滿口袋的砂給我

    難得來看我卻又離開我

    讓那手中瀉落的砂像淚水流

    風吹來的砂落在悲傷的眼裡

    誰都看出我在等你

    風吹來的砂堆積在心裡

    是誰也擦不去的痕跡

    風吹來的砂穿過所有的記憶

    誰都知道我在想你

    風吹來的砂冥冥在哭泣

    難道早就預言了分離……

    那個男人頹然地坐在了冰冷的地面,臉上不經意掉落地眼淚,被冷風吹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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