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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2.血嵐總舵(2) 文 / 絕雲生

    「記得百年前,如喪家之犬潰敗的血嵐教在這附近丟了一件重寶,當時由於正道修士的斬盡殺絕,他們不得不先做逃命的打算,哪有功夫管什麼教中重寶,在加上那時幾位修為高深的教中長老也是各個命懸一線,無從在意什麼重要東西丟失。那一段時間,是血嵐教最低靡,也是它們最弱的時候,好在最終他們還是撐了過來。幾年過去,後來血嵐教也曾派出不少教眾前往那條敗逃之路尋找丟失的寶物,但結果不大,除了幾件殘破的寶物,其他的不是被人拿走摧毀,就是不知道丟失在哪裡,怎麼找也找不到,尤其是有這樣一件重寶。那件重寶可以說是血嵐教的立教之本,它對血嵐教他們是極為重要,但要是被其他人得到了,那也只是比凡鐵堅硬一點的廢物,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用,不僅沒用,倒霉的還可能因此而遭到可怕的災難。就是這樣一件寶物,在百年沉寂中卻發生了某種連血嵐教都意想不到的變化,萬千生靈因為這件嗜血重寶而生,而成長,無數個日日夜夜湊成了一曲琴瑟和鳴的充滿歡樂的樂曲,每當日出、月當空,那曲不知名卻具有神魔之力的樂章就在無形中瀰漫,帶來陣陣歡聲笑語,其中不僅有人類的,還有那沐浴在笑聲中的妖、獸。」

    「百年恩情,不知有多少生靈一生享受在哪種安詳的歡樂中,渡過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完美的人生。說它嗜血,這是事實也有不可否認的罪證,但浸有無數生靈的嗜血重寶卻也養育了萬千生靈,孰是孰非?胖子我沒辦法定論。今日之所以將其取出,讓它再次融入鮮血,也只是物歸原主,更重要的是它的出現可能挽救更多的生靈,他們的死不過就是償還它的恩德罷了,只有不夠,沒有絲毫的剩餘。天生萬物,但天卻是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尚且都會不時降下災罰滅殺生靈,更何況是它。昨日因,今日果,恩怨已了,愛恨已斷,從今往後他們也不可能再有見面之日,縱使相見也是相逢陌路。這樣不是很好嘛?!!誰也不欠誰!!」說到最後,逍遙子就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臉上的笑容如花般盛開,只是在那燦爛背後夢璃卻看到了本不應該存在的傷心、心痛,不甘、怨恨···,什麼都有,但惟獨沒有絲毫的後悔。

    耳邊迴響著逍遙子那好似嘲諷一般的話語,夢璃沒有說話,不單單是因為被這殘酷的事實震驚到,更多的是一股來自本心的自我質問。話裡話外,逍遙子絲毫沒有掩飾那件血嵐教重寶就是他剛剛取得的那件,而這座直插雲端的高峰想來也是因它而生,這萬千生靈也是依它而存。是啊,他們之間的恩怨與他人無關,也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自己又該以什麼身份介入。萬千生靈享受了它百年恩惠,其中的辛密沒人得以知曉,它的付出更不是隻言片語可以形容的,但今日它的主人也是它成形的原因——血嵐教出事了,還是事關重大的大事,不管它幫不幫得上忙,它都理應出手,可是只是一件法寶的它並沒有自主行動的能力,於是自己這三人來了,它出土了。想想剛才的驚變,應該不全是逍遙子的功力造成的,或許那件重寶也有靈,它也感覺到自己往日守護、生存的地方出現危險了,他們需要它,比這座山上的生靈更需要它,感覺到他們盼望心意的它能不動容嗎?畢竟那是生它、養它,更是它守護了千百年的地方。

    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既然這一切都是應該發生的,那嗎自己該做的又是什麼?今後自己能做的又有什麼?想到這些夢璃就忍不住想起了絕雲先前說的話,善惡、光明、黑暗,就像黑白太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自己又該站在什麼位置,是那快善嗎?但誰又知道自己腳下的究竟是不是那所謂的善?至於惡,那絕不可能!!

    混沌的迷茫織成了一張精神之網將夢璃的神智緊緊裹住,陷入對未知未來迷茫的她此刻眼裡只剩下那懵懂的遲鈍,癡癡的目光再沒有往日的絕世神采。

    「夢璃師姐!!」如晨鐘暮鼓般的驚世之音乍然傳入夢璃雙耳,瞬間便驚醒了她。眼見夢璃就快要陷入心魔的交纏,察覺到異常的絕雲立馬就出聲,並且在聲音中還加入了少許佛門之力,借助天龍八音的發聲方式將那一聲『師姐』傳入夢璃的心中,將她從一片迷茫中喚醒。

    「嗯?恩,怎麼了?」回過頭,她的臉上還帶著一幅什麼都沒覺察到的迷茫,就像是時間斷裂,兩人不在同一片時空中一樣,明明在絕雲看來她陷入心魔的迷惘中已是有好一會了,可對夢璃來講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聽完逍遙子的講述後就隨即聽到絕雲的叫聲,她那一幅充滿疑惑的語氣也是由此而來。

    「沒···,沒什麼。」搖了搖頭,絕雲看向夢璃平靜的眼光下有一抹怎麼都無法解決的隱憂。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的逃避,第二次的從心魔中掙脫出來,在夢璃心魔還未爆發前,掙脫出來。接連兩次從心魔中逃離也不知是不是一種幸運,但絕雲清楚知道沒有客服心魔的夢璃還將會有第三次的入魔,雖然不知道她會什麼時候入魔,但到了那時夢璃的心魔將更為恐怖,而她如果再次逃避,再次不願面對,那一切便將萬事皆休,到時就是他想幫都幫不上忙。

    聞言,夢璃也只是不解地看了眼絕雲,並沒有就此事產生什麼疑惑,而醒過來的她也好似忘卻了之前的種種,連那來自自己的質問也不知被她拋到了何處。

    「哎···」看見夢璃這種情況,逍遙子也不免生出幾分苦悶,原本是好心,想通過這一次行程一舉解開縈繞在夢璃心頭的疑惑,卻沒想到事與願違,事情似乎反而朝著與他想像相反的方向進行了,而她也到了深淵懸崖邊緣,只差最後一步就會掉入那深不見底、永沒有重見天日的魔窟中,永遠沒有脫離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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