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拂禪之地 文 / 深花巷
阿霓終是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擔憂道,「損些修為真的沒事嗎?」
逝雪深勾了勾唇角,「自然是有些事,不過不久的將來還能補回來。」
阿霓總算有點放心了,不想自己找了好久的水源,那臨淵上神竟是用清心湖的湖水澆灌他那些長生花的。
逝雪深在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想起方纔的事還有些心有餘悸,本想阿霓在這裡遇上喜靈鳥會出事,卻不想那喜靈鳥的狂性催動了蘭溪玉珮,使蘭溪玉珮反而激發了阿霓體內潛在的鬼族力量。
其實喜靈鳥也不是什麼凶殘的生靈,素日裡也只是在這個時候到長生花海中吸取一些靈氣,而長生花在夜裡獻出靈氣,還能再白日補回來,所以照常說來也無傷大。
可是阿霓體內的鬼族純血卻讓它們狂性大發,覆水難收。
忽然想到,難道這些臨淵真的會不知道嗎?
阿霓握緊手中的鈴鐺,終是露了露微笑,「麻煩你了逝雪深,最後還是讓你過來幫我收拾這個爛攤子。」
逝雪深也是一笑,搖搖頭,「沒辦法,是我讓你來這裡找臨淵的,要真說起來我也有責任。」
阿霓勾起唇角,動了動身子想要站起來,「那我們回去吧,屆時我要等兩枚鈴鐺一同響起來的時候,去『拂禪』那兒找臨淵。」阿霓抿了抿唇,「沒錯,不能放棄,我一定要讓他收我為徒。」
身子還有有些無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幸好身邊有逝雪深及時扶著她。
他的神情看不出來一點欣喜,目光閃爍,「嗯,希望你早些如願以償。」-
不管你將來會怎麼樣都沒有關係,放手去做吧,只要記得從此刻開始我會在你身邊,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然後替你遮擋一切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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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霓的手往旁邊一伸,兩枚鈴鐺從半空中應聲飛下來,穩穩地落在她的手心。
這一會醒來竟意外發現整個人一陣神清氣爽,彷彿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體內流竄了一遍,雖只是短短霎那,卻深刻感受到,總算是恢復了幾成法力!
阿霓從床上下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唇角微微一掀,已用不著思考方向,輕靈的身影向門外而去。
她已然開始漸漸適應了如今的黑暗,而不知為何,從長生花海回來之後感覺自己辨別方位的能力也強大了一些,就像原先身體內本掩藏著一道閘門,就在那時的長生花海,那道閘門被打開了。
如此真是好事,在眼睛還沒好之前,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就比如說現下跟著兩枚鈴鐺的指引去找臨淵的那個什麼名叫『拂禪』的地方。
相比之前前往長生花海的謹慎小心,這次阿霓全然有一種大不了被發現直截了當求他收自己徒,難不成他真這麼鐵石心腸,死活不肯答應嗎!難不成真要人家霸王硬上弓嗎!(……「你小心被白司離打死!」作者被阿霓踹飛~*-*)
那個地方其實距離不遠,後來阿霓甚至發現,其實非花幻境裡所有的地點彷彿都圍成了一個圈,而中央的那一塊如果猜的沒錯,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臨淵在非花幻境用來計算天機的清心湖。
走進來的地方很幽靜,那種幽靜程度簡直感覺到了一定的層次,沒有鳥鳴,甚至沒有蟲鳴,沒有濃郁的芳香,要說一定有便是淺而至極的檀香。
說起來,檀香也是阿霓素來喜歡聞的味道,只是這檀香在這裡與她之前喜歡的大有不同,居然如此沉靜的恍若只有佛門聖地才有這種心如止水的境界。
如此誇張,甚至一片樹葉掉落的聲音都在此刻彷彿顯得格外震耳欲聾。
接著,她居然聽到有人誦經念佛的喃喃聲。
憑著如今敏捷的聽力,阿霓自然不難聽出那誦經念佛的人是誰,驀然想起之前在涼亭煮茶的時候聽逝雪深說過-
呵沒什麼,他去禮佛唸經而已。
禮佛唸經,像臨淵上神這樣的人這誦經念佛求的到底是什麼,真的很難令人想像。
佛家和道家之間再如何有關聯,也縱然隔著一條信仰的鴻溝。
手中的鈴鐺不再響動,就像之前到達長生花海的時候,忽然安靜下來。想來如今自己果然已到了那『拂禪』之地了。
誦經的聲音在瞬間頓時戛然而止,臨淵緊接著驀地睜開了眼睛。
外頭的阿霓亦是當下一愣,忽然間就一下子聽不到裡面誦經的聲音了,這種空空的感覺讓她瞬間覺得沒底竟一時進退兩難。
停在原地許久,想來想去,阿霓定下結論,彼時定是臨淵上神已經發現了她。
前方忽然聽到木門「吱」的一聲從裡頭打開,就像被風輕輕一吹,不借人力,自然而開。
彷彿意料中並沒有聽到有人從裡面走出來。
臨淵的聲音先一步傳過來,「你來不就是為了找我,如今猶豫不決又是為什麼?」
他既都這麼說了,阿霓毅然昂首挺胸,握緊手中的兩枚小鈴鐺,認準方向走了進去。
『拂禪』裡頭檀香的氣味相比外面自然要更重了一些,什麼都看不見,可或許試著仍是可以辨別出來,臨淵此時在自己的哪個方向。
「你究竟要做什麼?」
臨淵率先開門見山質問她,淡淡地站在一旁,手中握著一串佛珠,語氣中沒有什麼別的情緒,「如今我才好像隱約明白過來,當時在長生花海見到你,也不是你誤打誤撞的偶然吧。」
阿霓也不扭捏,「臨淵你這麼聰明,會是如今才知道嗎?」
臨淵的眼中驀然一閃,繼而緩緩勾起唇角,「所以你忍心讓雪損耗修為,就是為了來替你收拾自己撇下的爛攤子?」
阿霓面色一凜,提起這個她真的無法再說什麼來辯解臨淵的逼問。
臨淵輕輕一哼,「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只要我的長生花平安無事,誰損耗修為也是那個人自己的事。」
「是不是臨淵上神待每個人都是這樣。」
「嗯?」聽那丫頭的語氣忽然冷下來,臨淵不由側耳。
「難道對往昔的織天神女也是如此這般嗎?嘴上一分都不得饒人。」最後幾個字,她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