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定情玉珮,仙之舞月 文 / 深花巷
半晌,沒有聽到阿霓的回答,只是從她的眼裡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影。她的目光輕輕顫抖著,那一刻,竟覺得從未有過的心疼。
他在心裡幽幽歎了一口氣,目光輕垂,忽然探過身去吻了吻阿霓的髮絲。
眼見著小小的隱隱覆過來,阿霓在一瞬間忘記了呼吸,只是這蜻蜓點水的一下,就讓她整個人都失了魂魄一般。
白司離看著她紅到要滴出水來的臉頰,終是忍不住『噗哧』一笑。
阿霓的臉猶如火燒一樣,慌忙用手摀住了自己的眼睛,再不敢看他。
「我要回去了,你也不再看我一眼了嗎?」
白司離怡然自得地淡淡道。
阿霓心中一急,又慌忙將手放下,瞪圓了眼睛。
白司離微微一笑,低眸握住腰上的蘭溪玉珮,玉珮散發出碧色的柔光。
他小心解下,然後牽起阿霓的手,將玉珮仔細地放入她的手心。
溫熱的,就像他懷抱的溫度。
「這是我白家祖傳蘭溪玉珮,如今我將她交給你,作為你我之間的定情信物,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它。」他的眼眸閃了閃,恍若天邊星辰,「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白家的人了。」
最後一句話,讓阿霓整個人都不動聲色地微微一顫。
她低下眼眸,看著玉珮此時正靜靜躺在自己的手心,散發著柔和的微光。彷彿面對新主人,蘭溪玉珮的反應很是親切。
阿霓悄悄握緊了它,「我一定會保護好它的。」
抬頭又望了白司離一眼,她將玉珮捧在自己胸前,「那我進去了。」
白司離點點頭,目送著阿霓緩緩回過了身。
他靜靜站在原地看著她一點一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終是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總算尋得了她,總算又與她在一起,總算隨了自己的心。
白司離轉過身,與此同時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凌厲地往這邊射過來,他淺笑一聲,裝作熟視無睹地大步向前走去。
白衣獵獵,風華絕代。
梨花小築亮起了燈盞,夜幕已經來臨,今日頭頂無月,白司離卻顯得格外開心。
「主子回來了。」
門外的藍衣小廝恭敬地喊了一聲。
白司離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小築裡的客人不見減少,有些是三兩結對而來的姑娘。
那些姑娘本是興意盎然地喝酒,歡聲笑語間見著從門外進來一個月牙白衣的公子。那白衣公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一笑傾城,特別是他那雙眼睛,湛然若神,似乎要攝取每一位閨中女子的芳心。
他徐徐走來,攜踏夜色,風姿雋爽。
她們眼看著那公子走進來,竟忘了手中還有酒,不知在何時已撒了一桌了。
梨花小築的梨花酒本就聞名,她們也不是生客了,這小築的主子她們到也是頭一次見到,未見還好,腦海中主人的模樣不是白髮皚皚也估計該知天命了,未曾想到竟是這樣一位絕世的翩翩佳公子。
從裡屋緩緩走來一位女子,身姿裊裊,逕直走到白司離面前,她抿嘴笑了一聲,「只怕你這一露臉,梨花小築裡的生意又不知要好多少了。」
白司離目光一亮,姑娘們的手又是一抖。
他勾起唇角,「舞月,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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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從裡屋提步走來的女子是舞月。
舞月也是九重天上的一位仙姑,人如其名,仙子月中舞,星子落凡塵。意思是指舞月仙子在月前跳舞,銀河裡的星子看著都動了凡心,落凡塵去了。無非是說舞月多美多美罷了。
這也難怪,人舞月仙子可是九重天堪稱才貌第一,幾百年下來無人敢『來犯』。眾男仙只能遠看不可褻玩,又是在銀河那處寂靜無人的地方當值,平日裡也很少見得到。
一來二去,舞月仙子的名號也不難成為是九重天界一佳言。
只是這舞月為何識得白司離,只因為白司離本就是天上的司星上仙玄賜,司掌銀河星子,而舞月司掌的便是銀河邊地那輪白月。
那司星上仙雖性情寡淡,但身邊除了阿霓,在這渺渺銀河上也只有舞月能說說話,漫漫長夜,寂寞銀河,有一人相伴已是幸事。
與舞月的交情當時雖說不上與阿霓感情之好,可也算是不淺了。
卻也只是白司離更多喜歡清靜。很長時間都是一心一意散佈星子,眺望銀河,閒來在銀河上布下星棋局,用星子自己與自己下棋。只是偶爾遇見,會與舞月說幾句話,次數多了也就熟絡了。
舞月一身水藍薄衫,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竟是美的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你這一走,天帝又不管你,可苦了我了。」她口吐幽蘭,「這銀河本就寂寞,如今星河暗淡,我也趁著天帝無心管轄,便偷偷跑了下來。在你這住個幾日,你不會嫌我多事吧。」
白司離淺笑一聲,「不敢。舞月仙子大駕光臨,令在下的寒舍蓬蓽生輝。」他的目光微閃,「如今在凡塵不必如天界一般拘束,你至此這一趟莫不是也起了玩心或是凡心?」
舞月一愣,隨即又恢復成以往的樣子,淡淡道,「你可莫要取笑我,在人間待得久了連言辭都少了以往的淡薄,越發趨向於凡人說話。我看你人雖未變多許,這處世之道卻看似有了新的領悟。」舞月搖搖頭,「身上更多的是凡界紛擾,恐怕心早是這凡塵之心了。」
白司離微微蹙眉,舞月的這些話自己何嘗又未曾察覺,早在珞珈山得知阿霓的蹤跡,在江南落下梨花小築,他就明白自己的心了。
這幾百年,早就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了。
「或許吧,或許在我下界入凡塵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把自己當作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了。仙鬼一役之後,六界之事都已和我再無瓜葛。」他歎了口氣,眼眸微閃,「我早已不是西瑤池銀河岸的司星上仙,也不再是當初一心為仙向道的玄賜。我寧願他在那一戰中為天界戰死了。」
「玄賜……」
他微微笑,「你也看到了,如今,我是江南白家梨花小築的主人。我只是白司離,就那麼簡單。」
舞月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最後才躊躇著,輕聲問道,「所以,你,已經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