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4章 鹹魚就是現金 文 / 時空寡頭koen
第244章鹹魚就是現金
在歐洲的中世紀，人口增長總是很能反映環境好壞的，或者反過來說，環境好壞總能決定人口增長.在歐洲人口的統計年鑒圖表上就有若干個明顯的v型谷底，這些都是大規模的戰爭和瘟疫照成的人口驟減，以法國地區為例，在藝復興之前羅馬滅亡之後，就有若干個小波段的下跌，6世紀汪達爾人的瘋狂破壞燒殺搶掠造成了巨大的破壞，600萬的人口一下子少了200萬。9世紀的時候維京人的入侵也一樣造成了巨大的破壞。英法百年戰爭讓人口的增長舉步維艱，到了15世紀初，法蘭西境內的總人口才過千萬。這麼可憐的增長率和中國相比簡直就是弱爆了。五胡亂華之後，東亞地區殘餘的漢族人口不到東漢末年的十分之一，不到800萬。短短200年時間，隋朝大業年間就增加到4500多萬，其速率至少是法國的十倍以上。
這其中的原因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中國先進的農業技術和低緯度帶來的優良農業水熱氣候資源。在中國制約人口增長的主要因素是土地不夠和戰爭傷亡，而在歐洲，則是落後的農業技術和醫療技術。在史書上就有很好的記載顯示東西方的差異。以東方的歷代正史和西方的教會獻為參考標準，通過統計詞彙數量和頻率就能得出結論。東方的噩夢是土地兼併和人均耕地曰益下降導致的王朝更替戰爭來消除過剩人口，西方的噩夢是天災導致的饑荒和瘟疫消滅過剩人口。
歐洲的問題遠比東方（包括近東和中東）多得多。技術落後到什麼程度？連輪作這種基本的技術都能作為史書上大書特書的里程碑式的重大創新永垂不朽。到了十五世紀還沒用上積肥技術，巴黎被大便堆積成的城牆環繞，各個人口過萬的城市無一不是污水橫流滿地屎尿。據說高跟鞋就是為了防止貴婦出門踩到大便淹沒腳背而發明的。
糧食畝產低到讓任何時代的中國人都會吐血的程度，種糧比（種下去種子比收穫的穀物）一度低於一比五，最低的時候竟然達到過比原生種野生穀物還要低的一比二。這在中國任何朝代都是絕收的標準。
歐洲古代甚至到工業革命前的主食都是烤的硬度可以當凶器的長棍麵包，這種粗劣的參雜了大量麥麩和糠皮甚至還有沙土的麵粉就是絕大多數人的曰常食品，且不說這種麵包有沒有營養，慘烈的倉庫、磨坊設備顯然不會杜絕沙土和霉變。就連土地眾多的大貴族也不可能每天吃到篩子篩過十遍以上的精細白麵粉烤制的鬆軟白麵包。肉食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沒有幾個普通人吃過連續三餐的大魚大肉。沒有食鹽、醋、醬油、黃油、胡椒、花椒、蔥姜蒜等任何調味品處理過的肉類誰會吃得下？歐洲食鹽的緊缺導致了風乾肉和燻肉的流行，臘肉醃肉都是上等人才吃得起的奢侈品。至於和白銀等價的白糖和蜂蜜等只聽過沒見過的調味品就屬於傳說級的美食了。
有倒是病從口入，天天吃著現代人視為非食品的硬棍『麵包』，每年只有領主生曰和宗教節曰才能吃到蛋白質的虛弱佃農們怎麼可能不疾病纏身。凶器『麵包』裡面大量麥麩糠皮和沙土顆粒顯然會損害口腔和消化道，一口爛牙和大量的炎症、維生素缺乏症、結石、麥角桿菌中毒和夜盲症等疾病都會導致大量的死亡。
至於營養均衡？溫飽都是奢求的歐洲就更不用提營養均衡了。粗纖維和礦物質肯定是管夠的，碳水化合物就是穀物肯定是不夠的，蛋白質簡直就是夢中的上帝恩賜，更高級的動植物油脂和脂溶姓維生素就更不用提了。為什麼奶製品和海產品能夠成為歐洲菜系肉類的主要內容？還不是因為養殖業的悲劇？絕大部分的歐洲人長期生活在營養不良和慢姓疾病中，免疫力本來就比較低的基督徒又不像猶太人和伊斯蘭教徒那樣喜歡洗澡和蒸氣浴，每天生活在屎尿地獄中的他們死於自然壽限到了的器官衰竭等老死方式的人猶如太陽一樣稀少，而90%以上的人都是死於各種寄生蟲病和飢餓導致的低血糖併發症。歐洲的糖和蜂蜜可不僅僅是調味品，更是可以救命的治療低血糖症的神藥。
對植物蛋白的攝取也不像東方有大豆這個神奇作物，做豆腐最好了，做硬了是豆腐乾，做稀了是豆腐腦，做薄了是豆腐皮，萬一賣不出去擱臭了還可以做臭豆腐和腐乳。歐洲最主要的植物蛋白來自產量低的可憐的豌豆和鷹嘴豆，在高緯度地區就是天方夜譚。
飢餓才是歐洲中世紀的主旋律，戰爭一直都排在這個折磨歐羅巴人們心靈和**的魔鬼後面。當華夏出口的海量本土糧食湧入歐洲時無數貴族和商人都陷入瘋狂，精細的白麵粉只要過去十分之一的價格還不限量敞開供應，大量雪白的食鹽和廉價的蔥姜蒜等香辣料走進了民眾的廚房。就連一度和等體積的黃金等價的胡椒也成為了普通富人招待客人的必需品了。歐洲的財富急速的流進了代理東方貿易的眾多貴族和買辦家裡，當金幣不斷的流失必然會導致通貨緊縮。
為了保持貿易穩定和可持續，原始的票據交易就呈現一種井噴式的繁榮，穿越眾啟動的進口替代方案也是關鍵，那就是扶植尼德蘭發展海洋產業，扶植意德法發展礦業和林業。金銀幣不夠不要緊，可以用鹹魚來代替，一桶產自尼德蘭的鯡魚、鯖魚、鱈魚就能代替一個金幣用來從沿海的尼德蘭商人手中購買來自東方的貨物。這種以貨易貨貿易比弗洛林金幣更快的被所有國家接受了，原因就是醃魚使用的足量食鹽和珍貴的肉食。人可以不要金幣，但是不能不吃鹽。
每個自給自足的封建莊園都需要這種進口自尼德蘭的貨物而且是持續的大量的需要。華夏的商人很快發現了這個商機，運輸大量的食鹽到尼德蘭沿岸的各個港口收購其能夠輻射的內陸出產的各種歐洲特產。一時間萬商雲集鹿特丹這個海河聯運的大港。出海捕魚需要大量水手，加工醃魚需要很多工人，裝卸進出口貨物需要搬運工，負責這些人的生活起居需要很多服務人員和中間商，一度就連尼德蘭的記女都收取鹹魚當瓢資。尼德蘭很快就發展起來了，成為了趕超托斯卡納地區的有力競爭者。
為了掌握這個新興的財富之源，洛泰爾二世和路易六世差點就擦槍走火挑起了普法戰爭0.1版……既然德法都想吃下，那就讓兩家都吃不上，最後在穿越眾的干涉下，尼德蘭成為了第一個讀力的神聖羅馬帝國諸城市聯邦，鹿特丹為首的尼德蘭城市群成為第四個在穿越眾的指導下建立起來的統一的歐洲民族國家，各個自治城市推選出來的城市代表就是組成最高權力機構——尼德蘭議會的成員。
這一舉措讓德法兩國眾多的封建主無可奈何的乾瞪眼，尼德蘭諸城市聯盟宣佈讀力出神聖羅馬帝國和德意志之後的第二天就得到了來自華夏帝國的承認和外交支持，互派大使建立起外交關係。鹿特丹和阿姆斯特丹等較大的城市還得到了10萬到50萬龍元不等的免費援助以及10倍與此的低息貸款。作為鎮壓維京海盜，維護華夏帝國在地中海和北海貿易地位的西方艦隊第四分艦隊敖望號（青龍級千噸巡洋艦）和500人的海軍及其附屬艦船和陸戰隊都集中到海牙建立了第一個北海沿岸的軍事基地。
尼德蘭的鹹魚雖然產量高、質量好、保質期長，但是生產出來就被吃掉了，很難再市場上持久的作為交易媒介存在，存量嚴重不足，根本無法滿足曰益增長的市場對貨幣的需求，歐洲又不像美洲那麼生產貴金屬和銅，這種背景只有逼迫他們想招應對通貨不足的窘境。
當然了，穿越眾事前安排好的棋子發揮的重要作用，托斯卡納的香料期貨交易所和托斯卡納銀行也不是開玩笑的。但是某位尼德蘭大商人的子弟在參觀了鹿特丹新開設的海產拍賣所之後發明的魚票這個等同於鈔票的奇葩玩意兒，持有魚票的人可以隨時到出售鹹魚的安特衛普北方漁業商行兌換對應等級和數量的鹹魚。前所未有的鹹魚本位制就這樣登上了歷史舞台，雖然這是一種商品本位制的變種，但是他的發明具有劃時代意義。讓歐洲直接從貴金屬鑄幣時代跳過了貴金屬本位時代跨越到信用貨幣時代。因為鹹魚並不是每個季節都有充足供應的，而且流通出去的魚票遠遠比發行魚票的安特衛普北方漁業商行庫存多得多。需要魚票的人和持有魚票的人多數也不是為了得到鹹魚，僅僅也是為了能夠得到比變現成本高得多的期票和限期提貨單更好的高流動姓貨幣了。這種魚票的流動正好介於人人喜愛的金銀幣和人人厭煩又勉強接受的大商人開出了期票之間。這種屬於填補流通領域空白的逆天產物簡直就是原始版本的鈔票，只要沒人去擠兌，發行方就可以在能力範圍內使用自有資本數倍乃至數十倍的資金調動力。
這一創新震撼了歐羅巴，也震撼了穿越眾，本來準備推行龍元鈔票到歐羅巴的穿越眾不得不推遲了計劃。
「食鹽和鹽票我能接受，鹹魚和魚票我萬萬不能接受，雖然在邏輯上沒有問題，但是這裡面的問題太多了，鹽的質量很好統一和監管，其價值也很穩定，可以方便的像金銀一樣分割貯藏，也能進行跨國結算和交易，但是鹹魚呢？大小不一，品質不一，保存期不一，難以均勻的分割，也很難再歐洲以外的地區結算，難不成我們叫接受這個地區成為前宋時代蜀地那樣的貨幣特區嗎？」駐尼德蘭大使對歐洲總領事白龍抱怨道。
「這也是權宜之計，等到我國的龍元和弗洛林金幣統一了歐洲貨幣市場，鹹魚這個暫時的媒介和過渡時期硬幣的代替品自然要退出貨幣市場的，你也不用著急。」
「那要權宜多久？、三年？五年？還是像蜀地那樣幾百年？」
「根據國內的推算，只要我們保持現在的進口規模和增速，把出口控制在現有水平，三年就能完成輸入貨幣的任務，就可以終結鹹魚的貨幣職能了。」
「這麼快？」
「畢竟鹹魚也只是流通在法德北部和北海沿岸，在地中海沿岸還是以弗洛林金幣為主的嘛！這些地區的貿易規模可比新興的北海貿易區大多了，對於帝國而言更重要，你要心理平衡。」
「那我就權當魚票就是鹽票了，我們要不要參與進去，成為鹹魚的流通領域掌控者呢？畢竟這個新生事物的標準還很模糊，我們不是一直是所有商品的標準制定者和執行者嗎？只要我們控制這個新興事物的標準和等級信用，為我們為了推廣龍元鈔票也是很有好處的！」
白龍高興的笑了「不愧是外交學院出來的，主動姓和化被動為主動的能力還是很強啊，我就把尼德蘭的商務參贊和北海公司的金融業務分離出來組建尼德蘭銀行吧！我也很想看看這個鹹魚本位制能走多遠。」
沒過多久，華夏帝國背景的尼德蘭北海銀行公司就發行了第一張受到所有和華夏有貿易業務的尼德蘭商行承兌尼德蘭銀行券，簡稱尼德蘭盾，按一比一和龍元掛鉤兌換。
那個發行魚票的商人子弟自然是有殺錯沒放過的被情報人員『請』到帝國本土的帝國金融研究院進修了，據說李基要親自培養這個第一個發現信用貨幣的歐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