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於心計 文 / 路家人
此時，清風樓上，兩男子早已將此景納入眼底。
「這女子倒有趣……」一男子淡淡收回視線，看著對面男子笑道：「這女子他日絕非池中物！」
「是嗎？」另一男子冷笑，「一入宮門深似海，我倒看看一個回凌女能掀起什麼風浪！」
兩男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彼此，面如玉，發如墨，眸似星空，薄唇似刀，近似於相同的面貌，不同的人生性格。
若老太監此時上樓，定然跪地大呼，而這兩男子不正是南平國君洛楚冥與五王爺洛羽辰。
「這唯一一個看的順眼的女子還被你帶走了，可真不公啊！」五王爺洛羽辰搖頭歎息，眼神莫名，誰也不他所言是真是假。
「這世上有公平嗎？」洛楚冥斜眼看來，冷哼一聲。
五王爺笑道，再看女子背影，突然有種預感，她將是少年帝王的劫！
可惜，他不知，她不光是少年帝王的劫，亦是他們所有人的劫！
***
入宮，梳洗乾淨後，老太監單獨將夏璃沫叫到一邊。
夏璃沫知道老太監的心思，便跪主動在了他的腳下。
「咱家不明白你寫那個恩子，是什麼意思？」老太監開門見山。
「公公對我之恩如同再造，我便認公公為主，事事聽從公公安排，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夏璃沫不卑不亢，擲地有聲。
「呦，這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可就以為咱家有欺主之嫌了。」老太監佯裝驚訝，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夏璃沫抿唇，道：「公公放心，瑾妍決不會讓公公名譽受到任何損害！」
老太監將她扶了起來，笑著說：「你們這入宮做的可是最低賤的活，咱家可不知道要你的忠心有什麼用處。」
夏璃沫瞬間笑容如花，「公公，瑾妍相信自己決不會永遠低賤，有朝一日定能為公公所用！」
「呵呵，那咱家就拭目以待了。」老太監咯咯笑著走了出去，留下鬆了一口氣的夏璃沫。
事後，入宮的十個女子被分到各個地方，只是真如老太監所說，做的都是最低賤的活。而夏璃沫被分在了浣衣局。
在回凌，哪怕是在國破家亡時期，也決不會讓公主親手洗衣服，而在這裡，一切重來。
夏璃沫認得清事實，也明白自己的處境，她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從洗衣服開始，從衣服上下手。
「瑾妍，把這筐衣服洗了。」管事姑姑將一筐衣服放在了夏璃沫面前，彷彿沒看到她面前還有一筐。
「是。」夏璃沫低頭應道，心中冷嘲。
管事姑姑見她識趣，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夏璃沫抬頭，見遠處巍峨宮殿，目光深遠。婉兒，五年未見，你可還是當初的婉兒？你可還願放下功名利祿幫你曾經的主子一把？
***
轉眼已半月，是夜，夏璃沫活動了一下近似與麻木的手臂。雖說這半月一直那麼勞累，但人都會有疲憊的時候。
所幸的是，這半月並沒有白費，她每天所洗的衣服中，都會有連妃的衣物。
連妃，皇帝寵妃，家境平凡，卻深得聖心。
她抬頭看了眼夜晚的月色，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熟能生巧，連續去了幾次御花園，她早已可以輕鬆避開侍衛。其實，不光是容貌身段可以引誘人，有時候好奇心，比這兩者更勝一籌！
採集完花瓣，一天的疲累使她忍不住坐在了涼亭裡。月色下，那纖纖玉手，竟早已粗糙不堪。
將兩片順手摘下來的葉子合在一起，紅唇微起，輕輕吹奏起來，一曲思鄉，觸動多少人心懷。
「啪啪！」掌聲從暗處傳來，只聽一男聲響起：「好曲！」
夏璃沫瞇眼看著走出來的男人，心裡微驚，卻還是迅速起身跪地，「參加五王爺！」
男子眨了眨眼，大笑出聲，「平身，你這奴婢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白瑾妍！」
「白瑾妍。」男子重複了一句，走上前坐在了涼亭裡，「起身吧。」
夏璃沫起身這，低著頭站在一邊，不明白這男人是什麼意思。
「你如何識的……本王？」男子看了眼她手裡的袋子，問她。
夏璃沫皺眉，輕言道：「奴婢為回凌人士，南平軍隊進城時，奴婢有幸見到王爺的真面目，便記住了！」
南平軍隊進城，他高頭大馬跨坐其上，一身紫衣英氣逼人，長身玉面，如果他不是南平人，定在回凌享有名氣。
「哦？」男子似笑非笑，「看你宮裝，應該是浣衣局的，深夜怎會在這？」
夏璃沫想了想，將手中袋子打開，各種花朵顯露出來，她說：「為了採花洗衣。」
男子接近她，溫熱的氣息幾乎噴在她的額頭，「據我所知，浣衣局可沒用花朵洗衣的。」
她皺眉退了一步，倒是毫不隱藏自己的野心：「如果和他人一樣，又怎麼能夠走出浣衣局！」
男子愣了一下，饒有興趣的問：「身為回凌女子，敢這麼說，你就不怕我告訴皇兄，處死你，讓你連人都做不成？」
「你會嗎？」夏璃沫抬頭，「身為皇家子嗣，王爺定比瑾妍明白權利，地位的重要性，如果連野心都不敢有，那豈不是連鬼都不如？」
「第一次有人敢在本王面前說這些。」男子說。
夏璃沫笑了笑，見天色不早，福身道：「明日奴婢還有工作，王爺可否容奴婢先行告退？」
男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抬了抬顎。
夏璃沫鬆了一口氣，鬆開了一直握著的手，只有她明白手心裡的冷汗代表的是什麼。代表了她從生死線上走了一圈，勝利歸來。
雖傳聞五王爺洛羽辰儒，但誰也不敢保證他可以容忍一個喪國之女高談闊論自己的野心。
這一局，她贏得不光是性命，而更多的是，他的記憶，今晚他定然記住了白瑾妍這個女子，這對她來說，便是來南平復仇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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