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ま二四章 紫鏡宮殿 文 / 深花巷
把守的魔兵與一旁的侍衛說起,總受不了便是一頓責罵,好好看守哪來什麼奇怪的香味。
可那流動的香味也確實是有的,並緩緩準確地往紫鏡殿的方向一點一點地流去。
阿霓想的自是沒錯,整個紫鏡殿果然被人故意施加封印了的,而那封印的威力還不小。
梭若從大門的另一側走出來的時候,見門前把守的護衛神色有些不對,便凝眉冷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
魔將連忙低下頭恭敬地站在一邊,「稟大護法,總覺得此般在這裡聞到一種不屬於我們魔族的氣息。」
梭若的臉立即冷下來,「是誰在裝神弄鬼。」
他的眼睛像一把鋒利的劍一樣,速度掃過底下的每一個人,被他的目光一掠而過的每個人都下意識地低下頭退了一步。
他們的梭若大護法總有一種給人無法靠近的魔力。
阿霓當即下意識地屏息凝神,卻萬萬沒想到,只要自己一靠近魔族的人,他們自然而來就能察覺到不屬於他們自己種族的氣息。
九曲真是好樣的,這般手下都被他訓練出來,他果然下定決心早想幹一番大事業。
或許自百餘年前從南海之巔伏魔殿內逃出來,他就這麼開始暗暗醞釀這一場大禍害了吧。
阿霓攥緊雙拳,脊背緊靠著身後紫鏡殿的明黃柱,不斷默念口訣將自己的身影隱匿起來。
只要自己不動聲色,即便紫鏡殿身上的封印再強大,她阿霓此般若要盡力隱身,他們應當也是不容易發覺的。
可是,她終究忘了那些魔當中還有一個特別出色的,大護法。
梭若眉頭驟收,驀然間就覺得隱隱不對,黑色勁身裝顯得他整個人更加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梭若面無表情地一步一步走過去,下面的每一個鬼將護衛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顧低著頭盯著地面和尊貴的大護法黑色的衣袂下擺。
他自然也是感覺的到那種暗香的,不同於他們魔族人的奇異暗香,並且朝著他感受到的方向,腳步越發向前,那種氣息便越重,他心裡也就越發清楚自己離那個散發香味的人越來越近。
忽然他整個人一頓,霎時間睜大瞳仁,腳下猶如一瞬間生了釘子,整個人竟生生止在那裡,恍若再也無法前進一步過去。
那個氣息是……他忽然一時醍醐灌頂,猛然間覺得如此熟悉,熟悉的他近百年來都不敢忘卻。
是她,是她回來了……
梭若皺緊的眉頭可以把東西攪碎,心裡一時翻江倒海,恍惚間又覺得不太可能,可下一秒便也確定自己的感覺不會錯,她的那種氣息不會錯。
她身上獨有的血香,當初令曼陀羅花無比瘋狂的血香。滿身血污皆是被啃咬的痕跡,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面,他怎麼能說忘就忘呢。
而這短短沉寂的幾秒,在外人看來或許並無什麼,梭若大護法依然那麼冷酷,依然該是面無表情,擁有他自己的獨特想法。
有些時候他的那種特性和他們魔族的九曲大祭司還真有一點相似。
可是或許當時只有梭若自己知道,那方才短短一瞬,自己心裡就經歷了如此壯大的一場廝殺。
最後,他漠然回過身去,用無比冰冷的語氣對下面所有人冷冷道,「什麼味道都沒有,好好看守紫鏡殿!」離開前,他頓了頓,又皺緊一分眉,「魔君和大祭司如今不在青丘,更要嚴加防守!」
「是!」
所有人在無條件遵命應聲之後轉眼間各歸其位,梭若繼而才冷漠地轉身離開了。
當下又重歸與寧靜,阿霓總算是大大呼出一口氣,方才梭若的步步逼近差點讓自己沉不住氣,乾脆現出身來幹一場以一敵百的廝殺戰。
可他卻在最後還是止步不前了。可就方才只單單那一瞬殺氣,她已然覺得梭若的能力絕不那麼簡單,或許……
不過倒是瞭解到一個極好的情報,原來九曲和那不知是誰的魔君根本就不在青丘
阿霓皺了皺眉,一時間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忽然腦子裡一個醍醐灌頂。
難道他是故意的,他早知道此刻在這裡的人是自己了!這麼說來,方才多餘的話梭若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阿霓久久凝望著梭若離去的方向,魔族的大護法,你的心裡又是究竟在想些什麼。
又是一縷暗香一般緩緩流入紫鏡殿中,這時候不再有門前的魔將懷疑,想要在近身稍稍將紫鏡殿的封印小小的打開一道口子,阿霓如今的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在殿中現出真身,空曠無比的紫鏡殿原也有此般蕭條的時候。
原來紫鏡殿裡面根本就空無一人。不過其實想來也是,紫鏡殿整個身被施加的強大封印就已然沒有多少人容顏進得來,再加上門前守衛的魔兵魔將,還有一個大王牌梭若大護法。
單單這些,想要進入到此紫鏡殿中,也是與凡人登天差不多了。
殿中的擺設還是如昔日沒變,可只要一容身到此處,阿霓立即便感覺到了那個人的氣息。
楚長歌,他果然在這裡。
一旦察覺到那個人的存在,阿霓的眼睛隨即冷了下去。
素衣白裙隨著腳步開始向前,緩緩翩動,她整個人儼然有一種帶著重生與復仇的快感前去興師問罪的架勢,順便想要看看如今的楚長歌有多慘的幸災樂禍。
經過大殿後方一道屏風,那裡果然有一處深藏不漏的暗道,暗道裡面什麼也看不真切,卻隱隱可以看得清一盞盞整齊而下的燭台。阿霓站在暗道通口,一拂袖眨眼間點亮通道之內所有燭火。
隨之灌入的長風與瞬間的明亮讓裡面一個聲音率先向阿霓傳了過來。
「長歌,有人來了。」
那個聲音她也不會忘記,如今擁有了自己的心那個女人也終是活過來了嗎?
水神之女,晚清仙子。
聽到聲音的楚長歌也隨即倉惶地抬起頭,「誰,是誰來了。是九曲還是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