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30章 交朋結友 文 / 八爪章魚
不過這人還是遺留了很多拉丁人的特質，相信上帝，週末去教堂，以及講義氣。他是清潔工工會在王氏垃圾處理公司的負責人，一般這樣的人物，雖然不能任管理，但是明裡暗裡都有很多的好處，絕大部分人收了也不會聲張。有些原則性強的，就是糖衣吃下去，炮彈打回去。原則性不強的，就坐了叛徒內奸工賊。馬丁路德卻是一個奇葩，不論賄賂他什麼東西，他都大大咧咧的收下，然後呼朋喚友的把工會的積極分子都叫來，一人一份分下去，不好分的直接賣了大伙吃飯喝酒。
有這麼油鹽不進的代表，王氏垃圾處理也只好自認倒霉。讓馬丁路德出賣工會的利益，多半是不行的，就算行，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多少錢。所以李穆也不會勸他這麼幹，而是指著王瑞國說（當然用的是英語）：「馬丁路德，剛才你也聽王財臣介紹過了吧，這位是王氏家族基金會的理事，也會是下一代的繼承人。」
「我認識王國瑞先生。」馬丁路德點頭說，「以前勞資談判的時候，王國瑞先生是談判團的副主席啊，不過王國瑞先生不喜歡說話，從頭到尾什麼意見都沒發表。」聽到這話，王國瑞不由臉一紅，其實他哪裡是不喜歡說話，根本就是沒認真聽，去了就是打醬油的，滿腦子不是開舞會就是泡妞。
「現在呢，王公子有意想要拓展垃圾回收的事業。」李穆接著忽悠，「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競標失敗了吧？這對公司的前景損害很大，但是王公子呢，覺得我們還可以做得更好。所以他決定找你來徵求意見。你是工會的聯絡人，王公子想問問你，為什麼我們公司的勞動出勤率這麼低下呢？大黃蜂公司和我們公司管理得區域大小差不多，為什麼他們只用比我們少一半的人就行了呢？而且利潤比我們公司高得多。」
「這個……」馬丁路德正想解釋，李穆卻沒有給他機會，繼續說了下去。
「是不是我們給的工資太低，所以工人們沒有積極性呢？」李穆暗示他說，「大黃蜂公司比我們出的工錢高多了。」其實那個大黃蜂公司收垃圾的區域固然和王氏垃圾處理差不多，但是人家那是高級住宅區，交的垃圾處理費很高，居住密度房屋密度又低，當然是工作輕鬆利潤高了，在工會內部，那也是最好的差事，只有忠心耿耿為工會出錢出力的人，才能調到大黃蜂去工作。至於王氏的垃圾回收，辦的都是最差的區域，垃圾多，處理困難，還整天收不上垃圾費，怎麼能和大黃蜂比呢？人家大黃蜂，可是市議會議長的心頭好，王氏呢，只不過是一個中流富豪家族，政治上勢力也不大，能弄到個垃圾處理合同就不錯了，還能挑三揀四的嗎？
馬丁路德雖然老實，可是要讓他說『不是，我們工人的工資夠高了，你再發多點工資，我們也幹不了更多的話。』這也是沒可能的。身為工會領導，當然要給工人爭取福利，以後才好加官進爵（當然這是指在公會內部），「那個，無可否認，我們王氏垃圾處理回收的工資是低了一點，只是堪堪超過了全市清潔工的平均工資。」
這話他自己說著都不硬氣，都超過平均工資了你還想怎麼樣呢？連忙加一句，「如果能夠提高工資獎金的話，大夥兒工作的熱情當然會更高，勞動生產率也就會提高了。」能提高多少，那就鬼知道了，這個熱情能延續多少時間，更加是鬼都不知道。「別的不說，至少能夠阻止現在的離職潮。」
李穆知道多倫多這兒的清潔工，基本的工資水平，是工會規定好的，一小時至少多少多少工資（李穆不知道實際的數額），每星期最多工作多少個小時，退休金多少，都是有數的。不過根據各個公司經營狀況，還有額外的獎金啊加班費什麼的，這就各自不同了。好像大黃蜂那樣的公司，自然給的多，經營情況差的，給少是不行的，可是獎金加什麼的就少了。
「這個離職潮是怎麼回事呢？」李穆問。原來加拿大所有的清潔工，都算是公務員，工資比普通工作高兩三倍，想要人離職，那是千難萬難。就算現在多倫多的垃圾處理承包了出去，清潔工的工作還是鐵飯碗，別說辭職了，就算想開除犯錯誤的清潔工，也要大費周章。要說離職潮什麼的，李穆聽都沒聽說過。
馬丁路德知道這事也瞞不了人，只好老實說：「是這樣的，我們公司為了競標，提前找了不少人。後來競標失敗了，用不著那麼多清潔工。正好艾倫科技那邊競標成功了，清潔工不夠，我們工會就把人都調去了那邊。」這就是所謂的離職潮了，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都是做清潔工，王氏垃圾回收這邊沒活幹，那就去艾倫科技唄。
雖然說在王氏科技賴幾個月混一混工資也挺好的，可是艾倫科技那邊工資比較高，早一天去早一天佔位置，要不然給別人佔了就不好了。王氏這兒能白領工資，可也不知道能白領幾個月。雖然說工會實力強大，真要炒魷魚，也不知道各項法律程序要糾纏多久，可萬一要是吃得太狠了，王氏一咬牙，乾脆把公司破產，那不就一拍兩散？
這事又不是沒有過先例，前一陣子有一家垃圾回收公司，因為競標的時候投入太多，結果投標又失敗了，乾脆破產了事。這樣的事情發生太多的話，對清潔工工會也是很麻煩的。所以這一次給王氏幹活的清潔工，只是勒索了一筆離職補償金，就轉到艾倫科技那裡去了，在這件事情上，王氏垃圾處理其實是佔了便宜，並不是吃虧。
為了拿到多倫多四分之一的垃圾處理合同，想要競標的公司，肯定要顯示自己有能力處理這些垃圾，那就要請清潔工，購買器械。你要說中標了以後再請行不行，理論上是沒問題的，可是人家請了你不請，明顯就是心不誠，首鼠兩端，這個標自然就很難中了。投完標以後，中了的固然好，不中的可就難了。多餘的機器可以折價賣掉，多餘的人可難辦了。誰敢無故開除清潔工工會的人啊？
不過李穆卻好像沒聽到馬丁路德的解釋一樣，又說：「我想找幾位從我們公司過戶到艾倫科技的同僚問一問，究竟對我們公司有什麼不滿，是工資低了呢，還是獎金低了呢，還是福利不好。到時候找到了頑症，我們王公子立即就改。到時候加工資，升福利，把人留下來，然後才能拓展業務。」
還開展業務呢，多倫多就這麼大，垃圾就這麼多，早就瓜分完了，哪裡有地方給你拓展業務啊。還要提高工資待遇？馬丁路德明顯是不信，這公子哥兒傻的不少，可是傻成這樣的，還真沒見過，難道裡面有什麼陰謀？這種事情可就不是馬丁路德能想得明白了，他用懷疑的眼光盯著李穆，決心他說什麼都不答應。
「其實呢，王公子在安大略湖邊，有一個很大的項目，這個肯定是要清掃垃圾的。」李穆拉大旗作虎皮，「交給別人不放心，想要照顧自己的生意，所以才要擴大規模留住人才。」這就是胡吹大氣了，湖邊的項目雖然不小，說起來不過是酒店、賭場、餐館三合一罷了，幾億美金的項目，就算有垃圾也沒多少，哪裡值得這麼大張旗鼓。
可是馬丁路德不知道，一聽這話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於是很熱心的說：「那我立即叫幾個弟兄過來，讓王公子好好問問。」加工資總不是壞事，這個大項目是王公子自己搞的，到時候雖然要招投標，王公子自己想幾個奇葩條件出來，還不是只有他自己的公司能滿足？至於現在別公司的多餘清潔工也要遣散，請他們比較省錢這種話，馬丁路德當然是萬萬不會說的。
於是李穆就順利的認識了好幾個原來在王氏後來到了艾倫科技的清潔工，李穆自然也沒說什麼題外的話，請那些人吃了一頓飯，問了問艾倫科技和王氏垃圾處理待遇的異同，就沒有了下文。但是席間另有一人作陪，這人喜好結交三教九流的朋友，於是時不時請這幾個清潔工出去吃飯去酒吧，途中又認識了另一個交遊廣闊的人物。
這人號稱及時雨宋飛，乃是一家酒吧的老闆，幸喜交朋結友，在自家酒吧裡面興頭起來了，就請全酒吧的人每人喝一輪酒，弄得酒吧入不敷出，酒肉朋友滿多倫多都是。這幾個清潔工到了酒吧裡面，更是如魚得水，每天一下班就準時報道，不到三更不回家。到了酒吧老闆這兒，和李穆以及王國瑞的關係已經徹底撇清了，李穆的真正計劃，也就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