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2.離去 文 / 絕雲生
驚訝過後，絕雲直接縱身一躍出現在墨長青面前，笑著解釋道：「在下絕雲，無意到此，不想看到你······」
「小哥不用多言，墨長青亦非是蠻不講理之人，紫坤到來之前小哥已在百花之中，我倆都是曉得。在此墨長青先向小哥道聲謝，多謝小哥無妄動手，否則······」說著墨長青拖著自己傷殘的病軀，勉強站起對著絕雲就是一彎腰。
聽到墨長青要對自己表達謝意，絕雲還在疑惑他要謝自己什麼時看到他竟是站了起來，趕忙擺手制止，只是這動手必須要浪費一定時間，而在這段時間內，墨長青已是站起身對他鞠了一躬，而後絕雲的聲音才響起：「不用謝，不用謝······呃，不知閣下到底為何要感謝於我，可否告之，否則受閣下如此大禮，在下······實在惶恐。」
站起身後墨長青也就不打算再坐下，靠在一旁的樹上，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丸服下幾粒，使得他的臉色恢復幾分紅潤。恢復幾分氣力的他這才有功夫將話講清，咧嘴一笑：「不瞞小哥笑話，我和紫坤兩人在戰鬥之中都留了幾分力氣防備你，而最後那一擊實際上我是將那份防備用的力氣都用上了，紫坤卻沒有，你說我能贏得紫坤是不是有小哥一部分功勞，救命之恩，我又怎能不行答謝。」說完話，墨長青便含笑看向絕雲，期待著他的反應。
一愣過後，絕雲也就反應過來，照他這麼說自己的確是幫了他一個不小的忙，只是這······似乎並不是出自自己的本意吧？搖了搖頭，絕雲釋懷一笑，轉眼恢復清明之色回望墨長青。兩者的視線一接觸就立即明白彼此的意思，又是不約而同的笑起來還笑出了聲。
「小哥有此心性著實難得，在下雖說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也不敢說見過多少人，可在小哥這年紀還從未見過淡然如斯的，著實了得。哎······，老了，老了。」自嘲一笑，墨長青眼角含著笑意，越看絕雲就越發覺得順眼，聲音中也不由得帶上幾分少見的歡喜，說話更是慨慨而談。
「閣下謬讚了，小子不過一小小修士，苦日子過得多了，又嘗便世間人情冷暖，這些道理還略曉一二，不敢妄求稱讚。」面色一苦，絕雲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搖了搖頭，說道。
「世間本就有苦有樂，苦樂自知、福禍自曉，小哥能做到他人所做不到的，這已是令人欽佩，更何況還自明其身不為他人所妄動，說實在話，若非在下略懂辨識之術曉得小哥不過十六七歲，絕不超過二十，我還真以為小哥是轉世重修或是奪舍之人，實在讓人慨歎，在下亦不如小哥啊，哈哈······」放聲大笑，墨長青雙眼之中飽含感慨，那是一種閱盡人世滄桑後的慨歎，哀傷、痛苦、歡喜、漠然······等等其中飽含了無數複雜情緒，實在不是區區語言能形容得盡的。
「呃·······」看到墨長青如此複雜的神色後，絕雲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下肚子，也是感慨地發出一聲複雜歎息：「哎，離合聚散，生離死別本就亦屬常事，人世間比這些更讓人肝腸寸斷的亦不知還有多少。人這一生也不知道會遇上多少，不過浮華百來年，生死匆匆，樂能享，苦能嘗，我想這···就夠了。」
「小哥大智慧，吾不及也！」聽到這番話，墨長青眼睛一亮，臉上也多了幾分生氣，搖頭慨歎：「生死茫茫，唯離別最是讓人難忘。這天，這地，最是無情，生或死，我不在乎，可······。是啊，能樂，能苦，亦是天幸，我又有什麼不知足的，又能有什麼不知足的。哈哈······」
笑音未落，絕雲就發現自己眼前人影一晃，墨長青的身影竟是成了幻影漸漸消散。就在絕雲驚異之際，耳畔忽然響起一串聲音，「小哥，我也該走了，你的女人到了，我就不打擾你兩親熱了，哈哈······」
「呃······」回頭一看，絕雲就發現不遠處一道靚麗的身影漸行漸近，那抹冷然就算是離得很遠也足以讓人無法忽視，一下就吸住望向這個方向的視線，令人不忍移動。
「事情辦完了？」一會，夢璃就在絕雲身前不遠處上方停下，眼神冷然地望著他，沒有說話。而絕雲則是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問道。畢竟是自己亂跑不好，讓別人浪費時間來找自己，這會被人發現了，好不尷尬。
「嗯。」只是用鼻音輕輕應了聲，夢璃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絕雲。
而看到她這樣子，絕雲當真無語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沒什麼事？那不如······我們繼續上路。」
黛眉微微一皺，夢璃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不過她也沒多說什麼，更沒有將心中疑惑講出來，而是同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看著絕雲，看得他都有些不敢直視。
「剛才我······」
「不用多言，我們還是盡快上路。」這下夢璃終於不再繼續看著絕雲，轉過身，腳下白光一閃，人影已是到了十里之外。
「多謝。······」喃喃一語，絕雲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之色，隨即自嘲一笑，然後同樣腳下狂風湧現，化作一縷風追向夢璃離去的方向。
人去，留下的只有一地殘渣，嬌艷的百花也只剩今天這一日嬌顏，明日它們便將化作團團肥土，融入僅剩的綠枝，成為養分，為將來的嬌艷獻上一份心意。它們的嬌艷還能再現，然而那一片充滿狂暴的焦土卻已生機絕滅，再不復昨日之顏，將來，也幾乎沒有恢復的可能。只有這天，才能永恆存在永不破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