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4.達至浩然 文 / 絕雲生
一路跋山涉水，雖說一行人都是能飛天遁地的修士，但這一路走來，依舊讓人有一種疲憊感，九天之上，罡風之下，單調的一望無際天空，除了一開始有些趣味，以及不時出現的閃電、陰雲、大雨讓觸手不及的數人好好享受了一下天空的熱情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千篇一律的空蕩景色。
落日的餘暉很美，初升的太陽也是朝氣蓬勃，然而這並不能改變旅途中的無聊與寂寞。離地面有幾千米的高度保證了一行人安全的同時，卻也讓唧唧咋咋的鳥鳴隔絕在外，少了一點情趣，多了一份苦寂。
好在這段路並不是很長，五天後，五人跨過了數個州府，來到了一處人氣鼎盛的大城內。入了城自然是不可能再乘坐飛行法器，而且城池內也有專門佈置對飛行法器有克制的陣法，此乃戰爭所需，非是勞民傷財的浪費。
在到達城池外數百里，絕雲一行人便落下雲頭，收起飛行法器，步行進入城池。張德帶一行人來到的城池名為聖城，城牆不算高，也就十丈左右，接近三十米，與普通城池沒什麼兩樣，防禦的重點依舊是凡人，而非那些飛天遁地的修士。聖城乃是一座完整的城池，自然其中的士農工商也是如尋常那般，遍佈整座城市，不過不知是這座城池的特殊性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聖城中的讀書人似乎多的有點超乎想像。
一路走來，絕雲四人在觀看周圍景色、風光的同時，也發現了一點異常，在這座城市裡，即便是販夫走卒也是一個個手裡拿著一本四書五經之類的讀物，有點是竹簡，有點是布帛，還有一些較為珍貴的寫在紙張上，讀物不厚，上面的字也不多，但一個個卻看得十分入迷。在這聖城還有一點十分特別，如此不務正業的生活方式，竟然幾乎看不到偷奸耍滑，不勞而獲的潑皮無賴，就算是買賣人之間的討價還價也是一團和氣，買者不覺貴，賣的人卻覺得自己佔了天大的便宜，如此交易方式四人只是曾經聽過或讀過隻言片語，真正的事實卻從未見過，未想今天竟是在這樣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見到如此和諧的景象，直叫人拍手稱奇。
「傳聞聖人所在之地，百里教化，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乃世間樂土。沒想到今天竟見此盛事之景，此行···足矣。」
出聲的是一路甚少言語的千龍蛇婆，望著滿城和睦，人與人皆是親愛有禮，一時間那顆冰冷塵封的心也不禁流露出了幾分溫情，就連那份甚少被別人看見的慈愛也不再單單只是對月綾而言。
「世之罕見！！當真是世之罕見！！···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他們···？他們是生來如此？還是識聖人教化？···這裡面究竟又有什麼秘密？···」
看到這樣和諧的一幅畫面，樹老也是滿心欣慰，但在欣慰、滿足的同時，他又不禁暗自擔心起來。眼前的畫面雖美，但若是有人別有用心刻意創造出來，那就另當別論了。
「是啊，美則美矣，但為何我見城中人亦是人來人往，四通八達，他們···怎麼不會被外來的人欺負、同化，這又是什麼原因？」
絕雲也是一臉疑惑，看事物絕不能只是浮於表面，這個道理絕雲雖然處世未深，但也深切明白，其中種種乃是日積月累而成的經驗，深入骨髓，不敢相望，也永遠無法輕易忘記。
「哈哈···，兩位的眼力還是一如既往的銳利，不過···總之我們還是先到學府一遊，之後諸位若還是心存疑問，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以解諸位心中疑惑。如何？諸位就請先隨我而來。」
說著，張德頭前領路，帶著幾人朝城中唯一一座，也是最輝煌，最耀眼的建築物走去。身處凡間，幾人自然不會時時刻刻將神識外放，探查周圍虛實，然而即便是如此，以他們現在的修為一走進城池便注意到了那座建築，白石為基，青玉做飾，雖沒有繁華、絢麗，簡約卻孕有一番大氣，而且這座建築中自有一縷稟天地而成的氣息，似虛若實，十分奇特，如這般建築，即便是以幾人的見識亦不曾見過，不由得暗暗稱奇。
走著走著，穿街過巷，絕雲幾人發現自己一行人的視線始終都沒有離開過那座建築，而且在張德的帶領下，他們離建築的距離越來越近，建築旁邊的一草一木清晰地映入眾人眼中，匾牌上寫著的三個大字也終於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浩然府？！！···」
「···浩然府！！此間便是你們浩然府所在之地？！！」
來自樹老的問話十分嚴厲，凡人中多了一座修真之地，對城中凡人而言絕非好處，反而有可能造成無法想像的災難。修真，修的是道，修的是自我，修的是天地之力，遠超常人的力量所引發的災難亦是無法想像的恐怖，而面對這種災難，尋常人並沒有任何自保之力，灰飛煙滅，妻離子散，家園破碎便是最終的結果，一座人煙鼎盛的城池亦有可能因為修士的到來成為一處滅絕之地，赤地千里，萬里無煙，此種慘劇旦有一絲良知，自然是不願見到，所以一看到牌匾上的字，樹老也沒細想，便立即出聲厲聲問道。
「樹老莫急，我知您心中所想，不過我浩然府雖隱世不出，超然物外，但也不敢視人命為草菅，罔顧性命。諸位還是與我一同來便知，相信我浩然府絕不會叫眾人失望。」
說著張德又加快了幾分腳步，朝著已經在眼前的建築走去。四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明白其中究竟有什麼秘密，不過和張德相識雖說不久，但絕雲和樹老卻相信他不是一個妄言之人。
當下尾隨跟上，來到了浩然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