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生 文 / 絕雲生

    「哎······」古老歎息如從洪荒傳來的聲音，散發著悠遠而又讓人驚懼的力量。

    陷入絕望死寂的絕雲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呆愣地站在原地，只是他的身上多出了點點灰芒，充滿了毀滅味道。

    灰芒只是點滴，但絕雲額頭上的小型灰色太極圖案卻在它顯露時分，擋下了亮銀色的劍尖，使得它不能再進一步。

    灰色的光點就如聞到腥的貓，在下一秒就瞬間佈滿絕雲全身，濃郁的煞氣將他的身形完全籠罩，只留下一地的毀滅，yu毀滅世間一切的瘋狂。

    毀滅、嗜殺，瘋狂的慾望如貪婪巨獸想要吞噬這片天地的一切，而在這突然降臨的煞氣支持下，絕雲竟是動了起來。灰色的人影緩慢地抬起右手，抓向身前的光劍。

    「命裡無常，善惡是非，天定法道，生死幻滅。」宛如預言般的話語突兀地呈現在那面，從光劍離開後就波瀾不起的光鏡上，它們的出現無聲無息，就好像本來就在鏡子上一般，悄然無聲。

    「死。」那一串字幕出現不到片刻就消失無形，只留下一個巨大的死字佈滿整個鏡像，發出詭異的銀光。

    死字一出，濃郁的靈力就好似龍歸大海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一縷縷爭先恐後的往光鏡匯去，逐漸匯聚成一股毀滅之力。

    光鏡在一邊匯聚靈力的力量，另一邊，灰色的人影卻已是抓住了身前的光劍，讓它發出最後的掙扎。一沾上充滿了毀滅味道的煞氣，光劍就好似見了貓的老鼠，顫顫巍巍，哪還有半點剛才那種代天行罰的無上氣勢，簡直就是案板上的鯰魚，任人宰割。

    劇烈掙扎的光劍光芒搖曳，發出宛如最後哀嚎的劍鳴，「嗚嗚······」劍身晃動，聲音續續斷斷，好不淒慘。

    隨著灰色人影用力一握，黯淡的光劍就如死魚一般發出最後的生命之舞，搖擺無型，再不復剛烈的劍身。

    然而就在光劍即將泯滅的同時，一邊上的光鏡卻是銀光大作，無數靈力在光劍和光鏡之間匯成一條靈力通道，將光鏡上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光劍，帶給它新的生機。

    有了生力軍的加入，光劍一下子掙脫絕雲的灰色大手，在半空中發出絕世鋒芒，宛如降魔的天劍，yu斬殺這亂世妖魔。

    一時不察讓光劍掙脫了出去，但濃郁的煞氣就像大地護甲，牢牢將光劍的鋒銳擋在外面，護住裡面的絕雲，不讓他受到絲毫損傷。

    大手舉起，毀滅的雙手就像末日雷霆，迅疾又飽含毀滅之力，落下，重重地敲擊在光劍之上，帶起陣陣靈力波瀾。

    晃蕩的劍身顯得有幾分不穩，但在光鏡靈力的支持下，光劍還是擋下了這滅世一擊，沒有潰敗。

    等到大手再舉，得到喘息機會的光劍卻沒有藉機恢復，反而是帶著一往無前的絕世鋒銳射向絕雲的印堂，插入那灰色的太極之中，沾上鮮紅的血滴。

    只有進入劍尖一點，光劍就似乎因為後繼無力，停了下來。而沾上絕雲鮮血的也只有那唯一一點的劍尖，至於他的其他位置都被濃郁煞氣所包裹，保護得好好的。

    「吼。」受了傷的絕雲好似被激怒的巨獸，發出憤怒吼叫，雙手上灰色煞氣更甚，濃烈的毀滅味道已是充滿了山洞的整片天地，將那皎潔月光全部擋在外面，不露半點光芒。

    「哎······」又是一聲古老的歎息，這一次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嘲諷，還包含了幾分不屑。在這一聲歎息後，絕雲的雙手就直直落下，帶著千鈞巨力，猛烈砸向光劍，帶起陣陣空氣劃破的爆鳴。

    「彭」一聲巨響，光劍一下就被絕雲砸落在地，劍身上光芒黯淡，宛如快要死去的老人，生命之火搖曳殘息，似乎在下一刻就會消失。

    失去力量的光劍在落敗的下一秒就化作點點光滴，消散於虛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另一邊的光鏡卻在這時轉而亮了起來，帶起陣陣華麗的銀光，映照出鏡面上那大大的死字，散發著無上威嚴，宛若天威降世。

    被光鏡的銀光照射到，絕雲忽的停下前進的步伐，那因為行進被突然打斷而停下的怪異動作，使得灰色的人影更為氣憤。無數的灰色煞氣如火山爆發，瘋狂高漲，燃燒起灰色烈焰，「吼」悲憤的咆哮更好似洪荒猛獸的怒吼，充滿了令人驚懼的威嚴。

    銀光破碎，「死」字忽的從光鏡中飛出，急速射向被束縛住的絕雲，帶起絲絲黑色裂痕，充滿了毀滅味道。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顯然出乎了灰色人影的預料，所以幾乎是沒防守，巨大的銀色「死」字直直地撞上絕雲，帶起陣陣哀嚎「啊······」

    銀色、灰色，兩種代表不同力量的色彩在絕雲身上激烈交鋒著。先不說到底誰會贏、誰會輸，受最多苦的自然是身處中央的絕雲。從那持續不斷的哀嚎就能知道他正承受著怎樣的折磨，那種比之冰火兩重天還要令人發瘋的恐怖力量加諸於身，實在不比罡風煉體來的好受。

    死亡的銀色終究是失了根的水，與之源源不斷的灰色煞氣相比還是略遜一籌，痛苦的悲鳴在持續一段時間後就消失匿跡，充斥著死亡味道的銀色也在其展現完最後的燦爛光芒後消散於無形，只留下那濃濃的灰芒緩緩縮進絕雲體內，潛藏於蒼白的骨頭中，給它染上一層灰白色。

    時間的腳步永遠不可能為誰停留，日夜交替，也不知過了多久，絕雲在一陣眩暈中醒來，迷糊地坐起身子看向前方。

    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似乎他活下來了。看著完好的雙手和身體，絕雲不禁有些慶幸。沒有多考慮自己為什麼會活下來，有了得到逆兵那

    一次的古怪經歷，絕雲就知道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雖然好奇，但直到現在「它」的存在似乎並沒有帶給他任何的麻煩，反而是因為「它」，他逃過了兩次必死絕境。所以只要「它」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絕雲並不介意讓「它」暫時存留在自己體內，反正又不用交保護費，而且還多了一道救命底牌，何樂不為。

    既然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毛病，絕雲也就準備離開，在這裡他總覺得怪怪的，老有一種說不清的不舒服感，讓他想逃離山洞。

    站起身，準備離開，絕雲這才發現自己身前的洞壁上多了一件東西，那原本應該是擺放光鏡的地方現在卻多了一面銅鏡。

    古樸的鏡面十分華美，絕雲也說不清它到底是件什麼東西。沒發覺有什麼危險，絕雲就快步上前將其從石壁中拔出，放在手上仔細觀摩。

    「是善是惡，生死幻滅」「是對是錯，萬物由心」銅鏡的兩面各自有八個字，不同的話語述說著神秘的禪機，讓絕雲有些不解。但一看到這十六個字，絕雲就覺得它們似乎和自己有什麼關聯。只是時機未到，具體的內容他也不得而知。

    除了那十六個字，鏡子的外圍還有層層飄渺雲紋雕刻在上面，一面是龍，一面是鳳，宛如活物一般在流動的雲影中穿梭、遊走，十分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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