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ま三九章 殺之慾望 文 / 深花巷
阿霓當即一把攔住他,「你什麼意思?」
逝雪深一拍腦門,一臉嚴肅認真道,「很簡單,這世間可真是複雜,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
阿霓這才聽著滿意,打算放過他。
調侃間又推開一間房,裡面的幾位姑娘見勢驀地全部站了起來。看她們的模樣與如今現下這陣勢倒是像極了從青丘來的客人,而非本就這蓬萊仙島的。
想必此時此刻在這裡的女子,都是蓬萊島主特地將她們安置在此處。各個房間都有幾個,想來也是這個房間的最為多。
阿霓推開門眼見一下子這麼多人猛然一愣,甚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看著她們各個因為方才忽然的驚嚇,微微惶恐的模樣,竟還不知現下該如何開口解釋自己這般粗魯之舉。
逝雪深自然一眼就看穿了阿霓的難處,立即上前一步,微笑著好心安撫道,「大家莫要慌張,我們只是來找人的,一切都平安無事。」他頓了頓,「對不住各位,方才是我們太魯莽了。」
恍若是看到那白衣青衫,唇紅齒白的瀟灑少年,就像晴日陽光一樣,面帶笑意,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惡意,姑娘們面面相覷,一時也都不約而同稍稍放下心來。
逝雪深微微頷首,再次示意她們放心,這才拉著阿霓退出兩步,關上門。
房門合閉後,阿霓順勢睨了身邊的人一眼,憂傷道,「怎麼,難道我看起來就像個不懷好意的人嗎?」
逝雪深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你自己變個鏡子瞧一瞧就行。」
「我知道自己長著什麼樣。」
「我知道,母老虎就是長這樣……」
他一邊回應著阿霓的話,一邊緊接著正好行至另一扇門前,阿霓毫不猶豫就是一腳踹了過去,逝雪深便是那麼下意識一躲。
『砰!』門恍若在意料中又恍若毫無徵兆地被大力從外踹開了。
阿霓與逝雪深順勢抬眼去望,只見屏風後面窈窕映著一抹盈盈倩影,「是誰!……姨母是你嗎!」
那一刻,阿霓微微一愣,隨即目光終是在一瞬即刻冰冷,緊接著嘴角緩緩揚起一抹飽含深意的微笑,而逝雪深正巧看到這樣的表情,一時恍若整個人都涼透了。
好久都沒有聽到來人回應,屏風後的人許是有些急了,急不可待地又緊接著問了一句,「姨母?是你嗎,你怎麼不說話。」
逝雪深驀地皺緊了眉頭,因為他眼看到身邊素衣白裙的女子,表情一點一點冷下去,就連唇角的微笑都讓人看的心底發寒,那種想要把某種東西撕碎的**毫不遮掩的正緩緩露出水面。
阿霓整個手都攥地緊緊的,這一點一滴流逝的時間就像死亡時刻的慢慢逼近,壓抑的氣息任誰在場都覺得喘不過氣來。
阿霓的表情還隱隱帶著捕捉到獵物一樣的興奮,衣袂一拂,人影已經逼近,「纖雲姑娘,我可找的你好苦啊。」
話音一落,外面天色緊接著驀地一暗。而屏風之後的女子甚至一時還沒有一點反應過來。
或許她想著,這說話聲明明不是青痕,卻聽著也是如此熟悉,自己一定是往昔聽過的,究竟是誰的聲音呢……。她躊躇著,似乎想著自己是不是要走出去。
電光火石間,腦子裡驀然一陣醍醐灌頂,瞳仁驟縮,她像是在霎那間忽然意識到什麼,緊接著刺透耳膜,淒厲的尖叫聲隨之接踵而來。
刺痛心扉。
「轟隆——」天空驟然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彷彿要將蒼穹震碎,伴隨那尖叫聲打破蓬萊島嶼上空的天際。
一時間整片島嶼上忽然狂風大作,烏雲洶湧,天眼看著彷彿要壓下來了。
猖狂的狂風毫無顧忌地席捲而來,穿透房間,將敞開的門拍打的大聲作響,將逝雪深的衣袂肆無忌憚地大肆揚起。
而逝雪深此時的表情恍若從未有這般嚴肅,驀然回頭在這一刻恍然意識到什麼,倉惶又緊張地上前一步一把捉住阿霓的手,阻止她想要再上前的身影,沉聲道,「來不及了,蓬萊島主已然和妖魔大軍開戰,我們必須立即趕過去。」
阿霓沒有回頭,冷冷站在原地,任她身後的長髮肆意飛揚,無動於衷。冰到極點的目光就這樣將屏風之後瑟瑟發抖的倩影牢牢禁錮住,彷彿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此時此刻,就叼在嘴裡的肥羊!
逝雪深的手指驀地收緊,皺緊眉頭看著此時此刻仍舊無動於衷的女子,迫切地再一次確認,「你如今已經回來,還怕她會躲到哪裡去!我們先去蓬萊島主那邊看看。」
彷彿極其不想阿霓現下立即去找纖雲一樣,誠然事實上憑著良心說起來,他逝雪深心裡似乎還要感謝那劈過蒼穹的一道驚天雷。
他擔心,擔心此時此刻纖雲若是真的難逃倖免落到阿霓手裡,那麼她一定會不顧一切折磨死她,可他誠然真的看不了阿霓這樣,被仇恨刺激的發狂,蒙蔽雙眼的模樣。
原來他只是忽然想到這樣,才知道自己一直擔心的是什麼。
「去看什麼,蓬萊島若是就此淪陷,也與我無關。」她冷冷的一字一句,銳利的眼神仍舊盯著眼前那抹顫抖的倩影。
估計屏風後面的纖雲,已然嚇得無法動彈了,未知的恐懼,光是猜想帶來的恐懼。她的腦子已經一片混亂了。
逝雪深一時氣極,真的快要急瘋了,饒是如今又實在找不到更好的借口讓阿霓心甘情願先跟著自己暫時離開,誠然也就像她說的那樣,沒錯,在現下的她眼裡,別人生死已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即便她再仁慈,如今昔日讓她生不如死的纖雲就在眼前,她怎麼可能放棄這逮個正著的肥肉。
定是想要把她撕碎了才甘心,不把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全部還給她絕不善罷甘休。
眼看著這片島嶼此時此刻已然黑雲壓頂之勢,狂風肆虐,就像瀕臨末日一樣,彷彿腳下的土地隨時崩裂,然後驀然沉入無盡東海,從此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