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道是無情卻有情 120.是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求月票,紅包) 文 / 風清煙
大雪初停,積雪未融。
謝允然身穿黑鋼鎖甲,披著質地厚重的大麾,錦帽上還粘著雪片,深邃的面容,在蕭瑟的冬季,顯得尤為冷寒英俊。
龐大的黑騎跟在他身後,猶若黑色海浪,浩浩蕩蕩。馬蹄飛揚,蹄聲震得大地都在跟著發顫。
士兵們圍著演武場,用盡一腔熱血,瘋狂地吶喊。
雲羅一出來,只能見著一排接一排的黑腦袋,演武場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這些上陣殺敵的男人,各個長得人高馬大,一個頂她兩個,此時已在謝允然和他的親兵四周,築起一座瘋狂的人牆,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嘖,以前在尚京的時候,想見就見,有什麼好了不起的,怎麼到這小地方來,就成了人人追捧的香餑餑了!」雲羅酸不溜丟地咕噥。
擠不進人群,她悻悻地離去,忽地,士兵們如潮水般散開——
謝允然領著騎兵,向雲羅這邊馳騁而來。
雲羅的心臟撲通直跳,看見謝允然由遠及近地逼近自己,他是看到了自己麼?他知道自己來找他麼?雲羅癡癡愣在原地,忘了動彈。
「喂!你瘋了麼!」
眼看著謝允然的鐵蹄逼近,胖子一個箭步衝過來,將雲羅拉至身邊。
「竟然跑到將軍的戰馬鐵蹄下去,方才情形那麼亂,若是有個萬一,你就被踏成肉餅了了!」胖子急紅了臉。
呃,謝允然難道不是看到了自己麼?
她回頭一看,謝允然和他的親兵,騎著高頭大馬,從她身邊飛揚而過,飛雪揚起,雲羅躲閃不及,吃了一嘴的沙子和雪。
原來只是經過從這個方向!
也是,自己化成這個樣子,恐怕就是清霜秀雲,也認不出來了吧?而且自己的初衷也是莫要他認出自己,她不敢想像,若是謝允然知道了自己偷偷來到戰區,還偷偷離開大部隊,會怎樣罰她。
不過心中,還是有淡淡的失落。
胖子見她有些頹喪,拍了拍雲羅的肩膀:「小羅,以後看著將軍的機會多得很,你要是這麼喜歡將軍,以後我把和將軍送飯的重任交給你!」
雲羅咧嘴笑道:「多謝張兄提拔!」
酉時時分(下午17∼19點),胖子約上雲羅一起去澡堂搓澡,還說要雲羅給她搓背,雲羅嚇得連連搖頭,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啊!
胖子搖頭歎息:「小羅真不愛乾淨,晚上你就睡我旁邊得了,省得臭到旁人。」
周圍的士兵一陣哄笑。
雲羅臉皮抽搐,無語問蒼天。睡覺時,他們這些火頭兵都是擠在一個大營房裡,初始之時,要和一屋子的男人睡一起,雲羅嚇得差點要打道回府,還好胖子這個自來熟照顧她,每次都把最邊上的位置留給她。
這也就更加堅定了雲羅,不讓謝允然知道這件事的決心,這樣的黑歷史,倘若是給謝允然知道了,自己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頭了……
等營房裡已經響起打雷一樣的鼾聲,雲羅才偷偷摸摸地起床,她麻利地溜向後山,那裡有一汪極小的溫泉,還是胖子帶她巡山的時候找到的。
胖子的身材,一個頂倆,估計進得了溫泉,就拔不出來了。雲羅卻暗自記下位置,晚上偷偷來此處沐浴。
寒冬臘月,就是有溫泉也扛不住,雲羅咬牙快速洗完,用碳粉給自己補妝,想了想,她在臉上蓋得碳粉薄了一些,手上也只是輕輕蓋了一層。
次日,同房的士兵,也沒發現雲羅的不同,反倒是胖子粗中有細,訝然道:「想不到你洗乾淨了,倒也挺清秀的。」
午時,胖子將食盒放在雲羅手中,叮囑雲羅送到將軍的營房:「到了將軍的營房,你悄悄瞅瞅將軍就行,可別一直盯著將軍看,將軍要是怒了,誰也保不了你。」
「是。」
謝允然發怒的模樣,至今她是記憶猶新啊。
雲羅繞過重重兵營,挑了氈子進了帳篷,帳篷裡燃著炭火,空氣很暖。
謝允然坐在案前,垂眸盯著眼前的地圖沉思,頭也不抬:「放桌上就行。」
雲羅見他聚精會神的模樣,心裡有些泛酸,看個破地圖都能這麼認真,怎麼不見他想想自己?連寫封家書都不願意多提她幾句,難道她還如一張地圖麼?!
她在邊上佔了一刻鐘的功夫,竟然只看到謝允然的頭頂!!
雲羅氣極,挑了簾子就要出去,胖子說過,過一個時辰後,再折回去拿食盒便可。
謝允然聽見腳步聲,猛地一怔,心口血液翻湧。方纔那人進來時,他未曾注意,現在猛然一聽,竟然和雲羅的腳步聲一模一樣!
抬眼一看,正巧瞧見那人的背影,儘管穿著火頭兵的衣服,可依然掩不住那俏麗的身形。
「慢著。」謝允然沉沉開口,聲線威嚴,透著股森森寒意,「轉過身來。」
雲羅身子一僵,不會是……看出了什麼吧?
「轉過身來。」謝允然見她愣著不動,再一次命令道。
這一次,聲音裡已經有些不耐煩。
雲羅磨磨蹭蹭,扭扭捏捏,正要轉身,那廂裡謝允然已經全然失去耐心,大踏步朝她掠來。
身子被一雙大手扳正,雲羅強自鎮定,粗啞著聲音:「將軍喚小的何事?」
看著眼前烏黑的面孔,謝允然的瞳孔縮了一縮,視線冰涼地在她臉上,上下打量,像是要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一樣。
雲羅背上冷汗涔涔,良久,謝允然才悠悠問:「你叫什麼名字?」
「回將軍的話,小的賤姓羅,單名一個玉子,大家都叫小的小羅。」
謝允然眼睛一瞇:「姓羅?」
「是。」
雲羅只覺自己的臉皮,都快被謝允然燙人的視線,劃成好幾瓣了。
「哦?」謝允然淡淡道,「之前我怎麼沒見過你?」
「回將軍的話,小人是前陣子才來的。小人職位卑下,將軍就是見過,也可能轉頭就忘了。」
謝允然輕哂:「你在撒謊,換了旁人或許會如此,但你這身形樣貌,我若是見了一次,絕不會忘掉。」
雲羅身子猛然一僵。
謝允然輕輕逼近,哂笑:「芮城當地之人,身板魁梧,皮膚粗糲,而你……」
他隨手扣住雲羅的細膩手腕:「手骨纖細,皮膚細膩,絕非芮城當地之人,那,你究竟是誰?」
謝允然眼裡,已經閃動著星星點點的冷意。
雲羅思忖,現在自己的樣貌,就是連自己都認不出了,謝允然或許是從身形或者別的什麼,瞧出了某些相似之處,但未必就已確定自己的真實身份。
當下她決定死不認賬,垂淚做出一副哀泣之容:「將軍果然聰明絕頂,慧眼毒辣,什麼都瞞不過將軍。小人原本是外地商人之子,一次行商途中,路遇劫匪,不僅家中錢財被洗劫一空,爹娘還命喪歹徒手下。小人一路漫無目的地流浪到芮城,身無一技之長,只能投筆從戎,發揮小人微小的光和熱,為保衛國家,獻出小人卑微的性命!」
前半段說的淒淒慘慘,後半段說的慷慨激昂,這轉折,這跌宕起伏,簡直比說書人還要講得精彩。
謝允然冷笑。
雲羅見他這樣笑,背上就冒毛毛汗,轉念一想,他就是有所懷疑又如何?除非他能將自己的衣裳剝了查看,否則就算再懷疑,也無法坐實。
但堂堂一個將軍,豈會去脫一個火頭兵的衣物?
「是真是假,你究竟是誰,待我查探一下便知。」
他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提起雲羅,丟在榻上。
雲羅驚惶不已:「將軍,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居高臨下,冷眼睨她:「是你自己脫,我是我給你脫?」
雲羅呵呵一笑:「將軍,你莫要和小人開玩笑,小人……小人沒有斷袖之癖!」
「斷袖之癖?」謝允然嗤笑一聲,恨恨地咬牙,「脫!」
雲羅強笑道:「將軍,這樣似乎不太好……」
謝允然再懶得和雲羅貧嘴廢話,他一向奉行暴力的雷厲風行政策,遂寒聲道:「給你兩個選擇,你若自己脫,這件事我便算了,不與你計較。你若讓我給你脫,什麼後果,你自己掂量!」
雲羅一怔,這廝,這廝是早就認出了自己啊!連她自己都認不出自己,謝允然是怎麼認出來的?!
於是,雲羅瞬間改變戰略,她猛地衝過去,一把攬住謝允然精壯的蜂腰:「駙馬爺,本宮想你想得好苦啊!」
她決定以柔克剛,先打入敵人內部,再刺探地方軍情,找出謝允然身邊的那只公狐狸母狐狸。
謝允然天生體熱,帳篷裡又燃著炭火,因而只穿了件單薄的便衣,雲羅一個勁兒地在他敏*感的腰眼上磨蹭,來回幾下,便覺得那一處有抬頭的跡象。
「好了好了,放開。」謝允然無奈道。
「不放,人家大老遠,千辛萬苦、跋山涉水、翻山越嶺地來找你,你非但你感動,還凶我!我好委屈!」
雲羅絞盡腦汁撒嬌,肉麻的頭皮都已經豎起來了。
本來謝允然的確是惱怒的,當收到侍衛送來的信件,怒得將桌案都掀了!他當戰區是什麼地方,還是她無法無天的公主府,想來就來?!來就算了,至少還帶著侍衛,後來竟然還任性地留信出走!
他帶兵將這個芮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尋到她的身影,後來與西夏又打了場不大不小的仗,他這才剛回來,正研究著地圖,打算潛入西夏,去西夏找找看,這廂裡人就送上門來了。
當時,他的確有將這個任性的小女人好好教訓一番,讓她從此長點記性的沖*動!哪知雲羅竟然率先撲了上來,又抱又蹭,還口口聲聲說想他,儘管知道這只是雲羅的懷柔之計,緩兵之策,此事一過,她該怎麼鬧還會繼續怎麼鬧。
但,還是無法抑制住,心中湧動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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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本來作者是打算讓雲羅女扮男裝,和謝允然搞點曖*昧事的,轉念一想,還是作罷,軍營裡的生活太苦了,女主就不該受苦!對不對!早點和男主相認,早點過上性*福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